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邊關小廚娘 4146 2025-01-26 15:58:34

  楊岫邴紹二人怕他對姜言意不利,忙護著姜言意。


  姜言意則怕二人下手沒個輕重,忙道:“別傷了老先生。”


  幾人被轟出大門,老秀把酒和肉全還給邴紹,“碰”的一聲關上了破舊的院門。


  姜言意沒料到會吃這麼個閉門羹,一時間心情復雜。


  楊岫看著她道:“掌櫃的,咱們現在怎麼辦?”


  姜言意隔著門喊話:“老先生,我是姜記古董羹的東家,是誠心想請您出山說書,您若改了主意,隨時來姜記古董羹找我。”


  裡邊隻傳來老秀才一聲:“你走吧。”


  姜言意嘆了口氣,今日算是無功而返了,她把酒和燒雞都留在院門口,帶著楊岫邴紹二人離去。


  路上楊岫不免埋怨老秀才幾句,“這老古董,頗不識抬舉。”


  姜言意道:“算了,一切隨緣吧。他當年說書栽了那般大的跟頭,老母親也是含恨而終,他不願再說書也是情有可原。”


  算算日子,今天她打的那幾個爐子也能取了,回去的時候,姜言意順道去鐵匠鋪子取爐子,卻又碰上一個老熟人。


  是來福酒樓掌勺的姚廚子。


  他們上次一同在韓府辦酒席,姜言意對他印象還不錯,但如今因著來福酒樓東家這一出,也不知姚廚子在裡面是個什麼立場,打招呼時就沒之前那般自在。


  倒是姚廚子頗為不平,道:“姜掌櫃的,來福酒樓東家不厚道,可不是我老姚不厚道,您可別把我也給記恨上了!”


  古代雖然沒有版權意識,但來福古董羹店什麼都照搬她店裡的,旁人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姜言意道:“哪有的事,姚師傅你來這裡是想打件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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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說起這個,姚廚子就是一肚子火,指爹罵娘的髒話都蹦出好幾句,“那古董羹店裡新來的廚子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老子這把菜刀是祖傳的吃飯家伙,他個狗娘養的,給我拿去砍大骨,您瞧瞧把我這刀糟蹋成了什麼樣!”


  來福古董羹店鋪挨著來福酒樓,反正是一家,後廚也就沒分開。


  姚廚子拿在手上的菜刀,豁了個大口子,好幾處都給砍卷了。


  同為廚子,姜言意自然看得出這是一把從做工到塑型都極為講究的切菜刀,拿這樣的刀去砍大骨,換做她,她也得心疼死。


  姜言意唏噓道:“可惜了這樣一把好刀。”


  姚廚子簡直是心在滴血,他憤然道:“那鱉孫動了老子祖傳的刀,老子氣不過打了他一頓,東家倒好,當著酒樓所有人的面公然訓斥我!”


  “老子在來福酒樓累死累活幹了十幾年,東家才給我開一千五百錢一月的工錢,當年入股分紅的時候,東家也沒讓我入股。如今倒好,那新廚子不就祖上有塊御廚招牌麼?東家不僅給了他分紅,工錢開的也是兩千錢一月!”


  姜言意道:“此事確是來福酒樓東家不對,他就算不知這刀不能用來砍大骨,但姚師傅您這麼多年汗馬功勞,他也不該這般寒了您的心。”


  姚廚子在來福酒樓幹了這麼多年,再怎麼也是有情分在裡面的,姜言意一個外人都這樣說,姚廚子更覺著心酸了些,搖著頭沒忍住紅了眼眶:“這人心吶,都是向錢看。當年東家剛開酒樓,處處艱難,有一次甚至半年都結不出工錢,樓裡的人走了大半,別處開高價錢請我去,我都沒走。如今來福酒樓紅火起來了,當年那點情分,東家怕是早忘幹淨了。”


  他嘆了口氣道:“姜掌櫃你那古董羹店快些開起來,把那鱉孫給比下去,老子就見不得他處處高人一等的樣兒!祖上是御廚怎麼了,他又不是御廚!”


