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季風 5335 2025-02-18 17:10:32

消息跳動很快。


好在信息簡短,我看清了。


我指尖頓住。


家裡的快遞,沒拆的隻有那一個。


謝璟堯剛才說的沒有是什麼?


沒有生氣?


沒有買快遞?


他皺了皺眉,拉黑了那個號碼,像是無事發生和我繼續說:「昨天是我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你沒回家。」


我的心思已經不在上一個話題那了,視線從他的手機緩緩挪到他的臉上。


我與他四目相對。


我直截了當問:「發消息的人是誰,你出軌了嗎?」


謝璟堯錯愕,他揉了揉太陽穴:「沒有出軌,我不會出軌。」


帝都堵車越來越嚴重了。


或許是知道怎麼按喇叭都不能讓車流湧動,馬路漸漸安靜了下來。


我小聲說:「你出軌的話可以告訴我,我不會拖著你,我們好聚好散。」


鬧得歇斯底裡太不體面了。

Advertisement


謝璟堯握住我的手,長指穿過我的指縫。


我看見,是一個很親密的十指相扣的姿勢。


他認真:「我沒有出軌。過去、現在、未來,我隻有你。」


我晃神。


他這話說的,好像表白啊。


「發消息的人是……」


他頓了頓,像是在思考怎麼描述對方的身份。


最後他給我的回答大抵是真實的。


「她是我母親從前為我選的未婚妻人選之一,她是其中最沒腦子的一個。我沒同意,我沒訂過婚。」


謝璟堯眼眸閃過冷意,在狹小的密閉空間裡,讓人不寒而慄。


「她竟然還敢回國。」


我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下意識後躲收回手。


手掌被他牢牢握住,我掙不脫。


我有點慌:「謝璟堯……」


他回過神松手,然後捂住我的眼睛。


視線被他遮擋,周遭的聲音放大。


車聲,人聲,他的呼吸聲。


謝璟堯越過座位,輕輕抱了一下我。


「歡歡,不要怕我。」


9


他說他沒有生氣,沒有出軌。


我相信了。


昨天我忘記結婚紀念日也是事實。


道歉前,我翻出結婚證確認了一遍。


他沒有撒謊。


好奇怪。


我不是記性很差的人,有關於他的事情卻總是忘記。


我發呆想著為什麼,謝璟堯從後面抱住我:「老婆,我們結婚三年了。」


嗯,是三年了。


「今天車上說的算數嗎?」


我偏頭疑惑,倏然看清他手上的東西,臉紅了。


他吻著我的脖子:「可以嗎?」


我結結巴巴:「真,真的是你買的啊?」


他那個未婚妻人選之一不是說寄了快遞嗎?


我以為就是這個。


「是啊。」


他偏頭,眼裡有細碎的光:「老婆,今天可以留吻痕嗎?」


我更愧疚了。


把結婚紀念日忘記的人是我,補償時間他竟然還要詢問這種小事。


我咬唇:「可以。」


我被他抱起,客廳的裝飾時鍾走到九點。


今夜,才剛剛開始。


10


荒唐了一個周末,周二我要出差。


此刻他在幫我收拾行李,臥室燈隻開了一盞,不太亮。


我忙完工作端著水杯從書房回去,見狀道:「我自己來。」


他剛好將一件上衣拿出,含笑回答:「好。」


我放下水杯,想著衣服怎麼搭配,慢吞吞從衣櫃拿出,放在床上。


最後把床上凌亂的衣服整理好,發現行李箱放不下。


我彎腰折騰行李箱,他忽然抱起了我,我被放在床上。


他咬著我的脖子:「歡歡,把我放進行李箱裡,我陪你出差好不好?」


我輕推他:「別鬧,沒收拾完。」


他不管不顧撕掉我的睡裙:「遲點我整理,你自己整理,我也得檢查一遍,丟三落四的習慣多少年了都沒改。」


我輕哼了聲:「我哪有丟三落四。」


他掐住我的下巴吻我:「以前不帶學生證,現在不帶護照,你不丟三落四誰丟三落四。」


我愣住。


學生證?


