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差點一頭撞在中控顯示屏上。
陸之恙踩了緊急剎車,他皺眉看向我:「你說什麼?」
我訥訥道:「能不能借我二百塊錢?」
陸之恙:「下一句。」
「我剛被綁匪綁架了。」
我把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復述給了陸之恙,我委屈極了:「那個綁匪可壞了,不但把我的盒飯給丟了,還把我身上的最後一塊五拿走了。」
我堅決跟綁匪撇清關系:「我都不認識她,她就說我是她的小妹。」
但鬼使神差地,我隱瞞了那女人讓我勾搭陸之恙的事。
陸之恙沉默片刻。
他神色復雜地看著我,最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蘇一,你人沒事就好。」
我認真地想了想,或許陸之恙說的是人沒逝?
我盯著陸之恙,目光幽幽:「陸總,借錢嗎?」
陸之恙揉了揉眉心:「借借借。」
「你現在住的地方不安全,這段時間可以暫時先住在我家裡。」
我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地望著陸之恙:「陸總,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最後,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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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恙:「······說。」
「能把車停在路邊,請我吃一碗面嗎?我一天沒吃東西了。」
9.
陸之恙徑直驅車帶我回了他的大別墅,親自給我下了一碗面。
熱氣嫋嫋,隔著餐桌,陸之恙平日裡那張嚴肅的臉此刻莫名多了兩分溫和。
我真心實意地感激涕零道:「陸總,你真好。」
低頭吃面時,我情不自禁地紅了眼眶。
10.
陸之恙似乎每次都能見證我最狼狽的模樣。
我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在陸之恙的家門口醒來的。
陸之恙出門時,碰見了茫然無措的我。
他搖下了車窗,露出那張英俊的面容,陸之恙皺眉看著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家門口?」
我慌亂極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我像是一隻迷途的羔羊。
我想向面前這個俊美的男人解釋,卻語無倫次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支支吾吾半晌,頹喪地垂下了頭,想出了一個最蹩腳的借口:「我失憶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一覺醒來就在這裡了。」
陸之恙抬手就要打報警電話:「我幫你報警。」
「別!」我慌亂地穿過車窗戶握住了陸之恙的手腕。
我剛傳過來,妥妥地是個黑戶,要是被發現了,他們會把我遣送到什麼地方去?
我拜託道:「別報警,我自己會離開的。」
我垂頭喪氣道:「對不起,在你家門口給你添麻煩了。」
陸之恙微微眯起眼睛,慢慢地放下了手機。
他問我:「會用 office 嗎?」
我:「啊?」
陸之恙說:「我可以給你一份工作。」
原來 ABO 世界工作的盡頭,也是 office。
11.
陸之恙給我放了兩天的假期:「在家裡好好休息吧。」
「你這段時間還處於發情期,請不要到公司去禍害我的員工了。」
我:「······」
我以為陸之恙終於肯關心我,原來第二句才是他的肺腑之言。
可惡的資本家。
出門前,陸之恙丟給我一臺電腦,他彎了彎眼睛:「要是在家覺得無聊,可以線上辦公。」
我剛想嫌棄地丟下電腦。
陸之恙補充了一句:「不知道是誰昨天說要給我當牛做馬?」
我立刻面帶微笑地把電腦抱在了懷裡:「能為公司工作,是我的榮幸。」
12.
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家裡的緣故。
陸之恙下班回來得很早。
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窗戶ťű⁾通風散氣。
我跟在陸之恙的身後,語氣幽怨:「陸總嫌棄我,我是可以理解的。」
「要不然我現在就收拾收拾離開。」
陸之恙回頭眄了我一眼,他似笑非笑道:「不開窗也行。」
「但畢竟我是個狂野的 AlpṬű²ha,聞到你的信息素後不小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他作勢就要把窗戶關上。
!
我一把摁住了陸之恙的手,目光誠懇:「陸總上班辛苦了,下班就不要做這些瑣事了。」
「我去給陸總您做飯。」
我一溜煙逃到了廚房,不敢面對陸之恙譴責的目光。
本來我想積極主動地給陸之恙做一頓健康而精致的晚餐,狗腿地討好一下陸之恙,卻沒想到事與願違。
陸之恙看見廚房不斷湧現出滾滾黑煙,面色大變地衝進來時。
我正在煎雞蛋。
我欲哭無淚地向陸之恙狡辯:「這個是可以吃的,隻是廚房的火太大了,不小心煎糊了一點點。」
說到最後,我不小心吸入黑煙。
忍不住咳嗽起來。
陸之恙額頭青筋浮現,他身高腿長,輕松就從我的頭頂伸過手,摁開了抽油煙機。
他嫌棄地把我往外推:「去外面玩兒去,這裡我來收拾。」
「是我太天真了,竟然以為你真的會做飯。」
把我推到門口時。
陸之恙突然伸出手,食指劃過我的臉頰,在我的臉上刮了一道:「快去洗臉吧,小花貓。」
他注視著我的目光溫和,唇角勾著柔軟的笑。
熱意一下子湧上了我的面頰。
我耳根通紅。
支支吾吾地小聲開口:「好。」
13.
