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能再失去誰了。」
13
爸爸去外面擺攤回頭的時候，被一輛摩託車撞了。
老人家骨頭脆，這一下直接腿斷了。
好在並沒有性命之憂，我也算是安心了。
「爸，都讓你別擺攤了。」
「那不行，孩子們都等著我呢。」
自從我媽去世之後，我爸就愛上了擺攤。
說是擺攤，他擺的攤賺不了一分錢，甚至還得自費。
是找了塊空地教人學寫字。
他的學生最小的還在上小學，也有一些成年人跟著湊熱鬧。甚至還有他的同齡人。
他寫得一手好字。
年紀大了，記性越來越差，但是卻沒有忘記教書育人。
他總是拿著一節粉筆，就在他的攤位前講很久很久。
「姜徠，你身邊這位是？」
我一時心急，還沒來得及介紹謝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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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動跳了出來：「叔叔好，我是姜徠的男朋友，我叫謝楦。」
我爸立刻誇耀：「這次的小伙子很不錯，我看長得也帥。」
「爸，你這次嚇死我了，多虧了謝楦送我回來。也是他給你找的醫生。」
我爸點了點頭：「你也大了，想什麼時候結婚？我得給你準備錢。」
我搖搖頭：「你先把傷養好吧。」
我給他安排了輪椅。
他的腿才剛動了手術一個星期，就開始鬧著要坐著輪椅去教書。
我不放心，隻能跟著去，謝楦也幹脆陪著我。
到了地方，我突然明白爸爸為什麼那麼堅持。
好多小朋友坐得端端正正，有些纏著問他的腿怎麼了，有的大聲說姜爺爺我想你了。
他那種自豪地對著我抬眉炫耀的模樣，我一下子就笑了。
我很多次讓他和我一起入京市，他都拒絕了，他說他還有他的大事要做，讓我別耽誤他，所以最後還是留他一個人在老家。
謝楦前一秒還站在旁邊隔岸觀火，下一秒火就燒到了自己頭上。
我爸直接把一個練字本「啪」一下拍在了謝楦手上：「來都來了，坐下來聽。」
謝楦舉著本子和筆一臉蒙。
「爸，你做什麼呢，人家……」
謝楦直接搶了話：「我學我學。」
「你也學。」我也被丟了本子，「你是我女兒，你要是寫不過這些小學生，你就丟人了。」
路燈下，大家聚精會神聽我爸在上面講課。
我偷偷瞄了一眼謝楦。
他認真的樣子很帥，就是打蚊子的手法不太專業。
等我爸收攤，我幫忙推著他的三輪車。
謝楦也跟著我推車。
我立刻出聲阻止：「謝楦，你還是別動手了。」
讓京圈太子爺推三輪車，總覺得有種邪門的違和感。
他立刻說：「一起推吧，早點回家。你爸挺有意思。」
我爸在前面滔滔不絕地講著他的學生，有的考上了初中，有的考上了大學，有的畢業多年為生活忙碌，有的懵懵懂懂隻會含著手指傻笑流口水。
其實他也有遺憾：「現在來的人越來越少了，隻要有一個人，我也要堅持下去。」
謝楦一下子就接了話：「叔叔你別愁，我給你安排人。」
於是第二天，我爸的攤位前。
站了一堆彪形大漢。
嚇得周圍的人不敢靠近。
「你爸這次受傷，我找人查了。是有人故意為之。」
14
謝楦又當著大家的面解釋：「叔叔，這些是保安公司的員工，他們都很想寫字，但是字都寫得太醜了，學起來可能慢點，你別介意。」
我都不忍心揭穿他弄來的這幫人臉上精彩絕倫的尷尬神色。
「就是長得壯實點，大家別怕。」
這些人坐在小馬扎上，身子不得不窩著，有種奇異的滑稽感。
「我爸為什麼會得罪人？」
他指了指前面認真上課的我爸：「他這麼一手好字，也不收費。就連本子筆都準備好了。你覺得動了誰的蛋糕？」
「我爸年紀這麼大了，他們都不放過。」
「別氣。」他拉著我的手，「我幫你解決。你爸這麼好的老師，是該得到尊重的。」
我們倆在後面拉著手聊天。
我爸看了一眼，突然說：「後面那兩位，你們手拉手幹嘛呢，過來練字。」
大家哄堂大笑。
謝楦不得不松開我的手：「看來，討好老丈人，任重而道遠。」
