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京圈小公主,年少輕狂,玩弄過一個修車工的感情。
後來我被丈夫害死,他殺紅了眼,我這才知道,他愛我至深。
我重生在了結婚的前一夜。
我去找靳琛,看到另一個女生幫他戴上頭盔,他要和別人飆車。
我上前摟住了他,淚水奪眶而出:「別去,我不想你出事。」
靳琛後背一僵,冷冷掙開我的手:「這又是玩的哪一出,大小姐?」
那一晚,靳琛把我扔進出租屋:「這是你自找的。」
「跑了,就不該回來。」
我張開雙臂,摟緊了他,失而復得的淚水,砸進我的肩窩。
是他哭了。
1
齊聞許死得比我還慘。
我的葬禮。
靳琛衝了進來,把他按在地上。
一拳,兩拳,拳拳到肉。
等到別人把他們拉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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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聞許已經口吐鮮血,失去了呼吸。
靳琛抱著我的黑白遺照,描摹我的笑容,任由警察把他拉走。
執行死刑的前一夜,警察問他:「為了別人的老婆,值得嗎?」
「後悔了嗎?」
靳琛望著牆壁,用手指一遍遍書寫我的名字:「後悔了。」
「如果早知道,她和我分開之後,會吃這麼多苦,我當初說什麼,也不會放她走。」
我飄在空中,心痛到難以自抑。
2
我是被一串急促的來電鈴聲吵醒的。
「嫂子?是你嗎?靳哥要跟人飆車,攔都攔不住,你能不能過來勸勸他?」
靳哥?
靳琛?
我睜開眼,刺眼的光晃了眼睛。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聽到電話那頭,一個冷淡清漠的嗓音:「你在叫誰嫂子?」
「哥!」
是靳琛把電話奪了過去。
「說話。」他不耐的嗓音響起,但細聽,能聽到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上一世,也是在今天。
我告訴靳琛:「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了,我要結婚了。」
他瘋了一樣飆車,出了事故,進去蹲了幾年牢。
等他出來時,我早已嫁作他人妻。
現在,我淚奪眶而出,說:「靳琛,我好想你。」
聽到那頭呼吸變沉,靳琛冷漠回我:「你想我,你未婚夫知道嗎?」
「還是說,他現在就站在你身邊,等著聽我的舔狗語錄呢?」
「靳琛,你誤會了……」
我話還沒說完,齊聞許就推門而入。
「老婆,媽讓我問你,她明天穿那條紅色旗袍行不行?」
完蛋。
我聽到靳琛一聲冷笑:「還沒耍夠我嗎,大小姐?」
電話掛了。
齊聞許走過來,手掌在我面前晃了晃。
「怎麼了?年年?是誰的電話?」
我顧不上理他。
拿著手機往外跑。
這一次,我絕對要逆轉結局。
3
趕到時。
一眼就看到了靳琛。
他穿了一件黑色夾克,身側站著一個高挑的女生。
那個女生踮起腳。
幫他戴頭盔。
我衝了過去,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摟住了靳琛的腰。
「別去,我不想你出事。」
靳琛後背一僵,冷冷掙開我的手:「這又是玩的哪一出,大小姐?」
我走到他面前,眼淚掉下來,說:「靳琛,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我想去牽他的手。
向紅一巴掌扇開了我的手。
「你算個什麼東西,現在知道回來了,惡不惡心?」
靳琛目色一沉,視線落在我被扇紅的手背上,到底是一個字也沒說。
和他飆車的白毛男走了過來,左摟右抱:「怎麼說,還比不比了?」
「不比了。」
一扭頭,我愣住了。
我見過這個人。
當時在酒吧,很暗,隔得很遠。
他和齊聞許站在一起聊天。
難道,靳琛入獄,也是齊聞許的計劃?
