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驍是我身邊最舔的狗。
我當著他的面換了好幾任男友,同學問我怕不怕他生氣。
「他隻是我家保姆的兒子,一條狗而已,他也配。」
後來這條狗終於消失了。
再見面,他坐擁萬億上市公司,我卻負債累累,甚至還要找他借錢。
男人一臉冷漠,「你隻不過是我玩過的其中之一,還是最差勁的那個,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我笑容僵住,「哦?周總在我這倒是能排進前十。」
他拍桌子走了。
1
同學婚禮上。
周驍一身西裝革履,神色淡然地坐在角落。
縱使他再低調,前赴後繼敬他酒的人還是把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新郎敬完酒開玩笑:「周總和咱們班花,打算什麼時候辦?」
大家期待著他的答案。
他卻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單身。」
一言激起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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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住同一間房了,還單身。你們蓋被子一晚上純聊天啊?」
哈哈哈,大家笑得前俯後仰。
周驍面不改色,低頭淺笑,「誰規定住一間房就不是單身了?」
新郎哽住。
大家都看著我。
我和周驍是一起來參加婚禮的,我是他的秘書,今晚我們也會住一起。
他卻說自己單身,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就你小子廢話多,我們周總自然會辦,不過是在房間辦。」
「哈哈哈哈,對,白天秘書,晚上情人對吧。」
一群男生附和著開著帶顏色的玩笑。
我埋著頭,無話可說。
因為都是事實。
我幹脆起身去了外面抽煙。
剛走出去就聽到有人在笑。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當初周驍在學校像條狗一樣舔著肖悅,如今肖悅又像塊牛皮糖黏著周驍。」
「還不是因為周驍有錢。」
「不過,我是周驍,我也不會要她了,一個結過婚的女人,還生過孩子。」
「她還生過孩子?那周驍還願意要她?」
「周驍肯定不知道啊。」
……
我隻覺得可笑。
他怎麼不知道,他可太知道了。
因為孩子是他的。
我打了。
2
在門口站了幾秒,我還是決定返回去,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後的周驍。
看到他眼神的一瞬間,我忍不住渾身戰慄。
很顯然,他也聽到了她們的談話,眼神都暗了幾個度。
「上樓。」
他低沉著嗓子,我就知道他生氣了。
「婚禮還沒結束。」
我知道他要幹什麼。
如果這個時候我就跟他去樓上房間了,待會兒出來,還怎麼面對同學?
「肖悅,我不想重復第二遍。」
扔下這句冰冷的話,他轉身就上了電梯。
我咬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一進房間,他就把我扔到了床上,開始解領帶。
我被他砸得頭碰到了床頭,疼得不能呼吸。
「哭了?」他溫柔地問我。
每當他對我溫柔,我都有些失神,仿佛他還是曾經那個愛我愛到死去活來的少年。
可是等我看清他輪廓分明的五官,又被拉回現實。
現在他就是一個惡魔。
「沒有。」
我倔強地揚頭,換來的卻是他變本加厲地懲罰。
他掐著我的臉,忽然就笑了。
「也是,你怎麼會哭?」
「你的心比石頭還硬。」
我深吸一口氣,「周總想要我說什麼?」
他動作僵在那裡,「閉嘴。」
「聽見你的聲音,我覺得惡心。」
即使這樣的話他說了不止一次,我還是有些心梗。
「肖悅,你不會做噩夢嗎?」
「那個死去的孩子沒來找過你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聲音虛浮,「沒有。」
他盯了我一眼,最後吻在我脖子上,狠狠地弄出紅色的印記。
半小時後,他依舊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摔門而出。
留下凌亂的我,在衛生間拼命試圖遮掩痕跡,可怎麼都遮不住。
一下樓,就有人看到我,目光停在我脖子上。
「周總,行啊,還說你們去哪裡了,原來是去樓上加餐了。」
大家一邊打牌,一邊笑。
而周驍坐在牌桌子正上方,像個什麼都沒發生的人,任由大家調笑我。
我在那裡如坐針毡,隻想逃離。
「你們玩,我還有事,先走了。」
周驍冷著臉,「我讓你走了?」
我站在那裡不動了。
「肖悅這秘書也是夠賤的。」
「她以前不是鼻子長到天上去了嗎。」
我聽著各種對我的討論,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周驍會在百忙之中抽出一天帶我參加同學婚禮。
他就是想羞辱我。
他的目的達到了。
縱使我待在他身邊一年了,見慣了冷嘲熱諷。
今天還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過來幫我摸牌。」周驍命令我過去。
我隻好順從他。
他們又開始起哄:「周總你真行,隨便管教一下,班花都得聽你的。」
