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桓沒說話，他凜冽的眸子掃過屋內的兩人，我低著頭不敢說話。
氣氛都凝滯了，直到顧旭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好啦，哥，是我咬的。」
我沒料到顧旭會承認，猛地抬起頭，對上的卻是顧旭那帶了一絲惡意的笑。
他是故意的。
我幾乎是破罐子破摔地去看祁雲，他此時雙目失神，有些失落地望著我。
我腿一軟，被顧桓打橫抱起，他語氣嚴厲：「顧旭，他是你嫂子。」
走下樓的時間，我聽見身後顧旭挑釁的話：「又沒結婚，他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7
我被顧桓抱進屋裡，他把我放進浴缸，企圖用水把顧旭留下的痕跡清理幹淨。
我的反抗很激烈，水花濺到顧桓身上，把他的襯衫都沾湿了。
顧桓嘆了一口氣，他站起身：「那你自己洗。」
這天晚上的顧桓一直在我耳邊強調：「你是我的。」
第二天一早，我坐在床上，從手機上下載了一份協議，然後跑到書房，把協議打印出來，在末尾籤上自己的大名。
我把協議放在書房的桌上，確保顧桓回來的第一眼就能看見。
晚上八點十分，窗外傳來很輕的車子行駛的聲音，我趴在窗上，看見顧桓從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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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所感，顧桓抬頭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連忙躲在窗簾後，不太能確定他是不是看見我了。
我躲在門口，順著門縫看見顧桓進了書房。
我緊緊盯著書房，三個小時過去了，書房的燈終於滅了。
我一下子站起身，飛撲到床邊，假裝自己要休息。
顧桓進門了，但他還是沒有要問我，他走進了浴室。
水聲哗啦啦響，顧桓帶著一身水汽上床。
燈滅了。
我翻了個身，忍無可忍地問他：「顧桓，你有在書房看見什麼嗎？」
黑暗中，我聽見顧桓刻意揚聲說：「想毀約？你忘了你欠了我多少錢？」
我的確欠顧桓很多錢。
「錢我會想辦法還你，但是……」
我的話被顧桓打斷了，他冷聲說：「不想結婚……沒門。」
是的，我的確找不到錢還他。
我背對著顧桓，焦慮地拿出手機想給自己找一份工作。
顧桓明明是閉著眼的，卻還是要管我，他淡淡道：「睡覺。」
我才不聽他的，抱著手機去了客房。
8
我很顧桓開始了冷戰。
也不能算冷戰，因為他每晚都還要和我做恨，很討厭。
後來，他終於受不了我的冷暴力，在某天晚上很無奈地問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吐字含糊：「不和你結婚。」
顧桓想也不想就說：「不行。」
我鬱悶地想要翻身，顧桓終於妥協：「除了這個，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都可以？我眼睛亮了亮：「我可以去和祁雲睡嗎？」
顧桓再一次回絕：「不行。」
我據理力爭：「你說了都行的，而且我和他是發小，蓋棉被純聊天。」
顧桓還是不同意。
因為他的言而無信，我們的關系再次降至冰點，做恨的時候我都很不配合，顧桓終於被我磨夠了。
在某天晚上，他揉了揉眉心：「可以和祁雲一起睡，但是你最好管住你的下半身。」
我抱著自己的枕頭，樂顛顛地給祁雲發消息。
因為上次的事，我一直不敢聯系他，但是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十分鍾後，我乖乖地等在鋪好的床上。祁雲進門時臉色不太好，但是看見我的那一刻，他到底是沒對我發難。