陸之恙坐在餐桌前,狀似不禁意地提了一句:「你的短期標記時間快到了,等會兒該補標記了。」
我一想到前幾天的標記,就覺得熱意上湧。
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好。」
陸之恙讓我在臥室等他。
我坐在沙發上,緊張地攥著袖口。
前幾天第一次的標記讓我記憶猶新,那樣無與倫比的感覺,簡直要將我整個人湮滅。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摸了摸後頸處的那片薄薄的腺體。
陸之恙的短暫標記已經愈合。
我卻仍然能回憶起陸之恙的嘴唇落在肌膚上的觸感。
「我能進來嗎。」陸之恙不徐不疾的嗓音驟然在門外響起。
我回過神,猛然抬起頭,嗓子有些發啞:「請進。」
陸之恙似乎也是剛洗完澡,他推門進來時,渾身帶著湿漉漉的水汽。
細軟而黑長的碎發蓋了下來,他那雙黑如玉石般的眼眸仿佛深潭。
他握拳放在唇邊,咳嗽了一聲,耳根泛著紅:「蘇一······我準備再次給你做一個短期標記。」
我局促地站了起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好呀。」
雖然陸之恙是個 Alpha,但平日裡對待下屬非常溫和,Alpha 的鋒利被他完全收斂。
隻有在某些特定時刻。
比如被我的信息素誘導的那天······以及此刻。
我接觸到了陸之恙的目光。
他的那雙眸子黑壓壓的,裹著濃稠的霧色,充滿了獨屬 Alpha 的掠奪性。
我的背後是大片空白的牆壁。
陸之恙靠近了我,紳士地抱住了我的腰。
陸之恙伸手輕輕地捻了捻我的後頸,那片脆弱的腺體。
我哆嗦了一下,求饒道:「別······」
腺體是 Omega 最嬌弱的地方,這是 OmegaŤùₐ 孱弱的身體中,最不堪一擊的部位。
陸之恙微微俯下身,他的呼吸掃過我的頸側:「別怕。」
我突然聞到了陸之恙平日裡壓制得毫不外泄的信息素,是厚重濃烈的冬青湿香。
密不透風地裹挾著我。
在這種情況下,我突然想起來我被綁架到荒廢廠房的那天。
那個女綁匪本來是想給我注射一支抑制劑的。
我不敢讓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注射到我的體內,因此拼命掙扎。
那女綁匪盯著我看了片刻,突然笑了笑:「也對,你不需要注射抑制劑了。」
「會有人幫你渡過這個難挨的發情期。」她朝著我曖昧地眨了眨眼,「是吧,小妹。」
她是怎麼知道······我的發情期時間呢。
陸之恙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這種時候,你竟然還在走神。」
他懲罰性地揉了揉我的後頸。
我的腳一軟。
陸之恙結結實實地扶住了我,他問:「蘇一,準備好了嗎?」
還沒來得及等我回答,陸之恙的嘴唇觸碰到了我。
這是我們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進行標記。
這一刻,仿佛天旋地轉,世界爆炸。
我的腦袋唰地一下就隻剩下了空白,我對於外界的感知瞬間消失,隻記得陸之恙放在我腰間的那雙有力的胳膊,和陸之恙久散不去的信息素味道。
我的眼眶湿潤,渾身發軟。
陸之恙似乎也被這刺激擾得不輕,他半摟著我,另一隻手架在牆壁上,臉頰埋在我的頸間,久久沒有動靜。
我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嘴硬道:「陸總,你可是 Alpha,到底行不行啊!」
陸之恙松開我,拆了一支鎮定劑。
他面無表情地將針管扎進自己的小臂,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像是野獸在觀賞自己無處可逃的獵物。
「我不介意現在讓你看看我行不行。」
我秒慫:「你行你行,你最行。」
14.
