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易年眼睛指向旁邊的鏡子:“那你站過去。”
第59章 第 59 章
夏樹和易年到藍韻時, 雙方長輩已經到場。
停好車,拖著酸軟的雙腿往宴會廳走,夏樹心底發虛, 生怕待會兒有人問她怎麽來的這麽晚。
宴會廳內,楊子毅和訂婚宴主持人正向四位長輩交代舞臺站位,夏樹和易年走過去向他們打了招呼,好在他們的注意力全在流程上,並未對兩人的晚到過多詢問。
周雨唯在舞臺下方,才看見夏樹就捂嘴偷笑,等夏樹和長輩打完招呼,才八卦地小聲揶揄:“你膽子真挺大的, 上次在青龍湖跟易年喝酒,把他喝到了自己床上, 折騰人家一整晚, 就你這品酒,居然還敢喝酒……”
床、床上!折騰……
某些畫面閃過, 夏樹舌頭打結,說不出話來。
周雨唯對青龍湖夏樹撒酒瘋折磨易年,還讓對方錄下她罪證的事歷歷在目, 昨夜五點多收到易年說夏樹喝多了的消息, 她早上看見信息第一反應覺得易年好慘, 肯定又被夏樹發酒瘋折磨到這個時候都還沒睡覺……
宴會廳裏基本上已經布置完成,大紅色裝飾充盈著整個空間, 周雨唯看不太出來夏樹有沒有臉紅,隻見這個“大酒量”嘴唇開合, 神色躲閃,便繼續調侃:“昨晚怎麽樣, 錄像沒啊,有的話給我看看!”
夏樹:!!!
聽著怎麽這麽可怕,且不說沒錄,哪怕錄了,那些尺度……咳咳,傳播簧色視頻可是違法的!
她抓了抓臉,眼眸四處亂竄:“錄什麽像啊,別瞎說!”
跟易年的事她倒是沒想瞞著周雨唯,可眼前有四位長輩,在他們眼前說那種事,未免也太變態了,想想就羞得要死!
自己都還沒從昨晚和今天中午的後勁裏出來,她隻想穩穩心神,不想再尋求刺激了!
看著夏樹局促無措的模樣,周雨唯在一旁樂不思蜀,還想繼續玩笑幾句,發現易年在旁邊正揉著眉心,抿直唇線,耐人尋味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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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憋著壞笑,把問題拋給易年:“幹妹夫,說說唄,昨晚她怎麽折騰你的!”
夏樹慌亂地與易年對視一眼,掐了下周雨唯手臂,擡手就要捂她嘴:“喂!大姐,你有完沒完!”
見夏樹這模樣,周雨唯更好奇了,她邊與夏樹打鬧推搡,邊問易年:“你快說出來我也跟著開心開心!”
經過昨夜的鏖戰和酒精侵蝕,夏樹力氣根本不及周雨唯,幾下就被對方按住了,見這人攔不住,她趕忙眼神示意易年別亂說,卻在易年眼中看出一絲興奮。
“昨晚她……”他挑著眉,故意拖著強調,“潑了我一身酒,我去洗澡不讓我開燈,然後還扯我頭發,夾我的頭,掐我,抓我,用腳踩我,咬我……”
夏樹:“……”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完全藏不住。
這些話,他怎麽能這麽水靈靈地就說出來!!
“我的媽呀!”周雨唯驚嘆著豎起大拇指,“我姐妹,你真有做潑婦的潛質!”
周媽在舞臺上聽到熟悉的字眼:“唯唯,你叫我?”
-
全部人一起彩排結束,已經接近下午飯點,易家的安排是今晚所有人都不回市區,就在藍韻歇一晚,周雨唯臨時接到加班通知,隻能先回市區,第二天訂婚宴開始前再趕過來。
一行人往餐廳包間走著,易年想牽夏樹的手,剛碰上去,夏樹就將他手甩開,反反複複好幾次。
易年委屈巴巴地垂著眼:“還生氣呢!”
夏樹冷冷哼笑:“我生什麽氣了!我哪裏生氣了!有什麽好生氣的!”
“你看你看,還說沒生氣,嘴巴都要撅到天上了!”他的指尖輕輕捏了下她的唇,“剛剛在宴會廳都不理我!”
夏樹用眼尾瞥他:“哦!”
他還好意思說!
也不好好想想自己的問題,平白無故會不理他?
“你不打算聽我狡辯狡辯?”
夏樹又瞪他一眼。
易年不顧夏樹掙紮,與她十指相扣,柔聲安撫:“我們才到宴會廳,周雨唯就問你喝酒的事,可我看你那模樣,害羞得巴不得鑽進被窩裏躲著,你臉上掛著兩個字,‘睡了’,要是我再扭扭捏捏說你沒怎麽樣,你想想,那會兒五點多了,我說你沒對我怎麽樣,她信嗎!”
