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邊關小廚娘 3279 2025-01-26 15:58:34

  他心中本有些高興,但入口什麼滋味也嘗不出,他眉頭不由得皺了皺,問邢堯:“她離開軍營了?”


  邢堯想起下邊的人報的信,遲疑點了點頭。


  封朔不解,明明昨晚才說好的今日會陪她去王府,她怎突然變卦了?


第141章


  邢堯猶豫了片刻, 斟酌道:“聽說,楚姑娘去胡軍醫那邊幫忙時,與一個大夫發生了口角。”


  封朔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怎麼回事?”


  邢堯忙把那姓安的女大夫和姜言意之間的龃龉說了。


  封朔本就打算好今日下午陪姜言意回王府, 忙活一上午處理完了軍務, 眼下有的是時間。


  聽邢堯說清了事情原委,他飯也顧不上吃了, 讓邢堯把湯盅帶上,自己駕馬出了軍營。


  哪怕他沒有刻意交代, 但底下的人還是會時時關注姜言意的動向, 封朔輕易就從斥候兵口中問到了姜言意的落腳點。


  姜言意在客棧廚房裡, 看到各式各樣的生鮮海產, 想到能做的美食,心底那股鬱氣才消了不少。


  這裡臨海, 海參鮑魚這樣的食材雖說也稀罕,卻沒稀罕到北方州府那樣的程度。


  看著這些食材,比起海鮮火鍋, 姜言意眼下倒是更想做一道後世的網絡名菜——佛跳牆。


  這種用料昂貴的大菜,她上輩子雖沒親自做過, 但出於好奇, 還是有了解過做法。


  佛跳牆所用的食材極多, 火候和蒸制時間在這道菜上反而不是難題, 畢竟幹廚子這一行久了, 對於火候和時辰心底都有數。


  難的是前期對各類食材的處理, 單是發貨這一樣就格外講究, 有的食材得油發,有的得水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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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一起封壇蒸制前,有的食材得事先蒸過一遍, 有的得先炒,有的得先炸,工序繁瑣,很是考驗人。


  怎麼發貨姜言意從李廚子和姚廚子那裡學了不少,知道魚翅、刺參、魚唇、蹄筋這些得水發,不能沾半點油腥,而魚肚得單獨用油發,才能最大程度保留其鮮美滋味。


  如今戰亂,客棧裡都沒什麼客人借宿,廚房也清闲得緊,鍋碗瓢盆用著絲毫不打緊。


  姜言意找了幹淨的瓷盆把要發的食材都發上,鍋裡用豬大骨和幹貝吊上高湯,才開始處理雞鴨和豬蹄羊肘。這些食材客棧的廚子都事先初略處理過一遍的,她隻需要檢查細微處弄幹淨了沒,再按照自己制作的要求細致加工就行。


  殺好的全雞全鴨砍去脖子以上部分和爪子,斬成小塊,拔幹淨了毛的豬蹄尖瞧著竟然粉嫩粉嫩的,姜言意都有點下不去刀。


  這些食材處理好後先下鍋氽水,去掉血水後,再下鍋氽一遍,這次加一勺燒酒一起氽,方便祛除腥味。


  氽好後撈起來放入筲箕裡,鍋裡下油,燒至七成熱後先爆香姜蒜,炒出香味後才把氽過水的雞、鴨、羊肘、豬蹄尖、鴨肫、豬肚一起下鍋翻炒,並加糖提鮮,淋醬油調色,最後勾一勺酒去腥增香,倒入用豬大骨吊出的高湯煮上一刻鍾。


  這煮出來的湯汁就是一會兒燉佛跳牆要用的湯底。


  發好的魚翅鮑魚裝壇煮前,都得先混著蔥姜一起用蒸籠蒸熟,鮑魚要蒸至軟爛。魚翅上鍋蒸時,翅上得擺豬肥膘,魚翅本身口感和粉條差不多,豬肥膘被蒸熟時會流出大量的油到魚翅上,有油潤著,不僅不易蒸散,還能增加魚翅的香味。


  鴿子蛋、冬筍和魚肚需要用豚油炸一遍,再一起裝壇煮。


  一鍋正宗的佛跳牆在煨制過程中幾乎沒有香味冒出,隻在煨成開壇時,才會有濃香飄出,因此對煨制的壇子密封性格外講究。


  姜言意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壇子,想到反正一會兒煨制時還得加不少燒酒進去,就讓客棧掌櫃的騰出一個密封性好的空酒壇子給自己。


  掌櫃的找了一個裝十八年陳釀的酒壇子給姜言意,姜言意洗幹淨酒壇後,因為壇子常年裝酒,裡邊還是能聞到醉人的酒香。


  她把之前煮好的雞鴨等食材鋪在酒壇最底層,魚翅鮑魚等食材鋪在上面,倒入湯汁後用荷葉封好壇口,並在邊緣用細線系好,最後才用一個碗倒扣在壇口,放到大蒸籠裡隔水燉。


  隔水燉是閩菜的有名烹制手法,極好的密封性在燉煮時可以最大程度保留食材的香味,而且在蒸籠裡受熱均勻,比用明火燉煮出來的湯更鮮美,煲好湯色清澄,一點也不濁。


  剛把佛跳牆燉上,姜言意就聽說封朔來了。


  她沒出去迎,在廚房等著封朔自己找過來。


  沒多時,廚房外就響起店小二誠惶誠恐的聲音:“參……參見王爺……”


  封朔不耐煩揮了揮手,店小二如蒙大赦退下。


  封朔走進廚房時,就瞧見姜言意坐在裡面的方桌旁邊,聽見他進屋的聲音也不看他,低頭兀自折菜。


  這是被無視了?


