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葉樂瑤聽見聲音，立馬跑下樓。
她身穿白色睡裙，故意畫了憔悴妝。
臉色唇色發白，看著讓人心疼。
我爸更是瞬間皺起眉頭。
「我就出差一周，樂瑤怎麼瘦成這樣了？」
他攬住葉樂瑤的肩膀，嗔怒：
「你們是怎麼照顧大小姐的！」
大小姐，父親的眼裡，隻有葉樂瑤這個大小姐。
向來是看不見我的。
葉樂瑤靠在父親的肩膀上。
小手幫他順氣。
「爹爹，你別生氣。」
「樂瑤……」她捂嘴咳嗽兩聲，「樂瑤沒事的，就是……」
「就是什麼？」父親的聲音不怒自威。
「你盡管說，受什麼委屈了，爸爸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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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樂瑤微不可察地勾勾嘴角。
唯唯諾諾瞥我一眼。
「算了吧，爸爸，我沒事。」
她越是這樣，越讓人心疼。
我爸急得飯都沒胃口吃，怕嚇到葉樂瑤一樣，輕聲哄她：
「沒事閨女，你說！」
我媽看不下去，放下筷子。
「讓你說你就說，扭扭捏捏地幹什麼？
「蘇箐，你怎麼跟閨女說話呢？」
我媽翻了個白眼，指著我：
「葉盛陽，瞪大你的狗眼看好了，你親生閨女在這坐著呢！」
看見父母爭吵，葉樂瑤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爸爸沒什麼事，就是妹妹喜歡我的房間，讓給她就好……」
「撲哧！」
不等我爸為她出頭，一旁的女僕笑出聲。
「你笑什麼？」
葉樂瑤看見是從前一直對她很好的女僕。
松了口氣。
女僕向下扯圍裙邊。
「昨天樂瑤小姐說樂安小姐在她的房間放巫毒娃娃，夫人怕樂瑤小姐害怕，才讓兩位小姐換了房間。」
我爸一聽這話，立馬發火，指著我的鼻子罵：
「好啊你，年紀輕輕不學好，還幹起詛咒人的惡毒事來了！」
10
說著他不分青紅皂白，巴掌就要落下。
「你敢！」
我媽攬過我像護小雞仔一樣，把我護在懷裡。
「怎麼葉樂瑤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問過樂安嗎？你調查過事情的真相嗎？」
我爸被問得一愣。
管家適時出現，拿出巫毒娃娃匯報檢測結果。
「老爺，夫人，檢測結果出來了，這上面除了我和樂瑤小姐的指紋，沒有其他人的指紋。
「但是從樂瑤小姐的購物軟件上，發現了這個娃娃的購買記錄。」
事實擺在面前，葉樂瑤無處抵賴。
她抱住父親轉移話題。
「哎呀，爸爸這次出差好辛苦吧，都瘦了。
「女兒就是最近太想你，都出現幻覺了，一定是我夢遊的時候不小心下單的。」
她拉起我的手：「樂安，對不起啊，姐姐錯怪你了。」
「行了行了，快吃飯吧，菜都涼了。」
如果今天查出這巫毒娃娃是我做的，我一定會被懲罰。
隻是因為犯錯的人是葉樂瑤，父親就一句話，輕飄飄揭過。
一直偏心得可以。
我媽在一旁冷哼一聲。
葉樂瑤挨著父親坐下，父女倆低頭說小話，其樂融融。
「爸，我好想你，我想吃帝王蟹……」
「好閨女，爸爸也想你。」
我爸從懷裡掏出一張黑卡，葉樂瑤眼睛發亮。
「你別跟她倆一般見識，不就是一個房間嗎？你要是不喜歡，就出去住總統套房！不是想吃帝王蟹？隨便吃，刷爸爸的卡！」
我爸說得痛快，語氣裡滿是寵溺。
葉樂瑤面上閃過得逞的笑。
然後，我的便宜老爹就聽到自己心愛的閨女嘲諷：
【我的那個保姆媽隨口一說，老登還真把我當親生女兒了，蠢貨！】
11
這下，我爸和我媽的臉雙雙黑成鍋炭。
尤其是我爸。
臉色黑裡還透著綠。
「謝謝爸爸。」
葉樂瑤內心嘲諷，面上甜甜笑著，去接黑卡。
拽了兩次沒拽出來，反而被我爸拽個踉跄。
葉樂瑤瞪大眼睛，面露不解。
試探性地叫了聲：「爸？」
我爸撓撓頭。
轉手把黑卡塞我手裡。
「樂安啊，爸想起來，你回家以後爸爸還沒送過你什麼禮物，這張黑卡你先拿去花！」
葉樂瑤不明白，到嘴的鴨子還能飛了。
晚上，她給親生母親打電話。
「二筒！喂？哪個？有屁快放！」
葉樂瑤的生母是葉家保姆。
當年接談生意醉酒的葉盛陽回家後，故意含糊其詞，讓葉盛陽以為自己做了對不起我媽的事。
我爸也一直把葉樂瑤當自己的親生孩子撫養。
為避免夜長夢多，我爸還給了葉樂瑤她媽一大筆錢，讓她再也別出現。
隻是這麼多年，葉樂瑤的生母愛打麻將，錢早就輸得差不多。