夏樹微微擡頭: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我隻有順著她想聽的說給她聽,她才不會一直盯著你問!”
易年說的義正辭嚴道,可夏樹細細想來又覺得不對勁:“你要說我喝多了折磨你,就隨便說點什麽好了,非得盯著那些字眼說,缺心眼吧!”
“那些字眼……”易年唇角一挑,眼中繾綣溫軟,側頭貼近她耳畔,壓低聲音說,“我那些都是實話實說嘛,昨晚你就是那樣對我的!對好閨蜜撒謊不好哦!”
“而且,我很喜歡,今晚還要你那樣折騰我!”
啊啊啊!瘋了瘋了,夏樹拿他根本沒辦法!
她的臉又開始發燙了。
她無語地晃著腦袋:“怕了怕了,你果真騷透了!”
易年餍足地笑笑。
繼續往前走,夏樹收到了一條銀行消息提醒,有五十萬轉到了她卡上,隨後是夏林的教練餘震東給她發信息說“實在抱歉,錢轉過去了,請查收”。
她趕緊拽拽易年的衣角:“林林教練怎麽突然給我轉錢了,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易年暼了眼她的手機上餘震東的消息:“昨天下午我就知道了,晚上吃飯時候我看你高興,就想著回家再說,回到家,”他嘴角上揚,輕咳兩聲,“太投入了……所以就忘了跟你說。”
“……”
搓臉呼了口氣後,她給夏林發了信息,想問集訓有沒有什麽異常,直到走進包房,夏林都沒回,估摸著訓練還沒結束。
吃飯期間,或許因周雨唯父母隻是夏樹幹爹幹媽的緣故,他們不知道太多關於夏樹的細碎之事,隻知道這幾年的近況,講不出什麽適應這個場合的有趣內容來。
原本夏樹擔憂會再次被易年的父母問到她父母的情況,不過好在他們對這次訂婚的細節隻字不提,隻說了幾句這場訂婚宴是易年祖母張羅的,太過倉促,各方各面都沒來得及準備周全,委屈了夏樹,希望今後能好好彌補她。
這場婚事是由交易起的頭,哪怕昨晚他們已經有肌膚之親,但對易年的家人來說,這件事本質上是欺騙,夏樹做賊心虛,席間隻顧吃飯,並未多說話。
晚飯結束,易年父母要帶夏樹幹爹幹媽在酒莊參觀,夏樹雙腿無力,便直接回了易年在藍韻的休息室。
休息室是簡約的三室一廳,沒有太多生活痕跡,客廳陳列簡單,除了一個投影一條沙發,就隻有一面酒櫃,上面的紅酒幾乎都被開過。
夏樹在沙發上躺下來,易年給她倒了杯牛奶,用微波爐加熱後端過來,放在沙發邊幾上,隨後在沙發面前蹲下。
他輕撫著她的發絲:“明天的訂婚儀式,你不要太重視,因為這不是我準備的,隻是為了應付祖母。”
其實夏樹心裏明白,訂婚確實隻是為了應付祖母,可這話由易年說出來,她覺得怪怪的,甚至還有稀碎的失落感襲上心頭。
她微微擡唇:“我知道。”
兩人間的默契足以讓易年察覺到夏樹情緒的微妙變化,他直接坐到了地上,溫柔地拉起她放下小腹上的手。
“我們領了證,明天要辦訂婚宴,雖然對我而言確實是佔盡便宜,但是說實話,這樣的開局我其實不太滿意。”
“你佔便宜?”夏樹食指指尖在他骨節上環繞著,玩笑道,“你哪裏佔便宜了,一開始你不是給我錢了嗎!”
“我想跟你像大多數普通情侶和夫妻一樣,是因為相愛而結婚,不想讓婚姻成為交易。”
話落,夏樹心頭一陣暖,彎著唇角看向了他,未置可否。
在沙發上親昵了會兒,易年提議看部電影打發時間。
她對電影沒有想法,就讓易年隨便找,易年找了部經典的美國校園片《怦然心動》,夏樹之前沒看過全片,隻是刷過“注意看,這個女孩叫小美”的電影解說。
電影開始播放,夏樹靠在沙發背,懷中抱著抱枕,易年以同樣的動作依在她身旁。
電影大概講的是女孩對鄰居男孩一見鐘情,但是男孩對感情不開竅,並為此感到困惑,隨著故事發展,兩人産生了一些矛盾,女孩對男孩失望漸漸疏遠,而男孩最終在外公的引導下重新認識女孩,兩人最終重歸於好,是一部懵懂又溫暖的青春電影。
電影末尾的一句臺詞,吸引了夏樹的注意。
“哇,這翻譯得也太牛了吧!‘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中文真的好有魅力啊!”
“嗯,確實,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說完,易年在夏樹額頭落下一吻。
這個吻很溫柔,沒有強勢的掠奪,沒有霸道的佔有,沒有濃重的欲望,隻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吻。
可即便是這樣,夏樹還是覺得它,很美好。
她彎著眉眼:“你覺不覺得,這個電影,跟我倆有點像?”
