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家伙，這輩子也沒聽過陸哥說沒關系，隻聽過他說過，想找死？」
「笑死我了，陸哥，你夾得我還以為你大姨媽來了。」
「哈哈哈哈哈。」
那天，我才知道他是對面商學院的校草。
陸季白。
因為這次意外的肢體接觸，我們慢慢有了聯系，後來更是談起了校園戀愛。
在這段戀愛中，我發現我倆的對話更多都是……
我很溫柔正常語調的：「哥哥，對不起……」
他一個粗獷漢子聲音比我還夾：「沒關系……」
我：「哇喔！你好厲害呀。」
他：「一般般，其實不瞞你說，單腳走鋼絲我也會，要看嗎？」
我：「你人都好好呀。」
他：「我的銀行卡密碼是 639255。」
我：「……」
沒得聊了。
……
Advertisement
他知道我一個南方人，獨自去北方念書，不是很適應北方的飲食習慣。
於是，喝牛奶幫我拿吸管了，豆腐腦也加糖了，凍梨不僅切片還撒花了。
他一群死黨們瞅著他，經常有種看哥們當舔狗的無力感。
笑嘻嘻調侃道：「兄弟，說實話，你真有點兒過了，怎麼討好成這樣？」
每到寒暑假回家，陸季白給我寄蔓越莓特產。
他哥們總是夾著嗓子在旁邊欠揍喊：「哥哥……我也要。」
陸季白：「別逼我在最開心的時候扇你！」
他哥們：「……」
……
我們大學交往了四年。
陸季白很多次都想帶我去見他的家長。
可是，我覺得我們還在念書，還沒到談婚論嫁那一步。
沒必要。
因此我也隻知道他人叫陸季白，父母都在京都，他是獨生子，家裡有點小錢。
我曾經也無意間問過他，他家裡幹嗎的。
他回頭朝我漫不經心笑：「開澡堂的。」
好家伙。
開澡堂的，這就和我很門當戶對呀。
他家開澡堂的，我媽是開重慶小面館的。
天生一對。
後來，我才知道人家開澡堂，開的那叫澡堂嗎？
那是七星級國際連鎖大酒店。
而他是從小在北方長大的，福布斯排行榜前五的京圈太子爺。
家裡手握娛樂圈、酒店、地產等多個產業鏈條。
……
畢業後，我們理所應當地住在了一起。
陸季白給了我一張他的工資卡。
我不知道裡面有多少錢。
家裡缺啥了，就拿他的錢刷。
他的銀行卡也奇怪，從不提示餘額。
總給我一種刷不爆的錯覺。
我從小就喜歡演戲，熱愛自己的事業。
畢業後，我一直都想靠自己拼出一片天地。
在畢業兩年，面試過無數次，被拒絕過無數次後，我終於憑借自己拿到了一個圈內名導電影的角色。
是個女三號。
我很珍惜。
陸導演要求很嚴格，我也不免被罵。
那天，因為一場離別戲，我拍到凌晨 3 點。
回到家。
我第一次見到了他雍容華貴的母親。
她說：「是我兒子把你塞進去拍這戲的，你該不會還天真的以為是靠你自己吧！
「這戲是我家旗下娛樂公司投資的，我兒子本來從來不管這些，可他竟然怕太過於明顯，被你知道，還假裝走了個面試流程，安排你演女三號，我真的……
「你開的車是我兒子的，住的房子是我兒子的，吃的用的都是我兒子的，你怎麼好意思大言不慚地說你隻是個平平無奇追求夢想的普通人？
「他已經有要聯姻的對象了，你們沒結果的，首先我作為媽媽，就第一個不同意。
「還是說你要讓他為了你違背我這個母親，這才是你的目的？」
……
那一剎那。
一直受挫的自尊心，和那種怎麼也沒法改變的階級感，讓我感到窒息。
問我現在渣了他——甩了他——後悔嗎？
後悔呀。
怎麼不後悔。
以前流行慘兮兮小白花人設。
現在不了。
當初年少不懂事。
現在出來混社會了，才知道職場這麼難。
早知道這樣，再怎麼著，也得拿了 5000 萬再滾蛋呀。
自尊能比錢重要！
3 年不見了。
我簡直不敢想他來了後，會引起什麼連鎖反應。
我不想再出任何岔子了。
