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日份樂子，猜猜我在酒吧看到了誰？
常年霸榜年級第一的高冷學神林遠。
一手煙一手酒，真是瀟灑。
更有樂子的是，不遠處就是年級第二。
一中學生口中的溫柔校草。
哈哈哈哈，簡直要笑瘋了。
因為我就是那個所謂的溫柔校草。
01
迷迷糊糊聽到鬧鍾聲。
好半晌我才勉強看清時間——下午五點。
我呆坐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今天是周日要回去上晚自習。
地上是幾個高達模型，一天一夜的成果。
收好自己後我躺在沙發上，隻感覺渾身沒勁。
「唉。」
隨便應付一下咕咕叫的肚子後，出門直奔城西。
雖然學校在城東，但這晚自習誰愛上誰上，反正一條病假已經甩給了老張——我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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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饞城西的酒了。
至於為什麼大老遠跑城西喝酒？
因為隻有稱為亂中之亂的城西沒有未成年限制。
那邊一片不是酒吧，就是網吧，賭場也有。各種娛樂場所魚龍混雜，根本舉報不過來。
更有人說，城西混出來的都是狠人。
所以城東學府林立，負責欣欣向榮；城西三教九流，不犯大事就行。
這是我第二次來這個酒吧，可惜今天運氣不好，那家的老板娘不在，喝不到特調。
思考了一秒，顯然我不想回學校。
我坦然地窩在位置上，吃著特供的果盤喝著小酒……然後思考人生。
時間還早，夜場還沒開始，但酒吧裡的人也不算少。
說起來，能認識這家的老板娘還是個意外。
上周，她來一中給他弟送東西，恰好遇到了偷偷出校的我，我就順手幫了點小忙。
她就給我塞了張名片，要我有時間去她那兒喝酒，還說親自為我準備特調。
我禮貌地接過，盛情難卻嘛。
一開始，我就覺得這個姐姐酷死了，接下名片後更覺得這姐姐能處。
畢竟誰家好姐姐會邀弟弟的校友去酒吧喝酒呢！
不過這姐姐調的酒確實好喝，希望下次來能遇到她。
「喲，小帥哥一個人啊？」
旁邊突然坐過來一個綠毛，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興趣和目的。
我習慣性地掛起笑：「你找錯人了，我不是 GAY。」
綠毛顯然不肯輕易放棄，又靠近了些：
「沒事，你一個人待著待著也是待著，我剛好陪你聊聊天、喝喝酒什麼的。」
我嘴角依舊掛著無懈可擊的笑：
「那你能幫我寫作業嗎？」
綠毛：「……？」
我抽出周末的英語作業：「怕你不懂外語，我寫這個。」
綠毛：「啊？」
然後我又抽出語文作業本遞給他：「你寫這個，語文肯定看得懂。」
綠毛：「……」
「诶？」看他不接我又去掏，「不寫語文，那你要寫數學嗎？」
綠毛忍無可忍：「有病吧你！誰特麼會在這兒寫作業啊！」
「怎麼就走了？我還有其他科目呢。」
我咂摸了下在酒吧寫作業這回事，把自個樂著了。
我掃了幾眼英語作業，勾了幾個選擇題……發現也不是不能寫。
英語不難，半個鍾頭就寫完了。
嗯，意猶未盡。
獎勵自己再寫一門作業！
02
寫完所有作業後已經 8 點多了，酒吧早就熱鬧起來了。
我無視周遭詭異的眼神，泰然自若地收好書包，重新拿了點酒和吃的。
學校寢室 10 關門，最多待到 9 點就得回學校了。
一中要求全校住宿，周五才放假。
我得趕門禁。
相比起我這偏安靜的一角，不遠處才是酒吧真正的熱鬧的地方。
刺激的搖滾樂，絢爛的燈光，還有舞成一坨的人群。
他們真好玩。
我手撐著腦袋，和著節拍晃了幾下頭，剛好瞄到一個人。
那人坐在靠近舞池的位置，來往的人群中，我勉強看清那人的側臉。
有點眼熟啊。
隨著一大波人湧過去，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
「……」
我震撼地看著不遠處那個人，他左手夾煙，吞雲吐霧；右手端酒，跟人碰杯……整個人瀟灑得不像話。
我又看了看手裡的酒，都是度數很低的酒，所以不是我醉了，也不是我眼花了。
