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帶著全班同學到了天悅飯店。
許芙驚得合不攏嘴:「初……初宜,你今天說的約了同學,是約了全班同學啊……」
「對啊。」我招呼著同學們上桌,「大家都敞開了點菜,許芙同學今天請我們吃飯!」
「好!芙姐大氣,我一定不辜負你的心意,敞開了吃!」
同學們拿著菜單興奮地開始點菜。
「這道菜看起來真好吃,八百八十八?先來十份!」
許芙被眾人擠到了角落,臉黑得跟煤炭一個色。
然後她掏出手機看了半天,眉頭驟然舒展:「點吧點吧,一頓飯而已,姐請得起!」
她笑了,我就覺得有問題了。
思索了半天,我終於想起來哪裡不對勁了,許芙的微信綁了我的親屬卡,是我渾渾噩噩的時候被她騙過去的。
我趕緊打開微信錢包的流水查看,竟然每月有十萬額度。
僅僅兩個月,她刷了我二十萬,今天正好是 1 號,這個月的額度,她還一分沒來得及刷。
敢情是打算花我的錢請客,難怪她不心疼……
這時,男主角林序捧著一束鮮花出場了。
當他看到包間裡坐滿了同學,臉黑得跟許芙一樣。
顯然,他並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按照許芙的要求哄我,他覺得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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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許芙久久沒有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東西,她的智商也一降再降,再這樣下去,她就會失去一切。
現在的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一把拽過門口扭扭捏捏的林序朝我走來:「初宜,這是阿序精心為你挑選的花,快收下吧!」
我忙著給同學們夾菜,眼皮都沒抬一下:「栓 Q,我不需要。」
話音剛落,林序猛地將手中的鮮花砸到地上:「許芙,你看見了嗎?像沈初宜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跟你當朋友,你為了照顧她的心情,連跟我在一起都不敢公開,你看她,蠢得跟豬一樣,還拽得不行,再跟她待在一起,我都要被她給蠢死!」
「住嘴!我不允許你這樣說初宜!」許芙急得「啪」一耳光扇在了林序臉上。
林序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許芙:「你竟然為了沈初宜這個傻子打我?許芙,我們分手吧……」
林序說完轉身就走,沈初宜想去追,又害怕我生氣,更加討厭她。
我將她所有躊躇的小動作都盡收眼底。
或許是覺得我更好拿捏,許芙朝林序追去。
「把單買了再走。」
許芙急得要命,又不得不給我賠笑臉:「好的,初宜。」
服務員進來收錢:「您好,消費一共兩萬八,請問怎麼買單?」
聽到這頓飯吃了兩萬八,許芙還是忍不住眉頭一抽,畢竟就十萬的額度,我們多吃點,她就得少用點。
由奢入儉難啊,她好像早就忘了,兩個月前她還是生活費不到五百,連礦泉水都不敢隨便買的窮學生。
就在許芙打算付款的前一秒,我關閉了親屬卡。
驟然間,腦海中仿佛有一股清泉湧入,舒服極了,是我的智商,全都回來了!
與此同時,許芙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昏死在地板上。
趁她昏迷,我招呼著同學們吃完飯趕緊走,省得她一會清醒過來要大家 AA。
同學們配合地趕緊扒了兩口飯跟我一起離開了。
飯店經理生怕許芙死在這裡,拼命給她做著人工呼吸。
許芙很快便醒了過來,睜開眼就是飯店經理噘著的大嘴,當即惡心得吐了出來。
經理臉一黑,讓服務員過來幫她買單,並囑咐不許抹零,隨即走開了。
看到這裡,我也滿意地離開了飯店。
至於許芙要怎麼買了這單,那可就與我無關了。
9
關掉手機,隔絕了許芙的奪命連環 call,我回到了別墅。
爸媽早就知道我周末要回家,提前給我準備了一大桌好吃的。
見到我清明的眼神,我爸激動得放下手中的鍋鏟一把抱住了我,淚如雨下:「初宜,你終於回來了!可嚇死爸爸了……」
媽媽跑過來抱住了我們。
我想起上一世,自己愚蠢信錯了人,導致爸媽跟我慘死,也是自責得不行,跟著他們哭作一團。
好半晌,我終於收拾好心情,哽咽地道:「許……許芙,她……不是個好東西,都……都是她害了我,別信她,別再給她錢了。」
話音剛落,爸爸的手機響了。
是許芙打來的電話。
這兩個月,她沒少用我當作借口找我爸拿錢。
