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準他這樣叫我的……
「小衍，你跟我家念念什麼時候認識的啊？」
這……這可不興說，我剛準備瞎掰。
司衍接話：「七年前。」
……他比我還能掰。
「是不是我家念念追的你？」我媽好奇心過於旺盛。
司衍否認：「阿姨，是我主動追念念的，我暗戀她。」
我媽樂得像朵花：「你這孩子哪都好，就是眼光不好。」
「媽，我是不是你親生的？」
我爸向來護著我媽，連忙轉移話題：「小衍，再來一杯。」
我嘆氣，頭痛地攔住他：「爸，別讓司衍喝了，他昨晚剛喝了不少。」
我媽打趣：「老林你看你這女兒，還沒結婚，就開始護女婿了。」
這一口一個女婿叫得真自然。
我……
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幹脆無視他們，扶著腦袋艱難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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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爸花了兩小時，把司衍祖宗十八代打探清楚，才舍得放司衍離開。
我氣呼呼地把司衍帶回房間，鎖門，逼問。
「你怎麼能跟他們說，你是我男朋友呢？」
「阿姨說我是你帶回來的第一個男人，所以他們默認了……」司衍摩挲著袖口，學著我的語氣反問我，「姐姐……怎麼能怪我呢？」
「明明是你不安好心，順水推舟。」
「也是。」
他還敢承認？
我呆滯張著嘴，突然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可能房間沒開窗戶空氣無法流動，我屬實有點喘不上氣。
司衍微抬眉骨，臉上是幾不可見的脆弱：「姐姐，你躲了我好久，還準備躲嗎？」
「明明是你把我拉黑了。」
「誰讓你用錢打發我？」他瞪我，瞪人還有股勾引的味道：「唉，算了。寶寶，我認罪。」
啊啊啊，我心都要化了……
20.
星座運勢上說，白羊座這周紫薇星動，財運亨通，還有桃花入命。
這正是我回到公司，大殺四方的好時機。
今天果然是神清氣爽的一天，回到公司後，沈崢不但不找茬了，還給我時間讓我充分準備 23 年春季新款。
午休的時候，同事一窩蜂地圍過來：
「念念，你這段時間不在公司，我們都想死你了。」
「你是不知道那個丁楚星有多麼高高在上，跟她對接可太累了。」
「念念，你一定要努力拿下總監的位子啊，你可是我們全部門的希望。」
丁楚星踩著高跟鞋，噔噔地朝我們走來，有種要登基的氣場：「上班時間，誰允許你們嘰嘰喳喳的？」
這不是午休嗎？
眾人蔫頭耷腦地散去，丁楚星輕蔑地瞥了我一眼：「林朝念，你這次一定會輸得很慘。」
我睨了她一眼，語氣平靜：「誰輸還不一定。」
「走著瞧。」她放下狠話。
我懟回去：「公司養狗了嗎？怎麼聽到有狗叫。」
21.
跟瘟神宣戰後，我全身心投入了新款設計。
我忙到昏天黑地，想出了個「森系」的主題，可這太單一了……
就在我極度焦慮中，司衍來了我家。
他推門，看著滿地的廢紙，直接動手，把我從椅子上撈了起來。
「姐姐，你跟我出去走走。」
我心力交瘁地抱著畫板：「我哪都不去。」
「就在附近逛逛，回來你繼續畫，好嗎？」他停頓了兩秒，吐出來三個字，「姐姐，乖。」
怎麼能讓小孩哄我？
我隻好妥協：「就逛一會兒。」
我跟司衍闲闲散散地走在路上，肩抵著肩，腿挨過腿，離得這樣近，就好像一對真正的情侶。
我感覺心被撥弄了一下，頓時臉都紅了。
「姐姐，你在 yy 我嗎？」
他問得太直白了吧？
我捂著臉，下意識否認：「我哪有嘛。」
「林朝念——」他拖長我的名字，停了幾秒，又吐出一句話，「你在撒嬌啊？」
我臉爆紅。
他被我逗笑了，拿開我的手，眼裡是洶湧澎湃的衝動：「怎麼辦，想把你按在這親。」
也不是不行……
「好了，我不逗你了。」他一個勁笑。
我……
他這是在作孽啊！
22.
聽完一首歌後，他問我：「現在心情好些了嗎？」
說實話，出來走一趟，我腦子確實清明了不少，但設計主題始終沒有方向。
我沒忍住嘆氣：「早春秀用什麼主題才能大獲全勝呢？」
「你前段時間不是去滇城採風了嘛，有靈感嗎？」
滇城！
他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極其激動地抓住司衍的手臂：「我想到了，我可以在森系主題上融入少數民族風！」
「姐姐真聰明。」
司衍捏緊我的手，看著我笑，直到把我送回家，他才松手。
23.
