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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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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寄出去的信件,和倪秋寄回來的家書,十有八九也被人截了下來。


    還未來得及繼續思考,有人敲了敲門,姐姐跑去開了門,管家跪在門口,時不時發出一聲嗚咽。


    「這是怎麼了……」我伸手打算扶起管家。


    我的手臂還未碰到管家,他便一邊磕頭一邊哭道:「王妃,王爺薨了!」


    胸口像是被人重擊了一下,喉間的甜腥味不斷上湧,我抓住他的領子:「你再說一遍?」


    「王爺……王爺薨……」


    還沒有等他說完,我眼前一黑,「哇」地嘔出一口血來。


    35.


    我在深夜裡驚醒,下意識攥了攥手,卻發現自己正握著誰的手。我滿懷期待地看向那人,卻發現守在床前的不是我期待的倪秋,而是姐姐。


    她紅著眼為我換下額頭上的帕子,輕聲問我頭還暈不暈。


    我剛要開口說話,突然覺得心口難受得緊,是我這十八年裡從未有過的感覺。


    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都被人剜了去。


    「他們說,懷澈王帶去的人都死了。」姐姐哽咽著,似乎是不忍再繼續說下去,「倪秋提著劍和反賊血戰到最後一刻,被萬箭穿心而死。」


    萬箭穿心。


    我閉上眼睛,腦中全是阿娘走的那日,他背著我走在長長的街上,他對我說了這世上最好聽的情話,還說自己不會對我說假話。


    他明明叫我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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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了他的話,在王府裡老老實實呆了一百天。我替他在佛前誦經了一百日,為他疊了紙鶴一千隻,我在心裡念了他千千萬萬次。


    跪得膝蓋發腫,疊得指尖破皮,念得心神俱悴。


    心口前所未有地難受起來,無師自通般,我好像忽然間明白了這種陌生的感覺是什麼。


    「阿姐,我痛。」我指著自己的胸口道,「這裡好痛。」


    聽見「痛」字的時候,姐姐終是沒能忍住,生生落下淚來,一滴兩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有餘,你哭出來好不好,別嚇阿姐。」


    我緩緩搖了搖頭,咧嘴笑了一下,笑得比哭還難看:「他可以食言,可我卻不能,我要等他回來。」


    我要等他回來,給他看我紅腫的膝蓋,叫他瞧我破了皮的手指,還有疊了一堆的千紙鶴。


    然後插著腰,皺著眉,任性而嬌氣地衝他說一句「我這個泥坑容不下你這條慣會撒謊糊弄人的大泥鰍,你愛往哪兒鑽往哪兒鑽,我不伺候你了!」


    可是他什麼時候回來呢,為他疊的紙鶴鋪滿了桌子,他再不回來,就放不下了。


    36.


    王府自此閉門謝客,就連姐姐和趙離也都被攔在了門外。


    我坐在王府長廊,望著院子裡的池塘,隻有管家每日進來向我通報一聲外頭的事。


    管家說要變天了,燕州反了,京城和燕州距離得這樣近,誰知道後頭會發生什麼。


    他急得團團轉,可我隻是歪著頭坐在臺階上,充耳未聞。


    同倪秋一起去燕州沒能回來的還有他的王叔康樂王,康樂王排行最小,年紀同皇帝倪夏差不多大。


    據說康樂王更加悽慘些,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徹底杳無音信。倪秋的棺材運回來的那天,素未謀面的康樂王王妃拉過我的手,輕輕拍了拍,說了句奇怪的話:


    「相信王爺。」


    像是在對我說,也像是在對她自己說。


    我抬頭看她一眼,她對我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我不可多語,然後很快撤回手,轉身離開。


    看著抬進廳內的黃花梨木棺材,我緩緩走過去,倚著棺木坐下,抬手便撫上了倪秋的棺椁。


    管家怯怯看我一眼,讓我盡快安排葬禮事宜,我衝他笑了笑,第一次厲聲地讓他滾出去。


    我在棺材邊上坐了整整一夜,一夜未曾合眼。


    夜半時分,我聽見了遠方響起的鍾聲,側頭看著棺蓋,我以為那是為倪秋而鳴的喪鍾。


    一下,兩下……我一下下在心裡默默數著,直到第二十七聲鍾聲響起。


    二十七聲鍾響,是為國喪。


    國喪。國喪?