我急忙解釋：「對不起我隱瞞了你，顧旭他是我前男友。」
祁雲大概是沒想到我和顧旭還有這一層關系，他的表情前所未有地難看，黑著臉問我：「你和他談過？你是 gay？」
我點了點頭，我當初和顧旭談戀愛其實沒談多久，加上顧旭不想公開，我就連祁雲也沒告訴。
祁雲的表情不明，他興師問罪：「你和他談過，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想讓這件事趕快揭過，就打了個哈哈：「沒談多久，這不沒來得及告訴你就分了。」
說完，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讓祁雲快跑，所以我說：「顧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還是把協議廢了趕快跑吧。」
誰料，祁雲卻冷笑了一聲，他的語氣都透著涼意：「我走了，就方便你和他舊情復燃了？」
我慌亂搖頭，祁雲卻捏住了我的下巴。他的拇指摩挲在我的嘴唇上，喃喃道：「這裡，已經有兩個人親過了。」
我根本不敢和他對視，垂著眼亂七八糟地解釋了一通。
祁雲總算是消氣了。
他坐上另一邊的床，給我遞了一杯牛奶：「好了，喝完就睡覺吧。」
我一邊喝一邊問他：「喝了你就會原諒我嗎？」
祁雲笑了笑，說：「會。」
或許是我太累了，也或許是牛奶真的助眠，我一覺睡到正午。
腰酸背痛，下床的那一刻，我腿一軟磕到了地板，破皮了。
我在心裡暗罵：「顧桓這個大豬蹄子。」
9
祁雲喜歡讓我睡前喝牛奶。連喝了幾天，我感覺自己有點乳糖不耐受，因為我這幾天總有點難以啟齒的尷尬。
所以在這天晚上，我偷偷把牛奶倒了。
前不久才惹祁雲生氣，我不敢和他說我不想喝。
晚上，我感覺自己呼吸不暢，一睜眼，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壓在我眼前。
我抡起臺燈，臺燈亮了一下，我看著面前的人，徹底愣了。
祁雲的嘴唇有些紅，我的也有點熱得發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剛才做了什麼。
我結結巴巴地問：「祁雲，你……」
祁雲的表情很淡定：「他們都能親，我不能？」
「不是……不是這個道理。」我硬著頭皮解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們怎麼能……」
話沒說完，我對上了祁雲那幽沉沉的眼睛。
我跑了。
深夜，我抱著自己的枕頭匆匆跑到了另一間臥房。
這是我第一次對我和祁雲之間的關ţųₒ系有了不同的認知，在今天以前，我還一直以為我和他是閨蜜。
雖然我是 gay，但我對祁雲從來都隻有朋友情啊。
遇事不決，索性先睡覺。
10
今天的空調好像調得有些高，夢中的ṭũ̂⁴我呼吸都有些困難，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處於冰火兩重天。
睡夢中，我隱約聽見耳邊有別的聲音。
像是在吵架。
祁雲說：「你快滾遠點兒。」
顧旭說：「你煩不煩，沒好呢。」
祁雲又說：「該我了，你走開。」
我努力掙扎著醒來，睜眼一看，還不如不醒。
顧旭躺在我的床上，他緊緊箍著我，見我醒了也不松手。
他抱著我，用他以前和我撒嬌的語氣說：「珂珂，不要和我哥結婚好不好，你和我結婚。」
另一邊是祁雲，他的兩隻手也緊緊箍著我，聞言立刻反嗆回去：「他不會和你結婚的，你給我滾出去。」
顧旭不滾，他不要臉地賴在這裡，說：「不管，珂珂和我結婚好不好？」
我咬牙，把枕頭往顧旭身上砸，深吸一口氣道：「給我滾。」
顧旭不情不願地起身，又朝祁雲的方向挑眉：「他怎麼不滾？」
我無力地指了指祁雲Ţųₖ：「你也滾。」
