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人猜測我為什麼會突然退出，我渾水摸魚道：
【還能是為什麼，當然是某個頂流看她不順眼啦！
【某個頂流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梁川手洗了嗎就給人做飯，也不怕宋喬拉肚子。
【真會裝啊！他私底下可是什麼都來的。】
我一口氣發了十幾條彈幕。
好消息，節奏帶起來了。
壞消息，我拿的是大號。
7
梁川被我的話頂在了風口浪尖上，節目被迫中止。
他左手插兜，右臉冷酷。
「解釋，馬上。」
我翻了個白眼：「做夢。」
然後我就被封殺了。
事實證明，梁川這麼多年不是白混的，他一開口，幾乎沒有導演敢用我。
一想到以後的窮苦生活和沒完成的任務，我就不免傷心起來，喝一口旺仔唱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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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不聽爹媽說～自搬石頭自砸 jio～千錯萬錯是我咧錯啊～錢錢難買是後悔藥～」
宋喬找到喝飽的我。
「你怎麼喝成……喝得這麼飽啊！」
我捂臉。
「嗚嗚嗚……被封殺了……」
宋喬抱住我。
「不就是封殺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我陪你一起退圈！」
我愣住。
「可是……你的事業……多可惜啊。」
她低下頭。
「那也沒你重要。」
我不免有些驚訝。
「我……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嗎？」
「當然了！
「你是我進圈以來對我最好的人了，別人對我好是因為我有利可圖，隻有你，什麼都不圖。
「其實那天……我給你發我和梁川的合照隻是為了氣你，我不想你和別人……」
我突然想起宋喬剛進圈那會兒，因為是新人，免不了受排擠，她為了個小角色寫了四千字的人物小傳。
女主的演員卻笑她：「一個小角色而已，值得你這麼廢心思嗎？你這輩子也就演點丫鬟了。」
「你怎麼知道我以後不會大紅呢？」
宋喬確實大紅了。
可現在，她居然要為了我退圈。
一股酸澀彌漫至鼻頭，等我將這股奇怪的感覺壓下去時，我和宋喬已經抱在了一起。
系統的怪叫就是這時候響起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登錄了 250 次，老子終於成功上線了。】
說完，它看到了深情相擁的我和宋喬。
【不是，啥玩意？
【宿主，你不是應該被虐流產了嗎？怎麼在這裡和女二相親相愛？】
8
系統仿佛是來捉奸的，它一開口，什麼曖昧的氣氛都沒了。
【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
系統氣急敗壞。
【啊啊啊啊啊它爹了個根的，我把你和林文澤的劇本搞錯了！這下該怎麼辦？】
哦，劇本搞錯了。
什麼！
劇本搞錯了！
我就說那破劇情怎麼這麼奇怪，合著我才應該是被梁川虐的那一個。
我顫顫巍巍地就要倒下。
碰巧林文澤趕來扶了我一把。
「這是怎麼了？」
宋喬看了一眼地上的旺仔罐。
「喝……多了吧。」
我和林文澤對視一眼，不由得悲從中來，顫顫巍巍地將手中的奶遞到嘴邊，十分有節奏地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嗚……」
宋喬：「喬，不哭了喬……」
林文澤疑惑：「這個片段，好像在哪部電視劇裡看到過？」
我抹了一把嘴巴。
「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系統讓我們嘗試一下能不能把劇情扭轉回來。
我和林文澤私下合計，我回頭去找梁川，大家必定以為我對宋喬好是為了吸引梁川的注意力，而林文澤借此去安慰宋喬，那他看到兩人親密就難過一事也說得通了。
商量好了對策，第一件事就是同宋喬撇清關系。
我找到她。
「那個喬喬，我有些事，不能跟你一起去賣蕎麥面了。」
她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是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是我要出世了。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讓你先回娘胎裡待一會兒，我完事就來找你。
「啊呸呸呸！」
離別的話越說越糊塗，我幹脆狠下心轉身走了。
「就此別過吧！」
9
走出大門時我已經滿臉都是淚水。
林文澤遞過來一張紙。