    太後早就死了,皇後的身子比我還好,而倪秋和康樂侯都隻是個王爺,還夠不上這二十七聲喪鍾。


    我望向王宮所在的方向,站起身來,又垂頭瞧了眼邊上的棺材。


    37.


    昨夜燕州叛軍千裡奔襲,守城的士卒竟對此視若無睹,任憑叛軍魚貫而入從王宮後方包抄。宮門大開,叛軍如入無人之境,一刀將醉倒在溫柔鄉裡的皇帝送上了路。


    守城的黑鐵騎歸年家統領,宮內的白羽衛素來歸趙家所管。


    但我不在乎這些。


    翌日太陽升起的時候,我用一把斧頭把棺木劈得粉碎。果然,那是一具空棺。


    我喘著氣,將斧頭丟到地上,狠狠踢了一腳碎裂的木板。


    還說不對我說假話,看見這具空棺,我什麼都懂了,他就是個騙子。


    什麼萬箭穿心,什麼全軍覆沒,都是拿來唬人的。昨晚叛軍輕而易舉就能進入王宮,這是誰的手筆,不言而喻。


    我爹是他的老丈人,趙離是他的大舅子,年家趙家全齊活了。康樂王不說,那燕州知府和燕州總兵隻怕也和他穿的一條褲子。


    幾個人合起伙來不講武德,來騙,來偷襲王宮裡那位二十五歲的皇帝倪夏。


    難怪康樂王王妃會說那句奇怪的話。


    我又急又氣,用力踩著地上的木屑,心裡直罵倪秋真不是個東西,等到他回來,三天之內我必——


    「上好的黃花梨木就被你這麼一斧子劈了,年有餘,你討罵是不是?」


    我愣住了,不敢回頭,隻怕自己是聽錯了。


    「本王問你話呢,年有餘,說話呀。」


    他的聲音越來越近,可我仍是不敢回頭。


    聽到他死的消息,我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可如今聽得他還活著,生龍活虎地向我走來,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你是不是生氣了?」他從後方拉住我的手,輕輕晃了晃,「有餘,我回來了,你轉頭瞧瞧我。」


    抹掉眼淚,用力甩開他的手,轉身便劈頭蓋臉衝他罵道:「你這天殺的崽種,我三天之內——」


    我的右手高高舉起,他以為我要打他,也不躲閃,隻閉上了眼睛一副任我打罵的模樣。


    他滿身的傷口,左臂的口子還在不斷流血,側臉上還有一道淺色的疤痕。


    我墜崖那晚,他在林子裡找到我,一邊背著我,一邊說「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真是氣死本王了」。


    我現在才體會到他說的這種感覺。


    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看著他那張任打任罵的臉,可我怎麼一點也不生氣呢。


    算了……打是舍不得打了。


    於是我伸出雙手,踮起腳用力抱住他。


    「倪秋,歡迎回家。」


    他僵了一下,然後顫著手回抱住我,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年有餘,你別生我的氣。我答應過你一定會回來,便不會食言。」


    他這張嘴,什麼時候都在說情話,倪秋的嘴,茅廁的水。


    「你先前說,年有餘的餘,不是多餘的餘。」我伸手撫上他側臉的傷疤,「那是什麼餘?」


    他的臉又紅了起來,隻是這一次,他沒有如過去一樣側過頭去,而是慢慢貼近我,在我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這下輪到我紅著臉轉過頭去了,可頭剛偏轉了一點,又被他捏著下巴轉了回來。


