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間奇緣三冤家 4057 2025-01-25 14:46:24

被姐妹捅刀不說,還被順手戴了綠帽,難怪當初在山上那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嗯……確實不太容易想開。


我啞口無言半天,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世上難事諸多,死卻是最容易的。你一女魔頭,成天把死掛嘴上多不吉利。我們村頭王婆子活得可比你難多了,人家都熬到八十了還在拼命折騰。當然,你要真的想白費我的藥和錢,那就滾遠點死,別把血濺我房子上,我也隻當沒救過你。」


荼蘊放下胳膊,站直了身子,深深地凝視我。


半晌才啞著嗓子說:「你說得輕巧。」


我說:「人活一世,就得折騰,就是歷劫。劈下個天雷,豬還知道挪兩步,你倒好,幹脆就地躺平。


「我要是你,捅我刀子就幹死她,王位丟了就搶回來,喜歡的男人得拴身邊,到那時候再讓我死,好歹我甘心,我瞑目。橫豎要死,就算無功而返,也得惡心他們一把。」


荼蘊挑眉輕笑一聲:「聽你這麼一說,我要不搶回王位就死不瞑目?那我改日法力恢復了,確實得回去搶它一搶。」


說到這裡,她掀起眼皮看我一眼。


「至於男人,我和他並無真情,不過是指腹為婚的勢力聯姻,不要也罷。」


我眨了眨眼:「哦,你這綠帽戴得不虧。」


傾魅:「無情無義!薄情寡義!呵,女人。」


我、荼蘊、沐玄雪:「閉嘴吧你,就你戲多。」


眼見著這兩人暫時都不打算走了,我幹脆問沐玄雪:「你也要留下是吧?」


沐玄雪端端正正對我行了謝禮,一本正經地客氣道:「我的仙力還未恢復,暫時回不了天庭,還需多叨擾公子幾日,給公子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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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天長嘆:「行吧,咱中午吃什麼?」


沐玄雪:「紅燒肉!炸醬面!麻婆豆腐!」


……


6.


我一山溝溝裡的村夫,養三個嬌滴滴的女人是真挺費勁的。


前些日子她們仨連炕都下不來,一點不動彈,吃得還一個賽一個地多。


我看著癟下去的錢袋,對三人說:「住這兒可以,但不勞者不得食,你們得幹活。」


荼蘊點頭:「我可以砍柴劈柴挑水,你就先把這些交給我吧。」


我說「行」,然後看向了傾魅。


她不要臉地衝我拋媚眼:「我負責貌美如花,給我們小白養眼。」


我一巴掌拍她的小腦袋上。


「就數你吃得最多,還想啥活不幹?」


她撒潑打滾地揪著我袖子哭唧唧:「你個狠心的男人,我這細皮嫩肉的你怎麼舍得讓我幹那些粗活!


「老娘以前走哪兒不是被男人捧著哄著的,從地府到天界就沒見一個你這麼對我的!我不管,你睡了我就要對我負責!我……人家不要砍柴劈柴挑水嘛~」


我頭大地抹了把臉,有氣無力地妥協道:「現在閉嘴,你可以跟我去鎮上賣酒。」


傾魅立馬做乖巧狀,安安靜靜地抿緊了嘴。


很好,世界清淨了。


我再看向沐玄雪的時候,直截了當地問:「你想做什麼?」


她茫然了一瞬,可愛地歪了歪頭:「吃你做的飯。」


……


我再問:「那你會做什麼?」


她眼睛亮了,像是終於等到會答的題。


「我什麼也不會。」


……


關鍵她一派正經,滿臉誠懇。


我絕望了:「這合理嗎?你一神仙,不該神通廣大嗎?就算你現在沒仙力傍身,你飛升前總是食人間煙火的吧?」


沐玄雪有些羞怯地說:「我生來便是仙,是仙與仙的結合,不經歷飛升的。」


得了,原來是個家境富裕的主兒,還真不食人間煙火,難怪第一次吃我做的飯時就是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我徹底麻了。


她忙找補道:「我可以學的。」


我擺擺手:「算了,有教你那工夫,我都能做三遍了,你隨意發揮吧。」


……


7.


