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墨飛和路過的同學都驚呆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上個所以然來。
紅著臉走了。
其他同學則竊竊私語地說：
「和瑤唱哪一出？不喜歡成墨飛了？
「不過成墨飛好像對她堂妹樓雨晴更感興趣，難道是因為這個？」
「她堂妹哪有她漂亮，又黑又瘦的，成墨飛什麼眼光！」
6
被男生喜歡，就會有女生嫉妒。
學校裡的藝術生，有一部分人是因為學習不好，不得不轉學藝術類。
她們逃課，早戀，欺負軟弱的同學。
更看不慣樓雨晴在男生面前柔弱可憐的做派。
我爸讓我和樓雨晴一塊回家，嘴上說想讓我和她培養姐妹情。
實則是害怕她那麼瘦弱，被人欺負。
可我媽更不放心，怕我被樓雨晴算計。
我寬慰媽媽說：「上次是我不小心，我比她強壯多了，還能挨她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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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放學的時候，我在校門口等了好久，都沒見她出來。
剛準備自己先走。
忽然想到上一世，也是在這段時間，她被那幾個小太妹堵在衛生間的事。
那時我回學校找她，教室裡沒人，就去了衛生間。
然後就看到她被幾個女生圍住了。
我的個子比較高，營養吸收得也不錯，加上高中之前都打跆拳道。
所以我根本不懼這些事情。
揪起兩個人的頭發，就要幹架。
當時她們就慫了，撂下一句不痛不痒的狠話，就走了。
樓雨晴卻說：「他們都是我學畫畫的同學。跟我開玩笑呢，你這麼暴躁幹什麼？
「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還怎麼跟人家相處？
「姐姐，你的脾氣也該改改了。男生不喜歡你這樣的。」
她真是腦子病得不輕。
我管他們男生喜不喜歡我！
想著想著，就走到了衛生間門口，果然看到樓雨晴在那裡！
幾個小太妹也在！
見到我，為首的那個黃毛頭發的太妹說：「你是她剛剛說的那個富家表姐？
「怎麼？想救她？還是想和她一起挨打？」
樓雨晴縮在中間，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我輕笑一聲：「你們繼續！不用管我！我就是路過！」
「姐姐！」
「呵！」黃毛歪嘴一笑，「有意思。」
她拍了拍樓雨晴的臉：「瞧見沒？你姐都不喜歡你。所以，別總一副狐狸精的樣，到處勾搭男生！五班那個秦陽，是我凱子！
「如果我再看到你單獨找他說話，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也許是我這個外人在，她們還是收了手，揪了幾下樓雨晴的領子，恐嚇了幾句。
樓雨晴已經被嚇哭了。
等人走了，她眼圈紅紅地對我說：「姐，你怎麼見死不救啊？
「小叔嬸嬸不是說，你是我的親姐姐嗎？」
我把上一世她說的話，還給了她：
「她們不就跟你開了個玩笑嗎？
「至於大驚小怪的嗎？你們都是學畫畫的同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關系鬧僵了，以後還怎麼見面！」
「你！」堵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話說，用綠茶的方法對付綠茶，感覺還挺爽的！
7
回去之後，我媽見她眼圈很紅，先從上到下打量了我有沒有受傷，然後才問她：「雨晴這是怎麼了？在學校被同學欺負了嗎？」
她那走了一路忍下去的眼淚，瞬間又上來了。
可不等她說話，我搶著說：「沒什麼事，大概是跟男同學相處得曖昧了點，被人誤會了。」
「姐姐，你怎麼，我沒有……」
樓雨晴剛想解釋，我就打斷了她。
「你就當是長個記性。學校裡到處都是監控，要是被老師發現了你天天和男同學交往過密，你肯定是會被通報批評的。」
「我……」
樓雨晴一時之間沒辦法反駁我，因為她和男同學交往過密的事，並不是我無中生有。