白毛男咧嘴笑了,伸出手:「不比了?行啊,違約金怎麼付?」
我從包裡拿出一張卡:「多少錢?我出。」
「夠了吧。」
一直沉默的靳琛抽走我的卡,扔進我懷裡。
我沒接住,卡掉在了地上。
「洛年,你不遠萬裡跑過來,就是為了羞辱我嗎?」
我知道。
靳琛之所以會這樣想。
是因為當年,我提出分手,他在我家門口站了七天七夜。
我出門見他,帶他去了商場,隨便買了幾百萬的東西,砸在他臉上。
「靳琛,你現在還認為,你有資格和我在一起嗎?」
我揚長而去。
他沒有攔我。
現在,我搖頭,說:「不是的,靳琛,我不是那個意思。」
靳琛已經不聽我說話,戴上頭盔,視線掃向白毛男。
「要比就快點,我忙得很,沒空陪你們耗。」
4
白毛男得意地看著我。
也戴上頭盔,上了車。
向紅白我一眼:「省省吧,鱷魚的眼淚,一點都不值錢。」
「你以為靳琛還會像過去一樣愛你嗎?別做夢了。」
她跟著人群,一起跑向跑車的位置。
人群撞來撞去。
隻有我還站在原地。
給我打電話的戚仔走過來:「嫂……年姐,對不起,我不該打擾你的生活,以後不會了。」
「不。」我搖搖頭,「謝謝你給我打電話。」
我堅定了視線,衝向靳琛的位置。
他油門轟起。
車速飛快。
我衝向馬路,張開手,閉眼站在他的車前。
一陣急促刺耳的急剎車。
紅色的跑車停在我膝蓋前一毫米的位置。
熱氣灼熱了我。
我腿軟,差點栽下去。
靳琛下車,朝我走來:「你瘋了嗎?」
「我萬一沒剎住車怎麼辦?洛年,你想死,也別拉著我墊背。」
我腿軟,撐不住,往前倒去。
他下意識接住了我。
我推開他,走向他的紅色跑車,坐進了副駕。
靳琛問我:「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硬撐著,仰頭一笑:「想比可以,我要和你一起。」
靳琛看了我幾秒,眸中有我讀不懂的情緒。
「確定?」
我點了點頭:「確定。」
「等下可別哭著求我。」
他坐進我的另一側。
車啟動。
我差點飛出去。
靳琛輸了。
有我在,他不敢飆車。
贏了比賽,白毛男一點都不高興。
我知道,他根本就不稀罕這點錢,他是想要靳琛的後半生都搭進去。
比賽結束,靳琛沒再管我,被人簇擁著往前走。
戚仔走過來:「姐,你的卡。」
我心思一轉,往後栽去。
「姐!」
戚仔拉了我一把,睜開眼,靳琛已經到我面前。
真快啊。
還說不在乎我。
他臭著張臉,看到我打哆嗦的腿,語氣很不好。
「現在知道怕了?剛才逞什麼能?」
而我朝他張開雙臂。
「腿疼,頭暈,想吐,難受。」
「靳琛,要抱抱。」
5
他不抱我。
我隻能自己跌進他懷裡。
靳琛下意識接住我。
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摟住了他的腰。
「難受。」
溫熱的氣息吐在靳琛的脖頸。
他臉紅了。
掙開我。
「洛年,是你忘了還是我忘了,你要結婚了,需要我提醒你嗎?」
我滑開從剛才開始,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
「年年,你去哪兒了,怎麼不接電話,媽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回去了。」
我望向靳琛深邃的眼眸,說:「對,我不嫁了。」
「沒衝動,是通知,我愛上別人了,你抓緊從我家滾出去。」
掛了電話。
我淚光閃爍,笑著問靳琛:「好了,現在沒人打擾我們了,你願意理理我嗎?」
靳琛眸色極重,唇角抿起,問:「洛年,一次次耍我,有意思嗎?」
「我沒耍你。」
淚滴掉落,我抓住靳琛的手。
「靳琛,我喜歡你。」
他不相信我的告白。
隻是甩開我的手,說:「隨你。」
向紅跟了上去。
還不忘冷嘲熱諷。
「洛年,我要是你,一定滾得遠遠的,給臉不要臉。」
我也跟了上去。
他們坐在一家燒烤店。
我本想坐在他們隔壁一桌。
戚仔把我拉了過去,讓我坐他旁邊,我朝他感激一笑。
有人不樂意,說:「喊她過來幹嗎?」
