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LY：【給我個地址。】

行路人：【等等。】

LY：【等什麼？快點，地址。我出門了。】

我猛得翻身坐起，拿著手機不知道怎麼回，難不成還真讓他送過來？

還不如我過去。

LY：【？？回我。】

行路人：【回去吧。】

LY：【不。】

行路人：【我過來。】

LY：【也行。】

LY：【我姐不在，我給你調酒喝。】

行路人：【成。】

那次之後，林溪就不讓我喝林遠調的酒了，包括其他烈酒也一律不準，隻能偷偷喝。

我火速換好衣服，下樓。

就在我解自行車鎖的時候，手機響起了提示音。

LY：【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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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多慮，隨手回了他下。

行路人：【嗯。】

15

剛進城西就中獎了。

「喲！小帥哥好久不見啊。」

「老大，這次他一個人。」

「小子，撞上我們算你倒霉。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打傷了多不好啊。」

「就是就是，不如，嘿嘿，陪我們老大爽一夜，也就沒啥事了是吧？」

我看著一伙人走近，心想真是找死，撞上我心情不好。

我伸手往後，探了個空。

以往來城西都會在包裡塞個棒球棍，但今天走得急，沒背包。

沒事，那就從他們手裡搶好了……讓我看看哪個順手又好用？

旁邊巷子傳來一聲突兀的哼笑，林遠戴著個鴨舌帽從黑暗中走出來，帽檐下的雙眼沒有半點笑意。

他自然而然地走到我身邊，手搭上我的肩膀，朝對面說道：「你們剛才說什麼來著？

「他今天可是來陪我的。」

我：「……」

「老、老大，是上次那個！」

「……我知道！沒眼瞎。」

林遠一出來，對面不少人就慫了。

沒多久，對面就先跑了。

「你怎麼在這兒？」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我：「來接你啊，你比我預計得要快一點。」

我不太自然地移開了目光，另扯了一個話題：

「他們後面還找人去鬧了嗎？」

「沒。他們上頭那位賠了點錢，說是新人不懂事，讓我給個面子，別計較。」

城西團伙勢力想壯大不容易，畢竟上頭的意思是城西亂可以亂，卻絕不允許出現獨霸一方的幫派勢力。

所以城西一直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各方之間誰也不好得罪誰，盤根錯節下都是人情。

「……你面子真大。」他這背後的人脈關系網絕對不會小。

「打架打出來的。」

「但你把我的沙包嚇跑了。」

「……你剛才怎麼不說？」

「說了有用嗎？你一來，人就跑了。」

「那我給你喊回來？」

「兩杯酒。」

「不行。」林遠想也沒想就拒絕，「最多一杯，我再給你切個果盤，全切你想吃的。」

「……好吧。」

畢竟還要喝人家調的酒，不好得寸進尺。

一進酒吧，就有人朝這邊喊：「林哥！過來繼續喝啊！」

林遠回：「你們喝，今天算我的。」

那伙人有幾個起哄：「謝謝林哥！」

「林哥大方！」

我朝那邊看，一圈坐了七八個人，其中兩個居然是女生，穿著剛好一黑一白，而且顏值都不低。

其中那個白裙子的女生，氣質與周遭格格不入，像校園裡的清純白月光女神。

更奇的是周圍人好像都挺敬著她們。

那個白裙女生剛好看過來，友好地朝我笑了笑。

我正想回個笑，頭就被林遠一把掰了過來：「再看趙藍，等下該來找我打架了。」

「趙藍？」

「嗯，那個短發黑衣服的女生。」

「怕什麼，你難道打不過她？」

「唔……五五開，她職業的。」

肅然起敬。

林遠又說：「她旁邊那位是二中校花顧瑕，你喜歡這樣的？」

「沒，就好奇。」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沒遇見過我哪知道？」

「沒談過？」

「誰家好學生早戀，你談過啊？」

「沒，我也是好學生。」

林遠把我帶到了吧臺，他在不遠處調酒，我默默看著。

周遭的氛圍讓我感到放松，我想不是因為人。

正發著呆，沒注意旁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嗨～」

是個年輕漂亮的混血男人。

我禮貌笑了笑：「你好。」

「一個人來這喝酒？」

我好奇地盯著他淺藍的眼睛看了會兒才回道：「不是。」

對面人還想說什麼，林遠走過來了。

他把手裡的酒推給我，另一隻手按在那人肩膀上。

「我的人，你別動。」

混血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臉上堆笑，忙說：「啊哈哈，林哥別介意，我這不是不知道嗎？馬上走，馬上走。」