6
這場直播本來就是為了宣傳新劇。
現在莫名其妙，都走偏了。
一切處於不可控中。
鍾莉回到鏡頭前，一改剛才囂張跋扈的氣焰，開始委屈假哭，企圖博得網友們同情：
「讓他來，我什麼都沒說，他就開始罵我。
「我這麼好的人，雞不敢殺，鴨不敢吃，居然還有人罵我？這什麼世道，人善就應該被人欺負嗎？
「駱意，我是把你當同學的，才想著讓你出鏡把機會留給你讓你打電話的，嗚嗚，結果你是怎麼報答我的？」
我一臉蒙逼。
我怎麼了……
不是你一口一個黃毛出言不遜才惹怒陸季白的嗎？
彈幕一部分人支持她：
【莉莉寶貝別哭，我們支持你。】
還喊口號。
【莉莉，放心天上飛，我們忠心底下追。】
【對呀，對呀，那種人開口就罵人，什麼素質呀，還說是京圈太子爺，笑話。】
另一部分則在看好戲，一副吃瓜表情：
【但是人家說的也有道理呀，不讓看視頻的是她，一直說話的也是她，這不自己討罵嗎？】
【所以人家這精神狀態是正常的，寧願發瘋他人，也不精神內耗自己。】
【還有雖然是她同學，但是你不覺得鍾影後話裡話外到處都是貶低嗎？介紹她同學，前面都要加個定語飾演我丫鬟的，還一口一個黃毛叫著人家的前男友，挺沒禮貌的。】
【嗚嗚，我也是窮得沒見過世面的，陸季白來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陸季白，眾所周知，京圈太子爺從不露面。】
……
鍾莉哭啼啼抹了一把淚，委屈巴巴地望著主持人，啜泣地問：
「我可以打電話叫一個人來嗎？主持人。」
主持人都被一系列連環操作打蒙了，拿著詞卡，才發現第一個遊戲環節就崩了，緩了半晌。
「哦，誰？」
鍾莉：「陸季白。」
7
我一頭蒙逼。
想著鍾莉什麼時候也認識陸季白了？
我剛剛才和陸季白通完電話。
那，她聯系的那個陸季白又是誰？
鍾莉那麼一說，彈幕區又炸了：
【臥槽！鍾莉也叫陸季白？兩個陸季白？玩真假京圈太子爺這一套？】
【好家伙！這是要現場打臉嗎？】
【我素未謀面的網友們，你們猜誰是假的？這綜藝不比劇精彩？話說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宣傳的這劇叫什麼名字。】
【那還用說，鍾影後那麼大的咖位，認識京圈太子爺很稀奇嗎？啊，很稀奇嗎？】
【難怪她一開始就一直針對駱意，原來早就知道她在撒謊，那個假的陸季白還罵她，誰能忍得了，好家伙！這下踢到硬石板了，把真的京圈太子爺都驚動了。】
【我還是先不下定論了，怕打臉，這樣，都別爭了，等兩個男的都入鏡，誰有理，我一看就知道。】
【哈哈哈，你這算盤打著我在帥哥懷裡都聽到了。】
……
彈幕瞬間就走偏了，由討論劇情到討論京圈太子爺陸季白。
「啊，這個……」
主持人很是為難。
這直播綜藝本來就是為劇宣傳來的。
結果劇沒宣傳到一點兒，光念了個劇的名字，節奏就全打亂了。
但是鍾莉的咖位擺在那裡。
他一個卑微打工的也不好反駁什麼。
我看著臺下瞬間都急紅眼的導演和編劇，有些於心不忍。
我們這個劇組是個投資 S＋，認真做劇的劇組。
公司的錢都花在了刀刃上。
劇組項目整整籌備了五年，中間不少投資方不看好都跑路了。
好不容易拉來了新的投資，新的投資方還指定要求流量明星鍾莉做主演，不然撤資。
制片人更是砸鍋賣鐵，變賣了自家房產，才摳出緊巴巴的錢做的這宣發。
節目流程也是劇組策劃和主持人熬了將近半個月，才做出來的。
誰知道出這事兒。
人在社會走，誰都不容易，即便心裡怄著氣。
也不是我的錯，我還是主動給鍾莉遞臺階——道歉了：
「鍾小姐，不好意思，我替我前男友向你道歉，綜藝後面還有很多介紹劇情故事場景的遊戲，要不先讓流程走，這不在直播嗎？別耽誤大家的寶貴時間，不值得。」
