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趕緊站出來解救他，將他推出門外。
「我媽就是這樣，你別在意啊。」
我陪著他去廚房端菜。
賀丞搖搖頭，看向餐廳裡有說有笑的我爸我媽，眼裡閃過一絲羨慕，「你們家的家庭氛圍很好。」
「什麼話，什麼叫你們家！」
我給了他一肘子，「我們是一家人。」
「好。」
賀丞笑了，「還不快點吃飯嗎？你媽要把菜偷吃完了。」
我回頭一看。
我爸正在給偷吃菜的我媽打掩護。
「媽，你給我撒開！別吃了！」
賀丞突然從身後攬住我的腰。
正當我疑惑他在幹什麼的時候，他低頭吻了吻我的耳朵，「謝謝你，茴茴。」
16
陳秘書辦事效率很高。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她就將事情查得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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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看著手中的資料，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的手指緊握成拳，揉皺了手裡的紙張。
顧、明！
他竟然將主意打到了集團，而且我和我爸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呵，真不愧是男主，光環真強大。
我撥了個電話，「喂，老李，有個事求你幫忙。」
我向他說了我的計劃。
「可以啊蘇茴。聰明不少啊。」
老李聲音慵懶，似乎還沒睡醒，「這都小事，你的忙我肯定要幫的。記得和你家那位一起請我吃飯啊。」
「事辦成了我還能少你這頓飯？」
我和他打趣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不過現在更讓我在意的是，賀丞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畢竟，過去我從沒見過他。
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交集。
他就像是憑空出現在我的身邊一樣。
「在想什麼？」
「在想賀丞……」
我的話戛然而止。
等等，這個聲音好像有點熟悉。
我抬頭一看。
果然，是賀丞。
「原來你這麼想我？」
賀丞將飯盒一個一個在桌上擺好，「聽爸說你經常忙起工作來就不吃飯，所以我早上特地準備了點，來找你一起吃。」
他遞給我一雙筷子，「你剛剛在想我什麼？」
「沒什麼。」
我總不能說，我在想你是不是也在我這裡安插眼線了吧。
聰明如賀丞，想起剛才在我的辦公桌上看到的資料，他的心裡便有了數。
「看來我提醒你查的事有眉目了？」
賀丞往我的碗裡夾了點菜，「我相信你能處理好的，需要我幫忙你盡管說。如果你想問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很抱歉，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茴茴，如果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
他看起來似乎有些惆悵，「希望到時候，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秘密。」
17
是我低估了顧明的厚臉皮。
我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大搖大擺地來我家公司。
「你來幹什麼？」
我連個好臉色都不願意給他。
顧明揚起手裡的合同，「之前我們的合作已經動工，無法中止了。蘇總難道不願意和我詳談接下來的合作事宜嗎？」
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更何況，前期我們還投入了不少錢。
隻是他現在突然提起這件事，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坐。」
我招呼著他坐下，拿過合同細細翻看。
很奇怪。
合同沒問題。