我趕著牛車馱傾魅去鎮上賣我釀的酒。


她去的時候,一路都在我耳邊嘟嘟囔囔。


「小白你不愛我了。睡我之前說我香香,得手之後就不珍惜。唉,我知道我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可你居然讓我出賣皮相給你攬客!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我隻……」


我掏掏耳朵,從布袋裡摸出個饅頭塞她嘴裡。


「真是委屈你了,誰讓你吃得最多幹得最少呢?你現在有兩條路選,要麼出賣皮相,要麼回去砍柴。」


傾魅惡狠狠地嚼著饅頭瞪我,就差把「逼良為娼」四個大字寫臉上了。


結果到了街市上,攤剛擺好,就有一群男人呼啦啦地奔她來了。


傾魅一改愁苦不甘,端是一派妖娆嫵媚,一顰一笑眼波流轉間,便不動聲色地把我的原價抬高了三倍……


三倍啊!心都黑透了吧!


可那幫公子們愣是眼都不眨地飛蛾撲火。


他們手裡攥著錢袋,爭先恐後地與傾魅搭話。


「姑娘如何稱呼?」


傾魅遞出一瓶酒:「哥哥叫我魅兒就好,這瓶酒哥哥一定要買呀。」


「魅兒可有婚配?」


傾魅直接塞過去兩瓶:「我還小,尚未婚配,哥哥買兩瓶好嗎?」


「魅兒可有心儀的男子?你看哥哥我如何?」


她遞花露的手頓了一下,掀起眼皮側頭看我一眼。


眼波對視間,我心輕顫。


隻是還未待我仔細琢磨她這一眼,她又展顏嬌笑成了平日裡的那個傾魅。


好家伙,她直接端了十瓶過去:「哥哥自是千好萬好的,要是把我家這十瓶酒都買了去,那便是人間酒仙,絕世無雙。」


「那我也要十瓶!」


「能不能排隊啊你,先給我十瓶!」


我原本還帶了我倆的幹糧,結果沒到中午,就得趕著牛車返程了。


我拎了拎腰側鼓鼓囊囊的錢袋,決定回去給傾魅加雞腿。


正這麼想著,傾魅就湊到我身邊,挨著我拔開了一瓶酒的塞子。


「不是都賣光了嗎?」


她笑嘻嘻地將酒瓶湊到我嘴邊。


「這瓶是我專門為小白留的,天氣寒涼暖暖身子。」


我不自在地拿過酒瓶喝了一小口:「我要喝家裡有的是,賣了多好。」


「哼,就你個守財奴,認識你這麼久也沒見你喝過。」


我沒接話。


窮人有糧填飽肚子即可,哪有喝酒的餘錢和雅興?


傾魅見我沉默,找話般地說:「真看不出來你還會釀酒,我以為你糙得隻會使蠻力。」


我咬了咬下唇肉,笑道:「是我娘教我的。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現在已不大能記清她的臉了,但我娘教我的東西,我一樣也沒忘。」


傾魅看了看我,仰身躺倒在牛車上,枕著胳膊看天上的雲。


許久才說:「我娘也走了,剛走沒幾年。隻是她臨死了還惦記著那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心心念念讓我去認爹。


「她哪裡知道,那男人現在被他那些風流債整癱在床上,幾個孩子又廢又作,都眼巴巴地盼著他歸西呢。」


我問她:「那你不趁他尚在世的時候去看他一眼?」


傾魅沉默片刻,沒了平日的浪蕩勁兒,言語中都透著狠戾與憎惡。


「等他閉了眼,我就帶著我娘的玉佩去看他一眼。生而不養,他不配當我爹。」


我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又專心趕我的牛車去了。


過了會兒,她湊頭過來,趴我肩上歪頭看我。


「你怎麼不像勸那女魔頭一樣勸我呢?叫我不留遺憾什麼的?」


我推開她湊到我臉旁的腦袋,斜她一眼。


「你和荼蘊又不是一碼子事兒。她面對的是仇人、是叛徒,你面對的是你爹。如果你不想去見他,那他對你來說就隻是陌生人,但事實上,你想與不想,心裡已有定奪,我勸與不勸,與你無礙。」


傾魅輕輕地應了一聲,又嬉笑著說:「那我聽小白的。若是小白讓我去,我便勉強見他一面。若是小白不讓,我就等他咽了氣再去。」


此時,她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眼裡的情緒卻極淡極淡,透著難得的認真。


看著我的眸,像要把我吸進旋渦中去。


我拍拍她的腦袋,安撫般地說:「那就去吧,橫豎也要去的,不是嗎?」


8.