  封朔低咳了一聲,姜言意還是置若罔聞。


  廚房門外,霍蒹葭、沉魚、楊岫、邴紹四人鬼鬼祟祟扒著門框,自以為很隱蔽地“偷窺”。


  沉魚恨鐵不成鋼地道:“王爺單咳嗽作甚,倒是哄東家啊!”


  “咳。”這次的輕咳聲來自門外,幾人齊齊回頭,就見邢堯板著臉站在他們身後。


  沉魚趕緊拉著霍蒹葭遁了,楊岫邴紹兩個大男人本來也不擅聽牆根,純粹是被沉魚拉來湊數的,沉魚和霍蒹葭一走,他們二人也趕緊離開。


  邢堯替自家主子掩好房門後,才掏出兩團棉花塞進了自己耳朵裡。


  古人有雲“非禮勿聽”。


  為防一會兒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言論,回頭被自家王爺修理,他非常有自覺性。


  屋外的動靜沒能分走封朔半點心思,他皺眉看了姜言意一會兒,終於還是受不了這沉寂,道:“出了什麼事,讓你招呼不給我打一聲就走?”


  姜言意還是不理他。


  封朔忍了又忍,擰緊眉頭道:“說話。”


  姜言意斜他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繼續折菜。


  封朔耐心告罄,直接上前一步攥住她一隻皓腕,蹲下身去,幾乎是與她視線平齊,語氣頗有些惡狠狠,但細聽就能發現其中的無措:“你倒是理我啊!”


  姜言意抬眸,同他目光對上,盯著他看了片刻才道:“脫衣服。”


  封朔不解:“什麼?”


  邢堯轉述與他的,隻是姜言意在救治手法上同一位女醫發生了口角,如今那女醫收拾東西走人了,姜言意也負氣離開軍營。


  他找過來,姜言意莫名其妙同他鬧脾氣,此刻又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封朔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但姜言意隻瞪著他重復了一遍方才的話:“脫衣服。”


  這次封朔沒再猶豫,三兩下就扒掉了自己的上衣。


  他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卸甲後,退下打底的暗紅色勁裝,精壯的上身就直接袒露在姜言意面前,胳膊上腱子肉盤虬,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感。


  姜言意的注意力卻分毫沒在他身材上,她是頭一回如此直觀地看到封朔身上那道直接橫貫整個後背的大疤,哪怕那道疤現在已經變成了遊龍刺青,但細看還是能瞧出當初那一斧子劈開後背的傷口走勢,直叫人覺著心驚膽戰。


  姜言意用手捂住了嘴,眼眶微紅。


  封朔微微側過頭看她:“嚇到你了?”


  他自嘲勾了勾唇角,神情裡卻有些遺憾:“當初就是怕嚇到你,才找人用刺青蓋住了。”


  他用手摸了肩胛處的龍首刺青,對姜言意道:“這牙印,還是你留的。”


  他讓刺青師傅在姜言意留的牙印基礎上,刺了龍牙。


  雖然這份心思有些羞於啟齒,可是當那個牙印伴隨著這個刺青會永遠留在他身上時,他心底還是升起了一絲隱秘的、自己都覺得荒謬可笑的滿足感。


  似乎這樣就把什麼東西刻入了自己身體裡。


  姜言意先前對他有再多氣悶,現在都消了,隻覺鼻子發酸。


  封朔左邊胸膛上有一道新傷,傷口已經結痂了,卻不難看出看出當時的兇險。


  姜言意用手輕輕觸摸了一下,噙著淚問他:“怎麼傷到的,還疼嗎?”


  封朔用指腹拂去她眼角的淚珠,“半月前明翰國以車輪戰術攻打衡州,我幾天幾夜沒合眼,上戰場時大意了,被砍了一刀。放心,當時也沒多疼,就跟被螞蟻咬了一口似的。”


  他越是這樣說,姜言意心底就越是難過。


  戰場刀劍無眼,稍有不慎就能丟了性命。


  封朔再厲害,那也是個活生生的人,總會有疲憊不堪的時候。


  姜言意哽咽了一聲,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直往下掉。


  隻要一想到自己差點見不到他,那些因得知安素秋幫他換藥的醋勁兒早拋九霄雲外去了。


  她哭成這樣,封朔卻慌了,有些笨拙地幫她拭淚,“你別哭,我真不疼。”


  姜言意吸著鼻子道:“我不回西州了,我就在衡州待著,我要催著你按時吃飯,到點睡覺。不能這場戰事還沒結果,你就先把自己給熬垮了。”


  封朔心中五味成雜,嘴上卻道:“不許胡鬧,衡州多危險?”


  姜言意用手輕輕摩挲著他胸前的傷口,片刻後把唇貼了上去,再抬首時眼眶紅得厲害:“我不怕危險,我隻怕你出事。這也不是胡鬧,你放心,我既決定留下來,肯定會想好萬全的計策,真要發生什麼意外,我也絕不會成為你的拖累。”


  封朔隻覺心口像是被什麼用力揪了一下,卻又有一股力量湧進四肢百骸,隻叫他覺著這半年來的苦都不算什麼了。


  他自然知道姜言意的本事,她若留在衡州,要做的肯定也不隻是照顧他。


  但他也會心疼她、會擔心她,所以才不願她一道留在這邊受苦。


  封朔收緊雙臂把人禁錮在自己懷裡:“阿意,你說我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好事,這輩子老天爺才讓我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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