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場子是有了，就是吧，得收著點。」
陳窈眼珠子一轉，又沒憋好話。
「我這還是忍著點了，不然直接送他們一句，生活索然無味，蛤蟆點評人類。」
這話一出，我果斷給她一個大拇哥。
07
自從上班熱聊擦邊男被抓以後，我偶遇老板的次數那真的是越來越多了。
比上學時候路上碰到老師的次數還多。
「知知下班咱倆去瓦塔廣場溜達一下。」
「行啊。」
兩個十級摸魚大師踩著上班的點剛剛打完卡就開始預謀下班去哪 happy。
有了精神支持，一上午的時間都是二倍數度過的呢。
吃過午飯，我發現桌上多了一大袋零食。
不是，送吃的就送吃的吧，一大束火紅玫瑰是什麼鬼？
我一下就想起了那個憨憨的林胖子。
不會是他賊心不死吧？
我掐住玫瑰，拎著重得要死的零食袋怒火中燒，這次我要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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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了電梯準備去找林立說清楚，老板突然出現。
我像隻招財貓一樣向沈淮宋招手：「沈總，您放心，作為您的優秀員工，我一定會處理好私人感情，和林同事劃清界限，杜絕辦公室戀情的發生。」
沈淮宋淡聲：「不用去了。」
我一句「why」卡在喉嚨裡，又聽見，「是我送的。」
宇宙崩塌了……
我把手上的東西整齊地擺在他的腳邊：「我有男朋友了，我很愛他。」
然後像鴕鳥一樣跑開。
離開老板視線，我提醒翹屁股哥哥：【寶寶！你得有危機感了，我老板好像在追我，他想撬你牆腳！】
翹屁股哥哥：【小乖，我們見面吧。】
為了保持神秘感，網戀一年我們都沒發過照片，現在直接玩把大的，面基啊！
08
我跟網戀對象約在了咖啡館見面。
我把自己捯饬成都市麗人，照鏡子的時候還在想，小樣，這不把他迷死。
但是妖風作祟，我清晰地感受到假睫毛在戳我的眼睛。
於是，我頭都不帶回地撤離。
網戀對象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心虛死了：【今天公司加班，sorry 啊下次再約。】
翹屁股哥哥不開心了，也不主動給我發信息。
我發了條朋友圈，文案：【男朋友最近不愛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跟別人談戀愛去了。】
正深夜 emo 呢，工作群裡突然臨時通知要開緊急會議。
我火速進入會議。
「設計部還拿不出來新品包裝方案嗎？營銷部的策劃稿呢！」
沈淮宋很明顯心情巨差，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見他發火。
氣氛低壓得不行。
我最受不了這種緊張的氛圍了。
老板生氣就生氣吧，我要先去談戀愛了。
逗逗純情小奶狗：【你想不想搞大我的肚子？】
怕他被我撩得面紅耳赤，我打字，準備發：【V 我 50 請我喝杯奶茶。】
公司群聊裡突然瘋狂躁動。
手機叮叮叮的新消息來個不停。
【啊啊啊原來老板有女朋友！】
【有沒有可能老板今天加班開會發脾氣，是因為女朋友晚上沒有陪他？】
【真的沒有人注意到老板給她女朋友的備注嗎？】
【備注是乖乖，太甜了我哭死。】
老板為什麼那麼社牛，竟然直接當著員工的面回復女朋友信息？
他是不是忘記他共享屏幕了？
等等！
為什麼老板回的消息跟我網戀對象一模一樣。
【這麼說話容易下不來床。】
翹屁股哥哥變成翹屁股老板了？！
我談了一年多的男朋友其實就是這個冷面閻王？
啊啊啊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 bug！
09
我花了一夜的時間整理情緒。
一想到我一直都在本尊面前口吐芬芳就覺得自己很傻很不可愛。
陳窈見我整整一天都垂頭喪氣，計劃著帶我去嫖男人。
作為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我們當然是去夜店用眼睛嫖。
為了節約時間，她直接把備用衣服借給我穿了。
又是露鎖骨又是露小腿的，還挺辣。
「窈窈，我覺得這樣不好！」
再怎麼說，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
