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媽松了口氣說那就好。
想起司洵問我以前那件白旗袍還在不在，我去臥室衣櫃找到了，換上後，我媽正巧來找我。
「媽，幫我把拉鏈拉一下。」
我媽大概是看見我後背紅痕，語氣突然嚴肅：「妍妍，他打你了？你跟我說實話！」
想起昨晚的事，我臉騰地紅了：「沒有的事，你別多想。」
怕我媽追問，我迅速轉移話題問我媽紅燒肉怎麼做的。
戀戀不舍跟我爸媽揮手告別，剛出別墅我就想到手機忘拿了。
正欲推門就聽見我媽吼叫。
「生意場上那樣殺伐果斷，不講情面的人怎麼可能真心喜歡我們妍妍！
「當初如果不是柏納打壓我們家怎麼可能會破產，你明明知道柏納控股人就是司洵！你也知道破產是他一手策劃的！你怎麼就忍心把女兒賣給他！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是你把我女兒毀了！你現在滿意了嗎？」
我爸一直不出聲，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我能怎麼辦，他給那麼大誠意，我以為他是真心愛我閨女。」
我已經顧不上去拿手機了，回到車上就借司機手機給司洵打了個電話。
「柏納是你控股的嗎？」
他「嗯」了聲。
「司洵其實我一直很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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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今天才知道這一切是你做的局。
「真是厲害的企業家啊。」
掛斷電話後，我捂臉痛哭。
我不敢想，如果我沒有同意和他結婚，他是不是真的會搞垮我爸奮鬥了大半輩子的家業。
我爸的公司陷入危機是他策劃打壓的，目的就是要娶我。
他的手段一點也不光明磊落。
我不想見到他了。
9
護照證件都在包裡。
我到機場後買了去大理的機票。
這裡的民宿大都是簡約風，我選了個有獨立小院子的民宿。
還去花鳥市場買了一些鬱金香種下。
日落時分，我搭了一件披肩，出去走走。
洱海岸邊的花五彩斑斓。
喜洲的風吹起麥浪。
大理是自由的。
在這兒待了幾天，我去了不少景點，最後一站，打算去看看大理古城。
不巧的是，我碰到了在錄制綜藝節目的周應北。
他旁邊圍了好幾圈迷妹。
不想跟他打照面，我趕緊溜走。
走在興盛大橋上看海，耳邊響起周應北的聲音：「你離婚了？」
我懶得理他，周應北攥住我的手腕：「離了也好，你老公有暴力傾向。」
我掃了一眼他，他這樣對我動手動腳，司洵不揍他，我都覺得是他的問題。
我甩開他的手：「沒離，也不會離。」
「那為什麼一個人旅行？」
我挪開了幾步，離他遠點：「你說你朋友為什麼還不談戀愛啊？」
「關我什麼事？」
「對啊，關你什麼事？」
「鬱妍，我們，真的沒可能了嗎？」
「你不是知道了嗎？還問。」
10
回民宿路上看著草莓新鮮，我沒忍住買了一筐。
到家門口，我拿鑰匙準備開鎖時，猛然發現，房門沒鎖。
我頓時渾身冒汗。
握著門把手很久，做好心理建設才推開門。
司洵在黑暗中靜坐。
強大陰鬱的氣場，除了他，就沒別人。
我嚇了一跳，手上提著的一筐草莓摔到地上，幾個草莓滾到他的腳邊。
他好像對我的反應很不滿意，臉色沉了沉。
「見到我，你好像很失望。
「是沒想到我能這麼快找到你，還是後悔沒有躲得再遠點？」
我抿著唇，一言不發。
他站起身，緩緩道：
「你是不是覺得已經拿捏了我，不管你做些什麼，我都會慣著你。
