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而不願意讓江禹殊告訴我是誰,是不想讓媒體知道後,拿來做文章。
我:「?」
等等,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重點?
回去的路上,我盯著正開車的謝柏塵,問:「你怎麼知道我在算計我爸的?」
謝柏塵:「……」
謝柏塵不說話,半晌給了我一句:「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喜歡你很久了,你的情況我都了解。」
我:「……」
回到家後,在我說生氣會影響孩子發育的威脅下,他才說了實話。
江禹殊說的!
我:「……」
我就說,我上次就有種被他倆給聯手忽悠了的錯覺。
謝柏塵:「那我不是沒辦法,但凡你願意多單獨跟我出來聊聊,我需要求到江禹殊那個斤斤計較的小氣鬼那裡去。」
他憤怒:「我揍他一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竟然還逼著我跟他道歉,才願意幫我。」
我:「……」
他倏忽過來自身後抱住我,用下巴摩挲我的頭頂,低沉著嗓音說:「月白,我會一直在你身後的。」
我突然就有些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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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吸鼻子,問他:「你不覺得我這般算計自己的父親,很過分嗎?是一個不孝女嗎?」
他突然語氣嚴肅:「月白,你很好,一點都不過分,是你爸做得太過分了。」
我:「……」
我終於沒忍住哭了出來。
謝柏塵頓時慌了,手忙腳亂:「月白,月白,月白,你別哭啊。」
我:「……」
我卻哭得不能自已,哭到崩潰。
我媽住院時,我沒崩潰;
我媽離世時,我沒崩潰;
我爸也出了車禍離世時,我還是沒崩潰。
卻在謝柏塵幾句話裡,哭到崩潰。
謝柏塵不知道,時光如果能夠倒回去的話。
三年前,我會選擇不算計我爸。
不將他從寧氏總裁的位置上拉下來。
就是因為我將他從寧氏總裁的位子上拉了下來,他的情人氣不過,才上門去挑釁了我媽。
跟我媽說:「即使你女兒掌控了寧氏又如何?我現在還不是一樣拿你以前跟老寧打拼下來的錢揮霍。」
她咄咄逼人:「老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晚年無憂。我身邊還有老寧,這些年,老寧可曾有一晚是在你身邊睡的。我們再將女兒從國外接回來,天倫之樂,老寧答應將手裡剩下的股份全部給我女兒。」
她:「而我現在也依舊掌控著公司一部分大權。」
我後來無數次調出那段監控,看那段監控。
拿著監控視頻質問我爸。
但我爸在我媽死後都沒有一絲絲悔過之心。
甚至在我媽死後沒多久,就打算娶他的情人進門。
他會出車禍,正是他赴他情人的約時,邊開車邊跟他情人打電話導致的。
車禍很嚴重。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已經宣布,救治無效。
而他的情人趕來醫院,想為她的女兒爭取遺產。
很可惜,意外到來的太快,我爸沒來得及立遺囑。
我成了唯一合法繼承人。
他情人想鬧,想將自己的女兒叫回來做親子鑑定。
沒成功。
我直接讓人攔在醫院門口,沒讓她進來醫院。
醫生宣布救治無效死亡後,我麻溜地籤了字。
一刻都沒耽誤,直接火化,當天出盒,任何可以做鑑定的東西都沒有給她們留下。
在害死了我媽後,還想讓她女兒回國跟我爭家產,想著吧。
遺容都不會給她們見一面。
甚至,我爸情人連我爸的葬禮都沒來得及參加,就直接被抓了。
這些年,她利用我爸秘書的職務之便,挪用公司的錢高達八位數。
這輩子出來無望。
我爸在位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著她,我可不會。
