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燙到我不敢和宋聞璟對視，隻愣愣地問，“要給我嗎。”
宋聞璟的“好巧”理由張口就來。
“嗯，剛巧碰到覺得挺適合。”
宋聞璟又頓了頓，不露痕跡地試探，“你剛才在窗口看甚麼。”
“看風景。”
“哦。”宋聞璟鬆了口氣。
“我也剛好路過。”
“就拿來給你了。”
？？
真的嗎？
我現在不信了。
29
宋聞璟一臉平靜地在我面前裝。
想戳穿他的心思越來越重。
走著走著，我忽然開口，“你這幾天在忙甚麼。”
宋聞璟，“參加了個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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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腳步，決定和他磕一磕。
“甚麼比賽。”
宋聞璟忽然一頓，他沒說話，心聲往外飄。
【她臉色好怪。】
【爲甚麼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宋聞璟外表依舊冷靜，斟酌著話，“一個，小比賽。”
“是嗎？”
【不是。】
宋聞璟，“是。”
“哦。”我點了點頭，“一個鋼琴小比賽。”
“？”
“對吧。”
宋聞璟沉默了下。
“宋聞璟，”我抬眼看他，輕聲問道，“所以你是會彈琴的？”
宋聞璟被戳穿，勉強冷靜，“會一點。”
這叫一點嗎？
“可你讓我教的曲子，是最基礎的。”
“嗯，”宋聞璟垂眼，“剛好那個不會。”
“你連手勢都是錯的。”
宋聞璟：“……”
“當時忘了。”
宋聞璟神色還算平靜。
心聲卻已經動盪了。
【祖宗。】
【別問了。】
【找個甚麼理由岔開話題。】
我順著宋聞璟的心聲直接問道，“別岔開話題了。”
宋聞璟：？
“宋聞璟。”我抬眼看他，“不然，我們談談吧。”
30
我向宋聞璟攤開了讀心術。
宋聞璟的臉上，罕見出現了崩裂的神情。
“讀心術……是甚麼意思？”
“就是從大冒險親親那刻，我有了對你讀心的能力。”
宋聞璟：“？”
“你內心想的甚麼，我都能聽到。”
“甚麼、都能聽到？”
宋聞璟像是忽然回想起甚麼，面色有些麻木。
他抿緊了脣掙扎，“不信。”
我試著列舉給宋聞璟聽，
“你當時想……”
剛一開口，宋聞璟忽然繃緊了身體。
“得想個辦法讓她再親我一次。”
？
宋聞璟僵在原地。
目光緩緩看來，眼底有說不清的味道。
像是……內心深處的祕密，忽然重見天日。
“還有……”
宋聞璟表無表情地嚥了咽口水。
“找個甚麼理由搭話。”
“……”
“下雨天，我沒帶傘，正好接我。”
“帶了，我就把手上的扔了……”
“還有……”
“喬喬，”宋聞璟忽然開口打斷。
他往前湊近了些，嗓音有些低。
“別說了……”
宋聞璟垂眼看我，“我招。”
31
我暗戀的男神也在偷偷暗戀我。
上次的聚會並不是偶然，是宋聞璟組織的。
因爲同爲計算機系的男生對我有好感的事，他組織了這個聚會，想拉近和我的關係。
計算機男生在得知聚會有我參加時，也想加入，被宋聞璟無情踢出了名單。
這場聚會的目的，隻有宋聞璟知道。
宋聞璟站在原地沉默半響，沒有開口。
隻是抬手把手鍊從盒子裏拿出來，垂眼仔細戴到了我的手腕上。
戴好後，他難得說出了一句不違心的話。
“這是我挑了很久了。”
“喬喬，”宋聞璟垂眼看我，輕聲開口問道。
“我可以追你嗎？”
32
“砰砰。”
“砰砰。”
心跳的聲音在胸膛內炸開。
手鍊搭在手腕上，我咕咚一聲嚥了口水
沒等我開口，身後忽然穿出了兩聲極大的“我靠！”