「剛剛的演技絕了，拍戲能有這發揮說不定能拿影後。」
我接過那張紙，團吧團吧，塞進了路邊小孩的屁股縫裡。
「借你吉言。」
「……」
聯想到我近乎崩潰的精神狀態，林文澤沒有多言，轉身上了車。
車上，我和他同時掏出手機，開始搜索和梁川有關的一切。
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他的微博截圖。
梁川一改從前高冷的風格。
【地震了，S 跑了，我還被拴在籠子裡，誰來救我？】
【剛剛下樓梯一個男的摔倒跪我面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皇帝的身份被人發現了。】
【人生就像內褲前面的蝴蝶結一樣莫名其妙。】
【好想當抖 M 啊，有事沒事就讓別人抖點 money。】
【進組必備品：
【臉多帶點，容易丟。
【OPPOa5,看誰不順眼就丟過去。
【花西子眉筆，讓粉絲知道我有多努力。
【魔芋爽，雖然沒用但是可以爽。
【太空人果凍，遇到危險可以變成喜之郎爺爺奶奶。】
【即使我會七十二變也嘗不到你的小變。】
【有錢人都去國外安樂死了，我還在村子裡找剩的百草枯，喝完發現是狗尿。】
【世界對我豎中指，我在中指上拉屎，既可遠觀，也可褻玩。】
【別再找抽象文案了，你的人生復印出來已經夠抽象了！】
我：「……」
林文澤：「……」
系統：「……」
「他什麼時候被穿書的？」
系統翻箱倒櫃地查：【等我搜索一下。】
五分鍾過去了，系統還沒搜索出結果。
我當機立斷。
「先回去找宋喬。」
車子重新停在宋喬住的小區外面，那個被我塞紙的小孩剛把紙掏出來，一看是我，立馬捂著屁股跑了。
我百米飛速衝回別墅，一開門，宋喬正在掉小珍珠。
「你……不是走了嗎？」
我攪手。
「我是想問，我們賣蕎麥面要在哪裡進貨啊！」
10
安撫好了宋喬，我和林文澤重新上路。
半個小時後，我們找到了窩在沙發上發微博的梁川。
他拿著手機，目光在手機和電腦間來回切換。
臉還是那張臉，但目光清澈了許多，被穿書無疑了。
林文澤：「你拿著電腦搜抽象文案的樣子真是狼狽。」
我：「我懂你，前年叫自己搞笑男，去年叫自己顯眼包，今年復制粘貼幾個文案說再也不玩抽象了根本沒人懂你。」
梁川從電腦面前抬起頭來。
「老子要叫兩面包車人弄你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十多分鍾後，他終於發完了抽象文案，目光渙散地同我們說起他的穿書經歷。
他本是一個大學生，因為熬夜復制抽象文案，猝死了。
再次醒來就穿成了梁川，系統給他的任務是成為娛樂圈抽象第一人。
有著前世的經驗，他完成得非常好。
就是好得有些過頭了，粉絲懷疑他被盜號，官方幫忙澄清後粉絲又懷疑他得了精神病或者中了邪，找的醫生和道士正在趕來的路上。
梁川欲哭無淚。
「不是，誰家好人穿越第一天就搞抽象文學啊！能不能來點正常的啊！我都穿越了不能讓我過點好日子嗎——
「诶不對啊！我是頂流，我長得帥還有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川很激動。
系統比他還激動。
【三位宿主！我找到啦！梁川宿主的任務是……咦～他拿的怎麼是另一本書的劇本？完了完了，這下要徹底崩塌了。】
梁川舉手。
「那個……我弱弱地問一下，崩塌了會怎麼樣？」
系統還活著，但好像死了。
【你們會消失，會失去所有。】
梁川顫巍巍地倒下，林文澤接住了他。
「玩抽象死了，穿書了又玩抽象，玩完還要死，我是跟抽象槓上了嗎？」
林文澤拍了兩下他的肩膀，看向我。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打了個響指。
「當然有。」
11
三個月後，由我和梁川領銜主演，林文澤和宋喬主演的電視劇「這個男主不太蠢」開機了。
該劇講述的是女主陪著男主從十八線到頂流，男主卻出軌當紅女星，女主經歷一次次失望後抑鬱而終，男主在她死後突然發現自己愛的一直是女主。
男二乘虛而入，女二發現原來還有人真心實意地愛著自己，於是轉頭跟男二在一起了，留下男主獨自傷心的故事。
是的沒錯，這部劇演的就是我們原本要走的劇情，現在以另一種方式體驗了一遍，勉勉強強也算過關了。
因為劇情炸裂，拍攝過程略有困難。
開拍第一周，梁川老老實實地拍戲。
開拍第二周，梁川有些煩躁。
開拍第三周，梁川重新玩起了抽象文學。
開拍第四周，梁川買了一箱 OPPOa5 來轟我們。
換了芯子的他極其活潑好動，轟不過我和宋喬便去轟林文澤。
但林文澤似乎有種魔力，再活潑的梁川到了他面前都會變得格外老實。
開拍第五周，梁川找到了新的法子折騰我們。
宋喬似乎很煩他。
「每天都跟個猴子一樣上蹿下跳，和你每說兩句話就會被他打斷一次。」
於是我找到林文澤。
「能不能管管梁川，小喬煩他得很。」
開拍第六周，梁川徹底老實了。
我很好奇林文澤是怎麼做到的，猶豫再三後，一個下午，我推開了梁川休息室的門。
