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看見星星了嗎 2510 2024-10-28 17:45:56

又是一陣沉默。


時間走得很慢。


明明才過了幾分鐘,卻像是度日如年。


她真希望易雯溪快點包紮好,或者是保欽元趕緊來,早點打破這要死不活的氣氛。


“你……真不記得我了?”他輕咳一聲,突然說。


她的視線隨意散落:“記得,怎麽會不記得,你可是我的財神爺!”


夏樹並不想懟他,易年原來確實也是她的活財神。


但才說完這一句,她就感覺自己的語氣不太友好。


這也怪不得她,平日裏都跟大老爺們兒打交道,早就沾染了一身男人的粗莽。


“那剛剛在大廳,我說你是白眼狼你也沒反應。”


易年的語氣聽上去一如既往的平淡。


夏樹笑了:“你想讓我有什麽反應?哪有人一上來就叫別人白眼狼的?我當時不搭理你,是不想當著你姐的面罵你!”這是事實。


“七年沒見,”他輕揚起眉眼,淺勾著一邊唇角,“你怎麽變得這麽刺頭,惹都不敢惹!”


語氣不似先前爭鋒相對,更像是老友調侃。


他這話一出,過道裏的氣氛似乎緩和了許多。


“都叫我白眼狼了,還說不敢惹?”夏樹眉眼尾稍擡,不甘落後,“話說回來,現在知道我的德性了,勸你今後別輕易惹我。”

Advertisement


兩人對視的那一瞬間,空間似乎拉回到了從前。


她曾把他當成重要的朋友。


除了最後見面那次的不愉快,少時的夏樹和易年,也算相得無間。


下一秒,四目相對,兩人同時揚了嘴角。


嗯。


這好像才是老同學久別重逢的正確打開方式,輕松、舒坦。


“好久不見,老同學。”夏樹揚起右手在空中擺了擺,認真跟他打了招呼。


易年的目光被晃動的手吸引,浮出些許暗色。


視線在夏樹的掌心定格兩秒。


“好久,不見。”他說。


夏樹的第一反應是,易年看見她手心的繭了。


雖然她毫不介意自己的繭,但是易年肯定接觸不到手上有繭的人。


就這樣把手攤開在他的面前,再加上他暗沉的眸色——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在賣慘一樣。


她立即將手縮了回來,半握成拳,平穩地放在雙腿上。


他的視線追隨著她的手,夏樹覺得有些別扭,收斂視線低下頭,突然看見褲子外側沾了些黑色機油,因為是在側邊,她先前並未注意。


易年就坐在沾著機油的那一側,她抿了抿唇,將腰間的外套扯過去蓋在那一點機油上。


“對了,聽說你一直在國外,什麽時候回來的?”


“沒多久。”


夏樹點了點頭,不知道應該再說點什麽。


“你呢?”易年輕咳一聲,“這幾年都挺好的吧。”


“我啊,”夏樹手指搓著衣角,“現在弄了個汽修廠,就修修車洗洗車什麽的。”


易年眉頭輕蹙,未置一詞。


夏樹又補充:“對了,你應該不知道,高中畢業我就學汽修去了。”


易年還是靜默無語。


金屬座椅的這一頭是社會最底層的汽修工,另一頭是上流社會的公子哥。這樣差異分明的兩個人放在一起,好像確實沒有什麽共同話題。


非要硬聊的話,聊修車?聊洗車?


那還不如不聊。


“老同學,”易年悠然叫她,“待會兒沒事的話,跟我姐一起吃個飯。”


夏樹努了努嘴,沒立刻回話。


“算了吧,你姐姐都骨裂了,應該讓她回去好好休息,等她好了,我請。”


“她?”易年臉上掛著淺淡的無奈,“她要是會老老實實待在家,她就不姓易了。”


“……”


夏樹未置可否。


主要是他這話說的,實在讓人不好反駁。


易年垂下眼簾,看不清神色。


他的手指搭在空的座椅上交替敲擊,咔咔作響。


“不想去就算了,我也不勉強你,待會兒你自己跟她說。”


雖然易年松了口,但他這語氣像是帶著脅迫。


夏樹牽強地擠了擠嘴角。


她倒也不是不願意跟易年和易雯溪吃飯。


隻是一方面易雯溪確實需要好好休息,另一方面,她和保欽元都出來了,廠裏隻剩下兩個徒弟,還有一堆事沒做完,怕他們忙不過來。


“待會兒再說吧。”


夏樹話音剛落,保欽元出現在了過道轉角處。


她的視線略過易年的頭頂,小聲朝那邊喊:“小保!”


尾音剛落,易年手上的動作頓住。


他快速滾動了下喉結,擡眼看向夏樹,點漆的雙眸閃過一絲慌促。


“小寶?”


第03章 第 3 章


“這破醫院生意也太好了,半天都找不到車位。”


保欽元怨聲載道朝夏樹走過來。


他的工裝紐扣扣開了一半,一隻手扯了扯衣領,另一手提溜著車鑰匙。


“聲音小點,這是醫院。”夏樹擠著眉頭提醒他。


他從易年面前經過,徑直走到夏樹面前:“怎麽樣了?林林呢?”


“陪著傷者在裏面包紮呢。”夏樹眼睛指向治療室。


“被撞的是什麽人啊?人家咋說,有沒有為難你們,會不會訛錢?”