陸之恙所說的那場宴會,地處首都最繁華的地段。
我穿著臨時送來的高定禮裙,站在水晶燈折射出來的光線裡,看起來也是衣冠濟楚。
陸之恙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布料包裹著他結實有力的身材,他戴了一副金絲框的眼鏡。
我諂媚地奉承陸之恙:「陸總,您今天看起來還怪人模狗樣的哈。」
陸之恙伸手不輕不重地揉了揉我的發頂:「······別這麼狗腿。」
我小聲抱怨道:「陸總,這是我早上做了兩個小時的頭發。」
陸之恙不置可否,他長腿一邁,徑直就往大廳中走。
我亦步亦趨地跟上他:「這怎麼能算狗腿呢,陸總,我說的是真心話。」
「您就是我的神!」
我跟著陸之恙轉過拐角,卻不由地愣住了。
陸之恙面前站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繁瑣而又華麗的長裙,佩戴著貴重的珠寶,她看起來美極了。
她言笑晏晏地朝著陸之恙伸出了手,另一隻手柔柔的勾起耳畔掉落的碎發。
她道:「小陸總,好久不見。」
陸之恙垂下了眼睛,落在女人伸出的那隻手上,他盯著女人的眼睛,緩緩伸手:「好久不見,蘇明月,蘇大小姐。」
我咽了咽口水。
那個女人,是······那天的綁匪。
那女人認識陸之恙並不奇怪,她綁架我的那天甚至都提過陸之恙。
但陸之恙竟然認識她?
蘇明月看到了我,她笑眯眯地朝我招了招手,卻裝出了一副不認識我的模樣:「這是你的女伴嗎?小陸總。」
「可真是一個漂亮溫柔的 Omega。」
陸之恙的目光帶著深意落在蘇明月和我的身上,他攬住了我,朝著蘇明月微微頷首:「蘇大小姐,我還要去那邊跟別的朋友聊聊天,就先失陪了。」
走到無人處,我不禁將自己內心的困惑問了出來:「陸總······那個蘇明月,就是那天綁架我的綁匪。」
「你······認識她嗎?」
陸之恙沉默片刻,他心虛地挪開了視線:「蘇一,這件事我也解釋不清。」
「你之後會弄清楚的。」
15.
陸之恙中途被他的父親叫走了。
我就坐在大廳角落的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戳著盤子裡的甜點。
身旁突然坐下了一個人,是蘇明月。
我有在交談中聽到,蘇家的企業是腦域這方面的專家。
但我不知道,蘇明月找我,到底是想幹什麼。
她笑盈盈地換走我手裡被戳得稀碎的蛋糕胚,給了我一盤草莓慕斯:「小妹,試試這個,是我特意囑咐服務生端來的。」
「少糖哦。」
我警惕地望著蘇明月:「你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管是熟知我的發情期時間,還是知道我不喜歡吃過於甜膩的東西。
蘇明月對我的了解,屬實讓我覺得有些錯愕。
她······到底是誰。
蘇明月受傷地眨了眨眼睛,她拉長了嗓音:「唉,真是難過,小妹居然都不認得姐姐我了。」
我攥緊了手指。
她甚至還告訴我,我是被特意被送到陸之恙身邊的人。
她這樣的人,怎麼能讓人不提防。
蘇明月嘆了一口氣,她無奈地聳了聳肩:「你不相信姐姐我就算啦。」
「不過我今天來找你呢,是真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呢。」
她彎了彎眼睛:「小妹,給你做實驗的時間可不多了喲。」
「時間快到了呢。」
時間?什麼時間?什麼實驗?
我正欲追問,就見蘇明月懶洋洋地站了起來,微笑著朝我擺了擺手:「小妹,我還有事,就先走啦。」
宴會中,有一個穿著黑ẗūₚ色正裝的男人穿過人潮,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蘇明月的手。
他皺了皺眉:「你又在搞什麼把戲。」
蘇明月笑嘻嘻地:「我隻是在提醒小妹一些事情嘛。」
他說:「小祖宗,你別再去添亂打擾蘇一了,等她······她不得······」
那個男人的話,說到最後,我已經相隔他們太遠。
隻能聽到模糊的隻言片語。
我?
蘇明月真的是我的姐姐嗎?
我皺著眉,仔細回憶我穿越之前的生活,腦子裡卻隻有一片空白,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現在能想到的最開始的記憶,就是站在陸之恙的家門口,一道絢麗的白光灑下,其中有一個男人的身影緩緩浮現。
陸之恙朝我走了過來,他伸出了手:「蘇一,你怎麼在這?」
我愣怔了片刻,一時間竟然分不清這是回憶還是現實。
但我仍然把我的手放了上去。
陸之恙一把將我拉了起來。
是現實。
陸之恙的嗓音帶著笑,他揉了揉我的指尖:「蘇一,你怎麼了?看起來呆呆的。」
我笑了起來:「陸總,我是你最忠誠的員工。」
「我不會背叛你的,永不。」
陸之恙說:「你可以不當員工。」
我:「啊?我可以當老板你爹嗎?」
陸之恙:「······蘇一,晚上加班。」
陸之恙這個無良的資本家!
16.
休完假,我還是回到了公司。
但回到工位的時候,同事們望向我的目光已經從最開始時的熟視無睹變成了······熾熱?
隔壁桌的 Alpha 殷切地給我遞上水杯,熱情道:「蘇一,這是我剛接的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