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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說替身,誰是替身 3430 2025-02-11 17: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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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年前,魏昭配不上公主,退而求其次娶了我。


    三年後,得我扶助,魏昭屢立戰功,成了大將軍。


    凱旋回京之日,不願和親的公主當街攔下魏昭:


    「將軍當年說過,功成名就之日,就會向皇上求娶本公主,你忘了嗎?」


    魏昭牽起我的手:「臣已有發妻,請公主自重。」


    公主哭得梨花帶雨,魏昭一眼沒有看她。


    可公主出嫁和親當天,魏昭卻不顧九族榮辱,帶兵衝出京城搶婚,並用軍功向皇帝抵了罪名。


    公主如願嫁入將軍府,她在我面前放低身段:「我願做妾。」


    魏昭心疼不已:「公主豈能做妾?從始至終,她隻是公主的替身。」


    我沒有大哭大鬧,隻將墮下的死胎送到魏昭眼前,作為他與公主新婚的賀禮。


    他卻發了瘋,質問我為什麼這麼心狠。


    我冷眼看他:「因為,你在我眼裡,也隻是個替身——還是最廉價的平替!」


    1


    魏昭凱旋回京時,雲蘭公主攔在了他的馬前。


    公主鬢發凌亂,淚眼汪汪,不顧街上人多,當眾問:「魏將軍當年說過,功成名就之日就會向皇上求娶本公主,你還記得嗎?」


    魏昭眉心一動,下意識看向與他同行歸來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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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魏昭與我成婚。


    成婚第二日,魏昭接旨意趕赴邊關退敵,我換下珠釵穿上戎裝,隨他一起出徵。


    這三年,我既是他的夫人,也是他的軍師。


    我為他出謀劃策,把他從一個空有爵位的紈绔子捧成了戰功赫赫的大將軍。


    人人都知魏將軍的夫人是葉家嫡女葉楚鳶。


    公主卻好像忘了魏昭已婚這回事兒。


    她期盼地看著魏昭。


    在她的視線注視下,魏昭牽起我的手,冷聲告訴公主:


    「臣已有發妻,請公主自重!」


    2


    公主怨恨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我搶了屬於她的東西。


    這時,幾個宮裡打扮的嬤嬤隨著兩個御前侍衛趕來,把公主半拽半請地帶上馬車。


    公主拼命掙扎哭喊:「我不要和親!我不能和親!羌國的國君已經七老八十了,我怎麼能去做他的侍妾呢!」


    「父皇,我母妃犯的錯,你為何要來懲罰女兒啊!」


    雲蘭公主的母妃是寧貴妃。


    三年前,貴妃盛寵一時,風頭一度壓過皇後。


    她的女兒自然也成了大盛最尊貴的公主。


    當年的魏昭還是個紈绔子。


    魏家空有一個世襲的末等爵位,在朝中說不上一句話。


    憑著這個爵位,魏昭混上了宮宴。


    在宮宴上,他看到了那時嬌豔華貴的雲蘭公主,對她一見傾心。


    直言想做她的驸馬。


    雲蘭公主扶了扶頭上的金釵,斜眼看他:


    「隻有戰功顯赫的大將軍才配做本公主的驸馬,你還不配!」


    三年前,魏昭配不上公主,退而求其次娶了我。


    三年後,得我扶助,魏昭屢立戰功,成了大將軍。


    而公主,已經因為母妃犯錯被遷怒,即將被皇帝送去偏遠小國和親。


    貴妃陷害皇後太子不成,被賜毒酒死於冷宮。


    皇帝盛怒之下,恨屋及烏,也要棄掉公主這個女兒。


    她的高貴蕩然無存,所以今日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不顧體面地來求凱旋而歸的大將軍救她。


    3


    她看著魏昭,猶如即將墮入深淵的鬼魂仰望著最後一縷光芒:


    「魏昭,你真的忍心看我這樣嗎?」


    魏昭冷著臉,看似不為所動,可他握著我的手卻越收越緊,把我弄疼了。


    公主是戴罪的皇家棄子,御前侍衛拿她當半個犯人,拽她上馬車時不留情面。


    公主掙扎著,從馬車上摔了下來。


    她摔下來那一瞬間,魏昭甩開我的手,從馬上跳下來,衝上前將公主扶在懷裡。


    公主抬頭看到是魏昭,眼淚洶湧而落:「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三年前初次見你,我也是心悅你的,隻是那時輕狂,不願承認。」


