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救下了那一國的百姓。
降龍木隻剩一截枯木枝了，我將它握在手中。
轉頭看向很遠很遠的那個國家。
百姓們都在歡呼雀躍，逃過一切。
微風中傳來的都是感謝神龍的聲音。
大家都記住了我，沒有人稱頌那個已經為守護他們而亡的降龍木。
值得嗎？
我現身告訴世人真相，世人卻依然將我放在第一個牌位之上。
還改了國號，說是為了感謝我和降龍木，國號是祥龍國。
我冷漠一笑，這就是世人的小聰明。
因為我是活著的強大存在啊！
我將那一截枯木種在了山頂湖泊邊上。
而我也留在這裡利用龍珠控制好水的流向，開始慢慢疏通河道。
讓下流那個國家也就是祥龍國，以後再無後顧之憂，我也能方便走江。
春去秋來 30 年過去了，河道已經梳理完畢。
我也鞏固好自己的修行了，隨時都可以出發，但是我沒有，我還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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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等枯樹生出芽開出新的花，再度啟程。
時光匆匆，一聲驚雷將我吵醒。
驚蟄到了，睜眼一算，又是 30 年過去了。
我等到降龍枯枝發芽了。ţū₂
我陪它走過春季發芽，看它在夏季開花，秋季結果。
然後突然掉到我身體裡了。
我的龍珠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極為珍貴的木屬性來得猝不及防。
聽那個黑閃言語之間對降龍木充滿了畏懼。
我龍珠內的降龍木卻很是溫和。滋潤著我的龍珠，使之生機勃勃。
我瞬間感覺自己的血厚了很多。
木屬性果然是個好東西。
降龍木已經有靈了，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從前那個靈。
我離開的時候它又送了我一截新長出的枝條。
讓我做束發用，更大的作用可以隱藏我身上龍的氣息。
我看了看手中的枝條，去祥龍國最出名的木首飾店裡打造了一個簪子。
臨別時，我戴著簪子又看了它一眼。
它無風而動枝，和我依依作別。
這一刻它是不是從前的靈已經不重要了。
我點頭回禮，然後轉身躍入湖中，開始走江。
隨著木屬性的加入，我又發生了改變，ŧűⁱ身長 600 多米，頭上的兩個小龍角也長長了。
估計再找一個屬性就可以分岔了。
沿著河流，一路南下，旅途甚是平靜有趣。
我時而化為人身，去岸上遊玩一下，紀念我那兩位好友。
偶爾品嘗一下人間美食。
心境越發平和，修為也是噌噌地長。
我走江都是順心而為，睡一覺到哪便決定走哪。
這次一覺醒來，前邊有座山。
山名：關山。
這山著實奇怪，四周都是平原，唯這一處，突然出現一座高數千米的黑山。
將河流狠狠壓在地下，不得出頭。
走江自然是走個通暢，這座山堵在這裡我不舒服。
我是個文明人，得和它先商量商量。
化作人形，上了岸，去了山前的一處城池。
關山城，也是很奇特。
「客官，您這個雅間，可是觀山的最佳角度。」
確實很不錯，整座關山盡入我眼，對得起這觀山樓的名號。
小二出去了。
屋內隻剩我一個人，我拿起茶壺給兩隻茶杯倒Ṫṻₖ上了茶水。
然後等著關山神的到來。
可惜等我飲完一壺茶後，我邀請的關山神還是沒出來見我一面。
將最後一杯茶水喝光，我看了一眼遠處的黑禿禿的關山，無奈搖了搖頭。
「山不見我，我自去見山。」
16.
「姑娘，我們認識嗎？」
一推開房門，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書生便開口問我。
嗯？
這人腦子是不是不正常，好老套的搭訕套路呀。
可能是我嫌棄的表情太明目張膽了。
白衣書生拱了拱手，語氣溫潤：
「在下沈見山。方才聽到姑娘口中的……所以才會冒昧打擾。」
我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他還想開口詢問，我直接丟給他一個名字。
隨後轉身走出觀山樓，來到關山前。
關山的山神去哪裡了？我要是不打招呼直接搬走，能行嗎？
思索再三我決定回城裡打探一下這個關山的歷史。
更何況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剛回到觀山樓。
就看見那個白衣書生沈見山，舉著酒杯遙望關山。
嘴裡還念叨著：「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
他頓了一下仿佛是看到了我，然後愣了一下。
指著我一笑，「辛是故鄉之人。」
故鄉？
我並不認識此人。
後來與他交談才得知他是龍河國的人。
那天是六月初六，他喝酒吟詩懷念家鄉。
而我手上提著做春蛇糕的材料，懷念好友春木。
沈見山雖是個書生，夢想卻是追尋仙蹤，他說自己從小就是聽著神龍的故事長大。
長大後便辭別故鄉，踏上了找尋神龍的旅途，他說自己的夢想有兩個，一是成名傳十國的大文豪，二則是能夠親眼看到神龍。
其實你第二個夢想已經實現了，而且馬上就會看到神龍真身。
在關山城內逗留了幾天，我沒有找到任何和關山有關的神秘傳說，偶爾有幾個，我都查驗了，很不真實。
難不成關山的山神不在了？
再次前往關山，我決定夜裡直接變身原形，搬走關山。
夜色低垂，本來四周動物的叫聲還此起彼伏，可是一靠近關山便死氣沉沉，沒了動靜。
我化身為神龍，利用變化大小的能力，將自己直接變大百倍。
然後用龍身纏住關山，準備直接拔起。
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來了。
是關山山神！
「小友且慢。」
我化作人形，來到了山神面前。
山神原來已經極度衰弱了。
怎麼會如此？
聽山神敘述我才明白怎麼回事了。
數百年前，關山還是青山綠水，關山城裡的人世代居於關山，無數百姓信仰山神。
人們靠山吃山。
某日突然天降了災火到關山，火到之處，片甲不留。
山神耗費法力救了大家，卻無法撲滅自己身上所燃之火。
人們搬離了關山，在平原上了建立了關山城。
時間久了，信仰關山神的人越來越少，神因信仰而存在。
再加上那天上落下來的是業火，威力十足，時間一長竟然快要將山煉化。
山神眼看著就要消失了，今天能醒來，隻是有人喚醒了他。
而那個人就是夜色中一襲白衣的沈見山。
等等，他不是我的粉絲嗎？這麼快就換人了。
17.