但我就是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合同我看過了。」
我闔上手裡的文件，「但我還要給我爸過目。」
顧明聳聳肩，「你隨意。」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他這麼坦蕩蕩，是有把握連我爸都看不出來？
「這樣吧。」
我抬手看了眼腕表，「快到飯點了，我請你吃個飯怎麼樣？」
「行。」
我將合同交給陳秘，瞥了眼合同，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
陳秘點點頭，悄悄退了出去。
我先是帶顧明去了五星級酒店，灌了他不少酒，又帶他酒吧繼續玩。
我給他叫了幾位公主，他看得眼都直了，嘴角就沒降下來過。
「來，再幹一個！」
我將酒杯遞給他。
顧明眼神迷離，打了個酒嗝，「蘇茴，你要是向我服個軟，我說不定還願意搭理搭理你。」
搭理你個大頭鬼啊！
我恨不得掰開他的嘴將酒灌進去。
陳秘推開包廂的門，朝我點點頭。
「合同已經準備好了，籤字吧顧總。」
我接過陳秘遞給我的合同，交給顧明。
顧明醉眼蒙眬地看了眼合同。
正是他交給我的那份。
他滿意地翻到最後一頁，在我的名字下面籤上自己的名字。
哄著他將兩份合同全部籤完，我將他的那一份塞到他的手裡，「合同一式兩份。顧總可要收好自己的那份。」
事情解決了，我是一秒鍾都不想在這裡多待。
我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
顧明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腦子裡又有了個壞主意。
我將手機交到公主的手裡，「接。怎麼說應該不用我教你吧。」
顧明，就讓我再送你一份大禮。
18
回家後，我聲色並茂地和賀丞講了今天發生的事。
「對了對了，你幫我看看這份合同到底哪裡有問題。」
我將合同攤在他的面前。
賀丞仔仔細細比對了一刻鍾，指著其中一項條款，「這裡。」
他向我解釋，「一旦出了問題，顧氏立馬就能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將責任甩給你們。這是個文字遊戲，如果不是咬文嚼字的話，確實很難發現。」
我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不愧是商場上的老油條。
厲害。
「這份文件你籤了？」
「沒有。」
說起這個我可就要吹一波了，「我讓陳秘重新擬了一份合同。我將他帶來的合同掉了包，隻有最上面的兩張紙是他的合同，後面的都是我的。我故意把他灌醉，他隻是確認了最上面的那張紙，後面都沒仔細看。」
賀丞也不吝嗇對我的誇贊，「茴茴很厲害。」
我莫名其妙紅了臉。
怎麼有種父母誇女兒的感覺。
「對了，我還做了個惡作劇。」
我俏皮地眨眨眼。
聽完我的話之後，賀丞也忍不住笑了，他起身捏捏我的臉，「你怎麼這麼有意思。」
「唔唔唔！」
我揮舞著雙手，「我的臉可不是面團捏的。」
「茴茴。」
賀丞松開我的手，攬住我的腰，「我好像有點對你動心了。」
我的耳朵微微泛紅。
「茴茴。」
賀丞注視著我的眼睛，「我們試試吧。」
「試什麼？」
「試試談一場真正的戀愛。」
良久，我抱住他的腰，「好。」
19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喬真會來找我。
「找我什麼事？」
我坐到她的對面，「如果你想和我談顧明的事，我想你想多了。我已經結婚了……」
「你應該需要吧。」
喬真打斷我的話，將一個文件袋推到我的面前，「你會需要的。」
我看了眼文件袋裡的東西，隨後正襟危坐，漸漸嚴肅起來，「為什麼？」
「我要錢。」
喬真和我談起了條件，「事後你還要幫我遠走高飛。」
「你不是愛顧明的嗎？」
「愛？」
喬真輕蔑一笑，「誰告訴你我愛他了？我隻是單純圖他的錢。隻要錢到位，什麼模樣我都能裝。」
她看向窗外，眼裡湧動著我看不懂的情緒，「我大概就是人們口中的撈女。我們家很窮，可我媽卻為了所謂的面子生了好幾個孩子。
「我上面有哥哥姐姐，下面還有弟弟。從小我媽就告訴我和姐姐，長大一定要傍上一個有錢人。對，不是嫁，是傍。
「我也曾對顧明抱有過幻想。可是昨天那個電話突然讓我明白了，他當初能那麼對你，將來也能這麼對我，靠他還不如靠我自己。