陳窈拉著我的胳膊，有一種我要是再跟個秤砣一樣她就叫貨拉拉拖我走的架勢。
沈淮宋神出鬼沒，聲音很嚴肅：「你們要去哪兒？」
我低著頭不敢跟老板對視。
以前是怕他扣我工資，現在是尷尬得不知所措。
陳窈也看出來沈淮宋對我有意思，但是她不知道我網戀對象跟老板是同一個人。
「沈總，下班時間應該不需要報備行程吧？而且，知知有男朋友的，她跟她對象感情特別好，都已經準備領證結婚了。」
我感覺沈淮宋灼熱的視線都要把我燒出一個洞來了。
他嗓音帶著笑：「是嗎？感情這麼好？」
陳窈叉著腰，有勸退小三的氣魄：「那當然了，知知都打算跟她未婚夫要三個小孩的，響應國家政策。」
什麼響應三孩政策啊！！！
我趕緊捂住她的嘴。
我都在他面前說過要打死沈淮宋這樣的鬼話了，這男人肯定知道我就是他掛在嘴邊的乖乖。
此時此刻，我真可以現場表演一個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我苦笑：「開玩笑呵呵。」
沈淮宋一本正經：「乖乖，我當真了的。」
原本應該在帥哥堆裡蹦迪的我，被陳窈果斷拋棄。
然後沈淮宋把我撿走了。
坐標是副駕駛座位，我如坐針毡。
他突然提問：「那天明明來了，怎麼又跑了？」
「因為我眼睛不舒服。」
「可你當時說的是公司加班。」
那我當時țų⁵也不知道你是我上司啊！
「沈總，我……」
沈淮宋突然彎唇輕笑：「所以不是故意躲著我？」
「如果不是昨天開會我故意共享屏幕，你是不是還想躲著我？」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我下車的時候拘謹得不行：「謝謝沈總送我回來。」
他眉頭一皺，給我披上衣服：「說要打死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喊的。」
意思就是叫我不要一口一個沈總。
我想他應該更不想我喊他翹屁股哥哥。
「好的，沈……」總。
真的太難改口了。
我咬唇：「沈淮宋，明天見。」
10
設計部一直有個慣例，就是每月十六號一起聚餐。
組長準時通知：【@ 所有人今晚老地方見哦！】
我不太喜歡這種活動，不是很自在，但是不參加又會落人話柄。
下班時間一到，我剛補了個口紅就被陳窈挽著手帶去聚餐地了。
「窈窈，我是不是眼花了，怎麼好像看見老板了？」
陳窈腳步一頓：「我也看見了。」
老板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我們要聚餐的，這會兒已經在位置上坐好了。
他旁邊的位置空著，沒人敢靠閻王ṱũ₆太近。
陳窈借機把我推到沈淮宋旁邊的位置，我隻好坐在他旁邊。
餘光瞥見好多次沈淮宋盯著我看。
手機震動，陳窈發信息問我是不是跟沈淮宋吵架了，他一直看著我，跟條受傷小狗狗一樣。
我回：【沒有，是我還沒適應，就，有點小尷尬總感覺。】
等我不再逃避，側頭想跟他說話的時候，發現他已經灌了好幾瓶酒了。
有個喝多了的同事自愧不如：「哦喲，老板好酒量啊，好猛。」
我奪過他狂炫的酒瓶子：
「不許喝了。」
沈淮宋看著我，乖乖點頭。
司機來接沈淮宋的時候，他拉著我的袖子：「一起。」
幸好門口的人不多，而且也沒有同事。
我看他喝多了，心情也不好，就扶著他坐了進去。
車子平穩行駛，穿過隧道時明暗交錯。
耳邊突然傳來溫熱的鼻息，我聽見他喑啞的聲音：「不要討厭我好不好，小乖？」
原來他一直記得……
我當時是一時生氣才會口無遮攔，說我討厭老板。
知道他是我網戀對象，我其實是高興的。
隻是還沒太適應身份的轉變。
11
在茶水間裝熱水的時候我想起他委屈地叫我不要討厭他，有些心疼。
感知到手背上火辣辣的，我才回神。
老板在設計部門口。
我把燙傷的手藏到背後，從他身邊走過。
「江知知，來我辦公室。」
我推門進來，他著急忙慌地找東西。
等他半屈膝給我塗燙傷藥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他剛剛是在找醫藥箱。
「痛不痛？」
他託起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在紅腫處吹氣。
我眼睛頓時酸澀得厲害。
忍不住了，掉小珍珠了。
「帶你去醫院看看。」
他以為我痛哭了，著急帶我去ṭű⁺看醫生。