「是啊,要不是她搗亂,靳哥也不會輸給那種人。」
「靳哥,這是你第一次輸比賽吧?」
靳琛「嗯」一聲,低頭,在菜單上勾畫。
我小聲說:「對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聽到有人冷哼一笑:「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嗎?」
他拿起一個最大的酒杯。
放到我面前。
「大小姐,你總該有一些道歉的誠意吧?」
一杯接滿的啤酒。
杯口泛起一層白色的酒沫,往下淌。
戚仔看不下去,說:「行了吧你們,差不多就得了。」
「老戚,你什麼情況,暗戀她啊?」
戚仔臉都紅了,說:「你別胡說!」
「那你就別管。」
他們矛頭重新對準我,問:「大小姐,你怎麼說?」
我看向靳琛,他還在點菜,向紅貼在他旁邊,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喝。」
話音剛落,靳琛筆頭一頓,抬起了頭。
看到我拿起酒杯,咕嚕咕嚕往下灌,灌了還沒幾口,酒杯被人奪走。
靳琛走來,說:「夠了。」
「洛年,這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你走吧。」
6
「靳琛,你不要我了嗎?」
靳琛涼涼一笑,說:「洛年,是我不要你嗎?」
是了。
是我不要他。
我和靳琛在一起兩年。
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我爸媽說什麼都不肯同意。
我媽哭著告訴我,公司財務危機許久,唯有我嫁給齊聞許,兩家強強聯手,才是最好的破局之路。
我不肯嫁。
在家絕食三天後,我爸突然中風了。
看到病床上那個曾經驕傲的父親,如今連自己吃飯喝水都做不到了。
我一夜沒睡。
第二天一早,我告訴媽媽:「我嫁。」
我本以為,嫁給齊聞許,就能改變我家裡的命運。
可爸爸還是走了,而媽媽,也被齊聞許設計害死。
媽媽去世後不久,齊聞許借口帶我出門散心,空曠的山崖,一掌,把我推了下去。
前世的噩夢還在眼前。
我失魂落魄,靳琛也不再管我。
他們圍在一起觥籌交錯,我一人孤零零站在街角。
有幾個喝多的小混混走過來:「美女,一個人啊,喝一杯嗎?」
「不了。」我快步想走。
被他們攔住:「別走啊,你叫什麼名字,一起喝一杯啊?」
他們的髒手就要碰到我。
隔空劈出一隻手,攥住那人的右手,往後一掰,聽到咔嚓一聲。
他龇牙咧嘴。
靳琛攔在我面前,一語不發。
「你誰啊,勸你一句,別多管闲事!」
靳琛隻是冷冷瞪著他們,語氣不耐,說:「一起上吧,我趕時間。」
他們亮出了刀子。
我抓住靳琛的衣角,說:「靳琛,他們有刀。」
我身後,戚仔他們也走了過來。
人太多,幾個小混混慫了。
扔下一句「別再讓我見到你們,我見一次打一次」。
落荒而逃。
「謝謝你。」我松開了靳琛的衣角。
他轉頭就走。
我抓住他的手。
「靳琛,你可以收留我嗎?」
「我……我沒地方住。」
7
我跟了靳琛回到了他的出租屋。
他喝了點酒,有一些醉了。
扔給我一團被子,說:「我隻收留你一晚,明天你就滾回家。」
「聽到了嗎?」
他好兇。
我點點頭。
靳琛拿起外套,就要出去。
我攔住他:「你去哪兒?」
「你管我?」
我豁出去了,抓住靳琛的手,說:「靳琛,我害怕。」
「?」
「我一個人睡覺,好害怕。」
想來,我和靳琛第一次捅破那層窗戶紙。
也是我找了一個借口。
我一個人睡覺害怕。
此刻,靳琛沉沉的眼眸望著我,問:「洛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
我貼他更近一點。
聽到靳琛倒吸一口氣,喉結滾動,說:「洛年,我沒那麼賤。」
「別人的老婆,我沒興趣。」
我愣在原地。
看著靳琛越過我,摔門而去。
我坐在床邊,心痛到難以自抑。
是我太過自以為是。
靳琛那樣驕傲的男人。
怎麼會接受現在的我。
那他上一世對我的好。
又算什麼?
