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野鳥 4900 2025-01-22 15:00:22

我:「我戴著頭套你也能吹出這種彩虹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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蝦仁嘿嘿一笑:「實不相瞞,你去年半夜直播遊戲頭套掉了一次,被我看到了臉,雖然就隻有幾秒。


「鳥姐,我是真服你,你平時直播,下播了還要開小號陪玩,玩遊戲也玩得這麼好,有錢又漂亮,脾氣還好。


「嘶……是辭哥沒那個福氣了。」


我低頭給粉絲籤名:「遊戲而已,大家不用當真。」


「其實……」他頓了一下,「辭哥那陣子……」


「肖仁,你坐這裡幹什麼?」


突然有一行人走了過來,是一群年輕男女。


走在前頭的男生,個子很高,穿著一身紀梵希,戴著銀耳耳圈,長相很好,隻是那又拽又沒禮貌的語氣,讓我瞬間想到一個人。


江星辭。


蝦仁就是肖仁。


他悄聲告訴我:「鳥啊……這次線下活動主辦方,就是辭哥家的公司承辦的……你們要不要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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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用了。」


既然戴著頭套,他不認識我,我也當作不認識他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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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仁慫慫地:「可是……那天我不小心說漏嘴了,我跟他們說了……你就是主播暴走小鳥……」


我轟一下扭過頭去,希望他能透過我厚厚的頭套感受到我想殺人的目光。


他應該是感覺到了。


縮了縮脖子: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那天口嗨了。


「那個女的,妮妮的大熊熊又在幫裡說你壞話,說你隻會巴結有錢人。


「我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然後告訴他們你根本不差錢,你就是 x 音上粉絲百萬的大佬遊戲主播。」


我:「然後呢……」


肖仁:「然後他們還是不信,說我吹牛皮。」


「所以啊,何必跟這些人爭執。


「反而一味地讓自己陷入自證圈套,我不需要證明什麼,我有自己的生活,我私下裡也過得很好。」我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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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蝦仁說,你就遊戲裡的那個安小鳥?」


站在江星辭旁邊一身香奈兒的女生走上前來,一臉敵意地上下打量我,然後跟身邊的人低聲說了些什麼。


笑聲傳來,很刺耳。


她走到我面前來,擠開排隊的人:「你好,我是妮妮的大熊熊,我跟辭哥,是現實裡從小就認識的朋友哦。」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好意思,要籤名的話,請排隊。」


她被氣笑了:「我要你這種小主播的籤名做什麼?拿回家擦桌子?


「我們隻是想請你待會兒一起吃頓飯,敢不敢啊?」


我淡聲:「不敢,滿意了嗎?


「滿意了就請讓讓,我很忙。」


江星辭的視線一直放在我身上,他也走向我,坐在我對面,語氣也沒那麼咄咄逼人了:


「隻是吃頓飯,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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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看她那個樣子就肯定不敢摘頭套。


「你該不會吃飯睡覺都戴著頭套吧?」


妮妮拔高了音調衝著後面排隊的粉絲道:「網絡上的人誰知道到底長什麼樣?


「連臉都不敢露的人,不知道得醜成什麼樣子,拜託你們擦亮點眼睛吧。」


片刻後。


有人說道:「笑死,誰粉暴走小鳥是粉她的長相啊?


「都是粉她的遊戲操作技術跟直播風格啊,哪裡來的酸雞在這裡嘰嘰喳喳啊?


「保安幹嗎去了?擋著我們排隊了啊!」


蝦仁他們趕緊把氣得半死的妮妮拉走。


我也得以順利往下繼續跟粉絲互動跟籤名。


輪到那個幫我說話的女粉絲了,她遞給我一籃手工餅幹:「鳥,你直播第一天我就關注你了。


「我記得那時候你還住在公司,直播條件老差了。


「但是你就是跟別的那些露胳膊露腿兒的女主播完全不一樣,直播的時候像換了個人,又搞笑又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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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眶有些湿了。


她還在繼續說:「那時候我剛做完手術出院,手指頭壞了,幾乎不能動。


「有一回無聊蹲你直播間到四點,直播間那時候就十幾個人,你一點也不敷衍,每天都認認真真播。


「包括那十幾個老粉,你每個人的名字都記得。


「後來你直播間有上百人了,我有一次發牢騷,隨口說了句:累死了,想死。


「那時候別人都覺得我在開玩笑。


「結果快下播的時候,你叫了我名字,然後拿著手機給我看你直播的環境。


「沒有人氣的新人主播,睡覺的地方是八人間,廁所又髒又臭還有蒼蠅,你蹲在走廊裡吃那份冷了的外賣。


「又叫了聲我的名字,你說:小謝,生活比這更殘忍的還多得多,所有人都在用力地生活,你也不能放棄自己。」


她說話間已經帶了哭腔:「後來還有次你快下播的時候,你老家有人突然跑到你房間鬧,還找你要錢,又打又砸,當時你忘了下播,我們好多人都聽到了。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你比我們好多人過得更辛苦。」


她摸了下眼睛:「小鳥,我要搬家啦,去外地,我想去那裡開一家點心店。


「祝你今後,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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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套底下的我,早已哭得鼻涕眼淚糊成一團。


媽媽你看,隻要用心,總會有回報的是吧?