    對視著他的眼睛,我結結巴巴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誰叫他長了雙這樣好看的眼睛,他一笑,我便拿他沒轍了,心也慌了,神也亂了。


    他見我慌慌張張的模樣,故作風輕雲淡地在我耳邊說道:


    「是餘生有你的餘。」


    【尾聲】


    我和倪秋站在馬車邊上,姐姐遞過來一個包袱,裡面放滿了她親手縫制的衣物。


    趙離站在她邊上,時不時瞥一眼倪秋,姐姐未曾瞧到,可我卻看得真切,我覺得他們倆之間鐵定有一腿。


    皇帝一死,整個王宮徹底亂了套。


    當然,王府也亂了套,因為假死的康樂王和倪秋兩人誰也不願意接這個燙手山芋。


    「本王是長輩,你得尊老懂不懂,這皇位你拿著。」康樂王把面前的玉璽推到倪秋跟前,「給王叔一個面子行不行。」


    「侄兒年幼, 難擔大任,社稷危難唯王叔可力挽狂瀾。」倪秋不動聲色地又把玉璽推了回去。


    倪夏眼中無價之寶的玉璽被康樂王和倪秋推來推去了幾十次, 我和康樂王王妃坐在一邊嗑著瓜子,看他倆叔侄情深。


    「侄兒都是個『死人』了, 怎麼還能穢土轉生復活當皇帝,王叔你不是對外宣稱自己是失蹤麼, 這會兒正好出來接盤。」


    倪秋留下這句話, 拉著我就離開了康樂王府, 臨走前還不忘抓了一把瓜子塞在我手裡,讓我到馬車上慢慢吃。


    畢竟懷澈王倪秋這會兒在世人眼裡已經是個死人, 而我一個寡婦王妃自然也不會吸引太多關注。


    十月廿八那天,我代替姐姐年無虞坐上了出嫁的花轎。


    「「「」離京的日子就定在今天, 姐姐特地帶著趙離一起來送我。


    作別了姐姐, 我剛一坐上馬車, 便道:「倪秋, 我覺得這事情不太對勁, 你和我爹在宮中有耳目,趙家也一定有。皇帝要讓我阿姐進宮這事, 趙家不可能不知道。」


    「你不會是把我阿姐賣了吧。」我提著他的領子道,「趙離一早就喜歡我阿姐是不是, 你故意把我阿姐騙到軍隊裡, 好讓趙離這小子有機可乘!」


    「不是, 真不是。」他舉起手投降,「軍隊去南海的日子一早就定下了,哪裡是趙離一個人能說了算的。那天是真的湊巧,我和趙離從小就認識, 所以就……就提議讓你姐姐混進軍隊……兄弟嘛……總得……」


    我就說趙離看倪秋的眼神怎麼不大對勁,我以為是趙離栽到了我姐姐手裡,沒想到是我姐姐栽在了趙離手上。


    這波我阿姐血虧。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爹先不管,你是怎麼騙得趙家和康樂王幫著你一起搞事的?」


    「王爺的事,能叫騙麼?」倪秋一臉無辜道,「他倆早就看不慣皇帝卸磨殺驢了, 我和他倆不是狼狽為奸,這叫一拍即合。」


    信他個鬼,明明就是他把我阿姐給賣了。


    我把頭側過去, 故作生氣, 一個勁盯著窗外的風景看, 然後在心裡默數:十、九……


    果然,還未倒數到零, 倪秋便主動湊過來拉住我的手。


    見我不說話,他湊得更近了, 從後攬住我的腰, 另一隻手在我手心撓痒痒。


    「年有餘, 你這泥坑,能容我到什麼時候?」


    「容……容你這條土泥鰍一輩子……」


    似乎沒想到能得到這樣直接的回應,他猝不及防間又紅了臉。


    趕路的車夫不知道車內發生了什麼, 一無所知地發問道:「王爺王妃,今晚吃啥!」


    「今晚啊……」我故意拖長了尾音,回身捏住倪秋的臉頰。


    「今晚吃泥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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