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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枯木生花 3418 2025-02-10 16:5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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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情絲意外掉落人間,為了拿回情絲,我和人間皇子有了一世情緣。


    死遁後,我發現修行無情道的離澈仙尊跟我凡間的夫君長得一模一樣,並且看向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直到我和別人訂了婚約。


    夜晚,離澈仙尊踏月而來,大掌禁錮著我的腰肢。


    我被他用絲帶蒙上眼睛:


    「一女不侍二夫,好歌兒,猜猜我是你哪位夫君?」


    「猜對了,有獎;猜錯了……


    「懲罰由我定。」


    1


    我剛回到仙界,月老就火急火燎地拉著我向碧落殿走去: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就要出事了。」


    我打斷他的話,將我從凡間拿到的情絲放到他手上:


    「小老頭,我把我的情絲拿回來了,這次你可要幫我好好保管。再幫我覓個如意郎君,可不許像上次一樣,把我的情絲弄錯在一個凡人身上。」


    害得我白白受了一劍,還要每日擔心仙界會不會有人發現我偷溜下界,和一凡人成親。


    我摸摸心口,即便用了仙術,現在仍能感覺到被劍刺中的劇烈痛意。


    月老將情絲收到乾坤袋中,催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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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回你的碧落殿去,等檢查過後,你再來月老殿找我。」


    檢查?什麼檢查?


    2


    往碧落殿走去,一路上我看到許多穿著鎧甲的仙兵,挨家挨戶地檢查有沒有不在仙宮的女仙。


    我迅速跑回碧落殿,恰好在他們檢查的前一刻到達。


    領頭的仙兵問我:「這位女仙可曾去過下界?」


    我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


    我故作鎮定,搖頭:「不曾去過下界,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仙子不要緊張,例行檢查。」


    待他們離去後,我碰碰婢女的手臂:「織羅,怎麼突然搞檢查,仙宮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您問奴婢,奴婢怎麼知道嘛,您還不如去問您爹爹和夫人。」


    我偷摸下界這件事隻有我、月老、司命和織羅我們四個人知道。


    我摸摸鼻子:「我母神和父神應當不知道吧?」


    「被奴婢瞞過去了,小姐。下次您千萬不要偷偷去下界了,剛剛奴婢都快嚇死了。」


    仙界中有規定,仙官不得私自下界,違反者關去鎖妖塔。


    鎖妖塔中多是法力高強,窮兇極惡的妖物,聽說撕咬是他們折磨人最不值得一提的方式。


    我渾身一顫,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踏進去半步。


    3


    我本是仙界一位普普通通的女仙,日常就喜歡找月老和司命闲聊。


    但月老是個老糊塗,不小心將我的情絲丟到了人間。


    而我的情絲纏上了人間的一位皇子,名為梁雲澈。


    我不得不偷跑下界。


    拿回情絲有兩種方式。


    直接殺了他,情絲自會歸位。


    三界中各有各的規定,我沒有權利殘害凡人。


    另一種便是,設計一場假死,在他愛上我的時候離開他,輔助仙宮秘術,便可以拿回情絲。


    我別無他選。


    到人間的第一站,離梁雲澈很近。


    ……卻沒注意這裡是盜匪的老窩。


    「小女兒好生嬌俏啊。」


    盜匪瞧見我,抹了抹嘴角,眼睛噴火,追著我滿山跑。


    凡間規矩頗多,我不得隨意使用法術。


    精疲力竭之時,梁雲澈出現了。


    肆意少年郎從天而降,救我於水火。


    「公子,我是一個孤女,卻不想本次上京尋親,遭遇了這種事……」


    我泫然欲泣,扯著他的衣角可憐巴巴。


    他嘆了口氣,帶我回了京城。


    之後,我用了些小計策,成功嫁給了他。


    記得新婚那晚,梁雲澈惡狠狠地說:


    「你死心吧,我一輩子都不會碰你,更不會愛上你。」


    我絲毫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隻是朝他呵氣:「殿下,真的不考慮考慮嗎?」


    成親後他雖然天天臭著臉,滿臉不樂意。


    但我生氣不想理他時,他又會自己眼巴巴地湊上來哄我。


    情到深處時,我甚至會想——


    能不能就像這樣,在人間陪他一輩子?


    但月老一封封催我離開的信紙,身體因人間靈力不足而產生的胸悶、頭疼,都在告訴我。


    時間快到了,我必須離開。


    我設計過離開,卻沒想到會是因為替他擋劍。


    也沒想到他會在我死後這般瘋魔。


    而我卻替他感到不值。


    那時常想若沒有我,他該是平穩一生吧。


    後來才知道,有些緣分早就注定。


    他的存在就是,為我而生。


    4


    「司命,我想看看人間梁雲澈的命簿。」


    司命正在寫字的手一頓:「清歌仙子,你說誰?」


    「梁雲澈,就是那個人間齊國的三皇子。」


    他回過神來:「所以,拿了你情絲的是梁雲澈?你在人間的夫君也是他?」


    我在一排排命簿架上尋找梁雲澈的命簿,沒注意到司命仙君的反常。


    司命突然把我拉到一個隱蔽的角落:「清歌,這件事有幾個人知道?」


    我雖好奇司命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但還是老實作答:「隻有你、我、織羅和月老,怎麼了?」


