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捏馬，切錯號了。
我猛然回想起。
昨天的那張自拍和宣傳，發到人機姐號上了。
當時太累了也沒仔細檢查。
忘了一直登著的是小號，直接就點擊發送了。
那麼大的事，你怎麼睡得著的啊江綺！
好消息是我們的劇也上熱搜了。
壞消息是我的微博評論區被攻陷了。
「我去，我就說江綺說話的調調怎麼那麼熟悉。」
「原來一切都有苗頭。」
「我之前一直把人機姐當備忘錄用的，這突然變真人了？」
「我的 cp 要成真了？？！！！！」
我還在發蒙中，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
經紀人高興的快找不到北了。
「幹得漂亮江綺，我就知道你是個人才，今晚的直播一定要抓住這波熱度！」
你之前還說我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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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等到直播現場。
實時熱度已經破百萬了。
我頭一回見直播間裡那麼多人。彈幕更是密密麻麻。
都有點密集恐懼症了。
主持人還是上次那個主持人。
激動的說都不會話了。
一見到我立馬熱情地迎上來。
「江老師來了，快坐快坐。」
我有點尷尬，也不知道說啥好。
沒頭沒腦地來一句：「相逢即是有緣。」
主持人鼓掌：「不愧是江老師，說得好！」
直播間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
彈幕被人機姐這三個字刷屏了。
人機姐影帝 999 也不甘示弱，緊隨其後。
等到主創人員都到齊了。
彈幕已經飚到一萬多了。
主持人將話筒遞到我跟前：「請問一下江老師，是怎麼想到建造人機姐這個賬號的呢？」
我擦擦汗：「這是我的小號，我平常就是在社交平臺比較活躍。」
主持人了然地點點頭：「原來是明星的身份把江老師封印了。」
接著他掃了一眼彈幕又問道：「那這次小號點贊您與咱們影帝沈覺的同人文，是手滑還是……」
我汗如雨下。
旁邊的沈覺笑著接過了話茬：「應該是手滑吧。」
我忙點點頭。
然而主持人不以為然：「可是手滑之後沒有取消甚至還評論了，說明江老師還是有意思的。」
啊，有什麼意思？
我就不能是愛看小說嗎？
旁邊的喬楚笑出了聲。
主持人見縫插針：「楚楚老師對這門親事怎麼看？」
喬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挺磕的。」
彈幕：
「楚楚，咱倆是同擔！」
「楚楚好眼光。」
「嗚嗚嗚，跟我的偶像磕了同一對 cp！」
眼看事情越發難以控制。
我趕緊緊急避險：「我就是沒仔細看內容，我是個評論狂魔。」
主持人做了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仿佛在說，我聽你放屁。
接著他又問：「那江老師那些評論是 ai 生成的嗎？」
我有些疑惑：「為什麼這樣說？那明明是我用心想的。」
彈幕：
「人機姐果然天賦異稟。」
「果然人機永遠意識不到自己是人機。」
8
等這個話題告一段落。
主持人又搬來一個新問題：「接下來大家要說一個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支著下巴思考了一會。
主持人將話筒遞了過來。
「這部劇其實是我最後一次試水了，如果撲了以後可能就演不了主角了，不過有多大能耐就扛多大梁，演配角也挺好的。」
主持人非常同情地點點頭：「但是看現在的熱度，肯定是撲不了了。」
接著他又把話筒遞到沈覺身前：「沈覺有什麼秘密是大家都不知道的嗎？說說看。」
沈覺想了想，突然笑了：「其實我最近有些煩惱。」
主持人一聽有戲，立馬轉移視線。
「沈老師的煩惱可以講給江老師聽聽，她很會安慰人的！」
突然被 cue 到的我一臉懵逼：「怎麼了嗎？」
主持人告訴我：「沈覺說他最近有些煩惱。」
我真誠回答：「別煩惱。」
沈覺說：「有的時候總是想得太多。」
我回答：「別想多。」
沈覺噗嗤一聲笑了：「其實我有點容貌焦慮。」