我後知後覺聞到了一絲酒精的氣息。


謝璟堯今晚有個局,喝了點酒。


進門時我問他要不要做份醒酒湯,他神色無異:「隻喝了一點,沒事。」


我信以為真。


現在看來他是醉了。


醉得淺罷了。


我的學生時代並不認識他。


見我不說話,他微微起身。


朦朧的燈光下,他溫柔撫摸我的眉眼。


又是那種眼神。


像是在看我,像是在看別人。


他呢喃:「我現在有能力和你在一起了。」


他想繼續親我,我別過頭拒絕:「謝璟堯,我不是誰的替身。」


他倏然笑了,扣住我的手腕,帶著不由拒絕的掌控:「喊我阿堯。」


思緒被人撞碎。


港口的船隻被纜繩系在岸邊。


海水浮沉,船隻飄搖。


暴風雨來了。


我不喜歡風雨天。


11


出差的飛機上,我煩躁得要命。


打開手機,關閉,再打開,再關閉。


漆黑的屏幕上倒映出我的臉,仔細一看脖子上還有深淺不一的痕跡。


我更煩躁了。


今天我醒得比平時更早,醒時謝璟堯還在睡。


行李箱在我睡著後被他整理好,我一拉就能出門。


我站在熹微晨光裡,看床上沉睡的他,最後留了張紙條。


【等我出差回來我們談談。】


不知道他看到了沒。


我的婚姻在維系三年後,好像要破碎了。


我忘記了結婚紀念日,他的前未婚妻回國。


再是……


他透過我看另一個人的眼神。


我想,我們完了。


上飛機前我找律師擬定離婚協議,發給了謝璟堯。


還好沒有孩子。


我把自己蜷縮在小小的座位裡,手掌捂住胸口。


皮肉下的心髒在跳動。


和平常沒有區別。


隻是悶悶的。


難受。


我討厭這種感覺。


12


這次出差去的南美。


合作公司安排了翻譯,外加方便交流,雙方基本講的英語。


隻是機場門口,我看見了一對異國情侶,他們接吻、擁抱。我們從他們身側路過時,聽見他們熾熱的告別。


「Te amo。」


我腳步頓住。


距離我最近的翻譯問我:「梁小姐怎麼了?」


我笑著問:「Te amo 是什麼意思?」


「西語裡我愛你的意思。」


我恍惚剎那。


腦海裡浮現一些破碎的,我沒看過的畫面。


雪白色外牆的房子外是一個小院子,秋海棠、歐洲蕨、牛至,自在生長。


十二月,正值夏日,滿園秋海棠肆意盛開,粉的、紅的開了滿園。


風來自大西洋的方向,吹啊吹,從靜謐無垠的海面吹到碧綠叢林,帶著自然氣息的柔和午風就這麼降臨小院,吹起我的一縷長發。


有人勾住我的發絲,虔誠親吻。


他在我的耳邊一次又一次說:「Te amo。」


起初,我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打趣:「你好的意思。」


我緩緩眨眼:「所以,你在我們擁抱時對我說『你好』?」


他面不改色:「是啊,我在教你西語。」


我踮腳環住他的脖子抱怨:「阿堯我不是傻子。」


他將我抱到花架上,低頭吻著。


我的眼眸裡,除了滿園夏意,隻剩下他。


一吻結束,我靠在他懷裡微喘,對他重復:「Te amo。」


他握緊我的手腕,「再說一次。」


我不配合:「哪有人說兩次你好,我不要。」


他打橫抱我回屋子,逼我說了一遍又一遍。


真是的,誰會讓人說這麼多次「你好」啊。


「梁小姐?」


翻譯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我穩了穩身體,想再去回憶那些畫面已經遲了。


隻有周圍說著西語的聲音,在我腦中自動轉化為我能理解的意思。


真的有人教過我西語。


13


在南美的出差即將結束之際,我的手機忽然收到一條奇怪的短信。


沒有其他內容,隻有一句:【梁歲歡,我們見一面。】


國內詐騙不少,更別提國外。


知道名字沒什麼大不了,我沒做過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我沒搭理短信,反而看著謝璟堯的聊天框失神。


距離我把離婚協議發給他已經快一周了。


那天下飛機後,他給我打了很多電話,我一次又一次掛斷。


第十二個電話,我點了接通。


在他開口之前,我先說:「我很累,等我回國再說好嗎?」


手機那頭是沉默。


我懷疑信號斷聯之際,我終於聽見他沙啞著嗓音回答我:「好。我等你回家。」


自那天後,他不再給我打電話,隻是仍然給我發送消息。


都是一些小事。


比如今天晚上有星星,小區樓下多了一隻流浪貓,再比如,他今天吃到了一個蘋果,是酸的。


諸如此類的很小的事情。


我看完他發的一連串消息後,回復:【我知道了。】


冷暴力不是一個好習慣,很消耗對方的耐心。


可我暫時不想和他交流,隻好這樣。


現在是晚上九點,國內應該是晚上十點。


謝璟堯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沒回我消息了。


我抿了口酒店提供的咖啡,嘆了口氣。


得到了我想要的安靜,怎麼還不高興呢?