我和宋聞璟齊齊轉頭，看到了不知甚麼時候來到身後的林帆和林呼呼兩人。
兩人一臉震驚。
林呼呼首先反應過來，“你們到底誰追誰啊？？？？？？”
“哈哈哈。”我乾笑兩聲，撓頭想了想，“暗戀的人正好暗戀我。”
林呼呼：？？？
“等等？”林帆拔高尾音，衝了過來，“你暗戀誰？”
他上下掃了我了幾眼，機敏地眯起眼。
“怎麼個事？？？”林帆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你一直打我兄弟主意了？”
“是打了……”我小聲說，“喜歡很久了。”
“你圖謀不軌……”
宋聞璟將林帆往回扯了扯，“你別嚇到她。”
“？”林帆惱怒回頭，“你以爲沒你的事？”
“我他媽早就琢磨你這傢伙不對勁。”
“甚麼喜歡聚會？甚麼突然就喜歡和人一起喫飯。”
“都是藉口！”
“你連兄弟也瞞！”
宋聞璟看著自家兄弟，默默扯笑不反駁。
“還八食堂飯好喫！”林帆簡直越想越氣，“老子這麼多天早起都白白浪費了。”
“也不算。”宋聞璟拍了拍他的肩。
“你之前不是說真覺得挺好喫嗎？”
林帆：？？？
林帆沉默下來，從兜裏摸出煙來。
深沉點了一支，“看到哥們要脫單，兄弟牙都咬碎了。”
自己的單身固然可怕，但兄弟的脫單更讓人揪心。
33
兩人罵罵咧咧進了食堂後，宋聞璟忽然看我。
他沒說話，我卻能聽到他格外強烈的心聲。
【方才她和林帆說甚麼了？】
【很可惜。】
【我沒聽到】
【如果她再說一次就好了。】
周圍人來人往，我偷偷靠近，重複了一遍，“我剛剛說，我也喜歡你很久了。”
宋聞璟眨了眨眼，“周圍好吵。”
【我沒聽到。】
我又湊近了些，這個距離下和宋聞璟貼得很近。
甚至抬眼都能看到宋聞璟的睫毛。
他垂眼看著我。
我低聲開口：“我剛……唔。”
剛崩出兩個字，宋聞璟忽然低頭靠近。
他的氣息毫無防備地竄過來，下一秒，一雙溫熱的脣貼了上來。
這個吻突然又溫柔，我在宋聞璟懷裏繃緊了身體。
大腦都空白了。
心跳隨著這個吻逐漸加快，我有些喘不過氣。
迷迷糊糊中，聽到宋聞璟含糊著開口。
他的聲音含著笑意。
“嗯。”
“我這下聽到了。”
34
我問宋聞璟，到底是從甚麼時候開始，注意到我的。
宋聞璟牽著我的手。
他歪頭朝遠處想了一會兒，“你猜猜看。”
我想了想，“也是大一嗎？”
宋聞璟搖了搖頭，“更早一點。”
更早一點，我想隻有剛開學那天了。
因爲我也是在那天，在人羣中，第一眼，就看到了宋聞璟。
但我沒料到，宋聞璟的更早，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我第一次接觸鋼琴時。
教我的老師就是宋聞璟的媽媽。
宋聞璟說那時候，他就注意到有個練琴的姑娘。
一直在哭了。
吵得他在隔壁寫作業都寫不下去。
他就趴在窗口看，到底是哪個小破孩一直在哭。
然後就看到我一邊往兜裏塞糖，一邊放聲大哭。
我想了想，的確有這麼個事。
那時候是個很溫柔的鋼琴老師。
會放糖在房間。
但我沒料到，那是拿的宋聞璟的糖。
最後全落到了我口袋裏。
宋聞璟時常會過來瞅一眼，看小破孩今天有沒有哭。
他記得小破孩除了愛哭，長得非常可愛。
他那時候就扯著媽媽的手，問小破孩叫甚麼名字。
他說，那小孩哭起來還挺可愛。
以後想天天看她哭。
後來漸漸地，他和小破孩玩到了一起。
他清晰記得小破孩手腕上有著一個心形的印記。
那時候他就對她說，“看到沒有。”
“這是我給你扣下的章，以後要是你走丟啦。”
“我就靠這個認出你。”
後來因爲家庭原因兩人真的分開了。
小破孩搬離了那座城市。
也沒再去上課。
從那天後，他說他再沒看到小破孩。
宋聞璟媽媽爲了安慰他，就對宋聞璟說，隻要你乖乖學習，練琴。
就能看到咯。
宋聞璟真的信了。
信了十幾年。
