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上，閨蜜嫌蛋糕甜膩，吃了一口就推到我男友面前。
顧時宴接過蛋糕，自然地送進口中。
我平靜地掀翻蛋糕，扔下剛戴上的求婚戒指。
戀愛五年，我第一次意識到這段感情不必踏入婚姻了。
閨蜜拉住追出來的顧時宴。
「你怕什麼？你們戀愛五年，又不是五天，還真怕她跑了不成？」
直到我結婚的消息傳來。
顧時宴終於慌了……
1
顧時宴接過閨蜜手中咬了一口的蛋糕放進口中的時候。
現場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閨蜜還在一旁抱怨。
「顧時宴，你選的蛋糕也太甜了，膩得慌。」
「那下次你來選。」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我看來。
手指上剛剛戴上去證明幸福的求婚戒指，現在卻灼熱的仿佛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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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宴有潔癖，而且不喜甜。
大學的時候，我喝了一口的奶茶送到他嘴邊。
他嫌惡地推開。
「宋薇，你惡心不惡心，把我當垃圾桶呢？」
可他現在卻如此自然地接過閨蜜吃剩的蛋糕，毫不嫌棄地吃下去。
讓我堅持五年的戀愛像個笑話。
前一秒剛剛求婚成功，我以為我們的感情可以畫下圓滿的句號。
後一秒卻跌入地獄。
我不在的時候這兩人還不知道有多親密。
我垂下眼，自嘲一笑。
再抬頭，對上沈蔓盈盈望向我的笑眼。
我一把掀翻面前的蛋糕。
顧時宴來不及躲避，西裝上瞬間被黏膩的奶油糊了一片。
他嫌惡地皺起眉頭。
「宋薇，你發什麼瘋？」
我把指間剛戴上的戒指取下來，扔到他臉上。
「這個婚不用結了，我們分手！」
我轉身衝出了包廂，沈蔓拉住了剛要起身追上來的顧時宴。
「你怕什麼？你們戀愛五年，又不是五天，還真怕她跑了不成。」
2
在酒店住了三天，我還是決定離開北城。
打開我和顧時宴準備的婚房。
聽到門口的動靜，坐在窗邊辦公的顧時宴轉頭向我看來。
語調漫不經心：「終於舍得回來了？」
隻一眼，他又回頭繼續盯著面前的電腦屏幕。
這場景像極了以前每一次我下班回來。
之前生日宴上的鬧劇被他忽略，像從未發生一樣。
握著門把手的手收緊，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家。
「我回來收拾東西。」
快步進了臥室，拉出行李箱，把我的東西一件件往行李箱裡填滿。
顧時宴抱胸靠著門框，低頭看我收拾東西。
「宋薇，你那天莫名其妙生氣已經讓我很丟人了，現在又鬧這一出，是想幹什麼？
「不就是吃了口蛋糕，你至於這麼小心眼嗎？」
我以為自己會和他爭吵。
可再面對他，剩下的隻有疲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說。
「我說了，我們分手了，我隻想離開。」
顧時宴煩躁地踢了一腳地上的行李箱。
「把你的東西都收拾幹淨了，別到時候又求著我回來。」
大門被摔上的聲音震耳欲聾。
我和顧時宴在一起整整五年，他很少生氣。
不是他脾氣多好，而是我總在做讓他滿意的事。
這是第一次，我讓他不滿意了。
3
我拖著行李箱，回到了海市。
當初關系最好的室友一聽說我回來，立刻找了過來。
「你們異地三年，異國一年，現在眼看著要結婚了，怎麼突然就分手了，你真舍得？」
我喝了一口手中的酒，辛辣的味道滑過喉嚨。
嗆得我咳出了眼淚。
「隻是突然覺得，堅持好像沒什麼意義了。」
「我當初就和你說那個沈蔓接近你目的不純，竟然這麼久了才看穿她的真面目。」
畢竟和顧時宴異地到異國，每一個堅持不下去的夜晚。
都是沈蔓安慰我，鼓勵我。
「隻要再等等，等顧時宴回來了，你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可沒想到，顧時宴是回來了。