「還是覺得我這個人太好說話，你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想分開就分開？
「你真當我沒脾氣？」
他一步一步朝我逼近，我被他的眼神嚇到，著急後退，不小心腳滑了一下，整個身體失衡，往後倒去。
他伸手攬住我的腰，用力將我帶到他的懷裡。
「你前男友也是這麼抱你的，嗯？
「跟他一起來的？
「打算跟他遠走高飛？
「你們就那麼難舍難分？」
他撫上我緊咬的唇，沒了耐心：「說話！」
他那樣算計我，我還沒跟他生氣呢！
「我跟誰走都比待在你身邊強，奸詐小人！」
他掐著我的下巴，聲音冰冷：「你真的很不乖！是不是要讓你給我生個孩子，你才會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
他幾乎是把我丟甩在床上，動作極其粗魯地掐脖吻了上來。
「還喜不喜歡他？」
我一直在氣他不解釋為什麼非要那樣逼我爸，結果他隻關心我和周應北那些破事。
「喜歡誰都不喜歡你！」
他額頭青筋暴起，低頭在我鎖骨處重重咬下去。
「你再敢說這種話就別想下床了！」
我痛得嗚咽，手腳被他束縛，隻能用力瞪他。
「再瞪一個試試！」
兇死了。
明明是他做錯了事，還這樣對我。
我越想越委屈，眼眶裡淚水打轉。
看我哭了，他冷靜下來。
從我身上翻身下來，坐到一旁。
「我找到你之前，就已經注資讓華譽的市值翻了兩倍，嚇唬你破產，隻是想騙你嫁給我。
「喜歡就要得到，我從來不覺得這是錯的。
「但是現在，把你弄哭了，我認錯。」
他這是在道歉？
原來在他這裡哭最有用。
我抹眼淚的動作頓住，抽抽搭搭：「你對我這麼兇！還想我喜歡你！」
「我哪裡兇？」
他目光柔下來：「你躲我一個禮拜，我也隻是在床上咬你。」
提到咬，我低頭瞅了一眼鎖骨上深深的牙印，皺緊了眉。
「很疼？」
「嗯……」
他攬住我，唇瓣貼在我的耳垂，往下咬住的脖頸，牙齒慢慢研磨。
「受著吧，你隻有疼了才會帶記性。
「你隻有帶記性了，才不敢亂跑。」
11
司洵把我帶回了別墅。
回來的時候是凌晨。
天色微微破曉，在飛機上我睡了幾小時，現在躺在床上，睡意更濃。
「再不告而別，就把你鎖起來。」
我往他身上蹭：「不要……不要關我。」
他淡笑著吻上我的額頭：「那你乖乖聽話。」
睡著前迷迷糊糊聽見他說：「妍妍，給我生個寶寶，好不好？」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在做夢，直到他每晚都早早下班，目標明確地把我抓去房間。
我好說歹說才讓他放我去閨蜜家住兩天。
閨蜜笑話道：「看來我當幹媽那是指日可待。」
「滾啊。」
我又想起了 cosplay 事件。
「妍妍，你真打算擱我這住兩天？」
「不止，我要住兩天又兩天。」
天天晚上有氧運動我可遭不住。
閨蜜提醒：「你老公這麼有錢又有顏，你心真大，不怕有小姑娘爬床啊。」
我嘴硬說不怕。
但是連續兩晚都夢到他跟別的女人手牽手。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一覺醒來我就看見我老公上熱搜。
最近火起來的小明星，和司洵同進一間酒店房間。
十五秒鍾視頻裡，一個看著很瘦小的女生敲了司洵的房門，不知道說了什麼很快就被司洵扯進了房間。
小明星是背對著的，看不清正面，但是司洵的臉就很明顯！
閨蜜皺著眉問我要不要找他問清楚。
我眼裡都在冒火：「我管他？喝酒去！」
閨蜜知道我心裡不舒服，果斷預訂了包廂讓我喝得痛快。
我喝得臉頰酡紅，罵罵咧咧：
「司洵混蛋！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不對，禽獸！