果然,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許芙的哭腔:「叔叔,你快幫幫我吧,初宜她鬧著要請全班同學吃飯,我擔心她有危險所以一直陪著她,誰知道她吃完飯就跑了,我沒錢買單被人扣下了,嗚嗚……」
如果是往常,我爸二話不說就會給她轉賬。
可現在,我二話不說直接掛斷了電話,拉黑、刪除一氣呵成。
爸爸皺緊了眉頭說要去學校找校長,一定要讓校長好好懲罰像許芙這樣黑心肝的學生。
我搖搖頭阻止了他:「她一定會自食惡果的,不需要我們做任何事。」
10
果不其然,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周末回到學校那天,被同學們神秘兮兮地圍住。
「你聽說了嗎?許芙那天沒錢買單,飯店經理直接報警了!」
「聽說了,聽說了!可樂死我了!」
「許芙帶著警察和飯店經理一起回學校取錢,可去的竟然是男生宿舍!」
「我也聽說了,許芙說她把自己的錢全給林序花了,所以他們一起去了林序的宿舍,林序一開始還不承認,後來是許芙提供了聊天記錄和轉賬記錄!」
「整整十幾萬呢,林序花得一幹二淨,最後還是靠把那些禮物都賣了換錢,才賠上了那兩萬八的飯錢。」
「林序和許芙兩個人平時總是一副公主和王子的模樣,任誰都看不上,這下可沒臉見人了。」
「可不是嘛!聽說後來許芙被林序失手打進醫院了呢!」
……
11
又一次考試,我重回了年級第一。
同學們在我日復一日的督促和他們自己的努力下,成績也有了質的飛躍,有的甚至已經超越了普通班的學生。
而剛從醫院回來直接參加考試的許芙,也拿到了本就屬於她的倒數第一。
放學後,沈初宜和林序一起將我堵在了半路。
兩人為了賠錢,稍微值錢一點的東西都賣了個幹淨,現在穿著不知從哪找來的舊校服,曾經囂張的氣焰蕩然無存。
他們一臉真誠,說有事要和我談談。
我想不通沈初宜為什麼還有臉來找我,更想不通她怎麼還能跟把她打進醫院的林序和解。
學校附近的咖啡廳裡。
林序再沒像以前一樣清冷,他站起身來替我倒了杯水,隱約看得出一絲諂媚。
許芙臉上也帶著討好的笑:「初宜……之前的事都是誤會,我和林序並沒有在一起,我們倆隻是因為在乎你,所以才愛屋及烏罷了……」
可我並不在意這些,於是打斷了許芙:「有話直說吧。」
「就知道你最好!」許芙以為我松了口,臉上的興奮溢於言表,「林序的媽媽生病了需要錢,你看能不能把親屬卡重新綁到我微信上,這樣我也方便替你帶阿姨去看病。」
等會兒,什麼叫替我?
我為什麼要帶林序的媽去看病?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林序直接恬不知恥地掏出了手機遞到我面前:「不用那麼麻煩,你把親屬卡幫我手機上,我自己去就行,既然你介意,以後我跟許芙保持距離就是了!」
嚯,這是隻要錢不要愛情了……
緊接著,許芙又幫我回答了:「不行!」
「憑什麼不行?!初宜喜歡的是我,我是她男朋友,她的錢不給我給你?你算什麼東西?」
「我才是初宜的閨密,因為太擔心她,我成績都退步到倒數第一了,你對她能有我對她好嗎?!」
兩人分貝越來越高,我堵住了耳朵:「別吵啦!」
四隻眼睛盯著我,滿滿的都是渴望。
我緩緩開口:「我的錢,我誰也不給。林序,我一點兒不喜歡你,你別做夢了,你媽的病情,你自己想辦法吧,我一點兒也不關心。」
許芙聽我這樣說,得意極了:「聽見了嗎,林序?你快滾吧,早知道初宜不喜歡你,我就不該帶你過來!」
林序氣得臉紅脖子粗,可許芙絲毫不在意,甚至親昵地過來挽我的手:「走吧,初宜,這裡有髒東西,空氣都不好了,我們去別的地方聊!」
看她這副模樣,我對她的恐懼更甚。
我幾乎能夠確定,她為了奪走我的一切什麼都可以犧牲,也什麼都做得出。
當機立斷,我甩開了她的手:「別碰我!許芙,我什麼都知道了。你想要的,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
許芙愣了愣,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初宜……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呢?」
面對這種人渣,我沒辦法留給她半點情面:「以你的智商,聽不懂就對了,第一是我的,你偷不走。」
「啊!!!」
許芙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她也沒再繼續裝下去,指著我怒罵:「你這個賤人!我明明都快要成功了,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把我的智商和錢還給我!」
無能狂怒罷了,我轉身離開,隻覺脊背發麻。
我知道是許芙正像毒蛇一般死死地盯著我。
12
又一次考試,我毫無意外地拿了第一,班裡同學們進步也非常大,好些都上了本科線。
大家眼裡都閃著光,興奮得抱頭痛哭。
