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
嘖。
打開手機，看著和白色聊天框有來有往的綠色聊天框我再次沉默。
聊唄，誰能有他倆會聊啊！
忽視了對方還在發的一些吐槽，我手指滑動往上翻。
下一秒，我滑動聊天記錄的手頓住，怔愣地看著一條一條的白色聊天框：
【無語.GIF
【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和你女朋友攤牌，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這樣瞞著她，也不是一回事啊。
【如果你說不出口，那我幫你說。】
過了幾分鍾，元巍回復：【不用你。
【我自己找機會告訴她。】
我：「？」
心髒猛地揪緊隨後開始狂跳。
攤牌？
該死的！所以他們瞞了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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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一晚上沒睡好，早起看到元巍那張臉難得地沒有了太多波動。
昨晚上看到聊天記錄知道他們有事瞞著我之後，我很想把元巍拍醒讓他直接坦白，但作為當代理智大學生，我告訴自己別衝動。
凡事講究有理有據，就算真的有什麼，如果他鐵了心要瞞著我，單憑這幾句話也能很快敷衍過去。
於是我跟著網上查手機的辦法，將他手機查了個遍。
他社交並不廣，除了和實驗有關的消息之外，聯系人裡和他聊得最多的就是我和席淳。
但除了那句攤牌之外，他和席淳的聊天大部分都是吃什麼、幫忙帶飯取快遞、遊戲截圖、學習……
亂七八糟的日常像看到我和我閨蜜聊天缺少八卦的縮減版，看不出一點異常和曖昧。
所以他到底瞞了我什麼？
沒有答案，我心裡就像是有爬蟲，抓耳撓腮了一晚上，連帶夢裡也是光怪陸離。
困意雖遲但到，沒睡好讓我有一種 CPU 無法運轉的無力感，所剩不多的腦容量不支持我在去想他到底瞞了我什麼，滿心滿眼隻想好好睡一覺。
「楠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我懶懶地抬起眼皮，對上元巍關切的眼神我打起了兩分精神。
話到嘴邊，我混沌的腦子突然閃過一道靈光，我眨了眨眼睛，垂眸裝失落：
「元巍，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呢，我什麼都知道了。」
元巍愣住，他表情空白了一瞬：「楠楠，你說什麼？你知道什麼？」
我扯了扯嘴角：「你騙了我什麼又瞞著我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他僵在了原地，似乎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你，都知道了……」
明明是他有事瞞著我，但此刻一副無措到快要碎掉的人也是他。
我就不明白了，如果沒有貓膩，他為什麼要瞞著我，如果有問題，並且問題出在他這兒，他這副表情又鬧哪樣？
我咽了咽唾沫，狠下心別開視線，生怕控制不住表演破防心軟。
快速整理自己的衣服拿上包後我越過挽留的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嘆了口氣：
「這段時間我們都先冷靜冷靜吧。」
走出酒店之後我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起元巍的樣子暗罵自己心軟之餘，又壞心眼兒地笑了笑。
他瞞我，我演他；我不得其解，他汗流浃背。
情侶之間就是講究一個公平公正。
13
實驗進行得十分順利，前途一片光明之餘，顏楠越來越黏他、依賴他，可以說，元巍最近算得上是春風得意。
最近處在空窗期的席淳見不得元巍每天得意的樣子，他癱在吊椅上幽幽當地開口：「既然你們感情都這麼好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她攤牌，拋開你立的那些人設以你真實的樣子和她相處？
「你們糾纏這麼久了，你不會想要一輩子都戴著面具似的生活吧。」
席淳句句扎心：「還是說，你害怕她先入為主喜歡的是你在她面前裝出來的樣子，害怕她不喜歡你真實的本性？
「呦呦呦，不是吧不是吧，元巍你也有這麼沒有自信的時候啊。」
元巍剛掛斷顏楠要求的哄睡服務的電話就聽到席淳的話，他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心裡的不安在想到顏楠黏他的樣子的時候又放松了一些。
和顏楠在一起之後他在空闲的時候了解了顏楠喜歡的小說，大概總結了她喜歡的小說男主人設。
當然，他也沒有一味地裝模作樣，也在嘗試在她面前慢慢暴露真實面目，根據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她並不排斥，甚至相比之前更加主動，也越來越黏他。
她應該不單單隻是喜歡他在她面前裝出來的樣子，也是有幾分喜歡真實的他的，吧？
元巍抿了抿嘴：「我會告訴她的。」
席淳伸了個懶腰：「你們純愛檔談戀愛真復雜，有你這個工夫我都談八段了。」
元巍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之後一段時間，元巍每天都和顏楠在一起，黏糊得不行。
據說女孩子真的喜歡上一個人就會感覺到患得患失，元巍哄人之餘心中忍不住竊喜，覺得自己循序漸進、投其所好、溫水煮青蛙的追求果然沒錯。
隻是……
眼看他以為自己就要雙向奔赴迎來歡喜大結局的時候，顏楠好像知道了所有。
「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呢，我什麼都知道了。」
看著她失望的眼神，元巍隻覺得五雷轟頂，頭腦一片空白。
