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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打鐵妻謝央 4255 2025-02-17 16: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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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六歲時,阿爺拿命換我嫁給了探花郎。


    從此我學著女德,討範以安歡心。


    為他誕下長子範尋。


    後來範尋到了讀書的年紀,越來越像他爹。


    逐漸與我疏遠。


    他拉著京城第一才女沈菁華說:「沈夫子,若你是我娘就好了。我娘是打鐵女出身,大字不識一個,蠢死了。」


    範以安說:「以後不用送吃的到書房了,弄到書卷上,髒。」


    我看著在書房溫馨和睦的三個人。


    拿出了和離書。


    我倦了,想回去打鐵了。


    1


    我拿出和離書的時候,三個人面色各異。


    範以安臉色凝重:「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和離啊。或者,你給我寫封休書也行。」


    範以安似乎沒想到,八年來一直百依百順,討他歡心的發妻竟跟他說和離。


    沈菁華就在一旁,他不好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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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眉毛緊皺:「阿央,別鬧了。


    「離了我,你還能去哪兒?」


    範以安能出這話是有緣由的。


    當年他進京趕考,路遇山體滑落,被我阿爺所救。


    他隻受了點皮外傷。


    可我阿爺卻被砸到了肺腑,臨死前,隻說放不下的就是我這唯一的孫女。


    那時範以安為謝我阿爺救命之恩。


    對著天地痛哭涕零。


    發誓他範以安必娶我謝央為妻,若此去有幸高中,更將一心一意守護我,永不納妾。


    我阿爺在他激昂誓言之下,撒手人寰。


    後來,我就跟著範以安進京趕考。


    別人家的學子身邊跟的都是丫鬟書童,範以安身邊跟著一個身穿短袍,發型潦草,背著鐵榔頭的我。


    有人好奇:「範以安,這誰啊!」


    我見範以安不答,大咧咧地開口:「我是他未過門的娘子!」


    眾人一陣起哄。


    範以安紅溫了臉。


    扭頭對我說:「不知羞!」


    那時候的我,天真地以為他隻是害羞。


    回到客棧,他便訓誡了我。


    「你別在外面說你是我的……娘子了,我們還未成親,對你我的名聲都不好。


    「這裡是京城,女子要有女德,應溫順少言,知書達禮。切莫再開口說些渾話,惹人發笑鄙夷。


    「且近日關於我的闲話紛紛,擾我心思考試,若屆時落了榜,範某怕難護著謝姑娘了。」


    他深皺眉頭。


    我這才深知自己一時口快帶來的嚴重後果。


    「對不起啊範大哥!我以後不會了!」


    「那你以後就在客棧待著,不用送我去考試了。


    「還有,莫要再背著那身鐵具晃悠,找個地方扔了吧!反正以後也用不著了。」


    怎麼能扔了呢!


    那可是我阿爺的遺物。


    我阿爺是十裡八鄉最好的鐵匠。


    我也深得其真傳,靠這鐵家伙過生活。


    心裡這樣想著,但我也知道。


    這城裡的女人個個漂亮規矩,是我丟範以安的臉了。


    我暫且將鐵具埋在客棧背後的樹底下。


    乖乖在客棧等範以安。


    會試,殿試。


    放榜那天,範以安中了探花。


    我蹦上了天,誠心為他高興。


    從那天起,我便學著城裡人梳妝打扮,等他娶我。


    2


    「是啊姐姐,況且女人被丈夫休了,傳出去受人恥笑,你可要三思。」


    見我跟範以安的氣氛僵持,沈菁華跑出來勸阻。


    這話她說得違心。


    我聽著也刺耳。


    當年範以安高中娶了我,說不再納妾。


    給他贏了滿滿好名聲。


    可三年前,他就把京城才女沈菁華接入了府中。


    以範尋的教書夫子的名義。


    可兩人在府中相處,宛若夫妻。


    我知曉在這城裡頭,男子三妻四妾實屬常見,不比我們那小村莊,男人隻要能娶上一個媳婦,都貼心窩子地護著。


    可範以安此等不磊落的做法,實屬讓我惡心。


    「誰是你姐姐?還沒進門呢,就來摻和我範家家事。


    「沈姑娘如今一個未婚女子賴在範家這般的名聲,也不配來說教我吧。


    「我去哪兒就更不用你們操心,總之不會再打擾你們私通了。」


    話一撂下,沈菁華臉色瞬間又白又紅。


    範尋卻叫囂起來。


    「我不準你這麼說沈夫子!她是教我課業的老師,最懂禮義廉恥,才不會跟爹爹私通!


    「反倒是娘,老是讓我們範家丟臉,如今又要和離,難道爹爹對你還不夠好嗎?!」


    範以安對我好?