沈蔓卻給了我當頭一擊。
其實他們之間也不是毫無蹤跡可尋，隻是我以前總是不願意往最壞的方面想。
顧時宴一向對我身邊的朋友不太上心。
上次出國卻帶回了兩份相同的禮物，其中一份讓我送給沈蔓。
我當時覺得怪異，可想想他讓我送，這麼正大光明應該是我想多了。
沈蔓拿到禮物，驚喜地一把抱住我。
「顧時宴還算有點長進，知道討好女朋友的閨蜜。」
那一瞬間我松了口氣，應該真的是我想多了。
還有那次，我抱怨了一句菜做多了。
顧時宴立刻就說：「把沈蔓叫過來吃唄，反正她也沒吃飯。」
原來他們背著我早有聯系。
上飛機前沈蔓還給我打來一個電話。
我原本以為她是要解釋。
可接通，裡邊平時最溫柔的女聲，卻說著刺痛我的話。
「薇薇，對不起，這麼多年和你做朋友是我唯一接近顧時宴的方式，如果傷害到你，我很抱歉。」
「可是我暗戀了顧時宴整整七年，隻是他的目光都在你身上，我不得已隻能這樣才能離他更近一點。」
「我對他說過不會破壞你們兩的感情，可看見他求婚，我還是沒忍住心中的嫉妒……」
我拉黑了她的號碼，也將我們從一開始就不純潔的友誼摒棄。
我和顧時宴因為異地開始疏遠的時候，他們卻在我不曾察覺的時候漸漸親密。
她的對不起讓我覺得諷刺，也永遠不可能原諒。
有些人，沒有原諒的必要。
因為她一開始就是帶著傷害我的目的來到我身邊的。
舍友給我講著我離開這幾年同學之間發生的趣事。
我被逗得哈哈大笑，心情也輕松了許多。
想想失戀也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是賭輸了，有些狼狽。
但好在還沒結婚，一切都還來得及。
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過來一看，是我媽發來的消息。
【崽，快回家幫媽媽把桌上的文件送到學校來，十萬火急！！！】
4
我還是拿起鑰匙，出門打了車。
父母的房子在學校附近，當初我上學的時候全家一直住在這邊。
後來大三了，父母才給我在市中心買了一個小平層。
「女孩子，工作了還是要有個自己的房子住著安心。」
可是沒想到，畢業後我選擇了和顧時宴一起去北城。
北城房價高，我買不起房子，租了個小一居。
顧時宴總說，等他回國了，我們就準備自己的婚房。
他回來了，婚房準備好了。
感情卻變質了。
人心善變，我的計劃似乎一直都跟不上變化。
我進到書房，拿上文件就直衝學校去了。
打開我媽辦公室的門。
「媽，文件給你送來……」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我媽的辦公桌前坐著一個修長的身影。
聽見我的聲音，他轉過身。
窗外漏進的陽光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跳躍。
冷然的臉上忽然生動，嘴角抿起淺淺弧度。
「好久不見了，宋薇。」
5
我沒想到會突然見到傅臨川。
我以為他早已畢業，就算當年和我父母關系再好，也應該忙於工作，關系漸淡。
我清咳一聲緩解自己的尷尬。
「好久不見了，你怎麼在這？」
傅臨川卻沒回答我的話，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眉頭皺起，似乎一瞬間回到了以前清冷學霸的樣子。
「你喝酒了？」
我抬起自己的胳膊聞了聞，有這麼明顯嗎？
「師娘說有事找我，讓我在辦公室等等她。」
說完他的笑容放大，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好笑的事。
我偷瞟了他一眼，他到底有沒有看出來這又是我媽的套路。
傅臨川是我爸最喜歡的學生，就差把他當成親生兒子對待。
成不了親兒子，就想讓他當女婿。
他們的心思就差拉個橫幅廣而告之了。
但他們不知道，當初我偷聽到傅臨川的師兄問他：「師弟，你每天獨來獨往的，也不找個喜歡的女生追追？」
傅臨川表情淡淡地搗鼓著手中的東西：「沒有喜歡的。」
從那之後我看見他就躲得遠遠的。
以免讓他覺得我喜歡他，我爸媽才這麼積極。