  姜言意眸光微動,試探著道:“姚師傅,我是真心為您不值,您跟我師父都是重情重義之人,您撐起來福酒樓這麼多年,如今還得受這份氣!您要是願意,不如來我店裡幹,我給您開雙倍的工錢。”


  她一開業得推出幹鍋,做幹鍋可比湯鍋麻煩,需要一個廚子一直在後廚管著灶上。郭大嬸是墩子師父,切菜還行,掌勺就欠些火候。


  她若把自己困死在灶上了,外面帳就沒人看。


  姚廚子擅做炒菜,她之前才韓府辦席已經見識過他的本事了。


  若是姚廚子願意從來福酒樓出來跟著她幹,以後幹鍋就交給姚廚子做,她也能省不少心。


第61章 他生辰


  姚廚子聽了姜言意的話, 沉默了片刻,推拒道:“姜掌櫃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雖不滿東家, 但若就因為這事就離開來福酒樓, 那就是我老姚不厚道了。”


  姜言意笑道:“姚師傅您是個重情義的。”


  她拿了小爐子,結完賬跟姚廚子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她倒是想跟這鐵匠說一聲, 這爐子是她獨創的,不能再給旁人打這樣的爐子。但轉念一想, 這東西沒打出來前鐵匠是得摸索半天, 可既然已經有模型了, 依樣畫葫蘆就容易得多。就算這個鐵匠不肯幫找上門的人打, 別的鐵匠也不會有錢不賺。


  她總不能把天底下所有的鐵匠都收買了。


  唯一能抵制這等風氣的,大概也隻有讓這個時代的人覺醒版權意識, 但這肯定是路漫漫其修遠兮了。


  *


  姜言意先從鐵匠鋪子拿著鍋爐離開,姚廚子跟鐵匠談好修復菜刀的價錢後,也離開鐵匠鋪子回來福酒樓。


  姚廚子今日是因為祖傳的菜刀被人砍壞了, 來福酒樓東家又堂而皇之偏向新來的廚子,他心中憋屈得慌, 這才直接撂挑子跑出來修菜刀。


  如今氣性一過, 覺著自己丟下今天要做的席面不管, 確實也是失職。


  他哪裡知道, 他跟姜言意一前一後離開鐵匠鋪子的事很快就被有心人傳到了來福酒樓東家耳朵裡。


  等姚廚子一回酒樓, 發現樓裡依然井然有序, 半點沒有出亂子, 心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幾分納罕,後廚他負責的那一塊, 如今還沒人能接班,難不成是改了菜式?


  他叫住一名店小二:“今日馬員外家訂的席,主菜改了?”


  姚廚子是後廚的總廚,樓裡上下的人都對他頗為尊敬,店小二道:“是金師傅提議換成了鍋子,馬員外對改了的主菜也滿意,還給了賞錢。”


  金廚子就是來福酒樓新來的廚子。


  如今西州城權貴圈裡湯鍋盛行,宴請賓客的話,吃一頓鍋子還比定制席面貴上不少,馬員外對酒樓做不出席面用鍋子來補償的舉動,自然也沒什麼不滿。


  姚廚子一想到今日這簍子是那姓金的幫自己堵住的,雖然愧疚自己的意氣用事,但也更憋屈了些。


  他正準備回後廚,東家身邊的小廝就從樓上下來了,“姚師傅,掌櫃的找您。”


  姚廚子心知東家找他必然是為今日撂挑子的事,也做好了被訓斥的準備,跟著小廝一道上樓。


  來福酒樓的東家在一間包間裡等著,小廝把姚廚子領過去後,就退了出去。


  “東家,您找我。”姚廚子在酒樓裡做了十幾年,說話自然也沒有旁人那些客套話。


  來福酒樓的東家姓徐,是個中年人,身板幹瘦,咋一看氣質儒雅,細辨就能發現藏在眉宇間的精明,好似一隻黃鼠狼。


  “老姚啊,來福酒樓能有今天,這麼些年,多虧了你。”徐掌櫃撥著算盤道。


  姚廚子不擅說這些,心中的憤懑一過,再聽這話,愧疚感更重了:“東家哪裡話。”


  徐掌櫃道:“我知道你在酒樓呆的時間長,威信重,底下的人也都敬著你,在後廚你一向是說一二不二。金師傅一來,因著人家祖上是御廚,傲氣重,跟你多有龃龉……”


  姚廚子算是聽明白了,徐掌櫃覺得他在廚房稱王稱霸,針對金廚子,隻是因為金廚子有自己的傲骨,不像其他人一樣對自己尊敬有加。


  姚廚子打斷他的話:“東家,天地良心,是那姓金的瞧不上咱西州這小地方,一口一個京城如何,我看不慣他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偶爾才跟他懟幾句。但他轉頭就拿我祖傳的菜刀去砍大骨,這口氣我確實忍不了!今早打了他,我不後悔!但扔下席面不管,這一點我確實有愧,損失了多少,我都賠給東家您。”


  徐掌櫃道:“賠償的問題姑且不談。你總說金師傅的不是,但今日金師傅被你打了,你扭頭就走,金師傅卻連醫館都顧不上去,第一時間想的是怎麼把今日的席面給做出來。”


  姚廚子滿腹憤懑又升上來:“東家,您這話說得可就真叫我傷心了,我在來福酒樓這麼多年從沒出過岔子,就因為今日這頭一回,你就覺著隻有那姓金的是全心全意為酒樓好,我這十多年就是白幹了?”