    真是字字誅心。


    我本不是性子細膩之人。


    範以安讓我習女德。


    我便習了。


    書上說女子要相夫教子。


    我努力做了。


    對他照顧入微。


    將範府打理得井井有條。


    卻怎麼也得不到範以安的好臉色。


    八年了。


    從未正式讓我見過外人。


    就連天子設宴,讓群臣帶上家屬。


    他也告罪說我病弱怕人,難以走動。


    人人都說,禮部郎中是個痴情種。


    將他的發妻疼惜到心尖上了。


    不舍得讓人出來走動,生怕吹了風,吸了熱。


    隻有我知道,他是覺得我粗鄙,在外人面前丟了他的臉罷了!


    成婚八年,也就前兩年他還做做樣子。


    後來的這些年,這段姻緣早已名存實亡。


    直到他與沈菁華情投意合。


    我才知曉一切隻是兩看相厭罷了。


    我本不是拈酸吃醋之人。


    隻盼有個家,與親人扶持。


    可如今,我累了。


    「尋兒也是你的孩子,你就算是為了他著想,也不該此番鬧騰,像什麼樣子!


    「雖然你教不了他什麼道理,但做母親的,若是好生照顧了,尋兒也不會不念你的好。」


    範以安說這話時,範尋在一旁做著鬼臉。


    我笑了。


    這就是他教的,將來要當狀元的好兒子。


    生範尋時,我的命去了半條。


    範以安繁忙又冷漠,是我一口奶一口羹地把他養大。


    後來他大了些,睡前總是纏著我輕給他唱山曲兒,講那些民間傳說。


    我熬湯燙到了手,他會哭得比我還傷心,好似我身上的疼,也疼到了他身上。


    他說:「娘親,我會保護你一輩子,不讓你痛。」


    我眼角湿潤,倍感欣慰。


    可此時此刻,最讓我痛心的。


    就是他罷了。


    這些年我本就是為了範尋,才一忍再忍。


    如今。


    一切都沒有必要了。


    3


    「既然你如此愛護你的夫子,厭煩你親娘,那以後她便做你娘好了。」


    我冷冷地開口。


    不再看範尋不服氣的表情。


    「範以安,當年是因先皇金口一問,你為了那美名和仕途才娶了我,守了我阿爺的託付之約。


    「可如今先皇已去多年,早已沒人記得你當初的誓言。


    「男子納妾是尋常,如今你仕途穩定,有了歡喜的女人,我成全你。


    「畢竟沈夫子一個未婚女子在範府三年,無名無分。我看著,都替她委屈!」


    我看向沈菁華。


    她的眼眶紅了。


    範以安卻發了火。


    「謝央!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我堂堂一個禮部郎中,怎可休棄發妻!


    「將和離書拿回去,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他說完這一句,沈菁華側過臉,淚流滿面。


    我咬緊牙關,扭頭離開了。


    4


    當年範以安中探花後,我等啊等。


    從二月等到五月,眼見新科進士的宴會直至尾聲,也沒等到範以安向我提親。


    有人說,範以安被許多佳人歡喜。


    說不定哪天就好事將近了!


    我恍然大悟。


    看來範以安喜歡那些京城貴女,忘了我這打鐵丫頭還在客棧等他了!