我簡直要控制不住笑。
這人誰啊？
整個一中怕是沒人不認識，常年霸榜年級第一、各種競賽不在話下、被一中學生譽為學神的林遠！
他的照片掛在學校各處的榮譽牆上，就沒下來過。
最主要的是，傳說中的學神神聖不可侵犯，高冷不可一世，擁有無數小迷妹。
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原來學神抽煙喝酒都在行，風月場所也遊刃有餘……特麼還高冷呢。
這事要是傳出去，一中學神的濾鏡怕是要碎成渣渣。
對對對，我趕緊拍個照，以後誰再拿我跟他比，我就偷偷把照片傳學校論壇上去，嘻嘻。
剛聚焦好按下拍照鍵，咔嚓一聲拍好後，才發現林遠正好看著這邊，神色晦暗不明。
我臉上的笑一僵，放下手機就對上了那雙眼睛……有被那眼裡的寒意凍到。
不過我還會怕他不成？
我挑釁地朝他揚起了一個——無害的笑，一中人稱無人能敵的校草招牌笑容。
見他一直盯著這邊，我抬了抬手裡的酒，禮貌示意「你要過來喝一杯嗎？」。
林遠面無表情地回過頭，幹淨利落，沒有任何回應的意思。
「……」
真沒禮貌。
03
九點半到達學校大門口。
掏出包裡的校服乖乖穿好，準備乖乖進校門……
「哎哎哎！前面那個，哪個班的！什麼時間了現在才回學校！？」
循聲望去，一個標準領導裝扮的男人。
「……」
時運不濟，遇上愛管闲事的領導了。
看他走近我乖乖打招呼，一副標準好學生的樣子：「老師好，我……」
然而領導不是來聽解釋的，他直接打斷我的話，自己吧啦吧啦說一大堆。
我安安分分地聽著那些「為你好」的狗屁話，然後趁他換氣插了幾句：「首先，我今天跟班主任請過病假。
「其次我有好好學習，上次月考上上次期中考上上上次測驗……我都拿了年級第二名。」
領導明擺著不信，冷笑一聲：「哪個年級第二現在才回學校？你怎麼不幹脆說你是年級第一呢！？」
「因為……年級第一在那兒呀。」
我往學校圍牆拐角處一指。
見勢不妙正準備走的林遠：「……」
我遠遠看著他，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
林遠還想走？這種倒霉催的事怎麼能隻有我一個人鬱悶呢。
領導見還有一個穿著校服的學生，更加來勁：
「你！過來！
「簡直是反了天了，你們！」
林遠神色淡淡：「我班主任說過，我可以不上周日的晚自習。」
……還可以這樣？他們一班的班主任好像就是年級主任李老師。下次我也要去找李主任申請一下。
林遠：「至於緣由，他剛說了。」
在領導口水再次噴發前，學校保安趕忙出來。
保安趙叔小心翼翼地說：「副校長，這倆孩子沒說謊。」
他指了一下校門口的榮譽牆，上面是品學兼優的年級前五。
一水溜的紅色證件照，某個第一還加大了一圈。
趙叔：「而且李主任也跟我打過招呼，林遠同學周日可以不上晚自習，門禁前回學校就行。」
說完又補了句：「這事校長也知道。」
領導看到榮譽牆上的照片：「……」
所以這位就是常年不露面，被稱為活在一中職位介紹裡的那個副校長？
敢情今天這出是單純來找存在感的。
我在心裡默默吐槽，把手機上班主任老張批復的請假條給他看。
副校長面子有點掛不住，惱火道：「你這樣子像是生病嗎？你還卡著晚自習點請假，一看就是騙人的。信不信我叫你家長來！」
這話一聽差點沒把我樂著，真叫來了，我親自提禮上門謝謝您。
「還有你，」他指向林遠，「別以為年級第一就可以放松，像你這麼松散，遲早被別人擠下去！
「學校風氣就是這樣敗壞的。你們兩個全都給我寫檢討，周一大會上念！這樣下去還得了！
「以後晚自習全都給我去上，不允許特例！」
林遠：「……」
我：「……」
想罵人，申請還沒打就夭折了。
副校長：「還愣著幹嘛！到我辦公室去寫，什麼時候寫完了再回去！宿管那邊我會去說。
「我還要好好說說你們班主任……都是怎麼帶的班。」
04
寫檢討寫得昏昏欲睡。
沒想到那副校長也是個犟種，明明自個都眼皮打架了，非要等我倆寫完才肯罷休。
眼前越來越模糊，撐不住了，我要去會會周公。
突然什麼東西抓住我的肩膀，猛地往旁邊一推！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直接給我嚇清醒了。
我心裡窩火，語氣不善：「嘖，你特麼推我幹嘛？」
說完才意識到，一下子沒裝住，就問在這之前誰敢這麼推我。