不知不覺間，冬季過去了三分之一。
我的「綠野仙蹤」系列，終於趕在「23 年春季秀」前完工。
冬至這天，春季時裝周正式開啟。
內場裡，明星和名媛們陸續入座，嘉賓越來越多。
我站在場外，焦急地抓著頭發。
——快 12 點了，我的主秀模特還沒到！
「小周，莉莉娅他們是怎麼回事，你打電話去問了嗎？」
小秘書都快急出眼淚：「念念姐，他們的手機始終無法接通。」
我壓低聲音：「聯系備用的模特了嗎？」
「都聯系了，有的說不在南城，有的說身體不舒服，他們找了千奇百怪的理由來推脫。」
跟我合作多年的模特，怎麼就跟約好似的集體失蹤？
這不可能是巧合。
看著內場落座的嘉賓越來越多，我漸漸繃不住情緒。
這時，丁楚星走了過來：
「林朝念，我的 3D 繁花系列結束後，就輪到你的模特上場了，我等著看你……好戲。」
我突然懂了，是她在搞鬼！
我氣笑了：「丁楚星你是怕輸給我，才用這些下三濫手段嗎？」
丁楚星撫著頭發，無辜地問：「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啊。」
好一個聽不懂。
「你以為這樣就能搞垮我？你在做夢。」
24.
我沒時間跟丁楚星糾纏，既然模特不能來，我就自己上。
至於男裝……
我下意識想到了司衍。
電話剛撥通一秒，他就接了。
「姐姐，我在洗澡……」
「阿衍，幫幫我。」
「好。」
他甚至不知道我讓他做什麼，但還是同意了。
我心裡頓時一暖。
二十分鍾後，司衍來了秀場，頭發半湿，黑色碎發散落額前，模樣不似往日清冷，還多了份人情味。
我們各自做完妝造後，在後場碰面。
看著遠處款款而來的司衍，我忽然理解了一眼萬年。
周圍有無數人，我的眼裡卻隻能裝下他。
「念念姐，你這模特可太帥了。」就連混跡在明星堆裡的造型師都忍不住稱贊司衍。
我努力克制上揚的嘴角，愣愣地點了點頭：
「馬上輪到我們上場了，緊張嗎？」
他神色凝重地看著我，眼裡的墨色越來越重：「姐姐，你這裙子……真是……不可原諒。」
我穿了一身青色藤蔓吊帶長裙，腰身緊收，下擺用薄紗點綴，雙腿在藤蔓間若隱若現……
確實有些嫵媚。
「披上外套，嗯？」
「不行，這樣太不尊重我的作品了。」
他捏著眉心，眼神復雜又克制：「以後，不許。」
25.
我跟司衍出場時，觀眾一片驚嘆。
底下無數的閃光燈照過來，記者瘋狂叫喊：「這邊，這邊，看過來。」
我跟司衍相視一笑。
畫面定格。
我們攜手下臺。
活動結束後，「綠野仙蹤」系列登上了熱搜，獲得全網好評。
有不少事業粉，在我的微博下瘋狂艾特她們哥哥姐姐工作室。
「@yz 工作室，廢物過來學學，下次給我姐穿這個。」
「@dlrb 工作室，趕緊過來跟這位設計師合作，不要浪費我姐的好身材。」
……
甚至有人，嗑起了我跟司衍的 CP。
「啊啊啊啊，哥哥姐姐好配，民政局我給你們搬來了，請原地結婚。」
「殺了我給這對臭情侶助興。」
「救命，他們在臺上還在秀恩愛，哥哥給姐姐撥鎖骨上的彩紙，啊啊啊啊，好色氣啊，嗑死我了。」
司衍也在看熱榜，那張對視照片，被他設成了壁紙。
我羞澀地看了他一眼，抿起唇，傻笑。
26.
這幾個月以來，今天是我最舒心的一天。
我跟司衍換完衣服後，兩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街上，他戴著口罩，哈氣凝結在睫毛上變成白霜。
我主動挽起他胳膊，肯定是因為兩個人靠著暖和很多。
一片梧桐葉晃晃悠悠地從樹上飄下來，剛好落在了我頭上。
我停了。
他也停了。
他伸手撥開它，我抬眼，跟他四目相對。
我腦海中不斷燃起煙花，他眨著眼睛，突然彎腰來親我。
為了迎合他，我輕輕往上仰頭，鼻尖碰上了他的鼻尖。
他一愣，停了半秒，再次纏上來。
一吻結束後，空氣灼熱得不行。
我害羞地躲在他懷裡，他輕輕地撫著我的後腦勺。
他送我回家後，等他背影變小，我才蹦蹦跳跳地往家裡走。
27.