他倆走後，我坐在床上沉思，思著思著，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留了。
這麼留下去，我早晚要被吃幹抹淨。
想什麼來什麼，正好，祁雲給我發了幾條消息。
【珂珂，他們兩兄弟都是壞人，你跟我逃婚好不好？
【剛才我不是故意的，顧旭想偷親你，我是為了攔他。
【你是我兄弟，我不可能騙你啊。】
是的，祁雲再怎麼說也是我兄弟，他不可能騙我。
我很快答應了他，並約定好趁明天顧桓和顧旭不在家的時候逃跑。
11
隔天，我和祁雲一同出門，坐上了去鄰市的車。
票是祁雲買的，為了避開顧桓他們，我們坐的是黑車。
當初家裡沒破產的時候，我天天吃喝玩樂，什麼也不會。
我也想找工作，但祁雲不讓我上班，還說他要掙錢養我。
祁雲果然很厲害，他進了一家大企業。
因為剛入職，祁雲整天早出晚歸，闲來無事，我就會學著給他做飯。
我做飯很難吃，難吃到我自己都難以入口，但祁雲總是一邊吃一邊誇我。
我在闲暇時間算了算，要還夠顧桓的錢，我得沒日沒夜還一輩子，還不一定能還上。
祁雲摸了摸我的頭，安慰我：「沒事，我以後會幫你掙很多錢的。」
祁雲能做到，我相信他。
祁雲加班的時候總免不了應酬，很多次晚上回家，他都是渾身的酒氣。
次數多了，我已經會熟練地給他煮醒酒湯。
剛把湯盛出來，我的腰就被摟住了。
祁雲整個人靠在我身上，因為身高的原因，他要稍稍彎下腰才能抱緊我。
祁雲在我身後喃喃自語：「好喜歡你，唐珂。」
他很少叫我全名，平常都是叫我珂珂。
我想要掙脫他，他卻把我摟得更緊。
他一句句訴說著喜歡，說他喜歡了我很久很久，不想讓我被搶走。
我把碗遞給他：「喝完再說。」
祁雲不肯喝，碗在推拒間掉在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我猛地回神，祁雲正委屈地望著我。
他責怪我：「你選了顧桓，但為什麼又要和顧旭那樣呢？那我為什麼不可以？」
我想解釋，又無從說起。
祁雲低下頭親我，他說話含糊：「珂珂，好不好？」
我應該是不喜歡祁雲的，但我沒拒絕他。
我在這天晚上想，或許，我應該可以試著接受祁雲。
畢竟在這之前我們已經認識了這麼多年，一直相處得很好，即使關系轉變了，我應該也能很快適應。
騙人的，男人的話不能信，我的腰快要斷了。
12
第二天，我睡醒的時候祁雲已經走了。
另外半邊床冷冰冰的，他應該很早就走了。
手機上有一條信息，是祁雲的。
【珂珂，突然要出差，等我回來。】
我感覺自己有點發燒，但昨天晚上折騰得太晚，我現在有些沒法下床。
睡夢中，有人給我喂了藥，還在我額頭上貼了退燒貼。
我迷迷糊糊地喊他：「祁雲。」
祁雲沒理我。
我好委屈，抱著他不撒手。他似乎嘆了一口氣，也上了床，把我緊緊抱在懷裡。
我的燒在當天晚上就退了，睡得迷ţũ⁾迷糊糊的我沒意識到祁雲為什麼出差這麼快就回來了，所以一睡醒就往他懷裡鑽。
我說我很餓。
「起床就可以吃了，乖。」
我應了一聲，還翻了個身，然後猛地睜開眼。
我身邊的根本就不是祁雲，是顧桓。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自己在做夢，但不是。
我僵著身子從顧桓懷裡退出來，無措地問他：「你怎麼來了？」
顧桓低頭看著我，他顧左右而言他：「起床吃飯。」
說著，他起身下床，把早就訂好的飯菜端到桌邊，都是我愛吃的。
我肚子很餓，但我不敢動，我縮在床腳問他：「祁雲呢？為什麼是你？」
顧桓打量了一下房子的布局，很挑剔的樣子：「你逃婚出來，就是住這樣的房子？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沒理他，顧桓又接著說：「玩兒夠了就回去和我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