「啊？」我媽本來現在對她就有了偏見，一聽說和男同學交往過密，臉色立馬變了。
「雨晴，你能轉到這個學校來，你小叔託了不少關系，也花了不少錢。
「你年紀還小，千萬不能早戀，會耽誤你學習的。
「以後注意啊，這次我就不跟你小叔說了。你以後注意。好了，趕緊吃飯去吧。吃完飯，去學習。」
樓雨晴本想借機告我的狀，結果沒有機會把話說出口，被堵了回去。
晚飯，她都沒吃幾口，一直低著頭。
上一世，我爸媽要是看到這種情況，肯定會多問幾句，然後她就有機會把在學校挨欺負時，我在一旁看熱鬧的事說出來。
她一直都是這樣。
裝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等著關心她的人來問時，添油加醋地說出所有委屈，並且把錯轉移到我身上。
這次，我媽應該是提前跟我爸通了氣，所以在飯桌上，我爸也沒多問。
樓雨晴用餘光看了我爸好幾眼。
似乎還把希望寄託於我爸這個跟她有血緣關系的小叔身上。
結果我爸說：「雨晴，你原來的學校文化課抓得不緊。
「雖然你將來是走藝考，但要想去個好學校，文化課還是很重要的。
「你姐成績不錯，我原本想讓她給你補習…」
我抬眼看向了我爸。
他立馬補充說：「不過你姐啊，學習壓力也很大。所以我給你買了幾套卷子，從今天開始你每天做兩套……不，三套吧。」
我憋著笑，眼看著樓雨晴的臉都綠了。
她那個吊車尾的狗屎成績，做卷子等於要她的命吧。
8
晚上，樓雨晴在屋裡做卷子。
我跟我爸媽出去遛彎。
我爸問我：「你媽說，雨晴跟男同學走得有點近，是怎麼回事啊？」
我媽還是沒憋住啊。
「今天放學的時候，聽見他們一塊學畫畫的同學說的。
「我就聽了一嘴，好像是雨晴跟那個女生喜歡的男生有點曖昧吧，那女生不高興了，就去警告雨晴。
「爸，你也知道，現在高二學習很緊張，我根本沒心思管這些，要不是今天偶然聽見了，我都不敢相信。」
我爸嘆了口氣：「嘖！你說說，這些孩子才多大年紀。就搞這些。」
我借機引導他：「爸，雨晴，其實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心思單純吧？」
我媽立馬警覺了起來：「是啊，老和，這孩子平時也不咋說話。每回我看她，都感覺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但我要是不問，她就什麼都不說。我一問吧，還能總能問出點啥。
「就比如剛開學那段時間，我看她總是低頭悶著。就問她在學校怎麼樣。
「結果她說瑤瑤人緣太好，同學們總拿她和瑤瑤做比較，她心理壓力有點大。
「她這話說得好像咱們瑤瑤怎麼著她了似的。
「還有剛來的時候，還讓咱們瑤瑤摔傷。這事我一直心裡有坎兒。」
我爸說道：
「哎！那次可能就是不小心。你看她這段時間不是也挺好的嗎？也沒跟瑤瑤起過衝突。
「她就是敏感了一些而已吧。突然間沒了爸媽和弟弟，一下子成了孤兒，性格敏感也正常。」
我不得不給他們打預防針，於是對我媽說：
「媽，樓雨晴這麼瘦，吃多少都不長肉，身上還老容易青紫，要不帶她去醫院看看？」
「哦，對了。說起這事來了，我跟她提過兩次，想帶她去看醫生的。結果這孩子說她天生就這樣，不用去。我看她有些抵觸，就沒再提。
上一世，樓雨晴就借她的身體說事來著。
她身體敏感，稍微碰一下，就好多淤青。
為此，我媽帶她去看過好幾次醫生，也開過內服外用的藥，花了不少錢。
可見效很慢。
被同學看到，問她是不是在我家受了委屈，她不但不辯解，還間接承認，說：「小叔一家能收留我，已經算是大恩大德了，我還敢說些什麼呢？寄人籬下罷了！」
好些「富有正義感」的同學替她出面譴責我，我百口莫辯。
回家後，想找出她去醫院的檢查單，結果早就被她撕完扔掉了。
我因此在學校口碑直下，被同學孤立、謾罵，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連一向很喜歡我的老師，到後來都旁敲側擊地點我：「和瑤，我知道你家條件不錯，但是也不該這麼對待親戚家的孩子，樓雨晴失去親人已經很可憐了。」
我說：「我們家對她和對我是一樣的。」