等回到京市，我卻聽我爸給我打電話：「最近市裡整頓教育培訓機構。有家機構資質不合格都關門了。」
我知道其中一定有謝楦的手筆。
於是我打電話給謝楦感謝他。
他卻問了我一個問題：「謝就不用了，要不你告訴我，你之前的男朋友是誰，還能讓你爸記到現在？」
好了，這人不僅是戀愛腦，還是個吃醋狂。
15
因為我爸這次事故，我一下子用完了年假，現在我又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
「你可能沒聽說，孟小雲是李宇的人。」小美和我說最近打聽來的八卦。
難怪最近孟小雲狀態不好，直接從銷冠的位置跌了下來。
「現在李宇不幹了，沒人罩著她了。」
我點了點頭，無心插手別人的事，想起了今晚的同學聚會：「我今晚不能加班，要去參加同學聚會。」
小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包在我身上，你盡管去，不行有我呢。」
公司下午茶時間，孟小雲非要請我喝咖啡，說為之前的事道歉，還拉著我去茶水間，把一杯咖啡遞給我。
我順手打開了她遞過來的咖啡的蓋子，不得不皺著眉問她：「你是覺得我傻嗎？這是咖啡？這上面這麼多粉末末，你當我眼瞎嗎？你就不能攪勻點？」
孟小雲理直氣壯：「你不喝就是了，誰知道你喝咖啡還打開蓋子？」
「你這是什麼，不說的話，我就報警，讓警察去化驗。茶水間的監控剛修好，你是不是不知道？你逃不掉的。」
她一臉求饒：「別別別，你別報警，真的就是些通腸胃的藥，吃了最多拉肚子。」
「為什麼這麼對我？」
「嫉妒。」她這會兒氣勢都弱了。
「行，不要我報警也可以，你在這裡把它喝完。」
她一下子就震驚了：「不能這樣吧？」
「合著我能喝，你不能喝？」我無語，「你明知道我今晚要去同學聚會，你就這麼想讓我丟人？你這樣的，當個反派，讀者都覺得你不聰明。」
孟小雲一口氣幹了才得以脫身。
一個下午，她跑了廁所十幾次，最後挨不住請假去了醫院。
16
我收拾東西準備去同學聚會。
倒是沒有別的想法，主要還是有點想嘚瑟。
誰讓我身邊的人這麼頂級？
我沒帶著謝楦一起現身。
我想著如果是個很正常的同學聚會，我會開開心心聊完天好好享受。
如果是個「誰比誰過得好」的比賽現場，我不得不把謝楦叫過來長長臉面。
可我沒想到，明明是我們班的同學聚會。
我的前男友隔壁班的林海也出現了。
他看起來還是年輕帥氣，我到的時候，他左右都是女人在和他聊天。
我徑直找了個座位坐下：「不是說是我們班的聚會嗎？」
「哦，來了幾個二班的人，反正大家也都認識，人多了熱鬧。」
別人這麼說了，我也跟著大家寒暄。
沒多久，就有人起了頭：「大家真多年沒見，也不知道大家都是做什麼的，結婚了沒，我們不妨自我介紹一下？」
一聽就知道，我們這個學校的水平，也就是中等吧。
一溜煙下來，也沒聽到什麼高端人士。
可就這樣，還講話一個比一個牛：一會兒認識銀行行長、一會兒自己又要漲薪，一會兒說自己對象有錢，一會兒還有現場直接徵婚的。
真是生活索然無味，蛤蟆點評人類。
正當我打著瞌睡時，話題卻引到了我身上。
「姜徠，你有對象了嗎？」
我點點頭。
「你對象怎麼樣？」說到這話，我看見林海也轉過頭看我。
「很好，他各方面都很好，我很滿意。」
「這麼好的男朋友你哪裡找來的？你們哪來的男朋友，我為什麼還單身？」
我一本正經瞎胡扯：「別人戀愛靠長相、浪費和鈔票，而我靠的是對方眼瞎。」
這時，林海突然擠到了我旁邊坐下。
「我覺得你沒有男朋友，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不對，我有男朋友，還又帥又有錢又痴情。你不用覺得我在說謊，我也可以把他叫過來證明一下。所以……你不用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請便。」
我覺得我在節省雙方的時間。
他卻覺得我在欲擒故縱：「你在慌什麼，解釋就是掩飾。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再試著了解一下……」
