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到那時，謝序已經買好了電影票和爆米花，正低頭玩手機等我。
我順著人流朝他走過去。
他心有所感，抬頭望向我，眼底劃過一抹驚豔。
直到我站到他面前，他還沒回過神。
我故意夾著嗓子說話：「謝序哥哥～人家好看嗎？」
「你……」謝序渾身一激靈，遲疑道，「怎麼突然打扮得這麼娘們？」
我：……
「這叫女人味，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18
我選的電影是最近很火的一部愛情片。
平時我喜歡看懸疑電影，因為國產愛情片一般都特別狗血。
但這部電影的男主演特別帥，所以我決定，就算是屎我也要嘗個鹹淡。
電影開始十五分鍾後，我整個人都麻了。
劇情真的很無聊。
甚至男主演的臉都不帥了。
我看向身旁的謝序，再次肯定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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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如謝序長得好看。
劇情進行到一半，整部電影最高潮的地方來了——吻戲。
就怎麼說吧，劇情不夠，吻戲來湊。
最要命的是，我們是最後一排。
可以清楚地看到，前排有的小情侶已經親起來了。
謝序整個人如坐針毡。
他尷尬地摸摸鼻尖：「光天化日之下就親嘴，簡直是……」
他話沒說完，我湊上前親了一口他的臉頰。
親完，我若無其事地坐回座位。
謝序整個人都傻了，呆滯地補完未說出口的話：「……太棒了。」
他的頭上再次浮現出了彈幕。
【啊啊啊啊，親了親了，快站好拍照留念。】
【哈哈哈哈謝序要笑死我，誰說這吻戲爛了，這吻戲可太棒了。】
【好純潔的吻，有點懷念我和我老公年輕時青澀的初吻了。】
【秀恩愛的請叉出去，謝謝。】
【怎麼個青澀法，細說，想嗑。】
【什麼都嗑隻會害了你們啊。】
【太好了，是嗑學家，我們有救啦。】
連彈幕都比電影有意思。
我拉著謝序悄悄溜出了影院。
19
之後我們又去電玩城待了會兒。
快九點時，謝序把我送回了家。
「天有點冷，明天記得多穿點。」謝序為我整理好圍巾。
我有些不滿：「就這樣？
「不來個道別吻嗎？」
他剛剛喝過可樂，嘴唇被潤過，看起來紅紅的，特別好親。
我踮起腳尖，攬住他的脖子，慢慢湊近他。
最後一刻，謝序艱難地偏了一下頭，避開了我的吻。
我隻親到了他的嘴角。
他猛地後退一步，扔下一句「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早點休息」，便落荒而逃。
我有些納悶，但以為他隻是害羞了，沒有多想。
凌晨三點，我追完電視劇的最後一集，打了個哈欠，心滿意足地準備睡覺。
手機界面卻突然跳出了謝序的消息。
【其實那晚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你不用負責，我不想用清白和責任心拴住你。】
……？
我看了半天，沒忍住笑了。
謝序真的是，一片赤誠，傻得可愛。
【謝序，沒想到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那麼高大上。
似乎沒想到我會秒回，對話框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我繼續打字：【你覺得我是那種會為了負責而委屈自己的人嗎？
【我是真的喜歡你，笨蛋。】
20
好久沒等到謝序的回復，我困得不行，給他發消息：【我明天早上要吃燒麥和豆包。】
然後一歪頭直接睡了過去。
翌日，我哈欠連天地去了學校。
結果半路遇見一個人形豬腦的生物向我走來。
生物走近之後，我才認出來是齊庚。
他……突然變異了？
彈幕解答了我的疑惑。
【哦～是豬頭庚。】
【受不了了，謝序激動得睡不著覺，為什麼要揍齊庚啊哈哈哈。】
【雖然他很賤，但也真的可憐。】
【齊庚：誰來為我發聲。】
我沒憋住，笑出了聲。
齊庚惡狠狠地瞪我一眼，走了。
到了教室，謝序已經守在了我常坐的位置旁邊。
