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不是真要把腿打斷才會乖乖聽話？」
捂著刺痛的臉，我拼命後退，想要向裴臨之求救。
謝琰卻突然發出一聲嗤笑。
「你以為他是誰？他憑什麼幫你？下次想要跑之前，也先擦亮眼睛。」
裴臨之也笑了：「阿琰，你可別嚇著我的小同桌了。」
看著兩人的樣子，我瞬間明白了所有。
裴臨之是故意的。
他和謝琰一開始就認識，兩人還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
逃跑失敗的結果就是，我再一次被鎖進了那個房間。
而謝琰，打開了他裝滿奇怪玩意兒的櫃子。
與之前不同的是，裴臨之也在。
6
即使知道裴臨之和謝琰是一伙的，但我此刻如墜冰窖，渾身都冷得發抖。
謝琰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做錯了什麼？
「謝琰，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好不好？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我一定說到做到，Ṱų⁺我有的一切都可以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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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和你提分手，我不該逃跑的，現在我都改可以嗎？」
我忍住自己要下跪求饒的衝動，淚水早已噴湧而出，慌亂地跌坐在兩人的腳邊。
但無人在意。
裴臨之居高臨下地看了我一眼。
「阿琰，我實在喜歡，要不讓給我？
「城西的那塊地，你的了。」
裴臨之還是笑得很好看，周身的氣質都溫文爾雅，但說的話卻句句都像淬了毒。
「不行。我還要留著的，這麼個寶貝舍不得。」
像是在交易市場，兩人把我當作商品一樣交換，決定了我的去留。
沒人在意我的想法，沒人尊重我的選擇。
謝琰，你難道看不到嗎？我是個活生生的人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不知道兩人暗中又達成了什麼協議，我被明明白白地安排著。
一三五我在謝琰家，二四六我在裴臨之家，他們替我辦了休學。
為了防止我逃跑，我的腿上被安裝了一個小零件。
隻要超出他們規定的範圍，我的腿就像被生生碾斷一樣，痛不欲生。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但我又死不了。
我一次次哀求，換來的隻是更粗暴的對待。
他們不會就這麼輕易讓我死掉。
我心裡也始終還有執念，還有一個人在等我回去接他。
我還沒攢夠大錢，我還付不起弟弟的醫藥費。
我還不能死。
我隻能等。
等兩個人都膩了的那天。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他們肯定會膩的。
可我沒想到，兩人不僅不膩，反而興趣大增。
甚至，有可能真的喜歡上我了。
多麼諷刺的一件事。
7
被囚禁的第三個月，我見到了謝琰的母親。
她是趁謝琰不在家的時候過來ţũ̂₎的。
「你就是沈宿？
「瘦得跟竹竿似的，謝琰不給你飯吃？」
她用一種好奇和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我。
仿佛在好奇這個面容瘦削、臉色蒼白的男生，怎麼會入了她兒子的眼。
多麼平平無奇的一個人，竟讓她兒子玩了三個月還沒膩。
我不卑不亢地與謝琰母親對視。
這件事上，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哪裡錯了。
「這就得問你寶貝兒子，他都做了什麼。」
謝琰母親叫來了家裡的佣人，不過幾分鍾就知道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
謝琰母親的臉色須臾之間變了，驚訝幾秒後又滿臉心疼、愧疚。
謝琰藏得太深，她並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