所以，她一點都不喜歡他，她喜歡的隻是他表現出來的人設。
他想說，哪怕隻是喜歡他表現出來的人設也沒關系，區別不大，他能一直裝下去，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她失望地說：「這段時間我們都先冷靜冷靜吧」。
雖然他在此之前沒有過感情經驗，但耐不住身邊有個多情種席淳。
他經常在席淳嘴裡聽到這句話——在他厭倦了想要結束這段戀情的時候。
看著顏楠頭也不回的背影，元巍傻眼、難過心酸，然後破防。
莫名體會到了古代後宮曾經和皇帝兩情相悅的寵妃，後來因為年老色衰榮華不在被皇帝打入冷宮的崩潰感。
14
回到寢室補了覺醒來就看到了閨蜜發來的說走就走的旅行邀請。
眼看小長假即將到來，正好周末過後兩天夾雜的工作日我都沒有重要的課，加上和元巍還沒有說開心情不太美妙，找借口和輔導員請了假之後，我收拾了東西準備和閨蜜在目的地碰面。
出發到車站之後我傻了。
我計劃得很好，但，不止我一個人會計劃。
或許是大家都有避開小長假提前出發的想法，以至於即便是小長假前兩天，車站已經人滿為患，人擠人的情況下，不少車都晚點了，我被迫在車站裡看人頭。
自來熟地和在同個等車區域的大媽闲聊了一會兒之後，我的目光被剛剛走過去的帥哥吸引。
一米八三，長相帥氣，衣品很好，我很喜歡。
而且，據我觀察，他身邊沒有同齡異性，單身可能性高達 60％以上。
想起這兩天一條消息都沒有的元巍，我蠢蠢欲動的心又死了。
元巍……大概會成為我第一個前任。
我嘆了口氣，沒一會兒又自來熟地和旁邊的高大的小學生闲聊起來。
小學生長得好看又嘴甜，我和他越聊越開心，在他一聲聲姐姐中迷失，在他離開的時候還掃了他的小天才電話手表和他加了好友。
人多的地方信號不太好，水果手機表現尤為明顯，煩躁地將手機舉高一些想要找信號的我突然發現我連上了一個 WiFi——整天清醒克制有什麼用~
嚯~
這個 WiFi 也叫「整天清醒克制有什麼用~」。
和我之前給元巍改的熱點名字一模一樣，連波浪線都一樣。
我突然想起來前段時間我纏著元巍陪我去圖書館，學校停電的時候我用他的熱點看網課,順手改了他的熱點的名字，改完之後我還故意給他看。
這麼做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就為了看他無奈地看我的表情，會讓我有一種很寵的感覺……
傻了兩秒之後，我突然感覺到後背發涼。
等等，自動連接……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自動連接上的這個熱點有很大概率就是元巍的。
可是按照課程表，他現在應該在實驗室做實驗而不是出現在這裡。
我想了想想不通原因，既不想自戀地覺得他是為了我來的，又不想和他碰上，畢竟太過突然，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鬼鬼祟祟地推著行李東看西看想要避開他的時候後背撞到了什麼，我回頭正打算禮貌地道歉之際，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我蒙了一秒之後主動出擊：「你怎麼在這兒？」
元巍微微挑眉，臉上沒什麼表情：「不是說雖然分手是你提出來的，但是想分手的是我，你傷心欲絕想要冷靜冷靜？」
我：「……」
想起把請假條交給室友，室友問最近怎麼沒有看到我和元巍的膩歪日常的時候我胡謅的借口，我有片刻心虛。
我後退了一步，目光躲閃，順嘴胡說八道：「流於表面的傷心算什麼傷心，真正的傷心都是悄無聲息的。」
「沒看出來傷心。
「倒是看見你搭訕帥哥挺開心。」
我：「？」
汙蔑！
這一定是汙蔑！
我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沒有徹底結束上一段感情不會勾搭下一個，剛剛我看到了帥哥都沒勇敢向前衝。
想要反駁又想到剛剛的小學生，現在的小孩兒……的確長很好，又高又帥。
看著元巍的樣子我沒有解釋，而是故意氣他：
「這有什麼？找男人就像找工作，感覺這個工作不穩定了就給自己物色下一個工作，有問題嗎？」
元巍張了張嘴，兀地紅了眼眶。
我看著他，默默地閉上了嘴。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網上說的：美男的眼淚——大 sai 迷的興奮劑。
我承認我自己的屬性，也承認那一瞬間我腦子裡出現的不合時宜的畫面，但，此時此地、此情此景，按照我和元巍的發展，調戲他顯然不適合。
正好不遠處檢票開始，我壓下心裡的失落可惜，拉著箱子準備離開。
「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
元巍眼疾手快地拉住想要跑的我，他眸子微顫，似乎有些委屈：
「就算是罪犯，也有申述的機會。
「我也想要個機會。」
15
「不是說快分手了嗎？他怎麼跟著你來了？」
和閨蜜鬱明碰面之後她看著不遠處的元巍瞪著我：「你要是故意騙我，其實是想要當著我的面秀恩愛，我真的會破防，發瘋陰暗爬行，生撕了你倆！」
我：「……」
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元巍，想起剛剛在車上……
他禮貌地和別人換了位置後在我旁邊坐下，短暫地相顧無言後，他抿了抿嘴，低聲緩慢地開始闡述。
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但因為一開始騙了他說我什麼都知道，還是裝作深沉的樣子，言簡意赅：「還有什麼好說的？」
但又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腦子裡也沒有多少底，以至於從聽到元巍說的話後過了這麼一會兒，我依舊覺得玄幻。
高嶺之花是假象，本質是內斂社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