我下意識道：「別焦慮。」
然後愣住了。
我看著沈覺那張鬼斧神工，帥的天神共憤的臉。
陷入了沉思。
這都有容貌焦慮？
那我們這些泥點子們都不用活了？
主持人也很驚訝：「沈覺你說你容貌焦慮？」
彈幕：
「嗚嗚嗚，寶寶你那麼帥為什麼會焦慮啊？」
「天殺的，這張臉還用焦慮，那我直接跳樓好了。」
「凡爾賽嗎這是？」
沈覺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我覺得我的臉長得過於陰柔了，如果更周正一點就更好了。」
彈幕：
「沈覺你糊塗啊，男身女相才是真絕色。」
「嗚嗚嗚天殺的，肯定有黑粉說他長得太娘了。」
接著沈覺意味深長地看向我。
委屈巴巴的樣子：「江老師覺得呢？」
我覺得？
那我肯定喜歡周正的。
不過，能長成沈覺這樣也算是祖墳爆炸了。
於是我真誠安慰：「說實在的沈老師，長相是天生的，審美是主觀的，但是你的臉是客觀的，你的粉絲不說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八十是被你的長相折服的，所以沒必要焦慮的，如果連你都要焦慮的話，我們這些普通人該怎麼辦呢？而且陰柔是個中性詞，它並不一定代表著詆毀，也許是欣賞呢。」
說完我如釋重負嘆了口氣。
旁邊的主持人一個勁點頭：「沈老師說的真好！」
彈幕：
「磕到了磕到了。」
「人機姐和影帝的飯我大吃特吃。」
「沈老師我之後再也不叫你人機姐了，你好像有點東西。」
聊完我倆後，主持人一個滑鏟到喬楚跟前。
「楚楚，接下來到你了。」
「有什麼大家不知道的秘密分享一下的嗎？」
喬楚突然抬頭看了我一眼，欲語還休。
嘴角止不住上揚：「我的 cp 同框了。」
主持人兩眼放光：「楚楚也磕 cp 的嗎？」
喬楚點點頭：「這對我已經磕了半年了，而且還寫了很多同人文。」
彈幕：
「臥槽，不會是人機姐和影帝的吧。」
「不會吧不會吧，他倆已經糾纏半年了嗎？」
「楚楚，借一部說話。」
主持人瞥了一眼彈幕，非常上道：「楚楚能講一下你的 cp 嗎？」
喬楚點點頭，緩緩道來：「這兩個人是拍戲認識的，一個比較別扭，話都藏在心裡，一個比較天然呆，什麼暗示也聽不懂。」
天然呆？
那肯定不是我。
我機智的一批。
我放心地把心落進了肚子裡。
然而喬楚卻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看，到現在也聽不懂。」
我：「？？？」
喬楚接著說道：「而且其中一個人特別容易內耗，曾經因為心上人說了一句不喜歡長得太過陰柔的男生，他就耿耿於懷了好久，因為他自己就屬於男身女相那種類型。」
彈幕：
「臥槽臥槽，沈覺你頂著這張臉玩暗戀？」
「我說怎麼突然容貌焦慮了，原來是因為江老師。」
「江老師快解釋解釋！」
此時此刻的我一臉真誠：「所以到底是誰啊？」
喬楚：「……」
9
感謝彈幕，我終於知道是誰了。
但是沈覺暗戀我，這是不是太驚悚了？
而且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喜歡長得陰柔的男生？
不會是要黑我的吧？
我在腦海中思索一番，終於想到了一個基本匹配的場景。
當時我正在背臺詞。
其中有一句是說某個角色身材太過臃腫。
正好沈覺路過聽到了。
估計被他聽岔劈了。
我說他當時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臉了。
這麼一回想，一切都明了了。
我趕緊就轉過身想跟沈覺解釋。
正對上沈覺偷看的眼神。
他挺不好意思地移開眼睛。
結果發現我正襟危坐，眼神熾熱的嚇人。
隻好又轉了回來。
我非常正式地向他解釋：「沈覺，我當時說的是臺詞，你聽錯了，我從來不會貿然評價一個人的長相的，以後別內耗了哈，如果以後有聽不明白，想不明白的可以直接問我，不要再一個人胡思亂想了。」
說完這些，我想拍拍他的肩膀來著。
但又想起，他好像暗戀我，為了避嫌，我的手伸到半道又拽了下來。
主持人和喬楚激動的都快抱一塊了：「好磕，多來點。」
彈幕：
「啊啊啊，沈覺江綺，我要像鬼一樣纏著你們一輩子。」
「結婚吧你們，就當是為了我！！！」
最後直播非常圓滿地結束了。
效果是相當的好。
不僅上了熱搜，還給劇帶來了一波衝天的富貴。
果不其然，我的名字又被掛上了熱搜。
隻不過這次不是以人機姐的身份。
