第3章
事情快要成功了,但最後一步還要王永厚自己走。
這一切都是我們三個女生安排好的。
我提前來裝攝像頭並偷本子。
蘇芷去王永厚那投誠,讓本來不值夜班的王永厚跟另一個老師換班。
陳婉去找校長,說王永厚受了重傷,讓她來看看。
此刻,辦公室裡。
王永厚見到她姐,獸性大發,撲過來一把撕掉她姐輕薄的襯衫,把頭埋到她胸前啃。
校長嚇了一跳,用力推開他,卻推不開。
王永厚的手像鐵鉗一樣禁錮著她。
她嚇得大叫。
叫啊,你叫啊。
我在心裡暢快地說著,尾音上揚。
託您自己的福,現在整棟樓隻有王永厚一個值班老師,您叫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怎麼樣啊校長,這個福分,你可還喜歡?
教室裡,校長厲聲說:「這是在學校,你到底要幹什麼?」
王永厚親紅了眼:「你不是說我連你的手都不敢碰嗎,我讓你看看我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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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甚至伸手去扯校長的衣服。
校長狠狠扇了王永厚一巴掌:「你不要胡來,這麼多年,你猥褻了那麼多女學生,我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倒好,現在連我也不放過了嗎?」
「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分明是那些學生不敢說,怕被我報復,跟你有什麼關系?」
「跟我有什麼關系?你搞大了多少人的肚子,還不是我給你擦的屁股?」
「那些人能被我看上,是她們的福氣,要你擦什麼屁股?」
我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過去。
不愧是兩姐弟,連話都說得一樣。
一樣的厚顏無恥。
倒也相配。
校長顯然不想跟他多做糾纏:「我懶得跟你說,我先走了,你冷靜下來再找我談話。」
可王永厚卻不肯放她走,湊過去親她。
最令我沒想到的是。
校長剛開始還拒絕,後來變成欲拒還迎,最後看實在逃不過,居然索性主動迎了上去。
我笑了。
看你們還能快樂到幾時。
12
沒多久,蘇芷來了。
來的當然不止她一個人,還有校長的老公和兒子,以及住在他家旁邊的一些老師們。
校長為了體現自己的親民,特意把家安在了學校的教工宿舍。
這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蘇芷去校長家砸門的時候,左鄰右舍的老師們自然都被鬧醒了。
蘇芷哭著對校長的老公說:「您快去看看呀,校長和王老師在辦公室打架,誰勸都沒有用,可能要打死人啦。」
校長的老公披了件衣服就趕了過來。
老師們一聽有熱鬧看,覺也不睡了,紛紛趕來。
真刀真槍的打架自然是看不到的,但是有另一種架給他們看,也不辜負大家深夜造訪了。
我跟陳婉見到大家來了,偷偷開了鎖,然後裝作害怕的樣子,向著大家迎上去。
校長的老公看到我們,著急地問:「怎麼樣,他們兩個人沒受什麼大傷吧?」
我們心頭笑哈哈,面上卻不顯山不露水,隻是低著頭:「老師,您,您自己去看看吧……」
這裡面的情形我們兩個清純的女學生確實不好開口呀。
校長的老公心裡著急,繞開我們一把推開了大門。
裡頭的兩個正一絲不掛地貼在一起呢。
校長的老公剛打開門,馬上又關上了。
臉色鐵青。
老師們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都要擠進去看看。
校長的老公攔下他們,強顏歡笑:「沒什麼大事,他們兩個都很好,那麼晚了,大家還是回去睡覺吧……」
可我卻從旁邊繞過去,臉上帶著焦急,幫他把門開到最大,口裡還念叨著:「出了事得趕緊送醫院啊……」
開完門,我自己先湊上前看了一眼。
倒吸一口涼氣。
沒眼看,真的沒眼看。
各位老師也都看到了,紛紛噤若寒蟬,可眼裡卻裝滿了看熱鬧的表情。
也是,一雙中年姐弟,在辦公室玩那麼花,真是活見久。
王永厚還不算太笨,明白過來是被我算計了。
撲上來想打我,可剛站起來就露腚了,隻好坐在那用怨毒的目光將我千刀萬剐。
我看著監控傳送到手機裡的畫面。
你看吧,看吧。
馬上我就送你們去把牢底坐穿。
13
我報了警,把那本本子和沒有我的監控都交給警察。
上一世,警察總說我證據不足,這一世,人證物證俱在。
當然,我留了個心眼。
把監控裡面跟猥褻學生有關的部分交給了網絡頭部媒體。
「你猥褻了那麼多女學生,我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搞大了多少人的肚子,還不是我給你擦的屁股?」
「那些人能被我看上,是她們的福氣。」
媒體十分懂我心意,將最可恨的幾句話提取了出來。
雖然隻是短短幾句話,但已經足夠調動大眾的情緒。
學生的身心健康本就是社會最關注的,王永厚姐弟的這番言論無疑引起了眾怒。
這個新聞熱度很高,很快衝上熱搜前五。
趁著熱度,很多受害者終於肯匿名在網上訴說自己被王永厚侵犯的細節。
有些是他以前的學生,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可還是沉浸在高中時代的陰影中,患上重度抑鬱,一直沒走出來。
有些學生已經不堪受辱死去了,他們的家人在網上控訴,引起無數人落淚。
畢竟這世上,誰還沒有個孩子。
14
期末,考完最後一門課。
爸爸媽媽說在家做了我最喜歡吃的菜。
我特別開心。
路過小賣部的時候還買了糖。
「鄭清!」
是陳婉的聲音。
我回過頭,可沒等看清她,就被她拉著跑。
我的糖還沒來得及塞到嘴巴裡,「啪」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糖沒了。
想著三秒之內撿起來就還能吃,我想去撿。
可陳婉卻不放開我:「吃吃吃,要死人了還吃!」
要死人了?
