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師尊從凡間帶回來了一名女子。
他喚她嬌嬌。
晚上,我將師尊抵在床榻上:「嬌嬌叫得好親切啊,你的嬌嬌能有我好麼?」
師尊垂下眸,臉色緋紅,低低罵了聲:「孽徒。」
1
我穿越來時,故事尚未開始。
白引仍舊是高高在上的師尊,而我亦是他最出眾的大弟子遲嶼初。
原本我與他是正常的師徒關系。
但一次下山除妖時,他中了媚毒,而我乘虛而入。
濃情過後,他這朵高嶺之花在女主出現之前被我採擷了。
從那起,我們的關系徹底發生了變化。
人前他是高不可攀的師尊,我是溫柔沉穩的大師兄。
人後他纏著我一遍又一遍地喚我夫君,而我發了瘋似的一遍又一遍逼問他最愛的是不是我。
他無可奈何,隻能抵著貝齒,罵我孽徒。
2
師尊從合歡宗帶回女主時,我正在紫雲峰跟三長老種植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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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前來傳信的弟子說師尊回來了,我便立刻扔下镐頭,喚來靈獸,飛到了主峰。
三長老取笑我:
「都上百歲的人了,怎麼跟個沒斷奶的小娃娃似的?」
「平日裡下山除妖不見你多上心,掌門師兄回來了倒如此著急。」
我當然急。
他帶回來的若是尋常弟子倒也罷了,我斷不會如此緊張。
可他這次帶回來的是這個世界的女主——紀嬌嬌。
按照故事發展,紀嬌嬌拜入師尊門下後,會在不久後的將來與師尊互生愛慕之情。
然後引來男二魔君、男三我本人、男四人帝、男五妖王的瘋狂針對。
男二上門挑釁,趁機弄瞎他眼睛。
我本人趁他病要他命,挖他靈根。
男四綁架他,把他賣去青樓任人凌辱。
男五更是過分,贖下他後給他下藥,把他和狗關在一起。
最後女主從天而降。
給男二發好人卡說,你很好,但我們仙魔有別沒結果。
哭唧唧對我本人說,我隻把你當哥哥,可沒想到你這麼愛我。
扔下男四送的定情信物說,你有那麼多的女人,可我隻有師尊一個。
委屈地抱著男五說,我以為你會做我永遠的小狗狗。
故事的結局,她患上道侶選擇艱難症。
師尊被迫放下過往,接受另外四個人。
大家一起組成了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當初辦公室的女同事們討論這本小說的時候,我滿臉迷茫。
這真的是碳基生物寫出來的小說?
如果故事最後六人終究要在一起,那師尊先前受的苦難又算什麼?
笑話嗎?
直到我穿越過來對上他眼睛的那刻,我頓悟了,瘋魔了。
我想看他流著淚,低低呼喚我的名字。
我想看他露出修長的脖頸,情難自抑。
我想要他眼睛裡永永遠遠隻有我一個人的身影。
高不可攀的他,本不該遭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3
我跳下靈獸,紀嬌嬌正含羞帶怯地拉著師尊的手又搖又晃:
「仙師,我無父無母,隻有一身陰靈根。旁人視我為爐鼎,唯有仙師您對我真心好,若您不收我為徒,我便無處可去,您忍心見我落到他們手裡麼?」
師尊無奈地皺著眉:「嬌嬌,你天賦絕倫,是修行的好苗子,但本尊……」
嬌嬌?
我心頭一緊,連忙走上前去:「紀姑娘可是想要拜入本門?不過師尊於三年前已經收山,不再收徒了。你若心有所想,下個月本門會舉行一場收徒大典。屆時二長老、四長老、五長老會選擇有天賦的弟子收入門下。」
見我打斷他的話,師尊松了口氣,輕輕撇開紀嬌嬌抓著的袖子,起身和我站在一起。
「嶼初所言甚是。」
紀嬌嬌咬著唇,眸光緊緊黏在師尊身上:「可是仙師,我隻信任您。您知道的,遇見您之前,他們都覬覦我的陰靈根,隻想把我當爐鼎用來修煉,唯有您真心實意對待我。若連您都不要我了,那我還能到哪裡去……」
我上前一步,擋住了她曖昧的視線,厲色道:「紀姑娘的意思是,我仙門除了師尊,人人皆是為了修仙不擇手段的欺名盜世之輩?」
紀嬌嬌受了驚嚇,像個小兔子一樣紅了眼眶:「不……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一位師弟急忙跳出來解釋:「大師兄,嬌嬌心思單純,肯定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她先前受了很多委屈,所以不易相信他人。」
呵,心思單純。
合歡宗那個地方會有心思單純的人?