籤名結束後,活動正式開始。


當主持人介紹完場上嘉賓時,又開始念到遊戲公司總裁姓名時。


我好奇望過去——


這一望,差點兒又把魂給我望掉。


段希言,穿著一身高定西裝,緩步上臺。


在燈光下,他竟然完全跟之前那個清澈的大學生又迥然不同了。


而是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矜貴感。


他坐下後。


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視線朝我這邊投過來。


而我,故意扭頭不往他那邊看。


如坐針毡。


這半小時的開幕式就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結束後,我趁亂趕緊提著包就要跑。


因為我看到,段希言,從座位上起來後,視線穿過人群,徑直投向我這邊。


「安嫋嫋。」


我腦子很亂。


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頂著沉重的頭套拔腿就跑。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伸腿絆了我一腳。


而我,重重摔倒在會場上一處用來裝飾用的白色小石子地面上。


掌心刺痛,膝蓋也感覺麻絲絲的。


而我的頭套,也已經飛出去了五六米遠。


人群中短暫地安靜下來。


肖仁離我最近,嚇得嚎了聲:「我的鳥喂!你這是怎麼走的路啊?都流血了臥槽近看你真的美呆!你別動我背你起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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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這兒演苦情劇呢?摔了一跤就起不來了?」


妮妮還在旁邊說風涼話:「還起不來呀?要不要我幫你打 120?不然再過會兒,你傷口可能就愈合嘍。」


我正要給這個九漏魚一個白眼。


卻有人繞開她,大步朝我走來。


江星辭俯身蹲下來:「讓我看看。」


他不由分說拽過我的手,替我拿掉幾顆嵌進手心裡的大顆粒石子:「得去趟醫院,我抱你。」


「別碰我。」


我忽然莫名覺得惱火,原本該很美好的一天,卻被這些人破壞得稀碎。


腰上一緊,身體一輕。


我被另外個人先行抱了起來。


段希言動作更快,抱著我就箭步流星地往會場外走。


江星辭少爺脾氣犯了:「你是她誰啊你?」


段希言不要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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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包扎的時候。


江星辭也驅車跟了過來。


他在左,段希言在右邊。


江星辭:「鳥鳥,還疼嗎?


「待會兒我送你回家。」


段希言拎著藥回來,嘲他:「我女朋友需要你送?」


「段希言,我想跟他聊幾句。」


段希言給我倒水的動作滯了一瞬,江星辭嘴角上揚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我小聲道:「等我幾分鍾,我們一起回去。」


江星辭臉垮了。


段希言出去的時候我甚至感覺這貨要是有尾巴的話,估摸已經翹上了天。


「安小鳥,你什麼意思?他真是你男朋友?」


我點頭。


江星辭:「我不信。


「鳥鳥,你聽我說好不好。」


我看著手掌上包扎好的繃帶,應聲道:「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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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江星辭身上的銳氣仿佛瞬間消減大半,「一直以來,我就是想氣你。」


我不太明白。


江星辭:「我知道你沒喜歡過我,我感覺得到。


「每次玩遊戲打副本的時候,你不管對誰都一樣,對我也是。


「我曾經以為跟你結情緣了,我們之前的關系就會慢慢發生變化。


「但好像……也沒有。」


他自嘲笑道:「所以我找了一個朋友來氣你,她確實是從小到大都喜歡我。


「我就是……就是想看你是什麼反應。」


原來是這樣。


好可惜啊,或者再過段時間,我可能真的會改變想法也說不定。


可是,這樣的幼稚又無腦的試探行為我真的沒辦法接受。


我嗯了聲:


「其實如果剛才我的頭套沒掉的話,你應該還是不會像現在那麼堅定吧。


「你怕頭套下,我其實是個貌醜無顏的女人。


「你不敢賭。


「沒人不在意長相,我不怪你。


「但是江星辭,我們不是同一類人,就算沒有這些事發生,我們也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38


江星辭還坐在長椅上。


我扶著牆,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段希言遠遠地站在門口,見到我就迎上來,彎腰來背我。


我也不矯情,趴了上去。


我摟著他脖子,他走得很慢,也很穩。


我想起我當初跟他在公司加班的那段時間。


有時候我能把自己播睡著,有時候小雞啄米把自己磕醒了,扭頭看到他靠著門框笑。


然後我關了直播跟他一起騎自行車去兩條街外的巷子裡吃小餛飩。


或者喝一碗熱豆漿,點兩根油條。


「段希言,你不是有女朋友嗎?」


他聲音從胸膛處傳來:「你要是答應了,我就真的有女朋友了。」


我吸了吸鼻子:「原來你這麼有錢啊。


「為什麼什麼都瞞著我。」


段希言:「剛認識你的時候確實很窮。


「那時候全部家當都押在第一家公司裡。


「給你修電腦那天,公司融資失敗,我卡裡的餘額就隻有十四塊。


「說實話,那晚坐在辦公室,看著大樓下面的車水馬龍……差點兒撐不過去。


「但……你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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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債累累的我,哪裡有資格跟你談感情。」