他的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
「你要的早餐。」他遞給我。
我拿起豆漿，有些不滿：「怎麼是紅棗豆漿？太膩了，我喜歡原味的。」
他小聲解釋：「你應該來月經了，喝紅棗的對身體好。」
我一口豆漿差點沒嗆死自己。
我驚悚地望向他：「你怎麼會知道我的月經期？」
「因為之前每到這幾天的時候，你都格外暴躁，時不時發微信罵我。」
我之前……這麼過分的嗎？
「燒麥和豆包好吃嗎？」謝序專注地看我。
「挺好吃的。」我看他一眼，「咋啦？」
「所以，昨天晚上的話，還算數嗎？」
「如果你以後願意每天給我買早餐的話。」
我美滋滋地說。
謝序立刻保證：「沒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悄悄喊了聲：「老婆～」
我嘴裡的豆漿沒含住，直接噴了出來。
謝序拿出紙巾為我擦拭。
「小心點，怎麼這麼冒失，跟小孩一樣。」
明明豆漿裡面沒油，但我覺得嘴裡好像含了十斤油一樣。
「謝、序。」
我咬牙切齒地喊他名字，「你給我正常點，否則我不敢保證會不會掐死你。」
21
我和孟星河去了隔壁市看演唱會。
「世界可，真小啊。」
回來的路上，孟星河突然發出感慨。
我好奇地問：「怎麼了？」
孟星河有些糾結：「我最近，老是和，程尋之偶遇。」
「哦？」我露出了八卦的神色。
對於原本劇情中男女主的發展，我還是有些好奇的。
「就，我和他在，一個孤兒院，做志願活動。
「本來偶遇，因為，一個學校，就加微信。
「然後，我之前都，沒見過他，結果，最近，幾乎每天都，能見到他。」
「哦～」我意味深長地笑了，「所以你覺得他怎麼樣？」
「挺好的，像爸爸。」
「哈？」
我有些匪夷所思，這是什麼比喻。
「你看。」
孟星河打開聊天框。
一直是程尋之主動發微信。
【明天天冷了，記得穿秋褲。】
【馬上要期末考試了，一起去圖書館復習吧。】
【看你有點感冒，我給你買了 666 感冒靈。】
……
好無微不至的關懷。
好沒有激情的聊天。
這真的是在追女生嗎？
我目瞪口呆。
孟星河點點頭，下了結論：「是個好人。」
完咯，被發好人卡了。
看來他們之間的進展很緩慢。
要不我幫幫他們？
22
剛冒出這個想法。
第二天，程尋之加了我的好友。
「你好，我是上次在思學樓二樓勸架的那個人。」
我忍俊不禁：「我知道你，程尋之。」
「是這樣的，星河快生日了，她和你關系比較好，我想問問你，她喜歡什麼樣的禮物？」
這正好是個絕妙的機會。
「我也沒想好，要不我們一起去商場給星河挑選吧？」
其實我早就買好了。
是薛謙親筆籤名的專輯。
但我正好可以以此為契機，把他倆湊在一起。
到時我再悄悄溜走，給他們獨處的機會。
我和程尋之約好了時間見面。
在商場闲逛時，我低頭給孟星河發消息。
【有空嗎？陪我出來玩呀。】
我低著頭玩手機，沒注意前面的路，差點撞到柱子上。
程尋之伸手拉了我一把，他不贊同地說。
「小心，邊走路邊玩手機不太安全。」
……
這濃濃的說教味，是有點像我爸。
不遠處，謝序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雙眼噌噌地往外冒火。
他本來約了我出來玩，但我跟他說要和孟星河逛街，推了。
結果，他卻看見我和程尋之在一起。
謝序撥出我的號碼。
「你現在在哪？」
孟星河半天沒回我消息。
我正著急呢，隨口敷衍：「逛街呢，我還有事，先掛了。」
謝序又給孟星河打電話，問：「南曦現在和你在一起嗎？」
孟星河坐在咖啡店的窗戶邊，望著不遠處，沉默片刻，開口：「對。」
謝序被氣笑了：「你讓她接個電話。」
「她，她現在，在廁所，沒拿手機，接，接不了電話。」
孟星河一緊張口吃就更嚴重了。
她邊說邊朝我和程尋之的方向跑。
結果跑了沒幾步，就看見對面舉著手機的謝序本人。
而他們的不遠處，是正在和程尋之談笑風生的我。
23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們四個人，正好形成了一個穩固的三角形。
最後我們面對面坐在了咖啡店裡。
謝序氣得不想理我。
我搖搖他的胳膊。
他負氣地甩開我。
我又握住他的手，他想掙扎。