他說他不是信這個寬慰的謊言。
他信的是自己。
他從小第六感就很強。
他覺得會重逢，就一定會。
儘管會晚，儘管要等。
他也等得起。
直到初入學校，在新生晚會上看到白喬這個名字的剎那。
他就知道。
自己等到了。
35
林帆的聚會是個週末。
林呼呼喜歡熱鬧，早早就和林帆一堆人出門了。
我和宋聞璟準備等晚些趕過去時，已經來了不少人。
喫飯時，林呼呼和林帆炸炸呼呼鬧了很久。
林帆對宋聞璟還在耿耿於懷，等我洗個手回來，林帆已經替代我坐在宋聞璟旁邊。
兇猛地給好兄弟灌酒了。
林呼呼拉著我坐下，壓低聲音問我，“你們進展到哪裏啦？”
“有沒有，”林呼呼撅了撅嘴，“kiss kiss？”
“肯定有是不是！”
林呼呼和我鬧，林帆和宋聞璟吵。
期間，我喝著飲料，偷偷往宋聞璟身上瞥。
宋聞璟很敏銳的看了過來，朝我微微挑了挑眉。
我看著他的目光緩緩向下，最終落在了我的脣上。
宋聞璟在聚會上表現得冷淡，我卻聽到他目光下滑的瞬間。
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好可愛。】
【想親。】
“咳咳咳咳……”正在喝飲料的我猛地一噎，劇烈咳嗽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林呼呼拍著我的肩膀，“喬寶你受啥刺激了。”
我咳得面色漲紅，宋聞璟湊過來，抬眼迷茫看我。
“你能不能……”我喘著氣，低聲咬牙，“別亂想。”
“抱歉。”他垂眼，有些無辜，“這不受控制。”
他頓了頓，低聲補充，“我儘量剋制。”
【……】
媽的。
這話怎麼聽起來更讓人遐想了。
“甚麼甚麼？”林呼呼在我旁邊狐疑，“你們打甚麼啞迷。”
林帆微笑，“又是甚麼情侶間的膩歪把戲。”
“呵呵。”
“我這雙眼睛已經看透太多。”
36
本以爲宋聞璟知道我能讀懂心聲時，他會有所收斂。
但我漸漸發現，我這個想法格外單純。
宋聞璟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37
和宋聞璟一同擺弄手工玩意時，我本想著第一個做出來的送給林呼呼。
宋聞璟默不作聲坐在一邊，沒有說話。
但他的心聲不斷往外漏。
【她會第一想到我嗎？】
？
我抬頭看去的瞬間，宋聞璟垂眼下去。
【不是也沒關係。】
？？？
宋聞璟明明一字沒說，但卻甚麼都說了。
我面無表情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宋聞璟，“諾，給你。”
宋聞璟眉骨輕輕一抬，像是非常意外，“沒想到你會先給我。”
“我很高興。”
【如果能在後面刻上上我的名字就好了】
我又面無表情拿回來，加上了宋聞璟的名字。
“謝謝。”宋聞璟彎脣，明顯心情很不錯。
我轉身要回去做林呼呼那份，忽然被扯住了袖口。
宋聞璟將他做完的十分精緻的手工遞給我，上面刻著喬寶兩字。
“送給你。”
我拿著雕塑，心裏樂開花，但還是矜持著沒笑出聲。
宋聞璟瞥了我一眼。
【她爲甚麼不說很喜歡。】
我：？？
【勉強收下而已，我都懂。】
我咬牙，“我很喜歡。”
“宋聞璟，你能不能直說！”
宋聞璟看著我炸毛的模樣，低笑出聲。
“那你喜歡嗎？”
我小心翼翼抱著懷裏的【喬寶】，真心誠意回答，“很喜歡。”
宋聞璟看著我點了點頭，“嗯，我也很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我僵在原地。
宋聞璟彎腰，將我攬了過去。
很輕落下了一吻。
宋聞璟壓著嗓音，慢騰騰在耳邊開口。
“喜歡你很久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