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將進酒 2229 2024-10-28 23:08:25

沈澤川原本傾耳聽著動靜,忽然掀開蕭馳野的帕子,瞧著他不說話。


蕭馳野也瞧著沈澤川,不知道是被今晚的血氣衝了頭,還是怎麼回事,總之那逐漸硬起來的地方頂得兩個人都不舒服。被雨水濡湿的布料緊密貼身,形成類似不著一物的觸碰,仿佛再挪一下,都是有意的摩擦生火。


頭上的犬還在嗅來嗅去。


第25章 破曉


人腳雜亂地踩在灌木叢, 那犬似是嗅著了什麼味, 拱著枝葉刨了刨。


沈澤川被澆了一脖子的泥土,他上下都不行, 隻能僵持著動作。


蕭馳野更難受, 這姿勢讓他緩也緩不了, 時刻都抵在一片緊致細膩裡。身上騎著的根本不是個人,而是團雲, 湿霧霧地蒙著他, 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他被這氛圍煽動, 太久沒有疏解過的地方昂揚不下, 硬得他隻想立刻衝場冷水澡。


雨珠濺湿了頭發。


蕭馳野在這漫長的對峙中, 終於恢復些許力氣。他手指微動,麻痺感正在緩慢地退卻。


頭上的人終於走遠了,沈澤川緊繃的身體卻沒有放松下來。他們相抵在這險境一隅,變成了另一種關乎安危的處境。


蕭馳野鎮定地沒有挪開目光。


他不能移開目光, 他隻要有半分避閃, 就像是對沈澤川真的有了什麼。


“你壓得太緊了。”蕭馳野若無其事地說道。


沈澤川沒回話。


蕭馳野頭一回知道“騎虎難下”四個字怎麼念, 他想仰頭喘息,但他沒這麼幹,因為這樣做就像是個急不可耐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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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誓他沒有任何意思。


隻是離得太近了,這細膩的觸感和特有的味道讓他本能地被蠱惑,身體遵從了獸欲的衝動。


蕭馳野覺察到沈澤川順著他胸口滑了下去,在沈澤川離開的那一刻, 他才如釋重負地輕輕吐出口氣。


豈料這口氣還沒有吐完,衣領一緊,人已經起來了,蹭著青苔被猛地摔進溪水裡。


蕭馳野落水時反手扣住沈澤川的手腕,跟著抬腳鉤倒沈澤川,在人也摔進來時翻過身,把沈澤川手腕高抬,重重地壓在了身下。


“風月事風月了。”蕭馳野強硬地不許沈澤川動,“動手多沒意思?”


沈澤川被扣住的雙手十指微張,他的發衝散在水裡,隻能略仰著下巴喘息。他唇角微扯,說:“霸王硬上弓可不是個好選擇。”


“我沒那意思。”蕭馳野恨不得把每個字都咬碎了。


沈澤川用膝頭抵著他,眼神意味深長。


蕭馳野眉間透著隱忍,他垂頭晃了晃湿漉漉的發,水珠濺了沈澤川一臉。不等沈澤川反應,他已經探手狠狠搓了把沈澤川後頸,硬是把心心念念的那點泥搓沒了,然後給沈澤川把衣領系了個死。


“雨夜湿寒。”蕭馳野松開箍著沈澤川的手,從他身上退下去,“保重身體!”


說罷也不讓沈澤川回話,一頭悶進了水裡,再抬起來時水珠滑淌,人已經差不多平復了。


蕭馳野撩了把水,眼神銳利,握起刀,說:“天快亮了,走吧。”


* * *


紀雷眼見天將要亮了,人卻遲遲沒有找到,不禁越發焦躁。


喬天涯剝開死士的衣領,卻沒有找到任何痕跡。


“這一批人是蕭二的。”喬天涯蹲身思索,“他在阒都一舉一動都逃不開眼目,何時養了這樣厲害的死士?”


“此刻找到他才是重中之重!”紀雷望向西北阒都的方向,“八大營應該已經控制了阒都各大城門,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喬天涯看著紀雷手不離刀,覺得他的焦躁絕不僅僅是因為蕭二和楚王沒有找到,倒像是還有別的原因。


“蕭二是保命令牌。”喬天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紀雷,“今夜卻還混入了其他殺手,大人可有什麼頭緒?”


“蕭家得罪的人不少,有人想要渾水摸魚。”紀雷突然盯向喬天涯,“我怎麼知道是誰?”


喬天涯自然而然地攤手,說:“眼下蕭二找不到,大人,他必定是有備而來,才會遛了咱們一夜。如今天快亮了,我們被他耍得團團轉,倒像是中計了。”


“中計?”紀雷眉間一緊。


“他以身涉險,恐怕是為了拖延時間。”喬天涯站起身,眺望遠處的草場,“我猜他有援兵。”


“四方兵馬未動,他哪裡來的援兵?”


喬天涯沒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


* * *


奚固安策馬回都,入城門時覺得四下安靜。他心中疑慮頓起,在馬上拔刀,問副將:“阒都今夜可有異象?”


副將來牽馬,見他神色緊張,回答道:“不曾,一切如常。”


奚固安說:“召集人手,除了嚴守各個城門的,剩餘全部隨我去圍守王宮!”


說罷打馬向王宮,他妻兒還在王宮,今夜不過,太後是決計不會讓他見到妻兒的。所以豁出了命,他也要確保太後安然無恙。


副將去調遣人手,帶著巡防隊卻遇著了一群醉醺醺的禁軍。


八大營素來看不起禁軍,連馬也不下,揮鞭打罵道:“滾開!”


禁軍都指揮同知是個面帶刀疤的漢子,挨了下鞭,反倒笑嘻嘻地在馬蹄下打滾,嚷道:“同在衛所編制,老子品階比你高些,你做什麼打我?你怎麼敢打我!”


副將冷笑:“下三爛的皇糧蟲,滾開,勿要耽誤八大營要務!”


這漢子一骨碌起身,對副將猙獰一笑,說:“要務?今夜禁軍大爺就是你要舔的要務!”


他話音才落,那醉態百出的禁軍齊聲拔刀,副將受驚勒馬,背後一列人已經被抹了脖子。


副將厲聲斥道:“你們反了?!八大營……”


面前刀光一閃,他當即栽下馬背,血流了一地。


漢子踢開副將的腦袋,在副將的胸口擦幹淨刀,穩聲說:“做你媽的白日夢,變天了,也該讓老子禁軍上頭去撒尿了!”


天際隱隱泛出白線,馬上就要日出了。


* * *


喬天涯緊著時間喝水,把水囊順手拋給後邊人,擦了嘴,說:“繼續搜。”


然而他走了幾步,腦子裡某根線輕輕一撥,又忽然轉過頭,把背後的下屬們細細打量一遍。


楚王藏在哪兒?


他逃不出去,那為什麼就是找不到?因為他們一夜都在追著“楚王”,然而楚王可能已經變成了錦衣衛!


喬天涯當即下令:“核查腰牌!今夜在檔的每個人都要對著臉查,現在就查!”


錦衣衛們摘掉腰牌,一律遞呈給鎮撫對臉查。鎮撫點一牌掃一人,他本著過目不忘的本事,一直查到了最末尾。


“腰牌。”鎮撫抬眸,如鷹一般地盯著對方,“你的腰牌交出來。”


對方把自己的腰牌推進了託盤裡,邊上緊靠著他的錦衣衛突然開始發抖,垂著頭不敢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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