聽到我這麼卑躬屈膝地道歉，鍾莉得意極了：
「喲！這就開始道歉了，剛剛不是還剛得很嗎？聽到我叫陸季白來，嚇到了？
「哦，我忘記告訴你了，我也認識陸季白，怎麼，是不是很意外？」
不是……
她怎麼好話賴話都不會聽呀。
鍾莉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囂張到不行：
「晚了。
「人已經叫來了。」
我：「……」
行吧，自己找死就別怪我了。
「能不能別鬧了。」
說話的人是劇裡的男主角林磊。
8
「這種事情私下處理不可以嗎？」
林磊在一旁，忍呀忍，最後實在忍無可忍。
鍾莉：「不可以。」
林磊雙手插進兜裡，氣笑了：
「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大家又是什麼很賤的人嗎？為什麼要陪著你玩這麼無聊的遊戲？
「請你做事情之前，能不能考慮一下，這是劇組直播，這部戲是臺前幕後所有人的心血，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能不能顧及一下別人，主持人有固定詞本的，我們參加綜藝是為了宣傳劇，而不是為了去驗證誰是陸季白？」
鍾莉為所欲為慣了，畢業後就一飛衝天，一直處在行業頂端位置，從來就隻顧自己，不管別人死活：
「關我什麼事？宣傳難道我沒來嗎？是她先惹我的，現在怪我鬧？我作為一名演員，演完戲拿完片酬就行了，我還要關注電視劇賠不賠錢？
「我住太平洋嗎？我需要管那麼寬？
「還有，退一萬步說，說到底，你們隻是賠了一部劇而已，投資人大不了傾家蕩產嘛！而我呢，我一個堂堂影後，我失去的可是我的顏面呀。」
「你 TM 真是好大的顏面，好大的臉呀，都容得下千山萬水了。」
我一腔怒火熊熊燃燒，瞪著她，一開口就是國粹。
彈幕笑死了：
【臥槽！姐姐的嘴我真是愛了。】
【救命！怎麼辦！我原來還挺喜歡鍾莉的，可是現在我一個現實打工人，已經代入其他打工人的角色裡了，那個鍾影後這樣做真的很過分呀，你們不覺得嗎？】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劇還沒播，還在宣傳期，這就開始內部掐起來了？為了博熱度。】
……
彈幕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其中一個名叫「駱意的小舔狗」名稱的彈幕更是刷刷刷語音開罵：
【鍾莉綠茶妹妹今年幾歲了？可也上過學？現吃什麼藥？】
【你怎麼會住太平洋呢，你明明住的棺材房，所以才隻看得見自己呀。】
【裝了 GPS，你清楚自己的定位嗎？你不知道你就算是個主演，也就是這劇裡的一環而已嗎？】
【鍾莉妹妹真是好大的顏面呀，不知道現在又在《山海經》的哪一頁？】
……
噴完後。
「駱意的小舔狗」還夾著音給大家熱情宣傳新劇：
【大家也記得收看《重生之我的真假千金》，觀看期間，女主角可打碼，裡面一個名叫翠花的丫鬟可漂亮了，不過大家看的時候要用放大鏡看，發翠花截圖到我郵箱，即可得 9.9 萬紅包。】
……
彈幕：
【哇哇哇，這聲音！這不是剛剛和駱意連線的那個陸季白嗎？】
【救命！老天奶！為什麼他罵人的聲音也可以這麼酥？】
【嗚嗚，我不管他是不是太子爺，既然已經是前男友了，你問他能不能和我搞網戀？】
……
9
因為鍾莉執意要求。
節目流程隻好無奈中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