牌局進行到大半夜,我眼睛都睜不開了,他也輸了幾十萬,好在終於結束了。
回到房間,我給他擠牙膏。
他給我轉賬一萬。
今天的辛苦費,我懂。
「非得一萬一萬的轉?就不能一次性轉完?」
我向他借一千萬,他每天轉給我一萬,拖也得拖死我。
「不能。」
「周總給同學撒錢這麼大方,都是同學,對我倒是挺摳門的。」
他卻冷著臉來了句:「難道對他們大方的不是你?」
「什麼意思?」
「牌是你打的,還要算我頭上?」
我反應了幾秒,心口有一團火,「周驍,你別太過分,我沒錢。」
「你有啊,一晚一萬,多陪我一個月,錢不就有了。」
我被他的話堵得無話可說。
幹脆順著他,「好啊,隻是周總還真是吃不膩啊,不會周總還對我念念不忘吧?」
他眼底閃過一瞬間的情緒,但也隻有一瞬。
「你覺得我會要二手的?」
我愣了一秒,笑道:「我今年 28 歲了,有過幾個男人不很正常?難道周總這些年沒玩過別的女人?」
他臉有些黑,語氣卻很平靜,「太多了,記不清,但你是最差的。」
「哦,在我這,周總倒還能進前十。」
他一時無言,太陽穴青筋暴起。
下一秒我就自食惡果了。
「就隻能進前十?」
我咬著牙犟嘴,「勉強能拿個季軍。」
「季軍?你是真不想睡了。」
3
被他折磨一番,我徹底昏睡過去。
等我醒來,已經是天亮了。
身邊早已經沒了他的影子。
秘書處來電話,通知我周驍今天要去外地出差。
他沒帶我,我總算松了一口氣。
摸了摸額頭,有點發燒,頭也痛得不行,我趕緊給男閨蜜打了一個電話。
「陳川,你有空嗎?來希爾頓接下我。」
「他又欺負你了?」
「嗯。」
「等著。」
掛了電話,我胡亂套了衣服往樓下走。
在樓下又恰巧碰到了幾個同學,他們看到陳川來接我,驚得目瞪口呆。
「天,昨晚是周總,早上又來一個。」
「她還真是不知廉恥。」
「她家都破產了,一個老賴的女兒,要什麼廉恥。」
……
「你爸媽知廉恥,能養出你們這種貨色?」陳川騎著小電驢,下來就跟我同學吵。
「算了,陳川。」我實在有些不舒服,懶得理會。
「你那些同學怎麼那麼惡臭?」
「討厭我吧。」
她們確實恨我。
誰讓年輕時的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問題少女呢。
仗著我爹有錢,在整個江城橫著走,幹了不少混蛋事。
她們說周驍是鄉下來的土包子,說她媽媽是下賤的保姆,我就扇她們耳光,潑她們墨水,撕爛她們的嘴,讓她們哭著跪地求饒。
當時的周驍怒氣衝衝地站在我面前,質問我:「誰讓你做這些的?你有什麼資格?」
我卻擲地有聲地回復:「你人都是我的,我怎麼沒資格了,我看以後誰敢欺負你!」
他卻因此一個月都沒有理我。
不理我沒關系,我有千萬種辦法強迫他理我。
我讓我爸請他給我補課。
我讓他媽安排他每晚給我送牛奶。
我曾因為他吃了其他女生買的早餐,跟他大吵一架。
「你敢喜歡其他的女孩子,信不信我讓我爸明天就辭退了你媽,讓你們都去喝西北風!」
從那以後,他迫於我的威脅,終於答應偷偷跟我在一起了。
可是啊,我曾經拼命保護的人,最後卻被我欺負得最狠呢。
分手的時候,我跟周驍鬧得很不愉快。
我跟別的男人在外面鬼混,他卻打電話問我,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聽到你的聲音,就不是很舒服呢。」
「那你讓我見見你,我不出聲,就看看你好不好?」
「好啊,你到酒店給我送個東西。」
他聽到我讓他買的東西,聲音都在抖。
「悅悅,你不能和別人出去過夜,你還……懷著孩子!」
「誰說我要這個孩子了?」
「你先回來,我養,你別做傻事。」
「你養?周驍你多大了?你有錢嗎?」
他終究還是來了酒店。
我卻不讓他上樓。
「我男朋友會不高興。」
「回家吧,別鬧了。」他明明很生氣,卻還哭著求我,「我明天就去跟你爸說,我不讀書了,我去做兼職,我賺錢,我賺很多很多錢,不讓你吃苦好不好?」
在那個暴風雪的夜晚,我說出了最寒冷刺耳的話。
「孩子的事,你敢告訴第二個人,我就去死。」
那天他在酒店下站了一夜,第二天就進了 ICU。
那場病,他足足一個月才恢復過來。
後來他終於在我眼前消失了。
4
「怎麼傷得這麼嚴重?那個周驍這輩子沒見過女人嗎?」
陳川罵罵咧咧地給我塗藥。
我看著他整張臉皺在一起,像個小老頭,忍不住笑了。
「還笑,你就非得找他借錢?」
「能找誰呢?在這江城,他一句話就沒有公司敢要我,更別說我爸以前的那些朋友,我爸一出事,他們就自動跟我劃清界限了。」
「所以你才去他的公司當了秘書?那不是更方便他欺負你?」
「聽說他招聘秘書的公式發出去後,有上千人投了簡歷,最後卻隻有我的簡歷遞到了他辦公室,他還第二天就讓我上班了。哪裡是招聘,他這是釣我呢。」
「好家伙,他費盡心思把你綁在身邊,又這樣折磨你,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恨我吧。」
我嘆了一口氣。
塗完藥,陳川看著我欲言又止。
「悅悅,我一直想問,你之前那個孩子就是他的吧?」
「別看我,我倆雖然是前夫妻,但我可沒碰過你。」
我伸手摸了摸那疤痕。
從最初的凹凸不平,醜得像隻長了腿的蜈蚣,到現在已經平滑得隻剩下一條白色的線,若隱若現,仿佛它不曾存在。
「嗯。」
「那……那孩子呢?你當時不是為了準生證才跟我假結婚的嗎?」
「打了。」
陳川緩緩張大嘴,又合上。
他應該也懂了周驍為什麼那麼恨我了吧。
當初陳川要個買房資格,我想要一張準生證,我們一拍即合。
我倆扯了證之後就沒見過面,半年不到就離了。
「陳川我困了,我能在你這兒睡一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