還特意朝我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打擾了。」

我朝他笑笑，說沒事。

挺有意思的，見到林遠，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一個個全都跑。

「朝他笑什麼？他想釣你。」

「哦。」

說完我看向他，眉眼彎彎，笑意盈盈。

林遠俯下身，伸手抬了抬我的下巴。

「你想釣我。」

明顯的肯定句而非疑問句，我笑得更加燦爛：

「不，我想釣你的酒。」

我偏頭躲開他的手，去拿酒。剛碰到杯子，手就被他握住。

林遠皺著眉頭問：「你受傷了？怎麼還有水泡……火燎的？」

「怎麼弄的？」

我抽回手看了下，自個也不太清楚。

手背紅了一片，有點發青，顯然那東西打的時候用力不小。

至於幾個小水泡……應該是滅火的時候不小心燎到了。

見林遠咬著這事不放，隻得跟他解釋一下經過。

唉，又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

我悶了一口酒——辛辣感沒那麼重，度數也明顯低了。

不是預想中的感覺，喝得不開心。

抬頭去看林遠，發現他臉色更加不好。

「你陰著個臉幹嘛？」

我嘟囔著：「這酒沒上次好喝。」

林遠「唰」一下拿走我的酒，語氣頗重：「你就知道喝酒。這事你先前怎麼不說？」

……他兇我。

他居然還有臉兇我！

他憑什麼兇我？

明明是他酒調得不好喝，還有這事很光彩嗎？被人知道沒人要，我很光彩嗎？

我為什麼要說，非得都知道我沒人要嗎？

眼前一糊，啪嗒一聲眼淚就掉下來了。

林遠見狀人都慌了：「喂，你……」

我用力抹了下眼睛，無力辯解著：「要我說什麼？說他罵我是沒人教的東西？

「還是罵我就是個精神病！怪不得沒人要我……

「是我想沒人要嗎？明明……我沒有錯，明明我這麼努力學習，難道就因為隻是第二，沒拿到過第一嗎？

「他們憑什麼不要我？」

我抹著眼睛，一邊覺得自己矯情，一邊又越說越委屈。

好在這位置比較偏僻，附近也沒人。

「……為什麼他們都不要我？

「讓別人以為我好欺負，隨意打我罵我……現在你也兇我，還搶我的酒。」

林遠向來無所不能，長這麼大以來可能是第一次這麼不知所措。

他笨拙地用指腹抹我的眼淚，軟下聲音：「是我說錯話了。你別哭。

「你就是沒有錯。他們不要你，我要。」

隨後又馬上找補：「你這麼好，我姐肯定也要。

「如果有人欺負你，我替你ṱṻ⁵打回去。

「如果你想考第一，這個有點難……」

「……」

我真是不想跟他說話。

「你這酒不好喝。」

林遠立馬說：「我重新調。」

調好後卻沒有給我，而是說：「上樓。」

「上樓幹嘛？你不用在這兒看著嗎？」

「趙藍那幾個人會幫我看著。你手要上點藥。」

「……哦。」

屋內，我坐在沙發上用左手喝著酒。

林遠蹲在一旁給我受傷嚴重的右手抹藥。

很快半杯酒下肚，我整個人感覺要升天，太刺激了。

林遠無奈：「喝這麼急幹嘛？Ṫū́₃」

「唔……刺激。」

「你想要第一？」

「想。」

「……是嗎，有多想要？」

「當然是很想要。」

酒精上頭，我開著玩笑：「如果我拿到第一那就是考過了你，而你是誰啊？大名鼎鼎的學神。」

我嗤笑一聲，越想越可笑。

「說不定有你這分量在，他們會突然意識到我原來這麼厲害啊……然後他們就會回來了。」

——在夢裡，其實在夢裡都不可能。

有些人永遠不會回來。

當晚，我自然而然地在他家住下了。

然後我又看見他家窗外的晚霞漫天。

「林遠，我想回家。」

「……好。」

16

「那個東西就住這隔壁？」

我點頭，拿鑰匙開門。心裡默默吐槽，說好送我，居然還真把自己送我家來了。

「有他照片之類的嗎？」

給他倒水的手一頓：「你想幹嘛？」

「……跟他講道理。」

顯然不是簡單地講道理，不過那東西確實應該好好教訓一下。

「物業群裡有一個監控視頻，你自己看著截吧。」

我把手機給他處理：「我去廚房弄點吃的。」

「……不用麻煩吧。」

「就是因為不麻煩，不然就出去吃了。」

很快林遠看著面前兩碗泡面，明白了什麼叫作不麻煩就是不麻煩。

「別挑了，家裡沒菜。」

「你周末都這樣吃？」

「不是，就沒菜和不想做的時候會吃這個。」

「路上應該買倆菜的。」

「我不想做。」

「我做。」

「……你來我家還要你做飯，不太禮貌。」

「你就會跟我談這些虛的。」

我嘆氣：「你趕緊吃完回去吧，晚了不安全。」

林遠愣住：「我以為你會邀請我留下。」

確實有這麼想，但不合適。

這附近挺多一中的同學，發現林遠在我家裡過夜，到時候慘淡的論壇又要風生水起了。

終歸是不太好的，雖然他很想。

「下次吧。你得回去看著酒吧。」

「我不在，趙藍那幾個人會幫我看住場子的。」

「……」

一時無言以對。

安靜半晌。

林遠妥協：「好，我知道了。」

臨走前，他留了點安眠藥，順便去隔壁串了個門。

隔壁乒乒乓乓還伴隨著幾聲嚎叫……他應該有分寸吧。

很快隔壁安靜了，物業群裡熱鬧了起來。

王叔提前把隔壁踢出了群，隱晦地問我這人怎麼回事，附帶了一張監控截圖，是戴著黑色鴨舌帽和口罩的林遠。

行路人：【我一個朋友，他城西的。】

群裡靜默幾秒，我又補了句。

行路人：【放心，他有分寸。】

王叔得到答案就松了口氣，讓大家不要聲張，畢竟對於困擾已久的大家而言，也是出了口惡氣。

下面都回復了解了解，順便讓我感謝感謝那位小兄弟。

聊完後王叔又把隔壁重新拉進群。

當晚很安靜。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下午，手機上有一條好友申請，以及林遠的消息。

LY：【截圖.jpg】

LY：【他會加你，你可以同意一下。】

LY：【以後有什麼事可以跟他說，他是職中的，也住你那邊。】

……

什麼玩意？

行路人：【你人脈都發展到這邊了？】

我順手同意了那條申請。

林遠隔了一會兒才回。

LY：【他以前在城西混，後來從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