山神一臉柔和地看著此刻毫不知情的沈見山。
「隻要有人還信仰我，我便會守護他們。」
「所以那些不信仰你的，都死了。」
我話音剛落，原本和藹的山神變了一副模樣。
渾身被戾氣所充斥，原本的樣子也露出來了。
一個被黑色火焰包圍的少年，那少年的樣子和山中一襲白衣的沈見山一模一樣。
「你怎麼知道？」
「初入關山城我便知道了，這關山城不過是座夢幻之城而已，是你的府邸，所有途徑關山的人都會被留在這座城，如夢似幻地過完一生。」
停頓了一下，我看了一眼獨自爬山的沈見山。
「而唯一讓我疑惑的則是沈見山的出現，他是這座城裡唯一清醒的活人。」
「所以我故意接近他，並且約他今日一探關山，果然他出現在山上，你著急了。」
黑衣山神，張狂一笑，身邊的火焰瞬間向我撲來。
我戲謔地看了他一眼，身子都沒動。
「沈見山最喜歡的便是怪異傳說，我要不要把他拉過來？」
此話一出，火焰瞬間消散，黑衣山神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你到底想做什麼？」
其實我就真的隻想簡單地走個江，但是誰讓我碰到了這等人間怪事。
黑衣山神殺了逐漸不信仰他的山民，以全部山民的性命精華塑造了沈見山的軀體。
他不再奢求別人的信仰，利ƭũ̂ₔ用天上降下的業火，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靈魂分割。
他塑造出了一個驚才絕豔的人物、一個全心信仰他的存在——沈見山。
別人不信我，我就自己信自己。
世事弄人，成魔的他無法離開關山，成佛的他四處流浪，周遊十國，完成了他們看遍十國名山的願望。
卻失落於南山寒潭，那個我出現的地方。
沈見山自此由山愛上了水，冥冥中追尋我的腳步，信仰了我。
本來黑衣山神是不知道沈見山已經改變了，但是我經過了關山。
無巧不成書，沈見山也來了。
「很可悲，不是嗎？事實證明有時候連自己都信不過。」
黑衣山神面色陰沉，但是轉瞬之間，魔氣森森，布下結界。
「所以隻要殺了你，你不在了，我自然還是我。」
黑衣山神是上古山神，法力高強，可惜他一分為二，縱有業火相助，又怎能贏我？
吐出藍綠兩色交替的龍珠，壓制住業火。
我手提裂雷棍衝了上前。
山石亂飛，我的龍珠也將業火吸收完畢，而黑衣山神此刻萎靡不振，隨時要消散。
「你為何不將沈見山召喚過來，合體與我一戰？」
黑衣山神看了一眼沈見山，眼睛湿潤。
「他是我夢想中最好的自己，更是那些山民最後留存世間的證明……」
原來石像山神也會落淚。
話音剛落，他ťų₃開始自解，發出無數金光，去守護那個剛剛受到大戰波及的沈見山。
金光將跌落山崖的沈見山託起。
關山逐漸塌陷，我也化身為龍，將整座山搬走，開始走江。
身後傳來沈見山的話語：「青龍大人，是您嗎？」
白衣沈見山眼光清潤溫和，站在金光之上，月光之下，恍若謫仙人。
「沈兄，東海見，記得給我寫詩，然後名傳十國。」
我轉身抱山入江，沉入河底，開始煉化這座上古奇山——關山。
入定之前，我腦海不由閃過一個念頭。
等我徹底將火、土兩元素融合，五行我就隻差金了。
到時候勢必要和那些黑閃口中的天驕碰一碰了。
大道無情，我必爭鋒。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