迷迷糊糊,我睡著了。
醒來時,我的手機已經炸了。
我媽,我表姐,我家親戚。
還有齊聞許。
輪番轟炸我的手機。
我給我媽撥過去。
「你怎麼才接電話?洛年,你在哪兒,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我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鍾。
這還是我送給靳琛的。
黃色的布丁狗。
他當時嫌可愛,不喜歡。
分開這麼久了,他竟然還沒摘下來。
「十二點多,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你的婚禮已經開始了,你到底在哪兒?」
我覺得有一點可笑。
「新娘不在,齊聞許跟誰結婚?」
「小齊說你身體不舒服,已經把儀式改到晚上了,你現在就給我回來。」
「回不去了。」
門響了。
是靳琛提著東西回來了。
他把鑰匙放在茶幾上。
我媽聽出了不對勁,問我:「洛年,你到底在哪兒?」
「媽,你別白忙活了,我是不可能嫁給他的。」
「可是……」
「公司那邊,我會自己想辦法的,就這樣吧,先掛了。」
8
我掛了電話。
靳琛頭也沒抬,對我說:「過來吃飯。」
我下床,走過去。
看到他冷漠的視線瞥過來。
「穿鞋。」
「啊?」
靳琛把一雙粉色的拖鞋扔過來。
新的。
還沒摘標籤。
記憶回到那一年。
我性子急,在家懶得穿拖鞋。
每次都是靳琛跟在我身後,給我穿好鞋。
「謝謝。」講話時,喉頭哽咽。
靳琛把吃的拿出來,放到桌上。
「吃完了就回家。」
是甜豆花。
我曾經最愛吃的甜品。
他可能怕我誤會。
點了一根煙,站在窗邊。
風吹散了煙霧,靳琛頭也沒回,淡淡說:「看到就買了,沒別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坐下,豆花很甜,可我越吃越傷感,吃著吃著,竟然淚流滿面。
靳琛扔了煙,遞給我一包紙。
「洛年,你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我仰起頭,問:「靳琛,我們還能回得去嗎?」
他眸色極重,問:「你覺得呢?」
我點了點頭,眼淚湧出:「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剛走到門口,一陣風襲來,是靳琛鎖緊我的腰,把我按在牆上。
狹窄的空間,我們呼吸交換。
靳琛的表情很痛苦,還有一些不解,低著頭,沒有看我。
「洛年,你究竟想幹什麼?」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把我當什麼?」
我張開手,捧住他的臉。
「靳琛,你看看我。」
他無措抬起頭,眸中快要碎了。
「我喜歡你,靳琛,我好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靳琛苦笑了下:「你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已經分不清了。」
「對不起。」到底是我傷他太深。
可就算這樣,上一世,他仍舊願意,豁出去一切,替我報仇。
靳琛似乎是認栽了,嘆了一口氣,說:「洛年,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你真的……」
我已經踮起腳尖,用唇堵住了他後面的話。
這就是我的回答。
靳琛的吻又兇又狠。
咬破了我的唇。
鐵鏽味湧進來,我被弄疼了,捶打他的胸口。
他還是不肯放開我。
扛起我的腰,把我扔到了硬硬的床板上。
靳琛隻是看起來很兇。
實際上,他用手護住了我的腦袋,怕我磕到頭。
我摟緊他。
狹窄的單人床,我們擠在一起。
日光碎在他的眼底,靳琛眼睛很亮,問我:「洛年,我是誰?」
「靳琛。」我虔誠望向他的眼睛。
他禁錮著我的腰。
手勁很大,像是擔心我下一秒就會消失。
「這是你自找的。」
「跑了,就不該回來。」
我張開雙臂,摟緊了他,失而復得的淚水,砸進我的肩窩。
是靳琛哭了。
後來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一直求饒,說:「你收著點,現在還是白天呢。」
指甲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紅痕。
靳琛埋頭苦幹,親吻我,對我說:「誰讓你非要在白天招我?」
「我……」
這一次,是他用吻封住了我的口。
他可能真的怕我中途逃跑,去結婚。
我們從床上到沙發,從沙發到陽臺,從陽臺到浴室。
筋疲力盡。
一塌糊塗。
結束時,靳琛抱住我,嗓音嘶啞。
「洛年,不許再離開我。」
我點了點頭,抱緊他。
「靳琛,我們結婚吧。」
9
我和靳琛手挽手回來時。
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年年,你去哪兒了?你就算不顧及我,也要想想叔叔阿姨,他們都很擔心你。」
看到他,靳琛下意識把我攔在身後。
齊聞許冷笑:「我和我老婆聊天,你算個什麼東西?」
「介紹一下,他是我老公。」
出來時,我留了一手,特意拿了戶口本。
想來還得感謝齊聞許他爹。
瞧不上我們家,不肯讓我和齊聞許先結婚,我才有機會和靳琛結婚。
齊聞許愣住了,笑容消失在臉上,他戴了一副金框眼鏡,斯文沒有,純純敗類。
「洛年,這麼做的後果,你考慮過嗎?」
去民政局的路上,我已經把家裡的情況,差不多給靳琛講了。
他始終一語不發。
我有些害怕,牽住他的手,問:「靳琛,你是不是反悔了?」
「是反悔了。」
我心頭一抖。
他把我攬進懷裡,滿是疼惜:「如果早知道,你和我分開之後,會吃這麼多苦,我當初說什麼,也不會放你走。」
與記憶中,靳琛執刑前一夜,坐在獄中床邊的畫面重合。
我淚流滿面。
靳琛抬手擦幹我的淚:「會好的,年年,都會好的,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我和靳琛手牽手。
「齊聞許,你除了會用我父母威脅我,你還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