“……”


保欽元才說完這話,夏樹就趕緊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閉嘴。


“別瞎說,那個姐姐通情達理得很,”她瞄了易年一眼,“她,和家屬,都沒有為難的意思。”


保欽元跟了夏樹好幾年,老大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其中意味。


他立馬難為情地朝易年撓了撓後腦:“哎喲,小兄弟,你看我這張嘴,也沒個把門,大老粗一個,急傻了,你別介意啊。”


易年沒說話,清寒的眸子泛冷,神色淡淡,不像介懷。


隻是自上而下,打量著保欽元的,衣服?


幾秒後,又將視線落在夏樹的腰間,像是也在琢磨著她的穿著。


夏樹被盯得心裏發毛。


站了起來。


保欽元沖易年咧了咧嘴,然後湊到治療室門上的玻璃窗口往裏看了一眼,問夏樹:“這還得弄多久啊?”


“不知道,你給我打電話時候才開始的,”聽出保欽元語氣帶著點催促,她問道,“你跟曉齊約的幾點?”


“六點,”保欽元有些忸怩,“但是剛剛她發信息跟我說已經提前下班了。”


夏樹思索片刻:“反正這也沒什麽事了,要不你就先走,別讓人等著急了。”


保欽元就等著夏樹這句話了。


他臉上立刻堆笑:“行,那我跟林林打個招呼就走。”


說完,保欽元輕輕推開治療室的門,小聲將夏林從裏面叫了出來。


“欽元哥,你怎麽也來了?”夏林問。


“跟你姐一起來的,剛剛停車去了,”保欽元說,“你不是過幾天有比賽嘛,我特地來跟你說聲加油,好好比,爭取拿冠軍!”


“謝謝欽元哥!”


“行,那你進去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改天休息的時候回來家裏,我跟你姐給你做好吃的。”


保欽元話才說完,原本拿在易年手裏的網球帽就掉落在了地上。


他似乎有些愣神,沒撿。


保欽元見狀走過去撿起帽子,遞到他面前,順便說:“小兄弟,那我就先走了啊。”


易年並未擡頭,兩秒後才接過帽子。


保欽元往前走了兩步,夏樹叫住了他:“對了,小保,你今晚* 還回來嗎?”


保欽元臉頰有些泛紅:“應該,不回了,不用給我留門。”


夏樹了然,點了點頭:“行,那你開車注意安全。”


保欽元朝她笑笑:“遵命,老大!”


-


夏樹又坐回了先前那個位置。


無意瞥向易年。


易年耷拉著腦袋,重新將網球帽戴了起來,雙手松松搭在一起。


雖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周身似乎彌漫起一陣能令人窒息的極寒氣場。

作品推薦

  • 偷心

    "深夜饿得难受,我怒发帖:「相处7年的未婚夫居然勾引我闺蜜,v我50听我的复仇大计。」 未婚夫突然回复:? 下一秒,手机银行卡收到50万,外加冷冰冰的附言:转了,说。 我战战兢兢地对着那个从国外杀回来的男人解释: 「我说忘切小号了,你.…信吗?」"

  • 心頭撒野

    我家樓下挖出千年古墓。此後,我每晚都會夢見一位行為孟浪的錦袍公子。 他將我抵在墻角動情深吻。 而我仗著夢境是假,夜夜調戲他。 直到某天早上,男生將我堵在學校走廊,咬著牙道,「今晚不準亂摸。」

  • 遲燃

    季家資助我多年。於是我處處為季家那位小少爺收拾爛攤子。 但季晏梧並不喜歡我。 他警告我不準對他動心,又在他朋友面前信誓旦旦: 「我就算變成狗也不可能喜歡她!」 於是我聽了話斂了心思,就等這位小少爺能夠掌權後辭職離開。 可後來醉酒的季晏梧擋在我門前,咬牙切齒: 「桑淩你要是敢讓那男人碰你,我就從這跳下去!」 還沒等我開口,這人又不講理抓著我的雙手貼在臉上,黏黏糊糊「汪」了聲。 小聲又委屈:「瘸了腿的狗真的會沒人要的……」

  • 餘光千萬遍

    我暗戀的男神,是我室友。我一直死守著這秘密混在他身邊,跟他稱兄道弟。 直到有天,一覺醒來,我睡在了男神床上。 還被抓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全世界都安靜了。 男神面無表情,「我覺得你最好解釋一下。」 「為什麼每晚會出現在我床上。」 「和我睡一個被窩。」 我頭皮炸了。

  • 淋雨幾時

    周漾和贫困生的我告白时,他的青梅站在一旁笑我: 「他脚下那双限量款都够你一年生活费了,你该不会真信这种玩笑吧?」 我的确信了。 那时的我没有意识到,我和周漾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直到青梅丢了手链。 周漾和所有人一起,将嘲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嗓音讥讽,「缺钱,开口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何必呢?」 我红了眼,攥着袖口的手止不住地抖。 转学时,我拉黑了周漾所有的联系方式,走得悄无声息。 可没想到,向来高高在上的周漾,找了我整整七年。

  • 蠶蠶

    蠶蠶對一個人族男子一見鍾情,喜歡到了骨子裏,見到他就忍不住想吐絲。 為了向他求偶, 她做了無數讓她日後回想起來時忍不住用十四只腳腳摳破桑葉的傻事。 可是追到手之後, 她卻對他失去了興趣。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