我直接上演變臉大戲，笑眯眯地跟他說：「林同學，你推我幹嘛？如果手不聽使喚，不如剁掉好了。」
林遠原本低著頭寫檢討並不理會自己，聞言才抬頭打量了我一眼：
「我不想我寫完後，還要再等你寫完才能走。」
「……呵。」
有被挑釁到。
我溫聲說著：「誰等誰還不一定呢！」
然後——怒而提筆！
檢討比預計時間還早寫完。
第一次跟人卷寫檢討，越想越覺得跟在酒吧寫作業一樣有病。
檢討很快過關，由各自的班主任來認領回去。
一出門，就聽到李主任跟林遠說：「周日的晚自習先回來上幾個禮拜，等過段時間副校長走了再說。」
林遠顯然不太樂意：「這晚自習對我有什麼用？」
李主任無奈：「沒辦法。副校長給學校投的錢最多，多少要給個面子的。校長也不例外。」
我插嘴道：「李主任，風頭過後，我可不可以也申請不上周日的晚自習啊？」
李主任一聽連連擺手：「一個都夠嗆，兩個還得了？不想上跟你班主任請假就是，他會批。」
自家班主任也嘆氣：「陸行啊，你最近也安分點吧，別天天請假。」
好的，申請夭折得很徹底。
沒多久，倆操碎心的班主任拐去了職工宿舍，路上就剩下了去宿舍的我和林遠。
一路無話，分外尷尬。
於是善良的我主動提起了話題：「你知道我拍了照，不怕我發出去嗎？」
我可不是威脅哦，單純好奇而已。
林遠目不斜視：「隨你。」
我：「……？」
他不應該說「你想怎樣」嗎？
「他們看到後，你這高冷學神人設可就碎成渣渣咯。
「無數人心目中的高嶺之花就此跌落神壇啊……」
想想就很刺激，那些崇拜林遠的人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麼反應呢？
林遠則是一臉莫名其妙地說：「這是他們給我立的人設，關我什麼事？我又沒承認過。」
這話我不愛聽，因為他們也給我立溫柔校草人設了。我不僅承認了，還實踐了。
05
周一升國旗大會上，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檢討人。
從來隻見過學神上臺領獎，第一次見學神上臺念檢討。
候場的我都能聽到前排學生的議論聲：
「我靠！念檢討的居然是學神！」
「活久見，學神犯啥事了？」
「不知道哇，聽聽檢討怎麼念的。」
很快林遠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是高二三班的……」
李主任：？
老張：？
底下的學生：？？？
「學神怎麼變三班了！」
「學神是我們一班的！」
「怎麼回事？念錯了？」
「難道學神沒睡醒？」
「說起來，今天校草也沒在隊伍裡。」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學生們議論紛紛。
我眉心一跳，掏出口袋裡的檢討，打開一看——我是高二一班的林遠……
兩眼一黑，拿錯檢討了。
昨晚寫的檢討早忘了，誰沒事也不會去背檢討啊！
我難不成要念林Ţù⁼遠的檢討不成？？真念出來，我豈不是成了高冷校草！
昨天拿回來，我根本沒看就塞口袋裡了。
我沒發現拿錯了，林遠也沒發現不成？總不能是貪圖我檢討吧。
那邊的林遠很快改了過來，基本上順著我的檢討說。
引得李主任頻頻點頭，一副自己兒子終於懂事、會說話的樣子。
可不是會說話嗎？也不看看是誰寫的。
你家好大兒的檢討依舊能氣死人。
掃了一遍後，我覺得這玩意不是來檢討自己的，活像來檢討別人的。
現在我敢肯定昨晚副校長根本沒認真看，就估計了一下字數。不然怎麼可能讓這檢討過關！
看到某人下來的時候，我笑得分外溫柔，問他：「我的檢討好念嗎？」
林遠好像後知後覺知道自己寫的什麼玩意。
回了我一個欠打的微笑，挑眉道：「那我謝謝你？」
呵，他居然還好意思笑。
「林遠，你最好是不知道拿錯了。」
我靠過去在他耳邊送了他一個溫柔的字——滾。
06
檢討風波在論壇飄了一陣。
闲來無聊看過幾眼，不少人確信學神和校草的檢討拿反了，紛紛猜測背後的原因……簡直是五花八門。
那些離譜的就算了，居然還有邪門的：
【難道就沒人猜測學神和校草寫完檢討後在小樹林約會，嘿嘿……然後懂得都懂，就拿錯了。嘻嘻。】
【？？你沒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