他自嘲笑笑:「安嫋嫋。


「你太好了。


「我想給你全世界最好的。」


我眨了眨眼,眼淚掉下一大顆。


落在他後頸上。


我鼻子有些堵:「那上次見面你也沒有說。」


段希言:「我不知道怎麼說。


「看到你在遊戲裡跟江星辭解除情緣後,包括你把遊戲裡送你的東西換成錢全部退還給我,我以為你是討厭江星辭那種有錢人。


「我怕……怕你也討厭我。」


我摟在他脖子上的手緊了緊。


醫院離家很近。


快到樓下的時候。


我看到了幾個人站在我家小區樓下,正跟保安鬧。


段希言:「安嫋嫋……」


「段希言。」我打斷他,從他後背上下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吧。


「謝謝你。


「我……不打算談戀愛。」


他的眼裡裹著很多復雜的情緒,我都看得懂。


但……我沒法接受。


我躲開他的眼神,小聲道:「我已經……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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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希言走了。


走前,他隻是看了我許久,說道:「我喜歡你,認真的。


「想追你,也是認真的。


「我想尊重你的想法,但又不知道怎麼去克制這種情感。


「安嫋嫋,如果你哪天改變主意了,你回回頭。


「我會一直在那裡等你。」


小區門口那幾個人好像被趕走了。


我等了會兒才瘸著腿走過去。


「小安回來了啦?」保安大叔是認識我的,他見我手跟腳傷成這樣,驚訝道:「咋回事啊?這手腳出什麼事兒了?」


我搖搖頭,笑了笑:「沒事,就是摔了跤。」


大叔探頭看了眼外面:「噢噢,還好你才回來,你媽跟你哥哥又來了,還帶了幾個男親戚,要不是我說要報警他們剛才一直鬧著要進來呢。」


「謝謝叔,以後不會這樣了,過兩天我就打算搬家。」


「死丫頭,搬家?往哪兒搬?」一個刺耳的婦女聲音從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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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的一輛面包車上下來我媽跟我哥,氣勢洶洶地朝我走來。


我媽極盡潑婦本色:「老娘辛苦把你養大,現在家裡缺錢,你連三十萬塊都不肯給了是吧?」


我平靜道:「我從上班到現在,你已經從我這裡拿走兩百七十八萬三千四百塊了。


「到現在,一分錢都沒有還給我。」


我哥撸起袖子徑直走過來:「臭丫頭,進城裡了就覺得自己是人上人了?


「媽養你到大,你連這點錢都不肯出?你他媽一年幾百萬的收入,你還找媽還錢?」


我看了眼小區門口的監控,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天,終於要到了是嗎?


「又想打我了?」我冷笑,「你也隻配打女人了。」


我哥暴怒:「你他媽的好意思說?前年你回了家一趟,你嫂子帶著孩子就跑了還跟我離了婚!」


他拎起我的衣領:「說!你把那個賤人藏到哪裡去了?」


42


我故意激怒他。


「嫂子?嫂子現在已經過上了很幸福的生活了啊。」


安曾鑫本來就是個瘋子。


他從小到大就被我爸媽寵出了一身毛病。


我好不容易獨立離家後,我媽想方設法地從我身上騙錢。


因為從小到大唯一對我好的爺爺還在老家。


我不給錢,他們就虐待爺爺。


等我賺到錢想接爺爺來城裡一起住的時候,我才知道,爺爺去世了。


他去世一周了,我媽還在從我這裡騙錢。


再後來,我不給錢了。


他們就隔三差五地來家裡鬧。


三年裡,我搬了十二次家。


他們就是那種甩不掉的潑皮無賴,報警對他們來說沒有用。


隻會激怒他,讓他們下次變本加厲。


43


不隻我,嫁到我老家為我哥生兒育女的嫂子。


我每年回去,總是能看到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我報警。


當地警察說這是家事,口頭訓斥了就算了。


而回去後,嫂子會遭遇更加過分的家暴。


直到兩年前。


嫂子因為安曾鑫跟他那群酒肉朋友喝完酒半夜回到家裡。


嫂子因為帶孩子太累,沒聽到他喊她起來煮宵夜。


酒瓶子就這麼直愣愣衝床上還在熟睡中的嫂子砸了過去。


那一次,是我嫂子第一次反抗得那樣激烈。


但也打被得更慘。


後來她在醫院裡。


我看到她肚子上那道幾乎將她開膛破肚近二十釐米的傷口。


我哭得撕心裂肺。


仿佛看到小時候,我被安曾鑫用腳踩著頭壓在床上動都不能動,他隻為了搶我的棉花糖,是我爺爺給我買的棉花糖。


我哭得喘不過來氣來,我媽卻在灶旁忙著給安曾鑫燒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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