「閉嘴吧。」我沒好氣地提高了聲線，「身為前男友，你就應該當一個合格的死人。看見我就當不認識不行嗎？就你當初那腳踏幾條船的事，是需要我再提及嗎？你既然想滿足我的虛榮心，那我就讓他來好了。」
說完我就打了電話。
謝楦比我想得來得都快，也就十分鍾就到了。
一進來，自然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這氣場這顏值足夠讓林海嘴巴縫上了。
「來這麼快？」我納悶，畢竟他們約的地方是大學附近，離謝楦那真是十萬八千裡。
「正好在附近辦事。」他低頭和我說話，有人立刻認出他來。
「你不會是謝氏集團的謝總吧？」
謝楦直接認下了：「大家都是姜徠的同學，今晚來我家酒店，這單我請了，大家吃得愉快。」
現場一片歡呼。
林海卻突兀得很：「這酒店老板姓李，什麼時候成謝家的了？」
有人拉林海的袖子，讓他少說話。
謝楦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姜徠那個劈腿的前男友吧，我倒是忘了謝謝你，把姜徠送到我身邊來。」
「至於你說的什麼李總，我不認識，我剛剛覺得這酒店還挺好看，我就買下了，有問題嗎？」
簡直無腦男頻爽文現場版，夠爽。
終於應付完了同學聚會，喝了點酒的謝楦變得不一樣了。
剛出酒店門，他拉著我投訴：「我說你打扮得這麼漂亮，原來是為了見前男友。」
我各種解釋無果，幹脆直接堵上了他的唇。
我難得的主動，讓他直接沉淪。
「好了，等會兒他們出來了。」我推開他想要深入的動作，言語制止。
「那正好，他應該沒看過我們接吻。」
不要臉啊這家伙……
他一把把我弄上了車，帶回了家。
「有了男朋友就不能見前男友了，我會吃醋的。」
話雖帶了威脅，語氣卻是溫柔的。
隻是動作上毫不含糊。
他俯身兇猛強吻，不容我逃脫。
後來，他一遍一遍在我耳邊重復：
「姜徠，不哭。你若生氣，你可以坐我腹肌上。」
17
【京圈太子爺新女友曝光，是個普通上班族。】
這樣的新聞標題，我看到的時候已經滿網絡飛了。
主要因為我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偌大的房間隻剩我一人。
我吃力地起身換衣服，門就開了。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你看到新聞了嗎？」我手機裡已經一堆信息輪番轟炸了。
「看到了。」他又繼續問我，「想吃點什麼？」
我是真餓了：「隨便吃點吧，我太累了，我們點個外賣吧。」
他點點頭：「是我的錯，以後我節制點。」
「你這個新聞想怎麼處理？」
「為什麼要處理？」他反問，「別人說的不都是真話嗎？」
「？」
這種事，身為一個豪門，不都是要介意的嗎？
「這麼鋪天蓋地的新聞真的不會影響什麼嗎？」小說裡可不是這麼寫的，一會兒要公關，一會兒要澄清。
「唯一的影響就是，我媽說要見見你。」
我跟著他回了家。
剛見面，他媽很熱情。
顯得很有涵養。
對我也特別熱情。
「今晚就住下吧，省得跑來跑去不方便。」
「謝楦你先去洗澡，我和姜徠聊聊。」
謝楦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真的走了，我等著謝楦媽媽和我說話，結果她愣是切了一堆水果給我。
「姜徠，你和我們家謝楦認識多久了？」
這態度，我真毫不懷疑她要掏出來 500 萬遞給我，讓我離開她兒子了。
「阿姨，我們認識了三個月。」
結果隻見他媽真的掏出來一張銀行卡遞給我：「真好，姜徠，這裡面有 500 萬。」
「阿姨，我不能收這個錢，你是想讓我離開謝楦？」
她立刻說：「哎，說什麼胡話，謝楦這孩子，一直不談戀愛，我都以為他是 gay，他現在能帶你回來，我感到很高興。我這心裡終於是踏實了。」
ga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