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肖凜回懟：「我要是對不起栀栀，不用老爸你收拾我，我自己打斷自己的腿。」
大家鬧成一團，其樂融融。
可是，這樣的氛圍不會再有了。
都被陳白栀的爸爸毀了。
陳白栀恨爸爸，也恨自己。
她為什麼會是這種畜生的女兒。
33
沒過多久，肖凜知道了真相。
他怒吼著質問陳白栀：
「為什麼是你爸爸，為什麼偏偏是你爸爸？」
他哭到崩潰：「法醫說，我爸爸是溺水死的——」
「如果你爸沒有殘忍地把他拋到湖底，我爸……肯定不會死的，陳白栀——」
「從今以後，就當我不認識你，你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陳白栀的爸爸殺了待她這樣好的叔叔。
還把溫柔的阿姨逼瘋了。
之後，畜生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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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不到跟她爸一樣狼心狗肺，她不能躲，也不可能躲。
她太愧疚了。
固執地跟在肖凜身邊。
哪怕肖凜一次次傷害她，讓她滾。
她也不走，不滾。
她不想看到，曾經溫柔明媚的少年，變成現在這般頹廢，厭世。
終於，在某天晚上，她和肖凜做了。
肖凜瘋狂發泄。
她痛苦承受。
那時候的她，依然很愛肖凜。
34
畢業後，肖凜跟著幾個朋友創業。
陳白栀加入了他們的公司，成了肖凜的暖床秘書。
肖凜變著花樣折騰陳白栀。
陳白栀也能憑借之前的愛意忍受下來。
畢竟，他們真真切切地愛了四年。
如果沒有那個意外，他們原本會結婚的。
35
陳白栀什麼時候開始恨上肖凜的呢？
我想，是兩年前。
肖凜娶了我的那天。
她恨他。
恨不得殺了他。
我突然記起來，跟肖凜結婚那天，他念錯了新娘的名字。
我叫周詩琪。
他說：「陳白栀，嫁給我好嗎？」
其實我知道肖凜不愛我。
我們結婚隻是個意外。
我去武漢旅行的時候，在當地買了幾枝栀子花，覺得好看，臭美地別在頭上。
這個舉動被同來旅行的肖凜看到。
他問我要了聯系方式。
之後，我們不溫不火地相處，又莫名其妙地結了婚。
現在想來，他是愛慘了陳白栀。
但他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關。
也是。
爸爸被害，媽媽瘋了，兇手畏罪潛逃。
最致命的是，那該死的兇手，是他最愛的女人的親生爸爸。
誰能不恨呢？誰能不恨呢？
可......陳白栀又做錯了什麼？
36
跟肖凜結婚後。
我知道陳白栀是待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女人。
一開始，我不知道她跟肖凜之間的十年糾纏。
我以為她和其他女人一樣，費盡心思想要上位。
雖說我跟肖凜各玩各的，互不幹涉。
但我也不允許，身家幾個億的老公，被別人奪走。
於是，我挺著肚子，氣勢洶洶地質問陳白栀。
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陳白栀。
她太瘦了，身上沒幾兩肉，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能把她刮走。
她抬眼看我，眉宇間帶著一絲散不去的悲傷。
我狠狠地瞪著她，哼，裝什麼可憐。
我好好訓了她一頓。
可是。
她不卑不亢地回答，把我的靈魂劇烈地敲打了一下。
她說，她跟肖凜在一起十年。
肖凜卻娶了我。
但她從來沒有怨恨過，同為女性的我。
因為罪魁禍首是肖凜。
我們都是受害者。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
我甚至有點抬不起頭。
做錯事的，明明是男人啊。
為什麼我想都沒想，就要把肖凜出軌這件事推到陳白栀身上。
我恍惚地回家，恰好肖凜也在，我直接攤牌。
我們離婚吧。
肖凜，眼皮都沒抬：「好。」
我被他傲慢的態度徹底惹怒。
我罵他：「肖凜你真虛偽，你其實從來沒有愛過我。」
他不為所動。
我冷笑著拆穿他：「你愛的人是陳白栀吧？」
他猛地抬起頭：「關陳白栀什麼事？你別去找她。」
我被肖凜氣得肚子發痛。
羊水破了。
我被送去醫院。
肖凜接了個電話，轉頭去了陳白栀家。
37
電話是警局打來。
警方通知肖凜，那畜生抓到了。
肖凜害怕陳白栀得知消息，狠下心來跟他一刀兩斷。
所以他趕到陳白栀家，不讓她離開。
果然，陳白栀一看到他，便提了分手。
他故意轉移話題，拿我刺激陳白栀。
兩個人激烈的爭吵中，白栀被他推倒。
他後知後覺得發現。
陳白栀懷孕了。
孩子沒了。
陳白栀大出血，沒有搶救過來。
醫生告訴肖凜：
「您夫人求生意識太弱，我們盡力了。」
肖凜跪在地上懺悔，願意以命抵命。
可是，白栀回不來了。
陳白栀去世後，我質問自己。
如果那天，我沒有跟肖凜爭吵，我是不是就不會進醫院。