葉樂瑤翻了個白眼。
「說得像誰願意找你一樣。
「你有時間給葉盛陽打個電話提點提點他，讓他對我好點……」
另一邊，爸媽的臥室。
我爸撲通跪在地上。
「老婆，我錯了！我也是怕你生氣，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我媽氣得直跺腳。
「你啊你，我們白白給人家養女兒，還養得這麼好，自己的女兒這麼多年在外吃了多少苦啊！」
我媽說著眼淚止不住地流。
兩個人相擁而泣。
葉盛陽到底是在商場上混的。
這些年一直被愧疚和親情蒙蔽雙眼。
現在跳脫出來，很快發現盲點。
「老婆，不對勁。
「怎麼偏偏在我們的女兒失蹤後，我們就收養了保姆的孩子呢？
「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從保姆入手，順藤摸瓜，查一查當年的真相……」
12
我爸面上說著不要打草驚蛇。
心眼卻偏到太平洋去。
「樂安啊，幫爸爸看看這個項目怎麼樣？」
「樂安樂安，跟爸爸參加個論壇……」
我哥醉心科研，意識到我才是未來家業的繼承人。
我爸有意帶我接觸公司事務，我也樂得接受。
多學點東西，總是沒錯的。
而這些，以前都是葉樂瑤的專屬。
人總是貪心不足。
得到過好的，再得到普通的，就是天大的委屈。
現在，爸爸媽媽對葉樂瑤比對當初我的還好，可葉樂瑤還是覺得不滿意。
眼看爸爸媽媽對我越來越好，她按捺不住撥通哥哥的電話。
哥哥葉樂卓出了名地寵愛她這個妹妹。
大學運動會，葉樂卓包下全校師生的奶茶飲料。
狠狠給葉樂瑤撐了面子。
人人都知道葉樂卓是寵妹狂魔。
隻不過，他隻寵葉樂瑤這個妹妹，不寵我。
哪怕他來運動會，也沒看我一眼。
葉樂卓在北極科考，葉樂瑤一個電話就把他叫了回來。
他回來時，我跟爸爸媽媽正坐在客廳看電視。
本來邀請葉樂瑤一起。
她非要單獨拿個小凳子，可憐巴巴地坐在角落。
我哥看到這一幕，登時怒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
「哥……」葉樂瑤眼眶泛紅，緊咬下唇。
一聲「哥」喊得委屈得不得了。
「哥哥，你別這麼說，樂瑤，樂瑤沒事的……」
葉樂卓眼裡滿是心疼，東西都來不及放。
衝過去護住葉樂瑤。
「我才出門多久，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樂瑤？
「葉樂安是你們親生女兒，可樂瑤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啊！
「你們怎麼能偏心到這個程度！」
面對我哥的質疑，我和爸爸媽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葉樂瑤思想有毒。
在她心裡，不管我哥做什麼，未來都是家族繼承人。
她也隻是把葉家當跳板，目標是嫁個更好的人家。
所以她覺得得到我哥這個繼承人的庇護，自己就有恃無恐。
我哥的表現正中她的下懷。
「不管你們怎麼樣，樂瑤都是我妹妹！」
我哥說這話時，臉色微紅。
他是喜歡葉樂瑤的。
礙於兄妹倫常，遲遲不敢捅破窗戶紙。
隻能用哥哥的身份守護她。
他從包裡拿出雪花標本。
「這是用北極的雪花做的標本，哥哥送給你。」
「哇！謝謝哥哥！」
葉樂瑤假裝驚喜。
我哥還來不及開心，就聽到她的心聲：
【多大的人了還搞這些！算了，釣到京圈佛子前，先讓他舔會兒。】
13
我哥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他的小心髒輕輕地碎了。
我哥舔狗狂怒，越過葉樂瑤。
塞我手裡。
「樂安，我在北極科考的時候，就覺得你一定會喜歡！」
當晚，爸爸媽媽還有哥哥，神神秘秘把我叫到會議室。
開沒有葉樂瑤的家庭聚會。
「你們最近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嗎？」
「有！我好像聽到葉樂瑤的心聲了！」
「想不到她表面那麼乖巧，背地裡這麼惡毒！虧我們對她那麼好！」
看著家人們一個個義憤填膺。
我淡淡開口：
「不止呢，未來她還會在公司實習的時候，卡住遣散職工的補償金，害公司破產，跟葉家撇清關系。最後為了討京圈佛子歡心，造謠我們貪汙公款，害我們全家被極端堵在別墅，活活燒死……」
信息量太大，家人們震驚得說不出話。
關於未來的事情，他們不理解。
但一想到讀心這種離譜的事情都存在，他們也就願意相信我了。