    「後來聽說,你大婚第二日便去投軍,在邊關屢立奇功。」


    她特意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這麼拼命建功立業,隻是為了配得上我。」


    魏昭沒有否認。


    我在馬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二人。


    「將軍。」


    我出聲,提醒魏昭他如今的身份。


    魏昭看了我一眼,公主將他抱得更緊,是一個佔有的姿態。


    仿佛她才是魏昭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三年前,魏昭三書六禮迎進門的夫人是我。


    「我進宮述職,你先回府吧!」


    「進宮述職,要抱著公主去嗎?」


    「公主腳崴了。」魏昭反問:「夫人,難道你連這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嗎?」


    4


    他拋下這句話,抱著公主,大步流星地往宮裡走去。


    留我一個人,面對京城百姓的指點議論。


    「這魏將軍,真有當年那位戰神的風姿。」


    「這將軍夫人不如公主貌美嬌柔,當年要不是公主瞧不上魏昭,哪輪得到她這樣一個小官女兒高攀魏府啊!」


    「魏將軍如今凱旋而歸,若沒有娶妻,必然有資格做公主的驸馬爺了!」


    「可惜啊,他這位夫人看他跟看寶貝似的,丈夫去打仗,她還跟著去,一個女子,混在全是男人的軍營裡,成何體統嘛!」


    一旁的副將出聲制止了百姓的議論。


    他們清楚,這三年,魏昭能屢立戰功,全靠我這個幕後軍師為他出謀劃策。


    我在軍中是有威望的。


    魏昭的軍功,有一半該算在我頭上。


    5


    直到傍晚,魏昭才從宮裡回來。


    我問他皇帝對前線戰事有什麼批示。


    魏昭沉默許久,答非所問:「公主這一年,過得很不好。」


    我一愣,淡聲道:「我也聽說了。」


    魏昭見我對公主的境遇如此冷漠,不滿的問:「你就沒有半點同為女子的悲涼憐憫之意嗎?」


    我一笑:「公主有公主的責任,歷史上和親的公主不下百位,將軍若要心疼,隻怕心疼不過來呢!」


    「還是說,將軍隻心疼雲蘭公主一個?」


    魏昭噎了一下。


    「明日便是公主和親遠嫁的日子,她見你凱旋而歸,將你視為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伸出手指指在魏昭心口:「將軍也很心疼她,是不是?」


    6


    魏昭眼神一閃:「羌國老皇帝已經折磨死好幾位和親公主了,我隻是不想公主成為下一個。」


    「那將軍打算如何?和親聖旨已下,沒有轉圜餘地。」


    我拿起茶盞,撇了撇杯中的茶葉:「街上人人都說,你如今堪當驸馬人選,今日你抱著公主入宮,城中可留下不少佳話。」


    魏昭忽然看了我一眼:「夫人在吃醋?」


    他的雙眸在這一瞬很明亮,讓我恍惚又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心一下軟了下來,嘆了口氣,放下茶盞。


    魏昭伸手錮住我的腰,呼吸與我纏綿。


    這三年在邊境,最開始,我與他貌合神離。


    歷經幾次戰役、共度數次生死後,魏昭看我的眼神越來越炙熱。


    最膩歪的時候,他也曾與我在邊境線的明月下忘情相擁,許諾生生世世待我好。


    那三年,我將他馴服得很好。


    他儼然已經脫了紈绔子的殼,成了一個忠君愛國、英勇多謀的少年將軍。


    雖比不上那人萬分之一,但終於有幾分神似。


    我也以為他是那個人了。


    這一晚,魏昭沒有半分行軍的勞累。


    他折騰我到半夜,直到我累得昏睡過去,迷糊間隻覺身邊被窩一塌,我伸手想抓住什麼,到底什麼也沒抓住。


    第二日清晨,我在一陣腹痛中醒來,從床上起身時,丫鬟翠苗急匆匆地跑進來:


    「夫人,不、不好了!」


    「將軍昨日半夜點兵追出城外,劫了、劫了公主和親的隊伍!」


    7


    我的心猛地一沉。


    和親事關兩國安穩,魏昭敢劫和親的隊伍,是不要自己的命,也不要身後九族的命了。


    我的心緒劇烈動蕩,忽然身下蕩出一片溫熱。


    血腥味撲鼻而來,腹部抽痛得我喘不過氣。


    翠苗連忙去請了太醫。


    「夫人已有兩月身孕,這是動了胎氣。」


    太醫看過脈,委婉地說:「頭三月,不可有劇烈房事。」


    我在軍中待了三年,一向淺眠。


    魏昭知道我易醒,所以昨夜才那樣如狼似虎地折騰。


    原是為了讓我昏睡,他好半夜去劫公主啊!


    「將軍現在在何處?」


    「劫和親公主可是重罪,將軍劫下公主後,便進宮向陛下負荊請罪了。」


    爹娘一早聽聞了消息,急匆匆趕來魏府,他們擔憂我的安危與前程。


    我爹愁眉不展:「破壞和親可是能誅九族的死罪!如今他和公主一道跪在宮裡,請求陛下收回和親旨意,說一切罪責,他一力承擔。」


    好一個一力承當。


    我是魏昭的發妻,他為了公主如此癲狂,皇帝若降罪,我和腹中的孩子都得給他們的愛情陪葬!


    我娘憤憤不平:「如今皇城內外都在傳,說魏昭和公主是苦命鴛鴦,他這麼做,把你置於何處!」


    我摸著肚子,苦笑一聲:「好一對苦命鴛鴦,倒是我不合時宜了。」


    到底隻是那人的平替,是我對他奢望過多了。


    「我懷孕的事,不必告訴他。」


    我緩緩閉上眼,平息憤怒。


    我花了三年時間調教魏昭,終於把他塑成了那人的影子。


    好好的一個替身,從他帶兵為公主追出皇城的那一刻,突然就爛掉了。


    8


    魏昭和公主在皇宮跪了一天一夜。


    皇帝沒有見他二人。


    魏昭的母親劉氏衝進了我屋裡,見我氣定神闲地品茶寫字,大怒:「你夫君現在在宮裡跪著,你卻在這裡享受?你算什麼賢妻!」


    我嗤笑:「母親,我是戰場殺敵的將,從來沒想過做什麼賢妻。」


    「老侯爺走後,侯府落魄多年,魏昭從前也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若不是當年我提著劍去青樓把他抓回來練兵,現在的魏府早就無人問津了,老夫人今日又怎麼能在我面前擺你做婆婆的款呢?」


    劉氏想反駁我,卻找不到自己的理:「來人!來人!給我掌她的利嘴!」


    滿屋子的下人都不敢動手,沒人聽劉氏的。


    老侯爺走後,她既打理不好家業,讓魏府內宅財務堪憂,又管不好兒子,溺愛魏昭以致他一事無成。


    如今侯府能勢頭再起,是用我的嫁妝撐著。


    魏昭能功業有成,是我陪他在邊境出生入死博出來。


    下人們都知道,侯府真正能靠得住的女主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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