直接洗牌。
沒去找我爸私生女的麻煩,都是因為那丫一直在國外,沒回國,也沒來招惹我。
這些事,我現在也沒敢跟謝柏塵說。
我不知道,他若是知道,我當年如此狠心對過我爸,
還會不會依舊用如此堅定的語氣,說一句我做得沒錯。
13
時間過得很快。
幾個月後,我生了個女兒。
謝柏塵笑得見牙不見眼,逢人就說,這是我女兒。
江禹殊打定主意,要給他添堵,在我生下女兒取名字時,專門趕過來當著謝柏塵的面問我:
「月白,幹女兒要不還是跟我姓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江……」
話沒說完,被謝柏塵拉了出去。
他這次是真又被謝柏塵給揍了一頓。
他氣得指著謝柏塵的鼻子罵:「你這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是吧!當初問我要月白信息的時候,你裝得跟個孫子似的。現在月白到手了,就成了大爺了!」
又半年,我跟謝柏塵的婚禮提上了日程。
婚紗設計師是一不太出名的小眾設計師,叫蕭曉。
今年才從國外回來,在 A 城自己經營一家婚紗店。
是我看過她的作品後,自己挑上的。
見面才發現,她挺年輕的,還生得十分漂亮。
隻是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努力在記憶裡搜索有沒有見過她,得到的結果是沒有。
我說:「蕭小姐有些面熟。」
她頓了頓,面上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但太快,我不確定是不是我的錯覺。
隨即,她撩了撩額前長發,笑容得體,舉止一看就是富養長大的,說:「大概是我生了張大眾臉吧。」
我心說,大眾臉能生成你這樣漂亮,大眾臉的人群真是謝謝你。
我們聊了一會兒。
她走時,誇我:「謝太太,你很美。」
其實,我生完孩子後,還有點胖,沒徹底瘦回去,但謝柏塵跟怕我跑了似的。
明明已經領證了,非要緊趕忙趕的舉辦婚禮。
……
大概是一孕傻三年。
我沒了以前敏銳的洞察力,當時蕭曉明明表情不對勁了,我都沒有去細想。
發現蕭曉不對勁,竟是在兩個月後。
我去試婚紗,拿婚紗的時候。
然後,我在她的婚紗店裡看見了謝柏塵。
原本我跟蕭曉約的並不是那天,隻是那天剛好在那條街談一個項目,順便就去了。
主要是微微催的,她說:「月白,快去試試,先給我開開眼。」
我想著闲著也是闲著,就去了。
然,尚未下車,卻透過玻璃看見了謝柏塵在她店裡。
兩人面對面坐著,在說著什麼。
蕭曉一直微笑著,但她對面的謝柏塵不知道說了什麼。
蕭曉突然便哭了。
我:「?」
我:「!」
我:「……」
微微也看見了,她下意識地轉過頭來看我,竟是比我還慌。
語氣有些急:「月白,眼見不一定為實,他們隻是談話而已。」
我咽了口唾沫。
腦子裡一瞬間不由自主地閃過當年我爸出軌,還家暴我媽的那些不愉快畫面。
甚至直接在心裡將謝柏塵打上了出軌的標籤。
整個人頓時不好了。
見鬼的洞察力這時候回來了。
陽光自玻璃窗外灑在蕭曉的側臉上,她捂臉哭泣的模樣,一瞬間讓我醍醐灌頂。
我知道為什麼初見蕭曉就覺得她有些面熟了。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跟我爸的情人生了兩分相似。
她很可能是我爸的私生女!
我:「……」
這特麼是哪裡來的孽緣,她竟是我自己親自選上的婚紗設計師。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下車,跟微微說:「走。」
微微不走,嘴裡罵罵咧咧:「憑什麼,不能走,下去問他們要一個說法。是誤會當面解開,不是誤會……」
我捂住了她的嘴。
跟司機說:「回公司。」
我不是潑婦,我不想現在下車,一身火氣地面對謝柏塵。
14
這晚,謝柏塵較晚回家。
保姆帶著女兒睡了,他才回來。
等他回來的時間,其實我有些不安。
我是相信他的。
我在放下心結,跟他領證的前一天,曾問過他,為什麼會喜歡我?
還十分不要臉地懷疑他是不是從小就喜歡我?