好吧,那不吃糖了。
到天臺附近時,我看到了跟我上一世差不多的模樣。
有人要跳樓,而大家在樓下起哄。
明明場景很不對,我卻問了一個遲到很久的問題:「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很無釐頭,但我確定陳婉聽懂了。
「你跳樓之後,王永厚找上了我。」
「對不起,那時候不相信你。」
我笑了笑。
沒事,這一次如果沒有你,我也不能那麼順暢。
我抬頭看天臺上的人,是王永麗的兒子季均。
王永麗出事後,他受到了很多惡意。
他的同學們剛開始隻是對他指指點點。
不知道是哪一天,一個女同學面對面罵他不知廉恥,說自己姐姐就是被他媽媽和舅舅聯手害了的。
大家紛紛幫腔。
後來,他遭遇了校園霸凌。
最後,他爬上了天臺。
底下的人跟上一世一樣,起哄,看熱鬧,唯恐天下不亂。
「快跳啊,為了等你跳,老子在樓底曬了兩個小時太陽了」
「你倒是跳啊,坐那猶豫什麼呢?」
「到底跳不跳啊?」
心中傳來痛意。
像是有一把鈍鈍的刀一下又一下地磨著我的血肉。
跟身邊的人不一樣,我知道他是真的會跳。
那可是活生生一條人命啊。
不是所有人都有我這麼好的運氣可以重生的。
我指著他們:「你,高一二班的李明對不對?你高一五班王軍,還有你陳於。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在這裡起哄都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們想被警察抓走嗎?你們想蹲監獄嗎?」
我打開手機攝像頭:「來,我們來記錄一下,到時候他要是真跳了,你們這些起哄的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去坐牢。」
同學們支支吾吾抱怨了幾句,漸漸不再做聲了。
我讓陳婉維持秩序, 自己跑上了樓。
拉著季均的消防員,正是前世拉著我的那個大哥哥。
那時候, 所有人都在嘲笑我。
隻有他, 緊緊拉著我的手。
我跳下去的時候,底下所有人都在鼓掌,隻有他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聽說我死後,他陷入嚴重自責,精神幾度崩潰。
面對心理醫生, 他隻是不斷重復著一句話:「我明明已經抓住她了啊,我明明已經抓住她了啊。」
15
我走到季均身邊。
聽說他已經在這裡坐了好幾個小時了。
上一世, 在跳下去之前, 我也曾在這坐了很久很久。
那時候, 我也希望這個世界能對我多一點善意。
天那麼藍, 雲那麼白。
其實我也想活著再試試看。
我不顧消防員勸阻,自己也坐在了欄杆外面。
他冷冷地看著我。
我不理他,自顧自地說:「我曾經也在這裡坐過。」
「底下的人都在笑我是不是不敢跳,懷疑我是作秀。」
「那時候我想, 我跳下去是不是就能證明我自己了。」
「可是並沒有。」
「你知道我跳下去的一瞬間,地下的人在幹嘛嗎,他們在鼓掌。」
我坐在天臺欄杆外面,風很大,稍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
「我這」「你如果害怕流言蜚語,就轉校, 你們家條件不錯,也可以考慮出國。」
「其實你媽媽的事情,是我捅出去的。」
「我恨他, 但我不恨你,我知道這與你無關。」
「隻要你以後清清白白做人,我們都不會討厭你的。」
16
季均最終沒有跳。
這是我從消防員大哥哥那裡知道的。
寒假期間,反正闲著也是闲著, 我索性天天去消防站門口, 打聽他的名字。
他剛開始不理我,隻讓隊友出來叫我走。
可能是因為我太煩, 他終於自己出來了。
原來他叫言朗。
真是個好名字。
我還跟他隊友打聽了他家的地址。
聽說他家隻有他外婆一個人。
我就每天都來找他外婆玩, 有時候陪老人一起買菜,有時候一起包餃子。
王永厚的案子在網上熱度太高,市裡的領導自覺顏面無光, 給警察局施壓, 要趕緊出一個結果,給人民交代。
最後, 王永厚判了無期徒刑, 王永麗判了十年。
王永厚請求見我一次,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害他。
我隻說,這個世界還是有公道在的。
走出警局的那一刻,天地開闊。
這一生, 我們一家平安健康。
我這樣年輕,隻要我努力,未來就在我腳下。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