這與她相識半天,便哄得人開始叫她嬌嬌。
呵,可真是心思單純!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緩了臉色:「紀姑娘大可放心,二長老、四長老是女修,修的是善道,斷不會做出拿你當爐鼎的事來。」
紀嬌嬌努著嘴,乖順地抬起頭:「仙師也這般覺得麼?」
隔著袖子,我輕輕勾住師尊的手。
小拇指指尖輕輕在他手心撓了撓。
憑借多年來的默契,他足以知曉這個動作的含義。
他渾身上下一頓,不動聲色地輕輕拍了我一下,反握住我的手。
他手心的溫度如三月暖陽,足以讓人心安。
「嶼初所說,便是本尊心中所想。本尊身為宗門宗主,自對門派的各位長老們深信不疑。你有你的顧慮,但本尊確實不是你的好去處,若你不願去收徒大典,等過幾天本尊為你另尋他處。」
紀嬌嬌的乖巧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收回,強裝鎮定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既然如此,全憑仙師決定吧。」
4
安排好紀嬌嬌,我命人仔細盯緊她後,轉身回了主峰。
既然故事已經開始圍繞她發展。
不然就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
按照師尊的性子,若非我當初一夜溫情過後對他半強迫地死纏爛打,他永遠也不會對我看一眼。
而原來的故事裡,紀嬌嬌拜師之後不久,兩人便互生情愫。
接著便是魔族來襲,師尊以一敵千,魔君趁機毀他雙眼。
之後便是暗無天日的折磨。
這其中不可能沒有隱情。
既然如今師尊意屬於我,且紀嬌嬌沒有拜入他門下,那麼後續發生的事情是否可以避免?
我心中思忖著對策,不覺間已走到師尊的院子裡。
我隨意找了處石凳坐下。
一抬頭便看見師尊正在以精力澆灌雪凌花。
他微微低著頭,神情專注。
雪凌花散發出的微弱白光落在他臉上,為他無端增添了一份恬淡。
我看得喉嚨一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隨意動間已經起身推開門走了進去。
見來人是我,他抬著下巴無聲詢問。
我上前從背後箍住他的腰,下巴墊在他肩上,深情而又繾綣:
「昨日傳信傳得急,今日趕了一天路,可有累著?」
師尊搖搖頭。
我嘆了口氣,看著房頂低聲笑道:「一月不見,師尊倒是背著我做了不少好事。」
我加重了「好事」兩個字。
師尊不明所以。
我側過頭,落下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一吻畢,我向下探去。
「往日裡讓你叫我夫君,你不願開口,這會兒一口一個嬌嬌,倒是親熱得很。」
我承認,嬌嬌這兩個字從他嘴裡出來的時候我醋了。
他怎麼可以對別人那麼親昵呢?
女主又怎樣?師尊是我的。
我不允許有任何人覬覦我的人。
師尊暗啐了一句,任由我作亂:「嗯……這不同。」
我懲罰似的咬上他的脖頸:「哪裡不同?你對她有意思?」
師尊一抖,眼角泛紅,憤而怒斥:「嘶……你屬狗的麼?這麼愛咬人!」
我定睛一看,方才咬過的地方起了深紅色的印子。
方才沒注意,下口重了些。
我強行解釋:「做個專屬標記,省得一天到晚別人惦念。」
師尊罵罵咧咧:「真不知道青天白日的,你發的什麼瘋!」
「在你面前,我幾時沒發瘋過?」
我冷哼一聲,將他轉了個圈,欺身而上。
師尊一頓,極為不悅:「現在是白天。」
「白天又如何?」
一切盡淹沒在了唇齒間。
師尊的嘴唇開開合合,微微顫抖,臉也漸漸染上了緋色。
倒是比三月桃花還要嬌上三分。
5
晚膳過後,我宿在師尊院子旁的竹屋內。
弟子們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倒是紀嬌嬌以感謝的名義,帶了一堆吃食來了竹屋。
放下東西後,她將目光對準了我,帶著十足的探究。
這目光讓我極為不爽。
我強壓下心頭的躁意,和藹道:「紀姑娘,可是有事?」
她低下頭,羞澀道:「隻是覺得遲公子與傳聞中的不一樣。」
我點點頭:「傳聞多有誇大的成分,不一樣正常。」
過了一會兒,她還沒有走的意思。
我問:「紀姑娘還有事?」
紀嬌嬌一噎:「遲公子難道不想知道傳聞中的您是怎樣的嗎?」
我「恍然大悟」,嗤笑一聲:「我對旁人說什麼並不在意,那是他們的自由。紀姑娘與其在這裡和我說這些毫無營養的話,不如多思考思考,究竟是參與收徒大典還是另尋他處。」
「遲公子提點的是,我記下了。」
紀嬌嬌忽然嫣然一笑,對我呵出一口氣。
我眯了眯眼睛。
合歡宗的降魅術,專門針對男子採陽補陰的一種法術。
一旦交合,男子便會對女主情根深種。
待女子吸取完該男子的陽氣與靈力,男子便會變成一個沒用的廢物。
這是準備對我下手了?
原著中遲嶼初對紀嬌嬌一見鍾情,非她不可。
甚至為了她摒棄多年的師徒情誼,加害師尊。
他對她,真的是一見鍾情?
頓時我覺得頭有些暈。
「遲公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紀嬌嬌輕輕扶住我的手,漆黑的眼底突然閃過一抹幽光。
「世人皆說,玄門大弟子遲嶼初儀表堂堂,是繼任下一屆玄門宗主的人選。外面不少女修可是把遲公子您當成了愛慕對象,嬌嬌在此冒昧一問,公子可有仙侶?」
我冷笑道:「尚未有仙侶。」
「那……那嬌嬌是否有這個榮幸?隻要公子你點頭,嬌嬌今晚就是你的人。」
她半褪衣裳,臉紅心跳,眼含柔波。
乍一看,任人予取予求。
眼看她越湊越近,我通身血液凝固,屏住了呼吸。
同時倒計時…
五……四……三……二……
「你們在做什麼!」
主門被暴力踢開,師尊臉色陰鸷,站在門口。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