民政局門口,他很認真地回答了我。
他說,沒那麼長遠。
十歲,他家搬家那天,他因為睡到中午才起床,起床就直接被謝伯母塞進車裡了。
那時腦子都沒想過要跟我告別。Ţṻₛ
隻是年幼不知,那句因為睡了懶覺而沒說出口的「再見」,經年後都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有些遺憾。
但隨著時間推移,長大,這遺憾也早已忘記。
多年後,商宴再重逢。
他甚至沒有認出我來。
他理直氣壯:「誰能想到,你沒了當年的嬰兒肥後,能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我:「……」
這話說得,我都不知道該計較他說我以前不好看,還是該誇他會哄人。
他會認出我來,還是因為江禹殊在我身後,隔著人群喚了我一聲「月白」。
而我回頭看江禹殊的時候,一臉迷茫。
那迷茫的模樣,像隻迷路的小白兔,讓他一瞬間動了心。
俗稱——一見鍾情。
我嘴角抽了抽,「我那時候一臉迷茫,是因為我近視,而我那天忘記戴隱形了!」
他:「……」
他:「……」
他:「……」
他輕笑:「反正動心了,後來我知道你不但不是小白兔,還是條能吃人的狼時,不一樣還將自己往你手裡送?」
他說他原本是想幫我扳倒我爸就開始追我的。
可我扳倒了我爸,我媽出事了。
等我媽的事情過完,我爸又出事了。
所以,追我的事,才一路拖到如今。
但在我家裡出事的時候,他卻是從未缺席過,隻是是以朋友的名義。
繼而,我猛地想起他在國外跟我籤的那個合同。
是真的敢下血本。
本著我倆誰都不能毀約去的。
我默默朝他伸了個大拇指:「不知道說你什麼好,給你點個贊吧。」
他:「……」
甚至為了安我的心,領證前,他提議籤署,若是他婚後出軌,自己淨身出戶的協議。
我拒絕了。
他若真要鬼迷心竅出軌,跟他淨身出戶絲毫不衝突。
還可能會讓他為了不淨身出戶,無師自成影帝。
我嫁他,是因我喜歡他,相信他不會變心。
若他真的要變心。
我也可以獨自美麗。
……
可明明領證前,我就想得很清楚了。
但在今天見過他跟蕭曉坐在一起,蕭曉還在他面前哭過後,我腦海不可控制地在想,如果他真的是出軌,或者,從最開始就是他幫蕭曉算計我……
這念頭才上腦,我心口一陣陣窒息。
以至於謝柏塵回來見到我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我不對勁。
他多聰明。
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我下午的時候見過他跟蕭曉一起的畫面了。
他走過來,抱住我說:「月白,我會去見蕭曉雖然狗血,但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狗血。」
我:「?」
他:「我是去取消我們的婚紗禮服在她那裡定做的單的,我前天才得知,她……是你爸的私生女。」
他:「我想你不會想自己一生一次的婚紗出於她的手裡,也並不想再跟她有任何接觸。」
我:「……」
他解釋完,望著我問:「月白,你信我嗎?」
我望著他的眸子說:「信。」
在他沒回來之前,我便是信他的。
隻是被我爸媽當年的陰影影響。
但謝柏塵不是我爸。
他的人品,他對我的愛,都擺在那裡。
冷暖我心中自知。
故而,我沒再過問,蕭曉為何會在他面前哭的事兒。
尾聲
但我跟謝柏塵舉辦婚禮那晚。
我還是知道了。
謝柏塵的助理喝多了,大著舌頭跟微微講了個全。
微微又給我轉述了個全。
謝柏塵會知道蕭曉是我爸的私生女,是因為蕭曉去監獄看她媽時,被她對手看見了。
她對手為了搶她生意,將她私生女的身份以及還有個坐牢的母親的事兒,給公布了。
謝柏塵聯想了一下,再查了一下,便確認了。
她對手這事做得缺德。
所以,並沒有影響到她其他生意,隻影響到了我跟謝柏塵。
謝柏塵去找她退單的時候,她明知不可能,還是挽留過。
她說:「我並非有意要接近你們,也沒想過去爭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隻是想憑借自己的能力留下客戶而已。」
謝柏塵:「你的能力,月白認可。但我們都沒有聖母心,唯一能做到的便是不牽連無辜。」
謝柏塵加重語氣:「前提是真無辜。」
微微在電話那邊,嗷嗷直叫:「謝總這威脅真有水平……」
我抬頭看了眼剛好從浴室出來的謝柏塵……的八塊腹肌。
果斷掛了電話。
閨蜜別影響我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