「還不如花錢買個按摩棒！至少還一直都是我的！」
我嗚咽兩聲，突然站起身，指著空氣大喊：「對！司洵他就不如那些小玩具！」
「鬱妍！」
怎麼好像聽見那個渣男的聲音？
我看向閨蜜：「你別學我那個前夫說話，他幹那種人渣事，我都不想說他。」
「前夫？」
「對啊，我單方面跟他離婚！出軌的男人不要也罷。」
突然腰上被人鉗住，我嚷嚷：「別動我，我自己穩得住。」
「你特麼再說一遍，你要跟誰離婚？」
12
司洵扛著我上樓，到浴室後把我丟進了浴缸。
「衣服都不給我脫。
「男人變心怎麼那麼快。」
司洵俯身，掐住我的下巴用力吻我。
「我現在得跟你說一些話。
「衣服脫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不亂扭了，乖乖待在浴缸裡。
「視頻裡的女生。
「是我妹妹。」
我在他家可從來沒見過這號妹妹！
就覺得我喝醉了沒有思考能力？
我隻是醉了，又不是沒腦子。
「周應北是我弟弟，你信嗎？」
司洵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在家？」
「嗯呢，這麼晚哥有什麼事呀？」
「去找戶口本。」
「什麼？」
「把家裡的戶口本找出來給你嫂子看。」
我睜開眼，迷迷糊糊看見戶口本上寫的司玥。
司家的二女。
好吧，錯怪他了。
我如釋重負，彎了彎嘴角，還有人伺候洗澡，可以安心睡覺了。
司洵把我從水裡撈起來，我猛地驚醒。
他邊走邊問：「這兩天，有沒有想過我？」
我偏不說想他。
他咬了咬我的耳朵：「可我，一直在想你。」
他撫上我後背的手掌往上遊移，緩緩地掐握住我的後頸。
「現在輪到你解釋一下。
「什麼叫作，不如小玩具？」
我緊閉著眼，選擇裝死。
「解釋不出來？
「那就好好感受。」
13
清晨。
腰上的酸痛難以忽略，搭在我腰間的手溫情地替我揉。
我仰著頭乖乖盯著他。
「酒醒了？」
我點頭。
「頭疼？」
哪隻是頭痛，我渾身都痛。
我擠進他的懷抱：「就怪你。」
司洵笑著說：「是怪我。」
我腹誹，吃飽了就這麼溫柔是吧。
腰上的酸痛經他揉捏緩和了不少。
不得不說，他按摩手法還挺好的。
「罰你今天陪我回家一趟。」
我爸我媽都還以為這個家伙是個性情不定的花花公子。
還擔心我會被他家暴。
「好。」
我提前打電話給我爸媽，說中午回去吃飯。
我媽看見司洵那是恨不得眼神殺人。
我爸也悄悄白了他一眼。
事情有點棘手了。
我提議：「老公，你去做飯。」
司洵在家很少下廚，都是請阿姨來做飯。
還是上回我煎蛋逼他吃，他才下廚變著花樣給我做好吃的。
看著司洵極其聽話地進廚房，並且下廚的動作非常嫻熟，我媽愣了好幾分鍾。
回過神後，我媽湊到我耳邊：「他在家也這樣？」
「是啊，我想吃什麼給我做什麼。」
飯桌上，司洵一直在給我剝蝦，自己都還沒動過筷子。
我爸都看呆了。
吃完飯他還主動收拾碗筷。
我去廚房陪他一起洗碗，司洵側過臉偷親我。
「腰還酸不酸？
「一會兒給你揉揉。」
我臉發燙，推搡了一下他：「你注意點！什麼場合說什麼話。」
他低笑了一聲。
我聽見他壓著嗓音說：「我好中意你。」
我爸我媽撓撓頭，原來之前都是誤會他了。
14
司洵一直想要個孩子。
以前是安全感不夠，總怕我會跟別人跑，覺得有了孩子，我就有羈絆，這樣才不會離開他。
可現在，他好像隻是想養個縮小版的我。
別墅頂樓是星空影院。
我趴在他身上問他：「你怎麼知道縮小版的我一定很可愛？」
他嘴角微翹：「見過。」
怎麼可能？！
我小時候才不認識他。
我狐疑地盯著他看：「我不信。」
他捏了捏我的臉：「沒騙你，在全家福裡看見過。」