我撐著頭看外頭的異國風光,不同風格的建築下,不同膚色的人說著不同的語言。


與國內大相徑庭。


按我出行前的計劃,我這會兒應該在逛這座城市。


可惜實在沒心情。


我小口喝著原產地的咖啡,等待著公司組織回國的消息。


一道陰影忽然覆蓋了我。


我坐著,陰影的主人站著。


我原本以為是服務員路過,陰影久久不散去我才發現不對。


這家酒店的安保做得很好,此刻大廳其他人做著自己的事,不是混亂暴動。


我抬起頭,看見是一個女人。


有點熟悉,又不太熟悉。


這種熟悉很詭異。


就像面對著鏡子,你會覺得鏡子裡的人眼熟,可當另一個自己出現在現實中,隻會覺得恐怖。


來人長著一張和我八分像的臉。


她自顧自在我對面坐下,對上我的視線,她露出了一個看似和諧的微笑。


「梁小姐,百聞不如一見。」


我放下咖啡杯:「你是?」


她雙手交叉,笑吟吟道:「林雪,你應該聽過我吧。」


我沉默了下。


沒聽過。


她的笑僵硬在臉上:「我是阿堯的未婚妻,阿堯沒提過我?」


我若有所思:「前幾天給他發消息的是你?」


她松了口氣:「是我。」


我「哦」了一聲:「我和他已經結婚三年了,你自稱他的未婚妻不太合適。」


和謝璟堯有矛盾,也不妨礙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配偶欄上,是對方的名字。


她臉色更差了:「和他結婚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你長著這張臉,你以為他會喜歡你?」


想起謝璟堯看我的奇怪眼神,看見林雪的臉,聽見她的話,我應該感到難堪。


奇怪的是,我隻覺得好笑。


一種荒誕笑意。


「所以你是說我是你的替身?」


我沒等她回答,狀似好奇地問她,「他不娶正主娶替身,你有什麼頭緒嗎?」


我原以為她聽了這話會破防,結果她隻是回我一個詭異的笑。


「當然不是,正主已經死了。」


她隨身攜帶了一面小鏡子,聊著聊著拿出鏡子痴迷撫摸自己的臉龐。


「你和她隻是八成像,我現在可是和她一模一樣。」


她拿出一張照片拍在我面前。


「你看,我和她是不是很像?他和你結婚不就是為了這張臉嗎,我也有,我現在也有。」


她瘋魔般呢喃著。


我低頭,看她給我的照片。


映入眼簾的剎那,我手腳冰冷。


穿著碎花長裙的女生被男人壓在花架上,背後是雪白色的牆。


歐洲蕨、牛至點綴在盛放的秋海棠之間。


照片上的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男人單手握著女方的腰,另一隻手牢牢扣住她的後腦勺。


女方雙腿纏繞在他的腰間,陽光下白得發亮的手臂掛在男人脖子上,指甲抓出細長的血痕。


性張力拉滿。


男女雙方的臉都很清晰。


男的是謝璟堯。


女的是……


是我。


我能想起他的呼吸,他的力道,他在親吻結束後,玩夠了教授西班牙語哄騙我說愛他的幼稚把戲,用我們的母語——中文,告訴我:


「我愛你。


「歡歡,我很愛很愛你。」


14


潮水般洶湧的回憶湧起。


記憶的閥門似乎並沒有那麼牢固。


我和他的相遇、相知、相愛。


再是被他的父母發現,他的父母控制欲極強,不同意他和最初擇定的未婚妻人選之外的人結婚。


我的家世不夠好,當然不在未婚妻人選之內。


最初是一張讓我離開他的支票。


五百萬,夠普通人奮鬥一生。


我那時候很天真,以為真愛勝過一切,拒絕了他父母的命令。


再後面是車禍。


第一次車禍我隻受了輕傷,謝璟堯是那時候問我,要不要跟他逃離。


最是熱烈的年紀,我與他一路叛逃。


安第斯山脈下,我和他過了一段很平淡溫馨的時光。


後來……


僱佣兵闖入我們的家,生機盎然的小院被砸碎。


謝璟堯被他的父母抓回去,而我落在僱佣兵手裡。


最後是沒入口鼻的海水結束折磨。


我在冰冷的洋流裡飄蕩,很是幸運的沒有死亡。


謝璟堯的人找到了我,我在醫院搶救了很久。


肉體在崩潰,精神也在崩潰。


最後是一位催眠師催眠我忘掉這段回憶。


連著謝璟堯一起忘記。


再後來,我回到國內,重新開始我的生活。


我說呢,記憶裡六年前有段時間爸爸媽媽怎麼一直在哭。


原來是我受傷了啊。


我指尖輕觸舊時相片,把回憶壓下。


爸爸媽媽也好,謝璟堯也好, 誰都不希望我想起來。


林雪猖狂笑著, 從我手中奪過照片。


「我現在和她一模一樣, 你拿什麼和我比!