我幹脆和他十指相扣，他終於老實了下來。
本來隻是想當個紅娘，結果差點把男朋友搞丟了。
我幹脆直接攤牌。
「我們兩個什麼關系也沒有。」
我看向孟星河。
「他就是喜歡你，然後你的生日快到了，他不知道該送你什麼禮物，所以才拜託我幫忙挑選。」
程尋之本來正雲淡風輕地喝咖啡，聽到我的話，手一歪，咖啡灑了出來。
「孟同學你……說什麼呢。」
他嬌羞一笑。
孟星河轉頭望向他：「你，喜歡我？」
程尋之臉紅了，耳朵紅了，接著脖子紅了，居然手也變紅了！
我都怕他直接原地自燃。
他猶豫著說：「談戀愛是一件很慎重的事，其實我本來想徐徐圖之的……」
孟星河不耐煩聽程尋之磨磨嘰嘰的念叨，直接拽住了他的衣領，強吻了他。
兩秒後，程尋之捂住自己的嘴, 仿佛被玷汙了的良家婦男：「我的初吻。」
孟星河挑眉：「我又沒說，不負責。」
「什麼意思？」
程尋之驚喜中還帶著點小試探。
「意思是, 你現在是，我的男人了。」
我和謝序坐在對面, 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麼簡單嗎？」謝序驚訝道。
「這麼直接嗎？」我有點緩不過來神。
謝序用隻能自己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那我十六年的暗戀算什麼？」
24
後來，我和謝序, 孟星河和程尋之在同一天訂婚了。
第二年, 我們又在同一天結婚。
婚禮當晚, 我回想之前的種種。
如果不是因為小時候的玩笑，說不定我和謝序就不會錯過這麼長時間了。
幸好有彈幕，給了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我真心實意地向謝序道歉：「對不起, 我小時候不應該往你嘴裡面丟假蟑螂。
「如果不是當初我們產生了隔閡，說不定我那時會選擇你做我的未婚夫。」
「你不會以為我是因為這種事情才生你的氣, 看你不爽的吧？」
「不然是因為什麼？」
謝序咬牙切齒：「我才不告訴你，你自己想！」
……
「我還沒想出來呢, 怎麼這麼快就進行到下一步了？」
謝序埋頭苦幹。
「春宵苦短，不能浪費。」
朦朧間，我看到了久違的彈幕。
【啊啊啊，能不能在 po 文相遇啊, 我想看被馬賽克的部分。】
【都是付費會員了憑什麼不讓我看啊，我要細節！】
【啊, 大結局了, 要和我的二女鵝和女婿說再見了。】
【一定要幸福啊, 曦子和序子！】
【一定會幸福的！】
彈幕慢慢消散在我的眼前。
故事到達終點了, 但我們的幸福沒有盡頭。
【番外】（謝序日記）
（序）千萬不要隨便承諾, 否則會有笨蛋相信的。
2008 年 8 月 2 日
今天隔壁來了個小女孩, 扎著羊角 bian，好可愛，想和她玩。
2008 年 8 月 4 日
周圍賓客吃驚詫異的目光紛紛落在我身上。
「-她」可是她長得好可愛, 想和她做朋友。
2008 年 8 月 10 日
我們在一個大班(σ≧?≦)σ，明天可以成為朋友的吧？
2008 年 9 月 3 日
她往我嘴裡扔 zhanglang，雖然是假的，但我最討厭這種東西了, 她也很討厭！
……算了, 她長得那麼好看，先不討厭了。
2008 年 10 月 11 日
今天我們玩過家家了, 我是媽媽，她是爸爸，她說會喜歡我一輩子, 長大還要娶我做老 po。
雖然我才是男子漢, 但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嘻嘻。
2008 年 10 月 12 日
今天又玩過家家，她居然選了別的男生當老 po！她昨天才說愛我一輩子，今天就愛上別人了。
說話不算話的大笨蛋, 我討厭她, 我再也不要理她了。
2008 年 10 月 13 日
今天她還是沒想起來，哼。
2008 年 11 月 7 日
她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呀，我想和她說話。
……
2022 年 8 月 2 日
她選了齊庚做未婚夫。
算了, 我記得就好。
2025 年 8 月 2 日
她要結婚了，新郎還是我，嘻嘻。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