“哪裏像?都是一男一女?”
“……”夏樹咧咧嘴,“我是說,都是一個人先喜歡對方好多年,然後産生矛盾,最後又重歸於好,隻不過他們是女喜歡男,我們正好反過來。”
易年先是認同地點點頭,隨後瞳孔微微一震,驚訝道:“一個人先喜歡對方好多年……你,知道了?”
夏樹輕咬下唇,“嗯”了一聲。
易年平時騷話一大堆,在被對方知道自己多年的心意後,心裏某個隱秘的角落被照進光來,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夏樹見他緊張無措的樣子,像撸小狗似的摸了摸他的頭:“平時看著賤嗖嗖茶兮兮,沒想到咱們易總這麽純情,還玩暗戀這一套!”
他發絲的觸感不由得讓她想起昨夜抓著他頭發的場景,心中一陣燥意升起,她不假思索吐了句,“純情易總火辣辣!”
易年一噎,無措散去,目色鄙夷:“就沒有其他形容詞了嗎?你這說的,聽上去怎麽這麽變態!”
“咳咳,客觀陳述事實而已。”
“事實?你指的是我變態這事嗎?”
夏樹還在偷笑,就被易年突然橫抱起來。
他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低語道:“乖,變態帶你去洗澡。”
第60章 第 60 章
在某些事上, 夏樹一邊嫌棄易年煞有介事的“變態”,覺得好油,特別油, 非常油!
一邊又享受他“變態”給她帶來的新鮮感刺激感。
身後擁她而眠的人呼吸趨於平穩,複雜而矛盾的心思以及第二天要訂婚事實,讓她沒能很快睡著。
從昨天到現在,終於算是有相對安靜的空間和精力來回顧這一場大膽魔幻的奇妙旅程,想著想著,又不可避免地回到那些俗氣現實的外在物質問題上。
其實她也不懂,自己心裏這些七上八下的小念頭,到底算是有自知之明還是自尊心在作祟。
易年分明一點也不介意她的家庭或學歷, 可她卻總會不自覺揪著這些問題不放,每每這些時候, 她都覺得自己很矯情。
話說回來, 她也隻是芸芸衆生中,庸俗的、普通的、隨波逐流的一員, 不會因為她曾與家中反抗過,貼上“男人能吃的苦我也能”的汽修師標簽,或者“別人怕隻有我不怕”的鬼故事電臺女DJ便簽, 就顯得自己多麽與衆不同。
這種想法該稱不上內耗, 隻是過去幾年隻在自己那一小片安穩、熟悉、不太會出錯的小天地一直待著, 根本不需要考慮這些,而跟易年重逢後, 她的眼界和認知好像都在悄無聲息發生改變,屬於她的天平開始傾斜, 她需要再努力些,重新去塑造一些觀念, 去找到那個可以讓現在的她感到自洽的平衡點。
夏樹翻了個身,借著窗簾縫隙透進來的月光,在心裏認真描摹眼前這人的臉,由衷感慨,能與他相識,真好!
她忍不住用指尖觸了下易年的鼻梁和唇峰,不想熟睡的男人從睡夢中蘇醒,閉著眼在黑暗中抓住她的手,用舌尖輕輕裹著指尖,少時又吻向她的手背。
這次還不等易年從皮膚啄吻變成別處的深吻,夏樹便翻身吻了上去,在上面主宰著一切,折騰到了後半夜才老老實實入睡,第二天直接睡到了中午化妝師到酒莊才起,整個化妝過程中,她困到眼睛幾乎沒有睜開過。
好不容易花了兩個小時弄好妝發,更要命的是,這兩天運動量過大,雙腿發軟,平時不穿高跟鞋,五公分的鞋跟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副刑具。
下午賓客陸續到場,夏樹和易年開始迎賓,易雯溪幾乎是最早到的一批,夏樹還見到了那個傳說中會在一些重要場合過來幫忙應付祖母的易雯溪前夫,兩人手挽手,親密無間,完全看不出已經離婚了。
易雯溪從未見過夏樹穿旗袍的模樣,靈動婉約,優雅恬靜,忍不住上前與她合拍了幾張照片。
待易雯溪和前夫進入宴會廳,夏樹不禁對易年感嘆道:“祖母就你和雯溪姐兩個重孫,兩個都想方設法騙她,即便是善意的謊言,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算好還是不好。”
易年癟癟嘴:“我可不想騙她,一開始不是怕你看不上我嘛,因為你當年……”
說話間又迎來一個賓客,易年沒往下說,賓客進入宴會廳,夏樹擋著嘴笑笑:“當年什麽?是不是以為我當年看了你寫給我的情書,不但不領情,還要把你情書拿去賣了,覺得我太心狠,所以之前怕面子上過不去,隻能借口跟你結婚應付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