「靠，我那個煞筆兒子又幹蠢事了。
「阿姨替他給你道個歉。
「你別怕啊，阿姨會補償你的，這裡是一百萬，哦不，換這張一千萬的。對不起，阿姨沒能教好自己的孩子，讓他對你做出這麼可怕的事。
「我不會讓這個悲劇重演。」
謝琰母親的態度是我沒想到的。
我以為，她會站在自己兒子那邊。
察覺到我的疑惑，謝琰母親笑了笑：「讓你見笑了。
「我和這個兒子之間，其實並沒有太多感情。」
在謝琰回來之前，謝琰母親給我說了很多關於謝家的事，還幫我藏好了一千萬，幫我逃跑。
我久違地感受到了發自內心的笑意。
我終於，找到了他們的破綻。
謝琰母親和我有著一樣的經歷。
她被謝父強迫之後，有了謝琰。
所以她對這個孩子並不喜歡，甚至是厭惡。
從小缺少母愛的謝琰被脾氣暴躁、手段狠毒的父親帶大，性格也變得和謝父一般，陰晴不定，是個十足的小瘋批。
在遇到我之後，也固執地學他父親玩強制玩囚禁。
說白了，不就是個缺愛的小孩嗎？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道歉，但該道歉的人不是她。
8
謝母離開後，沒多久謝琰也回來了。
他從身後把我摟進懷裡，頭搭在我肩頸處，唇時不時擦過我的後脖頸，激起一股痒意。
「寶貝沈宿，今天有想我嗎？」
我面無表情地把他推開。
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回他：「要做就快點。」
謝琰愣了幾秒：「你什麼意思？
「不就是為了這個嗎？何必還要繼續裝喜歡我的樣子呢？」
我深知如何惹怒謝琰，他的脾氣像炮仗，一點就炸。
如我所想，謝琰的臉上布滿了震怒。
「不過就是個被玩爛的婊子而已，真以為自己鑲金了？
「這輩子你都隻配待在男人的床上。」
謝琰憤怒地離開了。
第二天，裴臨之一早就來接我了。
Ţŭₚ我露出十分期待的表情，等待著裴臨之的到來。
裴臨之待我還是不錯的。
不像謝琰那樣粗暴。
至少跟他在一起時我身上不會再添新傷。
我沒穿謝琰給我買的那些大牌昂貴的衣服，而是換上我以前最喜歡的簡單白 T，坐在客廳等裴臨之。
裴臨之一進門，我就笑著跑向他。
「臨之，你來啦。」
剛從臥室裡出來的謝琰頓了一下，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你叫他『臨之』，今天吃錯藥了？」
我選擇性忽視他，上前主動牽起裴臨之的手：「我們走吧。」
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門發出可憐的抗議。
「沈宿，今天怎麼這麼開心？」
裴臨之也察覺到了我的怪異，不過沒關系。
「因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每次和你在一起時我是開心的。
「你人這麼帥，又溫柔，雖然之前沒幫我逃出去，但我相信你是真的想要幫我，比謝琰那個粗魯的家伙好多了。
「我更喜歡和你待在一起。」
像聽到什麼炸裂新聞一般，裴臨之的表情僵滯了許久。
直到回到裴家，他才回過神來。
「沈宿，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自己幹巴巴的身體有什麼魔力，兩人仿佛食髓知味般，幾個月都不膩。
既然如此，那我不得好好利用一下。
「當然啦。今天我是屬於你的，想做什麼都可以哦，我會無條件配合你的。」
裴臨之像被嗆到了，幹咳了幾聲，隻是語氣變得有些冷漠。
「以為討好我就能逃走？沈宿，別異想天開了，一個玩物而已，我根本不在意。」
「是嗎？可是你今天親自開車來接我，我很開心欸。」
（對方看穿了你的口是心非並送來了一個親親。）
裴臨之大發慈悲地帶我去了學校。
路上遇到了許多以前的同學，但沒人關心我休學一年的事，反而驚訝我怎麼會認識裴臨之這樣的風雲人物。
那些目光裡有好奇，有鄙夷不屑，我這種一窮二白的平凡人能和裴臨之站在一起，簡直是天大的Ŧṻ⁸幸運。
「謝謝你，臨之，帶我來學校，不像謝琰，他連門都不讓我出。」
9
洗完澡後，我湿著頭發走到裴臨之跟前，把吹風機遞給他。
裴臨之很自然地接過了吹風機，細心地幫我吹頭發。
「那我明天不回去了，就待在你這裡好不好？
「臨之，我怕疼，你知道謝琰那個人是怎麼對我的。」
我試著和裴臨之商量，打亂他們之前的規則。