「林朝念——」
沈崢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
他看向我，眼神很冷，跟下刀子似的：「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
我猜想，他看到了司衍送我回家。
我沒什麼好怕的，出軌的又不是我。
「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做什麼你管不著。」我的目光不避不讓。
「管不著？」沈崢自嘲地笑著，突然發狠把我抵在牆上，「 ????一開始就故意接近我，現在又借著我招惹我兄弟，你對得起我？」
我喉嚨一梗，閉上眼：「不管你信不信，當初我跟你在一起時，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老板的兒子。」
「 ????信你的鬼話，你是不是還想狡辯，你不知道司衍是我兄弟？」
「林朝念啊，林朝念。」沈崢伸手，惡狠狠地卡住我的脖子，「我怎麼會喜歡你這麼惡心的女人。」
我艱難地張著嘴，喘氣：「沈崢……你放開我。」
他更用力了些，手臂上青筋暴起。
我快窒息了，臉上的熱意四處淌流。
沈崢一怔，失神般松開我。
我倒在地上，猛地咳嗽，像是要把心髒咳出來。
沈崢瘋了，他想掐死我，他竟然想掐死我……
我抖成了篩子，不斷往後縮。
看到我這副模樣，他暴怒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林朝念我不跟你賭氣了，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們倆和好，行不行啊？」
我冷漠地掀開眼皮，都快聽笑了。
去年公司外派我去國外，在那我認識了沈崢，並跟他談了一年戀愛。
回國後，我去老板家送資料，我發現他是我老板的兒子。
看到我的那刻，沈崢理智全無。
他斷定我是故意接近他，執意要和我分手。
不管我怎麼解釋，他都不聽。
當天，他就官宣了新女友。
即便是他無縫銜接，他也不肯放過我。
他天天給我使絆子，不斷刁難我，就是不讓我好過。
可他現在卻說，是因為賭氣。
他說他喜歡我。
這種喜歡，我怎麼受得起？
我怎麼受得起？！
28.
趁沈崢分神的時刻，我的手悄悄探入口袋，撥了緊急聯系人的號碼。
沒過一會兒，司衍滿頭大汗地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眯起雙眸，戾氣橫生，額角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踹死沈崢。
但他沒有。
他往前一步，把我護在了身後，聲音冷得像塊冰：「你有事衝我來，別碰她。」
「司衍你他媽真夠惡心的，你明知道林朝念是我女人。」
司衍冷笑：「你們早就分手了，難道林朝念還要為了你守幾年寡？」
沈崢一拳砸在牆上，狠狠罵了句髒話。
司衍繼續說：「不是因為我，你會認識林朝念？你很清楚，是我先認識她。」
沈崢惱羞成怒，像是怕被我聽到什麼，兇狠地拽起我就走。
司衍猛踹過去，冷冰冰的鞋子狠狠地踩在他手上。
「你再碰她試試。」
沈崢摔在地上，面色鐵青。
司衍周身冷冽，氣勢逼人。
眼看他們要打起來, 我下意識抱住司衍：
「阿衍, 我們走吧, 我不想看見他。」
這一刻，沈崢臉上寫滿了後悔。
我們上樓時，沈崢叫住了我。
我以為他又要糾纏, 並沒有回頭。
可我沒想到，背後傳來了一道輕輕的道歉聲：
「林朝念, 對不起。」
他笑聲停了，壓低了背，目光跟我齊平，食指捏住我的下巴，聲音懶懶的：
「-我」我和沈崢之間兩清了……
29.
我從公司辭職後, 被某頂奢公司力邀，最終成了這家公司的設計總監。
沒想到，沈崢的前任丁楚星會來我公司面試。
她看到我是面試官後，嘴角的笑意瞬間僵住：「林……林朝念，你這怎麼在這？」
助理驚訝發問：「你認識我們林總？」
「不熟。」我語氣很淡，把她羞辱我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丁楚星是吧，我看了你的作品，一般。」
大小姐當場紅了眼。
助理眉頭一皺：「你哭什麼？林總指點你是你的福氣。」
「這就難受了？」我遞給了她一包紙, 「當初你憑借關系搶走原本屬於我的職位, 還肆意羞辱我的時候，我可比你現在難受一百倍。」
我收回視線, 神清氣爽地走出公司, 來到了司衍的酒吧。
——福源路 39 號。
酒吧內, 司衍坐在窗邊, 穿了件白色襯衫，修長的手壓著書，另一隻手拿著筆記錄。
暖黃色的陽光，透過玻璃剛好落在他身上, 氛圍相當浪漫。
許是注意到我的視線，司衍抬頭。
他彎起眼，眼裡像是有陽光碎片，亮晶晶的, 動人極了。
我歪著頭，朝他招手：「阿衍。」
他唇角漾出兩個小窩，也跟著歪頭：「姐姐。」
我小步跑過去，緊緊抱住他。
他把我摟在懷裡，撫順我的頭發, 慢慢講起了一個關於暗戀的故事。
「她是我學姐, 我暗戀了她七年。我偷偷把她照片夾在錢包裡，卻被朋友看到了，沒過多久, 我朋友跟她在一起了, 我隻能在角落裡悄悄注視她。」
「阿衍, 你的學姐是誰？」我既緊張又期待地問。
「林朝念。」他深情款款地叫出我的名字，隨後在我唇上印上鄭重一吻，「我愛了你七年。」
「我會愛你一輩子。」
我摟著他的脖子, 回吻過去，如果這時候我有尾巴，我想我的尾巴一定是翹起來拼命搖。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