日子就這樣過了下去。


家裡的碗筷多了幾副,衣櫃裡塞滿了各式女子的衣服。


就連被子都在三人的強烈要求下,由一床改為三床。


我扯了布回來改被子的時候還嫌她們毛病多。


「你們再過幾日恢復好了就要走了,三個女人能不能將就將就?一個賽一個地嬌氣。」


她們三人其實早就調養得差不多了,偏偏對要離開的事情閉嘴不提。


反倒逮著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吵吵嚷嚷個不停。


傾魅:「還不是臭神仙一天到晚在被窩裡放屁,在天上不食五谷雜糧,一落人間就管不住嘴,天天跟放炮似的,把我都燻臭了。小白,你不會因為我臭了一點點就不愛我了吧?」


我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不會,我本來也不愛你。」


她撒潑耍賴地在炕上打滾,滾到我腿邊就像隻貓一樣地蹭:「嚶嚶嚶,男人就愛口是心非,我懂的。」


……


沐玄雪原本蹲外面洗碗,聽了話就急赤白臉地從門口進來。


「死狐狸,你說誰放屁?你不放屁,你是不是連屎都不拉啊?你當你是隻喝露水的仙女啊。」


要往前推些日子,我是絕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仙女就是我初識時那個端方出塵的沐玄雪。


可,近傾魅者黑,是萬年定律。


我已經習慣了逐漸粗俗的紫元仙子。


我一邊讓沐玄雪淡定,一邊指著門口說:「要打出去打,上次你們拍壞的桌子,可費了我不少銀子買新的。」


兩人就吵著嘴瞪著眼去了外面。


可打著打著,不知怎的就變成了三人混戰……


我突然就想起了她們之前跟我說的。


我撿到她們的那天,其實是她們第一次見面,三個人無冤無仇,卻拼了命,打成了三敗俱傷、半死不活的局面。


而起因,不過是沐玄雪聽聞有邪物為禍人間,便請命下凡,剛落到地就見到了失魂落魄的荼蘊。


想也知道當時沐玄雪那張滿口正義道德的嘴能說出什麼難聽的話,正趕上荼蘊心灰意冷、滿腹邪火,兩人便打了起來。


而傾魅,純粹是個腦子有病的。


她路過就路過,偏偏要嗑著瓜子在旁邊看熱鬧,光看還不過癮,嘴也欠欠兒地找打。


沐玄雪一看,又是奸邪之物,必與這魔頭是一伙的。


荼蘊一看,又來一找死的,毀滅吧世界。


於是,三個人就打起來了……


好不容易在三人的吵架拌嘴中拼湊出完整真相的我,隻想說:「你們三個有天定之緣,合該同床共枕五百年。」


而現在,聽著外面一會兒碎幾個花盆,一會兒倒幾個架子,乒乒乓乓、噼裡哐啷的,我實在是坐不住了。


我別了針,往門口一站,看著滿院狼藉,一股無名火直往上蹿。


「打吧,再壞一件東西,你們今晚都留院子裡喝西北風吧。」


下一刻,世界和平了。


傾魅:「小白,我要吃炒山菇。」


荼蘊:「小白,我是被牽連的。」


沐玄雪:「小白,是臭狐狸先動的手。」


我頭大地看著三個不孝女:「我上輩子一定是掘了你們三個的墳,不然老天爺不會這樣懲罰我。」


9.


我嘴上說著「讓我清淨點」,心裡卻已經把這樣的熱鬧當成了一輩子來過。


理智上我清楚得很,總有一天這四四方方的八仙桌上終會隻留下我一個人。


可我沒想過,當離別來臨時,我隻覺得曾經的冷清孤寂恍如隔世,卻又來得這般洶湧。


第一個離開的是沐玄雪。


她收到了天界的急召傳音,需回天庭與之前接手她任務的仙友一起復命。


臨走前,我帶她去了趟鎮上,還是坐著我那輛牛車,襯得她這仙女都沾滿了煙火氣。


我們站在一座拱橋上,望著熱鬧的對街。


沐玄雪問我在看什麼。


我說在等人。


當一匹疾馳的駿馬出現在街道上,在告誡路人讓路的大聲疾呼中,一老叟突然晃晃悠悠地走向了路中間。


馬背上的人怒喝嘶吼,臨跟前勒著馬差點摔了下去。


那老叟不知嚇得還是擦了馬蹄,跌坐在地。


我指著那處問沐玄雪孰對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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