肖凜是不是就不會拿我為理由傷害陳白栀。
陳白栀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陳白栀，對不起啊。
38
白栀去世那天。
我剛好生了個女兒。
我叫她荔枝。
小名枝枝。
我希望枝枝的一生，能夠像荔枝一樣甜甜蜜蜜。
哦，這個孩子的父親，並不是肖凜。
肖凜喝醉那次，以為我們睡了。
其實，從來沒有。
39
我把在陳白栀家裡翻到的公司稅表交給了警察。
第二天，肖凜被警察帶走了。
我把他的財產全部清算出來。
分成了三筆。
一筆留著養我的枝枝。
一筆在陳白栀的老家建立了幾所希望小學。
最後一筆，我交給了陳白栀的媽媽。
她媽媽跟我聊了很多。
她說她家白栀，從小就很乖。
但她沒有好好對待白栀。
養白栀不像是在養自己的女兒，倒像是在養別人家的兒媳。
她要求白栀順從，賢惠。
白栀從小就要做很多家務，手上生滿了凍瘡，還要在冰涼刺骨的河水裡洗衣服。
小學放學回來，別的小孩可以無憂無慮地玩耍。
白栀不行，她要做飯。
做完飯再去附近的麻將館，喊媽媽回來吃飯。
媽媽贏錢了，就開開心心地散牌回家。
輸錢了，還要罵她帶來霉運。
後來，白栀爸爸帶著小三跑了，同時卷走家裡所有積蓄。
媽媽無依無靠時，終於想到自己還有個女兒……
那時候，她們的關系才慢慢變好。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我哭著說：
「阿姨，白栀去世前，她在喊著媽媽。」
「阿姨，你對不起她。」
陳白栀的媽媽，跌坐在地上，捂著心髒，哭得死去活來。
40
我去監獄探視了肖凜。
他頹廢的樣子竟讓我有些認不出來。
我嘆了口氣，平復心情。
我說：「肖凜，公司稅表是在陳白栀公寓裡找到的。」
「我知道。」
「是我交上去的，陳白栀沒來得及報復你，換我來。」
肖凜沒有說話。
我繼續說：「我在陳白栀家翻到幾本日記，肖凜啊，陳白栀愛慘你了。」
肖凜抬起頭，聲音發啞：「日記在哪？」
我笑容不改：「被我燒了。」
肖凜猛地站起來, 旁邊的警察迅速按住他，他雙目通紅, 拼命掙扎，像野獸一樣悽涼地哀鳴著。
我風輕雲淡地離開。
監獄外，明亮亮的天空, 真的好美。
41
江祁嶽番外
我是在醫院認識陳白栀的。
她經常來看肖凜的母親，一來二去，負責肖凜母親的醫生基本上都認識了她。
很多醫生私下誇贊，說肖家娶了個好兒媳婦。
什麼事都親力親為, 不厭其煩。
跟肖凜相熟的醫生說：「肖凜已經結婚了, 妻子不是她。」
一時之間,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但我好奇，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眉宇間總有一絲化不開的悲涼。
我主動跟肖凜接近。
跟他交代他母親的病情。
我們年紀相仿，很快就成了朋友。
那天, 肖凜讓我去他公司坐坐。
有個跋扈女人，在公司欺負陳白栀。
陳白栀的表情似乎習以為常。
我盯著她紅腫的手臂, 忍不住提醒，讓她記得塗藥。
這一舉動, 讓肖凜當場黑臉。
他擋在我跟陳白栀中間, 惡劣地欺辱她。
我突然明白了, 如果我再靠近陳白栀，肖凜一定會變本加厲地欺負她。
42
第二次目睹陳白栀受傷, 是在醫院。
我耐心勸她，帶她包扎。
她跟我說了無數遍謝謝。
我真的很好奇, 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試探性問她。
她不想說。
我取下口罩，她終於發現，我是在肖凜公司提醒她注意傷口的人。
她感激地笑了笑。
我繼續追問，我還說可以幫她一起想辦法。
她翕動著嘴唇, 想要說些什麼。
下一秒，肖凜突然出現，帶走了她。
43
陳白栀對我有種莫名的吸引。
我闲下來時，總不可抑制地想起她。
我費盡心思，主動跟她相親。
但我沒想到，肖凜又出現了。
好像不管陳白栀在哪裡, 肖凜都能找到她。
肖凜似乎知道，我喜歡陳白栀。
他在我面前肆意侮辱她, 罵著最難聽的髒話。
那一刻, 我是震撼的。
我不明白，陳白栀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苦難呢？
我跟肖凜陷入對峙。
我說, 我非陳白栀不娶。
肖凜憤怒極了，強制帶走了她。
從那以後。
陳白栀不再和我聯系。
再次聽到她的消息，便是她去世的消息。
她是被肖凜害死的。
如果時間能回到我們相親那天。
並沒有為難我。
「-可」「肖凜說的那些話隻能證明他是畜生，無法證明其他。」
「陳白栀, 女人的貞潔, 不在陰道裡，你就是最好的女孩。」
「陳白栀你對得起任何人，是他們對不起你。」
「陳白栀我帶你走，我帶你遠離肖凜。」
可惜沒有如果……
44
後來, 我聽說肖凜自殺了。
他拋下一切，追悔莫及地去找陳白栀。
我知道。
他每次都能找到陳白栀。
可我多麼希望，陳白栀再也不要和肖凜相遇了......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