而是江綺二字。
但是江綺後面還跟了沈覺。
沈覺暗戀我？
為什麼我完全不知道？
難不成我真是天然呆？
這也太恐怖了。
10
隔天。
被我點贊過的同人文作者居然給我發私信了。
id 為楚楚動人，她寫的文確實挺不錯。
文筆質樸，感情濃烈。
「江老師，你們在一起了嗎？」
我一臉納悶：「我和誰？」
對面似乎特別驚訝：「影帝沈覺啊，我以為你們說開了。」
我非常無奈：「他不是暗戀我, 應該隻是為了新劇炒作。」
對面完全不信：「你去告白, 他絕對同意。」
我都被她的自信整笑了：「你怎麼那麼確定？」
楚楚動人：「因為他心裡就是那麼想的。」
我無奈道：「你怎麼知道他怎麼想的？你會讀心術啊？」
楚楚動人：「你別管那麼多, 你就去告白, 他百分百同意, 他這個人太擰巴了，你不主動他能一輩子擱那苦哈哈地暗戀。」
我還想反駁, 對面哐哐打了一堆。
「這部劇是沈覺向導演強烈推薦你演的哦, 他說你們之前合作過，他覺得你的演技特別好。」
「而且你的小號他早就發現了, 你不信去看訪客記錄。」
「他每次和你打招呼，表面上好像關系一般, 實際上心裡面早樂開花了。」
我越來越覺得這語氣好熟悉。
特別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反復回想, 答案呼之欲出：「你怎麼這麼了解我們的事, 你該不會是……」
還沒等我得出結論。
對面臨陣脫逃：「啊啊啊, 我要接我奶放學了, 先下了。」
我：「……」
我對她的話半信半疑。
但是仔細一回想，發現沈覺的確到處都是貓膩。
之前在劇組拍戲，天太冷, 他每次都是不小心多拿了一個熱水袋。
然後狀似無意地給我用。
而且總是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眼神偷看我。
就像那天直播那樣。
甚至拍攝期間無論多忙, 消息幾乎都是秒回, 之前我一直覺得他是過於敬業。
現在想想, 細思極恐啊。
原來是暗戀呀。
思來想去, 我決定給沈覺發一條消息。
好歹讓我知道一下真相吧。
於是我點開和沈覺聊天對話。
非常謹慎地敲下幾個字。
「在嗎？明天可以約個飯嗎？」
點擊發送。
做完這一切, 我長舒一口氣，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了。
到時候把他約出來，就能問清楚了。
而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拍攝廣告。
於是我決定先睡個午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了。
未讀消息十幾條。
果不其然，都是沈覺發的。
我：「在嗎？明天可以約個飯嗎？」
沈覺：
「當然可以。」
大號掌握在經紀人手裡。
「「過」「你想吃什麼, 我提前訂。」
「或者你想吃點家常菜，我也會做。」
五分鍾後。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說讓你來我家。」
「其實我隻是想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也可以來我家的。」
半小時後。
「對不起，你是不是生氣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非常抱歉，我們還是下次約吧。」
「對不起。」
一小時後。
「你怎麼不理我了, 是不是要把我刪了。」
「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一時嘴快, 非常抱歉。」
「我錯了, 可以理一下我嗎？」
看著聊天記錄，我既無奈又想笑。
果然是一個特別容易內耗的人啊。
我發了一條信息過去：「沒有，我睡著了, 明天約飯吧。」
對面仿佛是松了一口氣，很快就回復了：「好的，那我訂個飯店吧。」
我：「你不是會做飯嗎？做給我吃吧。」
沈覺：「啊？」
沈覺：「對不起。」
我：「我是認真的，明天去你家吃吧, 不過你要來接我，我不認路。」
對面一直在輸入中。
過了好久，才發來一句。
「好。」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