我很多次因為謝琰進了醫院，裴臨之隻當我實在害怕謝琰，想也沒想就給謝琰發了個消息。
一連幾天，我都使盡渾身解數留在了裴臨之這裡，對於我的主動裴臨之也很驚喜。
終於察覺不對勁的謝琰衝到了裴家。
他來時我恰好正在和裴臨之親密，胳膊親密地纏繞在裴臨之後背上，曖昧的目光與謝琰對上。
「沈宿。」
謝琰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怒氣，讓人聽著後背發涼。
我害怕地躲進裴臨之懷裡，把自己藏起來。
裴臨之也十分體貼地替我擋住了謝琰的目光。
「阿琰，火氣這麼大，沈宿不過就是在我這多待了兩天，別生氣。」
謝琰沒說話，用力把我從裴臨之懷裡拽了出來。
顧不上穿鞋，我就被謝琰粗暴地塞進了車裡。
看著謝琰這副模樣，仿佛要把我生吃活剝，我的身體止不住地開始顫抖。
「對我就板著個臉，對裴臨之就笑得那麼開心，沈宿，別忘了你的身份。」
即使心裡害怕，我也努力挺直了背回懟謝琰：「我是什麼身份，一個玩物而已，不用勞煩謝大少爺提醒。」
「知道就好。」
「可即使是一個玩物，也有喜歡別人的權利。謝琰，你能困住我的人，但留不住我的心。」
謝琰兩根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隻需輕輕一用力，就能捏碎它。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我：「就幾天的時間，被裴臨之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的力量對上謝琰，無異於以卵擊石。
至少言語上我還能再反抗反抗。
「至少他從來沒有打過我，和他在一起時，我是自願的。」
我露出害怕恐懼的眼神，不住顫抖的身體蜷縮在座位下，甚至還在往更角落裡縮。
嘴裡也不停念叨著：「求求你，不要打我，我好疼。」
謝琰看到這一幕快要氣瘋了，一拳砸在車窗上。
我更害怕了，哆嗦的動靜也更大了。
不一會兒，謝琰打開車門走了。
正好碰上追出來的裴臨之，謝琰一拳打在了他臉上。
「你他媽對我的人做了什麼？」
裴臨之毫不示弱地還了一拳。
「什麼叫你的人，沈宿也是我的。你可別忘了，當初人可是你主動送來的。」
兩人因為我吵了起來Ŧü₆。
見還有再次動手的趨勢，我從車上衝了過去，以一種護犢子的姿勢攔在了裴臨之身前。
「謝琰，你是不是永遠隻會用暴力解決問題？三個月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謝琰衝我吼了一聲：「你他媽給我滾回車上去。」
因為我的加入，場面變得更混亂了，我趁機拿出了藏好的刀，一刀捅在了裴臨之身上，又飛快地捅了自己一小下。
刀無意中塞進了謝琰手裡，我捂住流血的傷口，倒在了地上。
「沈宿。」
見狀，兩人都慌了。
謝琰看著手裡的刀，驚恐地把它丟在了地上。
「沈宿，對不起，我……」
裴臨之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我虛弱地倒進裴臨之懷裡。
「臨之，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再繼續待在謝琰身邊了，我真的會死的。他連你都傷，更何況我呢？」
像來自地獄的惡鬼，謝琰發出一聲嘶吼：「沈宿，你要是敢跟他走，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我頭也不回地跟著裴臨之離開了，沒再看謝琰一眼。
兩個人身上血跡斑斑，像是經歷了一場大逃亡。
10
謝琰來找過我們好多次，但都被裴臨之攔住了。
現在的裴臨之已經完全站在我這邊了。
隻剩下謝琰一個人暴跳如雷。
我躲在房門後偷聽著兩人的談話。
謝：「裴臨之，你現在在做什麼？該不會真喜歡上沈宿了吧？為了一個男人和兄弟鬧成這樣。」
裴：「這句話你應該問自己。阿琰，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一個男人而已，你還能再找，可現在為什麼偏偏要纏著沈宿不放？」
裴臨之很坦然地面對著謝琰，目光清明：「如果我說『是』呢？
「是啊，我就是喜歡沈宿。
「你呢，你敢承認自己喜歡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