「不想和她一個下場, 就乖乖聽話離開阿堯, 我碾死你比碾死一隻螞蟻都簡單!」


我仍然失神看著照片,喃喃道:「我和他提離婚了。」


林雪還在說:「你要是不聽話我就……什麼?你們離婚了?」


我垂眸:「出差前提的, 我覺得他把我當成了替身。」


林雪可能沒想過我在她出現前就提了離婚, 她喜出望外大笑,笑聲引起了酒店大廳裡其他人的注意。


眾人紛紛投來視線, 她渾然不覺。


「好好好,離婚了就好。」


她精神狀態好像不太正常, 一會兒說好一會兒又說:「你什麼身份, 給阿堯哥哥當替身很委屈你嗎?你也敢拒絕??」


她起身想打我, 我連忙跑。


這種瘋子誰遇上誰倒霉。


我還是趕緊跑吧。


15


電梯此刻在高樓, 我沒法往房間跑, 隻好往外。


人倒霉了喝涼水都會塞牙。


我倒霉了,身後跟著一個瘋子,出門遇上街頭幫派械鬥。


國內械鬥刀槍棍棒, 國外械鬥是熱武器。


子彈從槍口迸發時刻, 我四處找掩體。


我難得幸運找到了一處, 剛蹲下, 聽見女人的一聲尖叫。


完了。


她遭殃了。


我連回頭看的勇氣都沒有。


我把自己縮成小團, 心想回去一定要讓公司給我補償費!


還有, 這個破地方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不止這裡,我以後再也不要來南美了。


越是混亂時刻,我腦子越亂。


從爸爸媽媽,我要吃糖醋排骨,一路想到我的骨灰要撒在大海裡。


我想著想著越來越害怕。


極度的恐懼會致人昏迷。


我眼前漸漸發黑,陳舊的記憶和感官席卷。


我顫抖著摸出手機,給媽媽發消息。


【媽媽,我好愛你啊】


點擊發送後, 我手腳發軟,等待救援或死亡之際,一雙手將我攬進懷裡。


有人捂住我的耳朵, 隔絕了一切一切的槍炮聲。


他的聲音比我的手還顫抖, 卻堅定有力量。


他說。


「歡歡,我來了,不要怕,我在。」


我徹底昏迷了過去。


16


再次醒來, 我在當地一家私人醫院。


窗外黃色風鈴木的花瓣被大雨打湿,凝結著雨水的厚重花瓣被風卷著吹入窗戶, 吹到我的床頭。


我伸出手, 抓住了那片花瓣。


雨水涼涼的,花瓣也涼涼的。


有關責任、家庭與回報,無關愛情。


「(「」他長了點胡茬, 嗓音沙啞:「你醒了?」


我點頭:「嗯,醒了。」


「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我沒受傷。」


他抓住我的衣袖,小心翼翼問我:「那我們可以不離婚嗎?」


「今天下雨了。」


他配合回答:「十二月是雨季,下雨很正常。」


我轉頭看向窗外。


夏天灼熱的雨下啊下。


下得天昏地暗。


當然啦, 十二月是雨季,下雨很正常。


「可是謝璟堯啊,馬孔多的雨下了四年十一個月零兩天。」


(全文完)


作品推薦

  • 陪太子爺演戲

    男朋友发消息和我说分手。我快速回了 他五个字: 「你都知道了?」然后拉黑 删除,一气呵成。

  • 晚灼

    "我是全网黑的女星。狗仔跟踪我三天, 发现我三天内旅游了五个城市,逛了十 个寺庙,吃了二十家店。网友: 【长"

  • 早早難忘

    "穿成恶毒女配,系统让我虐待病娇反派。 我一个巴掌扇到他脸上,踩上他的小腹狠狠碾压。"

  • 山主之女

    "昇平十四年冬,王朝罪臣越之恆,被處以剜肉剔骨的極刑。 玄鐵囚車之外,無數百姓來目送這個滿身罪孽的年輕權臣赴死。 湛雲葳亦身在其中。 她不遠萬里送他最後一程,卻只為救另一個人。 她那時並沒想到,冷眼看這位罪孽滔天的前夫赴死,會成為後來春日埋骨前,困住她、讓她夜夜難眠的憾事。"

  • 賣假貨的情絲販子

    "我是三界最出名的情丝贩子。 但我卖的不是情丝,而是自己吐的蜘蛛丝。"

  • 反派親媽重生後

    我是反派的早死親媽。 反派爸不疼媽早死,性格孤僻,故而對曾治愈過自己的女主偏執成狂。 用盡手段強取豪奪,最后不得善終。 系統讓我救贖。于是我重生了。 看著巷子里穿著皮衣染著殺馬特發色、目前還能活蹦亂跳的親兒子。 我掂了掂手上的菜刀,冷笑。 救贖?那叫老娘管兒子,天經地義!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