老師和同學們都不信，說她那麼瘦弱，跟我一比，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老師還因為這件事，專門來家訪過。
而那次，隻提前通知了樓雨晴，她趁著我們全家去看望生病的姥姥，讓老師進來我家。
把自己的東西搬到無人居住的雜物間，換上了從她家帶來的舊衣服。
聲稱在我家，過的就是保姆阿姨的生活。
每天給點飯吃，卻要一直幹活，身體營養跟不上不說，也耽誤了她的學習。
我因此被取消了保送名額，爸爸媽媽涉嫌虐待未成年人，被警察帶走詢問。
我家一夜變天。
想到這些，我對我媽說：「應該帶她去看看。媽，那些病歷檢查單什麼的，到時候你給我，我幫你保管著。」
我媽狐疑地點了點頭，對我爸說：「你看，咱家瑤瑤多善良。」
「是啊，瑤瑤很懂事。」
9
周末的時候，爸媽帶著樓雨晴去了醫院，而我，則買了幾個家用攝像頭。
分別裝在了客廳、餐廳，以及二樓通往臥室的門口。
她不是不願意承認在我家過的是什麼好日子嗎？
口說無憑，那就用攝像頭記錄下這一切吧。
沒過多久，同學間果然起了謠言。
說樓雨晴住在親戚家，吃不飽穿不暖，還總讓她幹粗活，似乎有受虐待的嫌疑。
這話起初是在他們藝術生之間傳起來的。
很快就傳到了我們班。
而我們班的同學都知道，她的這個親戚就是我。
而她目前就住在我家。
再對比一下我倆的身形，就更像那麼回事了。
這天剛放學，就有好事的同學拉著樓雨晴到我面前對峙。
「和瑤，樓雨晴已經這麼可憐了，她現在是個孤兒，你們家人讓她住在你家，是為了圖個好名聲吧？」
「那你們也不能虐待她啊！」
一向對這些事都漠不關心的成墨飛聽到這些話，也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我餘光看到他一直盯著樓雨晴看，眼神裡竟是同情。
我冷冷一笑，對著義憤填膺的同學說：
「我們家怎麼對她？比她爸媽對她可好多了。」
這位同學更氣憤了：「和瑤，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樓雨晴的爸媽已經去世了，你現在竟然還在捅她刀子！那也是你的親姑姑啊！你怎麼這麼冷血！」
「呵，可真有意思！」
我這個姑姑的為人，她一個外人知道什麼？
我爸剛下海那陣，姑姑就在親戚們前面指責我媽，說我媽不好好勸著我爸做穩定的工作，非要去冒險，把一家人往火坑裡帶。
我媽辭掉高薪工作，陪我爸辛苦創業，姑姑又說我媽不識好歹，等賠了錢千萬別找她借。
有一年暑假，我爸媽顧不上我，讓我去姑姑家住了幾天。
那時我在讀初中，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我媽給了姑姑幾千塊錢，她每天卻隻給我喝湯，把好菜好肉都給她兒子留著。
還說：「雨晴也這待遇，你就別挑了。」
回家後，我媽見我瘦了不少，心疼得不行。
補了半個月才補回來。
三年前，我家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換了二層小別墅，我媽才闲下來幾天。
姑姑就在親戚們面前造謠，說我爸這麼辛苦，我媽卻遊手好闲，無所事事。
好在我爸做得不錯，每次見到親戚，都會替我媽說好話。
不然，我媽可能不會同意讓姑姑的女兒住進我家。
10
同學見我說不通，便嚷嚷著：「你以為你家有錢了不起啊。樓雨晴在你家受虐待的事，我要告發出去！」
我居高臨下地對她說：「這位同學，我勸你還是好好學習吧。眼看就要升高三了，你的成績能考重點嗎？還有闲工夫替別人操心嗎？」
她氣得臉通紅，大聲嚷嚷著：「和瑤，你學習好，你家有錢，你就看不起別人嗎？同學們都來評評理，她家虐待樓雨晴！看她身上的淤青！」
她說著就把樓雨晴的校服袖子撸了上去。
她的小細胳膊上確實有幾處青了，就剛剛被這位同學拽的地方，都紅了一片。
同學們圍了過來，成墨飛也過來了。
一向自持清冷高貴的公子哥，難得露出關切的表情。
樓雨晴眼含熱淚地看向了他，那眼神似乎在說：「哥哥，救我！」
Yue！
同學們越聚越多，我想是時候了。
便問樓雨晴：「你自己說，我家對你怎麼樣？」
「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