  徐掌櫃道:“來福古董羹一開起來,是礙了誰的眼,我想你也清楚。姜記掌櫃聽聞是西州大營李廚子的徒弟,你跟李廚子又是穿一條褲子的。上次你們在韓府辦席就見過了,今日你前腳離開酒樓,後腳就跟姜記掌櫃在鐵匠鋪子碰了面,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姚廚子怒道:“整個西州城就馮鐵匠打鐵的手藝最好,我那把刀被姓金的毀成了那般模樣……”


  徐掌櫃不耐煩打斷他的話:“別老拿你那把菜刀說事了,你要多少把,我找人重新給你打多少把,能賠你那把菜刀了麼?你是我這酒樓裡的老人,下邊的人都拿你當半個掌櫃,但是……老姚,我才是這酒樓的東家。”


  他是個生意人,生意人注定要比旁人多好幾個心眼,今日姚廚子扔下席面不管,又正好在鐵匠鋪子跟姜言意見面,實在是太巧合了些。


  平日裡姚廚子仗著自己資歷老,對酒樓的管理也時常指手畫腳,徐掌櫃心中對他早有不滿。


  徐掌櫃那句話一說出來,姚廚子好久都沒做聲,好一會兒後才道:“所以東家您今日把我叫過來,不是怪我沒做完今日的席面,而是覺得我跟姜掌櫃有什麼勾結?這些年酒樓裡的跑堂小二偷奸耍滑,我看到了便訓斥兩句,您嫌我管得寬了?”


  如果說之前姚廚子還對他心懷愧疚,眼下就隻剩下失望了,他苦笑一聲道:“今日在鐵匠鋪子,姜掌櫃聽說我祖傳的菜刀被人砍大骨砍毀了,倒是為我不平,想邀我去她店裡做事。”


  徐掌櫃一聽這話,瞬間變了臉色。


  姚廚子接著道:“但我念著在來福酒樓做了十五年的情分,回絕了!我這一回來東家你就知道我見了何人,想來東家是一早就不放心我了,派人跟著我的罷。”


  徐掌櫃想從姚廚子口中套話,隻道:“並非如此,隻是有人恰巧看到了。你既說沒應姜記東家,我且問你,她在鐵匠那裡打的那些鐵皮盒子是拿去作甚的?”


  姚廚子那時候全程心疼自己的刀,哪裡記得問姜言意打的是什麼東西,他搖了搖頭,失望至極道:“我沒問姜掌櫃,也不知那是拿去做什麼的。”


  徐掌櫃的神情明顯不信。


  姚廚子卻也沒有再多言的意思,他取下腰間一大串鑰匙,放到徐掌櫃桌上:“這是庫房的鑰匙,東家,您當年對我有知遇之恩,但後來不管酒樓到多艱難的境地,我都沒生出過離開的心思,在酒樓幹了足足十五年,也算是還清了您那份知遇之恩。”


  徐掌櫃雖然早有培育新人取代姚廚子的意思,但眼下他這舉動,卻還是讓他慌了,喝道:“老姚,你這是做什麼?”


  沒了姚廚子,他這酒樓辦席的業務,一時半會兒找誰接手去?


  但姚廚子離開時頭也沒回:“我不幹了,東家您聘請高明吧。”


  徐掌櫃氣得拍桌:“還說跟那姜記的黃毛丫頭沒勾結,你們這分明就是串通好了的!”


  姚廚子離開來福酒樓的時,姜言意尚且不知。她現在還為老秀才的閉門羹憂愁,以至於第二天去給封朔送藥膳時,整個人都有些頹。


  封朔問她緣由,得知是昨日去請老秀才說書碰壁的事,思索片刻後道:“你何不遣人去看看他近日在做些什麼?”


  姜言意被封朔這麼一點,倒有點醍醐灌頂了。


  老秀才要是真心再也不願說書,那麼日子肯定就還跟從前一樣過,她也就沒煩惱的必要了,直接鎖定下一個目標。但他若是有那麼一點動搖,可能就會看看話本,練一練自己說書的本事,這就表示還有勸說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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