    第二日我就把客棧後頭的傳家寶鐵具都挖了出來。


    準備回十裡村。


    可這時,探花郎策馬奔來,帶著三十箱聘禮,聲勢浩大地攔住了我。


    他聲音振聾發聩。


    「謝央!你可願成為我範以安唯一的妻!」


    原來,範以安與我和我阿爺的事跡,不知道被誰傳到了皇上耳朵裡。


    皇帝老兒聽了之後,十分感觸。


    立馬就問範以安:「可遵守了承諾,娶了那謝家孤女?」


    範以安面露難色,眼眶紅了。


    「實不相瞞,臣還未向謝氏求親。因為,臣想給她一個體面的婚禮。


    「如今臣還未入職掙得俸祿,囊中羞澀……虧待了謝氏,難以慰藉謝阿公在天之靈啊!」


    皇帝老兒一聽。


    這可真是個面若杏花,有情有義的好兒郎。


    大手一揮,賜了範以安聘禮。


    還給他安排了俸祿可觀的差事,甚至比當年狀元郎的職位更令人眼紅。


    賜婚祝語。


    鸞鳳和鳴,瓜瓞綿綿。


    當然。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這些。


    隻是在城門口望著高頭大馬上的範以安。


    懵懵地問了一句:「啊?你真的要娶我嗎?」


    範以安痛心疾首:「我範以安求得陛下賜婚,隻為娶你謝央為妻!其心可昭,難道還不夠赤誠嗎?!」


    那一天,給了我一個鄉下野丫頭巨大的人生震撼。


    一個俏相公,請了皇命,騎著大馬,帶著紅裝。


    來娶我了。


    於是在後來的八年裡。


    我為了範府範以安。


    困住了自我。


    5


    或是那天被氣出了好歹。


    這幾日我躺在床上,喉頭幹澀,臉色蒼白了許多。


    我聲稱病了。


    第一次沒有為範以安兩父子打理生活。


    範以安沒來看我。


    範尋卻到了。


    他捧著一本書假模假式地跑來我的院裡。


    眼睛到處亂轉。


    見我躺在床上。


    皺緊眉頭。


    「阿娘,你別裝病了。快點起來幫我找找,我的八角環去哪兒了!」


    範尋畢竟是個小孩子。


    日復一日被範以安和沈菁華壓著念書,又不能出府。


    我於心不忍,就給他做了解悶的連環鎖、陀螺、小匣子之類的小玩意兒。


    隻準他偶爾玩玩。


    他不敢讓範以安知道。


    每次偷偷玩了以後,就藏起來。


    藏完過一陣子,自己都忘記放在了何處。


    便要我幫他找。


    有一次被範以安發現了。


    痛罵他玩物喪志。


    那時我站在一旁。


    範尋哭著說:「是阿娘!是阿娘讓我玩的!」


    範以安居高臨下的表情我此生難忘。


    「不要拿你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害了我範以安的兒子。」


    小時候我們十裡村的孩子,爬山上樹,摘果子捅馬蜂窩。


    恣意歡樂。


    我知曉範尋與那些孩子不同,範以安說,他以後是要拿下狀元的兒郎。


    但我認為,自他三歲起讀書,沒有一天休息。


    也該讓孩子留點童真喜樂。


    可如今我躺在床上。


    範尋對我沒有一句擔憂,大吼大叫,隻為讓我幫他找玩樂的東西。


    我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聲音比以往都要虛弱。


    「那些東西都被我扔了,以後你要玩什麼,就去找沈菁華吧。


    「她給你的,必定是好的,你爹也不會再怪罪。


    「你再也不用偷偷摸摸,藏來藏去了。」


    範尋一聽癟嘴就哭。


    「阿娘!你太過分了,竟然因為嫉妒爹爹喜歡沈夫子,就丟了我的玩具!」


    七歲的孩子。


    對著自己的親娘牙尖嘴利。


    我氣得咳嗽了兩聲。


    範尋探究的眼神看過來,見我抬眼望他。


    氣鼓鼓地往外走。


    還故意發出巨大的腳步聲,一邊走一邊說:「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這就去找沈夫子陪我!」


    可是這一次,我再也不會爬起來趕緊哄他了。


    6


    渾渾噩噩地不知過了幾日。


    我病入膏肓了。


    前幾日還如日中天地跟範以安叫囂著。


    如今身體就如同凋零枯萎的黃花,開始腐朽了。


    範以安終於找了大夫來看我。


    那大夫搖搖頭。


    「藥石難醫,準備後事吧。」


    範以安撲通一聲跪在床邊。


    悲切痛哭。


    他握著我的手。


    「阿央,這一生,是我沒有護好你!」


    他那模樣,好似真與我情深義重,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郎中哀嘆一聲,速速離去了。


    全府的丫鬟小廝都跪在外面,哭成一片。


    我知道,這些全都在告訴我。


    我要離開了。


    隻是有些不甘,是以這種方式。


    胸脯快速起伏著。


    突然想起什麼。


    我問範以安:「尋兒呢?」


    範以安埋頭還在哭泣,肩膀聳動。


    「尋兒跟沈夫子去香山寺納福了……阿央,若有來生,願你福澤綿延,長命百歲。我和尋兒,都會為你祈福。」


    我笑了。


    也好。


    眼睛閉上的時候。


    我突然聽到範尋不可置信的一聲呼喚。


    但我隻想好好睡一覺。


    實在困倦了。


    7


    我走的那天。


    範府掛滿了白幡。


    我換上了普通的衣裳。


    從後門偷偷走了。


    身上就一包金子,一個新的身份戶籍。


    錢是我這些年自己存的。


    戶籍是範以安給的。


    我沒有拒絕這份好意。


    就當是這些年給他範家兩父子當牛做馬的報酬。


    打開戶籍。


    謝未央。


    青洲人士,孤家寡人一個。


    我點點頭。


    範以安到底是做了件好事。


    那天他不願籤和離書。


    我晚上又去書房找到他。


    「若範大人實在怕壞自己名聲,就辦個葬禮,說我死了吧。」


    範以安咬緊了牙關,最終紅了雙眼。


    「好。」


    與他夫妻八年,雖早已各自離心。


    但我知道範以安此人。


    虛偽利己,最愛演戲。


    都是因為最在意自己的名聲。


    如今,大家都如願以償了。


    8


    我去鄉下養了幾天病。


    然後,又回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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