原來是上次回我家吃飯的時候看見的！
不過那個我上小學時候的照的全家福畫質不是很好，照片也不大，擺在不是特別明顯的位置，倒是前兩年新照的全家福掛在客廳牆上。
他居然還發現了那個十幾年前的。
司洵突然捏住我的後頸：「老婆, 校服還在嗎？」
我還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經回：「應該還在吧，我得回家找找看才知道。」
「不過高中那個校服不好看, 配色可醜了。」
「你穿很好看。」
「嗯？你又沒見過。」
他笑著碰了碰我的唇, 似吻非吻。
15
被司洵強迫熬了幾個大夜, 我湊到他耳邊騙他說：「老公，別睡了, 我懷孕了。」
司洵頓時就驚醒了, 穿起衣服就要帶我去醫院產檢。
惡作劇成功, 我開開心心準備接著睡：「不去不去, 我騙你的。」
司洵氣得捏我的腰：「小騙子。」
我這一招用多了他就不信了。
某天他下班回來，我踮腳給他解領帶：「老公, 你要當爸爸了。」
他表情有些懷疑，笑著問我是不是又騙他。
「好吧, 又是騙你的。」
他眼底劃過失落, 嘆了口氣：「是我還不夠努力嗎？」
看他這麼受傷，我決定不騙他了。
「司洵，我今天去醫院了, 醫生說已經兩周了。」
我說完就忍不住笑了。
他覺得我還在耍他：「好不好玩？看我每次都上鉤。」
他扛著我上樓：「騙我這麼多回, 懲罰你今晚通宵。」
我握著他的手放到我肚子上：「你別亂來，小心我以後跟寶寶告狀。」
他愣住了，抱起我就說去醫院。
「我真沒騙你。」
「我相信，去檢查一下我放心。」
我把產檢報告塞到他手上：「你別折騰我了，我今天才從醫院回來。」
晚上睡得好好的, 他跑進書房不知道偷偷摸摸做什麼。
我敲門進來看見他書桌上放了幾本書，他翻完《楚辭》又去翻看《詩經》。
寫完了好幾張紙, 最後像是還不滿意 , 又去找新華字典了。
我好笑地問他：「你在幹嗎？」
「我要給咱閨女取個巨好聽的名。」
我看著他寫了幾頁紙的女孩名字，拍了拍他的胳膊：「萬一是兒子怎麼辦？」
後來他抱著大胖小子陷入了沉思。
我問他孩子叫啥。
他一臉冷漠：「不知道。」
我想起他當時說「閨女名我想好了」時的滿滿的成就感, 忍不住笑出了聲。
可憐的兒子還不知道自己被老爸嫌棄了。
但是司洵在廚房給我跟孩子做晚餐時，剛學會說話的兒子揪著他的褲腿奶呼呼喊他爸爸時, 他居然在廚房傻笑了大半天, 菜都燒煳了。
16
今年冬天下了一場雪。
我從劇組出來看見他在路燈下，肩頭落了雪。
周應北忽地拉住我的手腕：「阿妍，我忘不了你。」
「我我」鬱金香的花語, 熱烈且永不變心的愛。
「接你下班，我的大作家。」
我撲到他懷裡, 親了親他的嘴角。
「司洵，你為什麼喜歡我啊？」
「因為，港島的雨夜很美。」
「嗯？」
「港島雨夜，我遇見了你。
「那一天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可你對我笑了。」
他反問我，為什麼喜歡他。
我笑道：「因為，你的吻技太好了。」
「那司太太, 親一下？」
我捂住他貼過來的唇：「我兒子呢？」
「送給他爺爺奶奶玩兩天了。」
「你讓爸媽少給他吃糖。」
「放心, 他爺爺隻會讓他吃苦，因為他爸我就是這麼過來的。」
他要是看到他兒子騎在他爺爺頭上，就不會這麼覺得。
我牽住他的手：「老公，我們回家吧。」
「兒子不在家, 今晚可以陪我睡了嗎？」
「我說去爸媽家，我想寶寶了。」
他不情不願：「不記得路了。」
「那我帶你走。」
我和他手牽著手一起淋著雪往前走。
我想，這就是我的一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