隻見梁川靠在林文澤懷裡悄然入睡，林文澤的下巴抵著他的頭，寬厚的手攬著他的腰。
兩張俊臉帶給人的衝擊感極強。
我愣在原地。
林文澤聽見動靜轉過頭來，衝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輕輕關上門走了。
回休息室的時候，宋喬正百無聊賴地趴在沙發上，一見是我，立馬撲了過來，我抱住她，她從我懷裡探起頭。
「林文澤怎麼制住梁川的？」
我語重心長道：
「我們以後見到林前輩要尊重一些，因為他啊，是靠美色制住梁川的。」
12
三個月後我們集體殺青了。
憑著幾位主演的超高人氣，該劇收視一路爆表，觀眾直呼狗血且上頭。
就在眾多粉絲呼籲二搭的時候, 我們四人同一天宣布退圈。
那一天, 所有的社交軟件都炸了，威力堪比一萬個 OPPOa5 同時爆炸。
與網上的混亂相比起來, 我們四人顯得猶為平靜。
林文澤斜倚著柱子，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梁川身上。
他正在和宋喬拿著 OPPOa5 對轟。
「我沒想到你也會退圈。」
「在圈裡一天就會被跟蹤一天，既要防著戀情曝光又要和男的拍感情戲，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還不如退了。」
林文澤顯然也是這樣想的。
「以後想幹什麼？需要資金支持嗎？」
差點忘了, 林文澤和梁川這倆狗東西家裡都有錢, 身為虐文女主的我顯然就沒這麼好的初始設定了。
不過好在我們還年輕, 一切都可以自己去創造。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眼下我要開一家蕎麥面店！到時候你們都來捧場！」
正說著，宋喬和梁川拿著手機呼啦啦地跑過來了。
「老婆快看！」
「老公快看！」
她們讓我倆看到是一個大 V 發的帖子，因為熱度居高不下, 我們參加的那個綜藝又被人拖了出來，博主通過眼神和肢體動作抽絲剝繭的分析出了林文澤對梁川愛而不得, 我對宋喬無條件維護的結論。
梁川道：「這都能分析出來，實在是太恐怖了，要不一個 OPPOa5 炸死他吧。」
宋喬：「一個夠嗎？」
林文澤：「錯了。」
眾人抬頭：「哪裡錯了？」
他一把拉過梁川。
「不是愛而不得。」
我點頭道：「確實錯了。」
說著也拉過宋喬。
「我們這叫兩情相悅。」
大家相視一笑, 網上那些流言蜚語就這樣隨意地拋卻腦後了。
13
兩個月後, 我和宋喬的蕎麥面店開業了, 林文澤和梁川來聚過一次之後就忙著回去過二人世界了。
我也和宋喬開始四處旅行。
幾個月後, 我們再次重聚在店內，說著這幾個月以來經歷的事情。
店外來了一個乞丐，宋喬送了一大碗面給他。
他激動得直跺腳：「謝謝！謝謝！謝謝！」
四人齊齊抬頭。
這聲音……
乞丐也抬頭。
我試探著問了一句：「250？」
乞丐愣住了，手裡拿著的缺口碗直直地落在地上。
「宿主！我終於找到你們了！」
系統吃了三碗面, 喝了兩碗湯, 啃了一大碗排骨, 最後幽幽地打了個嗝。
梁川頗為正經。
「這麼能吃，一個 OPPOa5 炸不死吧！」
宋喬摸著下巴。
「我估計得兩個。」
系統：「……」
據系統所說，因為他給錯劇本導致每個世界劇情混亂，即使我們盡力補救，仍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他全部家底都貼進去了也沒賠完, 於是被主神系統罰下來要飯還債。
系統一把鼻涕一把淚。
「天殺的, 那麼多錢, 要飯得要到哪年才能還上啊！不如一個 OPPOa5 炸死我！」
正說著，店外突然多出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個五官深邃，氣質高冷的男人。
他的手臂上挽著一件黑色大衣。
「小五，出來。」
系統喜出望外。
「師兄，你怎麼來了！」
系統的師兄沒說話, 隻是把那件大衣披在他身上，又理了理他的頭發。
壞消息，工作人員一個穿黑衣，一個穿白衣。
「（「」我這才注意到他身後跟著兩個女生，一個如春日之花般嬌豔，一個如深谷翠竹般清冷。兩人舉止十分親密。
笑出聲的是前者。
「你師兄知道你的事後著急忙慌地就拉著我們來了, 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
系統撓撓頭。
「這事是我不對，沒走對劇情不說，還欠了那麼多債。」
「已經還完了。」
「哇哦, 師兄你真厲害。」
女生眉頭一擰：「隻誇你師兄不誇我們？我們也是出了錢的！」
「兩位師姐真厲害！」
系統蹦蹦跳跳地跟著三個系統走了。
我們四人互相看了看。
「他們都走了，那我們也……」
「走，環球旅行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