「相比之下，你比他可靠多了，或者說你能給我的酬勞可靠多了。」
我抿唇不語。
喬真擦擦眼角，注視著我，「所以，你要和我合作嗎？這場合作，隻有雙贏。」
沉默片刻，我向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她握住我的手，「合作愉快。」
20
顧明最近可謂春風得意。
不僅與我們集團有合作，而且連房地產的龍頭企業李氏集團也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吃飯了蘇總。」
賀丞敲敲門。
我頭也沒抬，嘴上敷衍兩句，「知道了知道了。」
結果下一秒，我整個人就騰空了。
我迷茫地拿著筆。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
賀丞將我抱到沙發上，抽出我手裡的筆，將碗和筷子塞到我手裡，「吃。」
「我還有一份文件，馬上就要看完了。」
說著我就要放下手裡的東西。
賀丞制止了我，用筷子敲敲我的額頭，「你要是弄成胃病，看我揍不揍你。」
我捂著額頭控訴：「賀總家暴！」
「真有這麼疼？」
賀丞遲疑了。
我重重點點頭。
賀丞湊近我，輕輕吹了吹，像哄小孩似的，「痛痛飛。」
他也不太好意思，一張俊臉紅得厲害。
我忍不住笑了，「你好幼稚啊。」
「你騙我！」
賀丞伸手撓我痒痒。
我笑得停不下來，結果我爸突然推開了我的辦公室的門，「乖女兒，爸來找你吃……」
我和賀丞沉默了。
我爸也沉默了。
他一把關上了門，打電話向我媽聲淚俱下地控訴：「老婆，女兒和女婿在我面前秀恩愛！」
我紅著臉踢了賀丞一腳，「都怪你。」
「嗯嗯，怪我怪我。」
賀丞盛了碗湯，吹涼之後喂到我嘴邊，「啊——」
算了。
那就將秀恩愛進行到底吧。
21
我告訴了我爸有關他的秘書的事。
我爸聽完之後久久沒有說話。
「爸。」
我怕他老人家身子撐不住，「你還好吧？」
我爸嘆了口氣，「老林跟了我二十年了，沒想到他竟然會……」
我覺得他好像一下子老了許多，「看來我真的是老了。」
「哪兒能啊爸，你年輕著呢。」
我爸欣慰地拍拍我的肩膀，「從明天起，我就稱病不出，將集團大權交給你。你想做什麼就去做。」
「爸。」
我從後面環住他的脖子，「您永遠是我心目中最厲害的爸爸。」
我爸握住我的手，「你也是爸最驕傲的女兒。」
龍氏集團董事長一病不起，龍家大小姐掌權一事，一躍成為新聞熱點。
「阿丞。」
看到這條新聞，我心裡有幾分酸澀，「我覺得我爸真的老了，他的鬢邊都有白頭發了。」
賀丞將我抱在懷裡，輕輕拍拍我的背，無聲安慰。
我撥弄著他衣服上的紐扣，「我一定要幫他守護好他一輩子的心血。」
「好。」
賀丞吻了吻我的額頭，「我相信你。」
我為了不打草驚蛇，將和顧氏有牽扯的那些人全都調離了重要崗位，明升暗貶，分配給他們一些無關緊要的職位。
接著我又找上了我爸的林秘書，裝作很苦惱的樣子，請他幫忙拿拿主意。
「林秘書，實不相瞞，和顧氏那個項目我收到風聲，上頭將會有大動作，您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撤出來？」
「大小姐，您還太年輕。現在這些消息，大多是雷聲大雨點小，您應該學會辨別。」
林秘書皺皺眉頭，「依我看，我們先按兵不動，再觀望一段時間。」
我拿起茶壺，為他倒了一杯茶，「還是您有經驗，以後我還要多多仰仗您。」
這番奉承的話讓他很是受用，「大小姐客氣了。」
我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微微勾起嘴角。
仰仗？
確實要仰仗您把消息帶給顧明啊。
22
上頭果然有了大動作。
我們和顧氏那個項目被迫停工。
周一召開的董事會上，顧明迫不及待地衝進會議室，將合同甩到我的面前。
「蘇總，根據合同，項目出了問題是由你們全權負責，並且你們還要賠償顧氏的損失！」
顧明看向下面坐著的幾位股東，「各位股東，龍氏已經不成氣候了。經過這次的事，龍氏不僅名聲會受損，股票也會大跌，你們確定還要跟著這樣的領導嗎？」
有幾位小股東立馬站到了顧明身邊。
看來，是早就和顧明勾搭上了。
「看來各位今日是要鐵了心背叛龍氏了？」
我絲毫不慌不忙，隻是瞥了一眼這些人。
一位小股東站了出來，「蘇總，話不能這麼說，良禽擇木而棲。」
我冷笑一聲，為他們鼓起了掌，「說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