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頭埋進他的肩窩，我哭是覺得自己太矯情了，知道網戀對象是老板後，因為怕尷尬就總是躲著他冷著他，這對他很不公平。
他輕輕拍我的後背，沒說話。
辦公室有多安靜，我小聲的啜泣聲就有多大存在感。
等我平靜下來，跟他面對面時，我看見他眼眶也紅紅的。
「沈淮宋，我是喜歡你的。」
討厭你是氣話。
他用指腹擦掉我臉上的淚滴，拂開粘在我臉上的幾縷發絲：「那，可以給我一個名分嗎？」
我「啊」了一聲，就感覺到額頭傳來溫熱的觸感。
「嗯，蓋章了，你跑不掉了。」
12
從辦公室出來，我臉紅得跟猴子腚一樣。
陳窈打趣我：「沈總這麼快？」
我羞死了：「你在腦補什麼！他就是給我上藥。」
她不懷好意地笑：「確定上的是藥不是……」
這停頓還真就是恰到好處了。
我臉爆紅！
臉頰比被開水泡過的左手還要燙。
「公共場合！謹言慎行！」
電話鈴聲打斷了這段羞恥的對話。
是我哥哥打來的：「知知，我在你公司樓下，剛好路過，帶你去 shopping 一下。」
由於我一個不注意，點開了免提，所以對面幾個同事都聽見了。
「所以打電話這位是京圈太子爺還是港區大佬？」
救命！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嗎？！
我趕緊回答：「我親哥。」
手機又震動，我還以為是我哥在催我。
翹屁股哥哥：【小乖，回去休息。】
剛剛在他辦公室，我開玩笑，問他我這算不算工傷。
現在他表達的意思好像就是叫我帶薪休假。
我愉快地收拾通勤包準備開溜。
組長一隻手搭到我的肩膀上：「你這翹班挺光明正大啊。」
我伸出「虎皮雞爪」，心疼我自己。
組長嬉皮笑臉：「這是得趕快回家，不然都消腫了。」
就在我無言以對的時候，沈淮宋有點兇的聲音傳來：「手不想要了？」
我以為他是在關心我的爪子，「想」字還沒發出來，就見他撥開組長攬著我肩的手。
組長不明所以，有些納悶地撓撓頭。
沈淮宋牽住我的右手：「她是我女朋友。」
話音剛落，大家都停下了手上的活。
「我跟知知在一起很久了，是我追的她，一些闲言碎語她不跟我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以後要還有人惹她不高興，直接滾蛋。」
這麼一段插曲過後，我都忘了我哥還在樓下等我。
電梯門開，我哥看見沈淮宋牽著我的手，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我掙開沈淮宋的手。
我哥直接開問：「他誰？」
沈淮宋被我掙開的動作氣笑了：「哪一個是備胎？」
備胎？
我抬眼喊道：「哥……」
沈淮宋愣了愣，也跟著喊：「哥。」
這下換成我哥愣住了。
跟沈淮宋解釋了一下，我就跟我哥去逛街了。
我哥幫我推購物車：「什麼時候談的男朋友？」
我抱著一堆薯片放進購物車：「挺久了。」
「IT 男？看著不像。」
「我老板。」
「妹妹，你這男朋友……你管得住？」
「我覺得你應該操心我嫂子什麼時候能有著落。」
13
我媽打電話過來，我想著找個沒人的地方，就衝進樓道了。
「知知！知知！你這孩子怎麼不說話？」
「媽，我在聽呢。」
「你哥說你交了男朋友。」
「對。」
我哥還真是大漏勺，我偷偷摸摸網戀一年多都沒被我媽發現。
他直接一句話就把我出賣了。
「什麼時候有空了，帶來家裡吃頓飯？」
「好，我晚點問他。」
掛了電話我才發現肖明在陰暗的角落裡獨自舔舐傷口。
聽陳窈說他失戀了，平時工作上他也經常幫我忙，我跟他交情挺好的。
樓梯口，肖明坐在臺階上，垂著頭半天不說話。
我既然誤打誤撞碰上了這麼脆弱的他，不給他一點安慰說不過去。
他雙手抱著頭，突然來一句：「好難過。」
「你要這麼想有失必有得，既然你失去了愛情，那你肯定能收獲難過。」
啊，我果然不太會安慰人……
肖明被我沒頭沒腦的話逗笑了。
我嘆了口氣：「其實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你也失戀了？」
啊？我隻是覺得一般安慰人都用這個模板。
「不好意思啊，我熱戀期。」
肖明又笑：「也是，你跟沈總的事應該全公司都知道了。」
我沒想好怎麼接話，這時，樓道的門突然開了。
沈淮宋看見我跟肖明排排坐，勾了勾手：「過來。」
我貼心地幫他把門關好。
「你在這做什麼？」
我實話實說：「就是他失戀了，我安慰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