    「這件事一定要瞞著,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梁雲澈的名字你以後也不要再說了。」


    我雖有些疑問,但是也沒忘了我找司命的目的:「好,我擾亂了梁雲澈在人間的軌跡,懇請你在命簿上手下留情,讓梁雲澈餘下半生平安順遂,下輩子錦衣玉食,一生無虞。」


    「你放心,他過得一定比你好,你就別替他擔憂了,趕緊物色你的新郎君。」


    臨走之時,我再囑咐一句:「司命仙君,你一定別忘了,作為交換,我把你心心念念的砚臺給你送過來。」


    砚臺是我八千歲時父神從東海打敗饕餮,帶回的生辰禮物,我寶貝得緊。


    但司命最喜歡收集砚臺,這方砚臺他向我討要許久,我都沒舍得借他。


    如今,要用它來求司命辦事了。


    5


    窗外夜色濃涼,月色朦朧,玉清宮中一片寂靜。


    熱氣氤氲的溫泉中,白色的巨龍盤在池底。


    一聲龍吟響起,白龍化作男子,一身潔白衣袍,銀發被絲帶綁住。


    慵懶隨性,眉如墨畫,五官立體分明,眸子中卻滿是陰鸷、薄涼。


    他的尾音微微上揚,帶著無盡的危險:「歌兒,我知道你在仙界,你躲不了太久。」


    6


    雲霧繚繞,仙界的大殿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擺滿了珍貴的菜餚和充滿靈力的果實。


    不少女仙官和男仙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我在大殿上找到許久不見的妙衣。


    「清歌,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下界的那段時日,我一直稱病,不曾外出。


    「妙衣,我好多了,你呢,肚子裡的小家伙可還安生?」


    妙衣去歲和意中人結親,今年便有了身子,郎有情、妾有意,羨煞旁人。


    我摸摸她的肚子,驚喜地說:「妙衣,他動了唉,我感覺到他在踢我。」


    「他在跟你打招呼。」


    「清歌,你好像也很喜歡孩子。」


    思緒被拉回我和梁雲澈成婚的當晚,我騙他說:「隻願君心似我心。」


    「清歌盼望能與夫君早日喜得麟兒。」


    也不知梁雲澈如今怎麼樣了?有沒有處理好皇室爭鬥?有沒有找到刺客背後的真兇?


    妙衣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清歌,清歌,在想什麼?」


    我搖頭,垂下眸子,斂去眼底的情緒:


    「沒什麼,賓客都快到了,我們快入座吧。」


    7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才知道今日舉辦這場宴會的本意是慶祝離澈仙尊成功出關。


    離澈仙尊,閉關千年,前不久才正式出關,是當今天君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他修為強大,清心寡欲,被譽為仙界修行無情道第一人。


    也是仙界近十萬年來最有可能突破大乘境界的神仙。


    而上一位大乘境界的仙者是三十萬年前的祖神。


    我內心驚訝,原來離澈仙尊這般厲害,但是可惜了。


    修行無情道,便不能生情。


    神仙能活幾萬年,若連情都沒有,豈不是太過索然無味?


    8


    天帝坐在高位上,我們起身行禮。


    我聽到幾句竊竊私語:


    「天帝身旁一襲玄衣的就是離澈仙尊。」


    「離澈仙尊當真配得起天界第一美男子之稱。」


    「仙尊長得極好,生出小天孫也應當俊美非常,隻是可惜,仙尊修的是無情道。」


    我順著她們的目光看去,離澈仙尊身著刺繡金龍玄色錦袍,銀發用玉冠束起,雍容華貴,面上美玉無瑕,神眼深邃,鼻梁高挺。


    右眼忽然開始狂跳,越看離澈仙尊怎麼越像梁雲澈——


    我人間的夫君?


    隻是離澈仙尊是銀發,而梁雲澈是黑發。


    難不成離澈仙尊就是梁雲澈?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怎麼可能?


    梁雲澈明明是一個沒有任何仙力的凡人。


    我捏緊袖子,提醒自己冷靜下來,突然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的後背泛起陣陣寒意,像是被野獸盯上的恐懼。


    我再次抬頭的時候,那道目光早已消失不見。


    離澈仙尊倚靠在身後的座椅上,單手託腮,一手拿著酒杯輕晃。


    我壓下心驚,戴上面紗,掩蓋容貌。


    不管怎樣,我還是小心為妙。


    一場宴會我如坐針毡。


    宴會終於結束,我快步離開大殿。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清歌仙子留步,離澈仙尊請您到玉清宮一敘。」


    我艱難吐出幾個字:「您說誰?」


    對方一字一句:「離澈仙尊請您一敘。」


    9


    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捻起一顆黑子,輕松地落在棋眼處。


    而此時黑子已經對白子形成絞殺之勢,隻有西南角處尚有一線生機。


    而我每每與梁雲澈對弈,總會撒嬌使壞,求他放我一馬。


    因此他總會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西南角處,這個舉動與我面前的離澈仙尊同出一轍。


    實在相似的容貌,與相似的舉動,我很難不懷疑。


    因此我故意放棄生路,將手中的白子放在死局上。


    半晌,我抬頭:「仙尊棋藝高超,在下獻醜了。」


    離澈仙尊拿起茶杯輕抿一口,勾唇淺笑:「清歌仙子真的不再看看棋局了嗎?也許還有生的機會。」


    「仙尊,落子無悔。」


    他轉而問了我另一個問題:「臉怎麼了?怎麼戴著面紗?」


    我騙他:「臉上泛起紅疹,實在醜陋,不可見人。」


    他眉頭一挑,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我的秘密看穿,繼而低低的笑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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