看向我的眼神就跟看救世主沒什麼區別。
「本來我還以為高中畢業就要出去打工了,初宜,謝謝你,讓我有了考上大學的希望!」
「謝謝初宜!」
「謝謝……」
……
我有些不好意思:「沒事啦,都是同學,應該的。」
這時,馬老師領著滿臉不情願的許芙來到了我們班:「初宜啊,你的成績老師都看到了,老師誤會你了,跟老師回一班吧。老師知道你不喜歡許芙,以她現在的成績也不配待在一班了,就讓她留在這兒吧。」
沒有理會馬老師,我看許芙邋裡邋遢,頭發散亂地落在臉上,甚至連鼻涕也毫不在意地擤在衣服上,我知道她並未像我上一世一樣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她隻是失去從我這裡奪走的智商,卻仍然保留了她本來擁有的,並不會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
我正好奇她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許芙開口了:「沈初宜,看我變成這樣,你滿意了嗎?」
神經啊,關我什麼事?!
「走走走。」我對著門口的二人不耐煩地道,「我不會回一班,我也不想許芙來這兒,你們快走吧。」
馬老師當慣了領導,哪裡受過這樣的對待?
「沈初宜,你以為你這個成績考清北就穩了嗎?我勸你還是趕緊回一班,不要被這群差生給拖下水!自毀前程!」
我知道馬老師已經很久沒有升職了,他想在退休之前帶出一個清北的學生再博一博,可是他沒機會了,我的成績斷不可能為這樣不稱職的老師作嫁衣。
同學們見我不高興了, 開始拿著掃把趕人。
「讓我把垃圾都掃出我們教室!」
馬老師氣得臉紅脖子粗,又害怕真的被人當垃圾掃,退到了教室外面, 對著許芙怒吼:「別跟著我, 去你該去的地方!要不是因為你,沈初宜還是我的學生, 看到你就晦氣!」
本就處在崩潰邊緣的許芙, 聽到馬老師的話,當即衝上去一把抓花了馬老師的臉, 還不甘心地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
馬老師痛得大喊:「報警!快幫我報警!」
13
許芙因為發瘋後拒不認錯,還給學校潑髒水,說學校偏袒我、坑害她而被開除。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她。
林序倒是以為我還喜歡他,恬不知恥地在我面前裝酷耍帥, 想找我要錢。
自從許芙沒錢給他後,他一下就從帥氣多金、眾女生心裡暗戀的校草,變成了虛榮貪婪的鳳凰男。
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 在學校待不下去的他, 不久便退學了。
這幾個月,我奮力帶著差生班的同學努力學習, 學校終於看到了這個班的進步,各種資源也開始朝著我們傾斜。
炎熱的夏天,我們的心更加炙熱。
高考前夕, 我手機上收到了一串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
【沈初宜,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你不用問我是誰,來了你就知道了。】
【今晚八點,我在海邊等你,不見不散。】
一看就是許芙嘛。
還不見不散,她該不會以為隨便發個信息, 我就真的會去找她吧。
果然她自己的腦子, 就是不好用,怪不得想要我的……
雖然我覺得她對我構不成什麼威脅, 但為了避免萬一,我還是給自己請了五個保鏢,保護我的安全。
第二天一早,我看著四周都有穿著便裝的保安,無比安心。
正打算走進學校大門,一陣熟悉的尖銳爆鳴在不遠處響起。
許芙拿著刀,直直地朝我衝了過來:「沈初宜!我不是跟你約好在海邊見面嗎?你為什麼不來?!你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我在一陣喧鬧中醒來,發現自己倒在地上,被一眾同學包圍。
「人再」可她才不管那麼多。
「把你的智商給我, 不然我就殺了你!」
周圍的同學都被她嚇到,四處逃開。
就我直挺挺地站著沒動,等著她跑到離我大概十米的地方,被我的保鏢一腳踹飛, 扣下, 送到了派出所。
14
一切都回到了正軌。
我以省狀元的成績考上了清北,同學們也大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學。
隻有許芙天天在監獄裡嚷嚷著要見我。
我當然不可能去見她。
再後來律師告訴我,許芙瘋了, 整日又哭又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人各有命,都是自己的選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