媽媽攬住我的肩膀。
「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把這個禍害踢出我們家！」
「這個好辦，我們養她這麼多年，早已仁至義盡，更何況她已經成年，我這就讓秘書起草解除關系協議。」
我爸掏出手機給秘書打電話。
「等等！好像來不及了！」
我哥打開手機遞過來：「你們看！」
葉樂瑤正在家裡別墅直播。
視頻裡，她穿著白色素衣，但裁剪得精巧，襯得她凹凸有致。
鏡頭無意間掃過家裡的裝飾。
彈幕一片豔羨：
【我去，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嗎？】
【姐姐，缺狗嗎？有自理能力。】
【這麼有錢，還這麼淡雅，姐姐好美！】
直播視頻若有似無地炫富，很快湧入大量觀眾。
明明沒人 cue 她。
葉樂瑤淡淡一笑。
「沒有啦，我就是傻人有傻福，被葉氏夫婦收養了而已。
「養父養母把我養得很好，哪怕接回親生女兒，對我也……」
她故意露出腿部畫上去的瘀青。
低眉安慰自己似的：「對我也一直很好！」
她堅強一笑，更是惹得粉絲心疼。
【美人姐姐，你就是太淡泊了，不爭不搶才容易受欺負呀！】
【就是，哪有親生女兒回來，就不管養女的道理，葉氏好歹也是個大集團。】
【他們要是對姐姐不好，姐姐就跟我們說，我們替姐姐做主！】
14
葉樂瑤察覺到家人對她態度的變化，竟然狗急跳牆。
利用直播給家裡壓力。
「現在怎麼辦？」
「這個節骨眼跟她解除關系，對葉氏負面影響太大了。」
看著視頻裡還在演戲的葉樂瑤。
我爸咬緊牙關。
想不到鬥了半輩子，被黃毛丫頭擺了一道。
「好。
「她不是願意演，我們全家就陪她唱完這出戲。
「讓我們看看，她到底能翻出什麼浪！」
鬧了這麼一出，葉樂瑤再次見到我們，還跟沒事人一樣熱絡。
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葉樂瑤的直播越來越火。
每次的造型都是露骨國風，配合她插花、泡茶、寫字的視頻。
粉絲們都說她是京圈第一佛媛。
看來為了跟京圈佛子相配，她已經開始打造人設了。
直播事業繁忙，她已經很少來上課了。
這天聽說京圈佛子江宸他們來我們學校打籃球賽。
葉樂瑤身穿露背清涼小旗袍，施施然出現。
「我天，這不樂瑤女神嗎？」
「嘶哈嘶哈，女神現實比直播裡身材更棒！」
面對同學們的追捧，葉樂瑤淡淡微笑。
維持自己人淡如菊的校花人設。
「啊對不起！」
一個男生手捧鮮花，不小心撞到葉樂瑤。
眾人見狀，立馬八卦看戲。
「不愧是葉樂瑤，剛來上學就有人表白。」
「不要啊，樂瑤女神會同意嗎？」
男生聽到議論，臉色通紅。
我說怎麼看著這麼熟悉，這不是在西餐廳那天，彈鋼琴的小哥嗎？
葉樂瑤沒認出他。
故作矜持，彎腰關心，事業線都要貼人家臉上了。
「沒關系的，快起來吧。」
「哇，樂瑤女神人好好啊！」
「我也想被女神扶！」
葉樂瑤面上淺笑，姿態清高，沉浸在眾人的追捧中。
【長得不錯，身材也還行，就是這麼當眾表白也太蠢了吧？
【我要是接受你的表白，還怎麼釣這些蠢貨？
【哎，不過一會兒留個聯系方式，私下裡玩玩也可以……】
聽到女神心裡這麼想的，周圍人紛紛投來震驚的眼神。
不等大家消化。
那個男生紅著臉朝我走來。
「葉樂安，謝謝你那天點了兩首鋼琴曲，我……」
他喉結滾了滾，緊張道：
「我喜歡你，葉樂安！
「可以……可以跟我交往嗎？」
15
我蒙了，葉樂瑤蒙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蒙了。
沒想到那天被人嘲笑點了兩首鋼琴曲，竟然還結下這樣的緣分。
「笑死人了，這葉樂瑤還伸手接花呢！」
「根本就不是送給她的哈哈哈哈！」
「人啊，太自戀了不好。」
葉樂瑤不知道自己的心聲被所有人聽見。
隻覺得是別人嫉妒她。
抬起高傲的頭顱，朝京圈佛子扭去。
今天她的主要目標可是京圈佛子。
看見她成功跟江宸搭上話，我的心也慢慢放下。
一切都按照原計劃進行著。
我帶告白的男生到安靜的地方。
「謝謝你的心意，但我現在沒有戀愛的想法，抱歉。」
「沒……沒關系！你任何時候想談戀愛了，都可以來找我！」
男生低頭，送上鮮花，羞澀得可愛。
突然一隻大手先我一步奪走鮮花。
「嘖，人家拒絕了你聽不出來嗎？」
入目一張清俊不羈的臉。
那人嫌棄地看了看手上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