我和顧時宴談戀愛後爸媽才終於歇了這種心思。
離開海市那天，傅臨川在天臺上和我表白。
我以為是爸媽為了讓我留在海市的手段。
信誓旦旦地說：「我會和顧時宴永遠在一起，結婚的時候給你發請柬，才不會哭著跑回來。」
沒想到不過幾年，打臉來的這麼快。
當時的我有多信心滿滿，現在就顯得有多可笑。
我把文件放下就想離開。
「那你等吧，我先走了。」
隻是門剛打開一條縫隙，就被身後伸出的一隻大掌按住。
「宋薇，你害怕我？」
我梗著脖子嘴硬：「誰害怕你了？」
「那就坐著一起等吧，你喝酒了，等會我送你回去。」
「我又沒開車，我打車過來的。」
「那也不安全。」
「……」
我認命地去了旁邊的椅子坐著。
辦公室安靜地落針可聞。
為了緩解尷尬，我拿出手機開始刷抖音。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喜歡看這些？」
我被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傅臨川。
這人走路怎麼沒聲音的。
又低頭看了一眼屏幕裡還在擦邊的男主播，趕快按滅了屏幕。
「隨便刷刷。」
「你這幾年……還真是變了很多。」
傅臨川像是想了很久，才終於找到了一個形容詞。
這還是之前喝酒的時候室友說治療失戀最好的方法就是看看其他男人。
酒吧我不敢去，隔著屏幕看看也是可以的。
所以給我找了很多這種主播看。
現在再打開，推送的全是這些。
解釋了傅臨川也肯定不信，誤會就誤會吧。
我把手機收起來，正好我媽推開了辦公室門，緩解了我的尷尬。
她看也沒看桌子上的十萬火急的文件。
把傅臨川叫到一邊，兩人背著我說起了悄悄話。
說完，我媽擺擺手。
「好了，你們一起回去吧。」
「……」
我已經確定把我叫過來送文件就是幌子。
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跟在傅臨川身後離開。
5
我以為傅臨川會和我敘敘舊，說幾句話。
結果一路上他都很沉默。
直到車子在樓下停住，車鎖卻沒有打開。
我轉頭提醒傅臨川。
「我到了。」
他卻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宋薇，我這些年沒有交女朋友。」
「什……什麼意思？」
車裡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我看了一眼，是顧時宴。
本來不想接，但為了緩解眼下的尷尬，我還是接起了電話。
「宋薇，你的項鏈掉在家裡了，什麼時候來拿走？」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
因為首飾比較值錢，我走的時候一件都沒有遺漏，全部收拾好帶走了。
根本不可能遺漏掉什麼項鏈。
「應該不是我的，扔了吧。」
電話那邊的顧時宴卻不依不饒。
「肯定是你的，你明天就回來拿走。」
手上的電話突然被傅臨川拿走。
「你有完沒完，我正告白呢，沒什麼事別再給她打電話了。」
顧時宴的聲音陡然拔高，氣急敗壞道：「你他媽誰啊？」
傅臨川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又亮了起來，亮一次，傅臨川拒接一次。
最後變成了無數條消息提醒。
我在旁邊目瞪口呆地看著傅臨川的一系列操作。
這還是我之前認識的一向溫和有禮的傅臨川？
直到手機徹底安靜下來。
傅臨川氣定神闲地開口：「師娘說了要保護好你，避免你被渣男糾纏也是我的職責。」
我拿回手機，說了謝謝，就準備蒙混過關上樓。
傅臨川卻也打開車門，和我一起進了電梯。
「你跟著我幹嘛？」
「我回自己家。」
然後我就看著電梯一路上行，停在十六樓。
傅臨川和我一起出了電梯，打開對面的房門，還和我說了一聲晚安。
門緩緩關上，傅臨川一直掛著笑意的臉被遮住徹底看不見。
我盯著對面已經關上的房門，大腦空白了幾分鍾。
立刻撥通了我媽的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