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偷偷藏不住 3793 2024-10-28 16:27:01

  她又看了好一會兒,段嘉許才給她發了個微信,跟她說到了。桑稚給他回復著消息,問著他具體位置,沒多久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桑稚把手裡的盒子扔掉,站到他的面前。


  段嘉許上下觀察著她:“喝酒了嗎?”


  桑稚搖了搖頭,抬眼看他,突然問:“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不?”


  段嘉許眉眼一挑:“問。”


  桑稚:“你為什麼喜歡我?”


  聞言,段嘉許愣了,好笑道:“這還有什麼原因?”


  桑稚頓了下,輕輕地哦了聲:“也是。”


  “怎麼了?”


  “沒怎麼。”桑稚低下眼,忽地松開他的手,翻著自己的包,從錢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這個給你。”


  “嗯?”


  “我之前辦的卡,裡面有一千多塊錢。”桑稚慢慢道,“我上學期參加的那個比賽,我們組拿獎了,然後把獎品賣掉,分了錢。我還做了幾份家教,不過有點少,加起來沒多少錢。”


  “……”


  “獎學金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如果拿到了就轉進去。這個工作如果我能堅持做下去,應該也有兩千塊錢,”桑稚說,“到時候也會轉進去的。”


  段嘉許有點反應不過來,喉結上下滑動著:“為什麼給我這個?”


  “就想告訴你,”桑稚鼻尖一酸,輕聲說,“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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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不用找別人對你好。


  我能永遠,毫無保留地對你好。


  段嘉許歪著頭,低下眼看她:“這是要包養我的意思?”


  “……”


  “但怎麼說的這麼委屈?”


  段嘉許從口袋裡把自己的錢包拿出來,放在她的手心裡:“拿這些錢,給自己買漂亮的裙子穿。”


  而後,段嘉許接過她手裡的卡:“這個,就用來包養哥哥。”


  桑稚抬頭看他。


  “這錢給的還不少,所以,”段嘉許的心情似乎不錯,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往她耳邊吹了口氣,“老板,你想幹什麼都行。”


第62章 藏不住


  他的氣息溫熱, 噴在她的耳際,又痒又麻。語氣帶了幾分調笑, 是故意在逗她, 格外不正經,又讓人生不上氣。


  桑稚的情緒瞬間散去大半, 抬眼, 默不作聲地盯著他。


  “怎麼不說話?”段嘉許直起身,輕笑了聲, 主動承認,“行了, 我知道我說話土。”


  “……”


  聽到這話, 桑稚的嘴角斂直, 維持幾秒,這次沒忍住笑:“你不是不承認嗎?”


  段嘉許的眉眼稍抬:“還真土啊?”


  桑稚吸了吸鼻子,沒打擊他:“還行。”


  她垂下眼, 看著手上的黑色錢包,遞還給他:“還你。”


  段嘉許沒接, 反倒是把手上的卡揣進兜裡,似有若無道:“這個我可不還。”


  桑稚小聲說:“我沒讓你還。”


  段嘉許這才又把卡拿了出來,垂睫盯著看了好半晌, 忽地笑起來,喃喃低語:“我這年紀還能吃上軟飯。”


  “……”桑稚說,“這錢我也沒讓你亂花。”


  “給了我還不讓我花啊?”


  桑稚瞅他:“那得存著。”


  段嘉許悠悠道:“存著給你當嫁妝?”


  桑稚很正經:“存著買房。”


  “……”


  “我之前上網看了下,市中心, 一百平米的,首付大概五十萬。”桑稚說,“……按這個進度,我存個二十年應該能存到。”


  段嘉許愣了下,笑了出聲。他的下巴稍斂,愉悅的心情沒半點克制,笑得肩膀都在顫:“行啊,等你存。”


  “……”


  二十年聽起來是有點卑微。


  桑稚想了想,又道:“應該也不用那麼久。”


  段嘉許:“嗯,哥哥等你金屋藏嬌。”


  “……”


  被他這麼一打岔,桑稚都有些忘記自己心情不好的理由了。她用那個錢包碰了碰他的手臂,提醒道:“你的。”


  段嘉許接過,從裡邊抽了兩張卡,遞給她:“老板,您的卡。”


  桑稚沒拿:“你給我卡做什麼?”


  “我身上可不能留錢。”段嘉許笑,“不然怎麼吃軟飯?”


  桑稚忍不住說:“我花錢很大手大腳的。”


  “那我運氣還挺好,”段嘉許拖腔帶調道,“找到了個出手闊綽的金主。”


  “……”桑稚隻收了一張,小心翼翼地收進包裡,“我不用,給你好好放著,你要的話我就還給你。”


  見她情緒總算好起來,段嘉許才開口問:“今天不是跟公司的人聚餐?怎麼還不開心?”


  算起來,姜穎也是第二次來找她了。加之桑稚過去一周被針對,也是因為姜穎。她沒打算辭職,還想著膈應施曉雨一個月再拿著工錢走人。


  怕也影響了段嘉許的心情,桑稚沒坦白:“就帶我的師傅有點煩人。”


  -


  把桑稚送回學校之後,段嘉許開車回了家。他把車開進小區裡,放緩了車速,還沒開到要轉彎的地方,眼前突然有個人撞了上來。


  段嘉許的目光一緊,下意識剎了車。他的背脊在瞬間出了冷汗,大腦也有一瞬的茫然,而後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剛撞上來的那個人半靠在他的車前,明顯喝醉了酒的樣子,沒被撞到,嘴裡囔囔著聽不清的話。


  段嘉許深吸了口氣,喊了聲:“先生?”


  男人站直起來,突然指著車輪,罵罵咧咧道:“你的車壓到我的狗了!”


  聞言,段嘉許掃了眼,並沒有看到他所說的“狗”。他閉了閉眼,情緒還沒太緩過來,淡聲道:“您喝醉了,去旁邊坐會兒吧。”


  “我沒醉!”男人還有些站不穩,醉醺醺地拿手指他,“我說!你的車!撞到我家的狗了!你得賠錢!”


  聽到這邊的動靜,周圍陸陸續續有人圍著看。


  沒多久,保安也過來了,了解了情況之後,耐心地勸著架。但這個男人完全沒理智,聽到保安說“那你把狗扯出來”,還火氣十足地回了句“狗的命就不是命了啊”。


  鬧到最後也沒了法子,隻能報了警。


  段嘉許回到車上,漫不經心地看著男人在外邊鬧。


  警察來了之後才脫了身。


  這麼一折騰,也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回到家,段嘉許打開冰箱,拿了瓶冰水往嘴裡灌,舌根被刺激得有些發麻。他的腦子像是有根線在繃著,一扯就要斷。


  掃了眼裡邊五花八門的零食,段嘉許抿了抿唇,隨手抽了根巧克力。


  他坐到沙發上,撕開包裝咬了一口。


  極為甜膩的味道。


  段嘉許順手把口袋裡的卡也抽了出來。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眉眼一松,桃花眼隨之下彎。緊繃著的心情好像也漸漸散去。


  把剩下的巧克力吃完,段嘉許拿上換洗衣物進了浴室。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一點了。這個時間點,桑稚早就已經睡著了。


  段嘉許沒什麼睡意,拿出手機玩了好一陣子的遊戲,直到凌晨一點才躺下睡覺。


  然後,他做了個夢。


  夢到今天晚上,他在應酬上喝了酒,卻覺得自己沒醉,毅然決然地選擇開車回家,而後在路上撞上了剛剛的那個男人。


  他還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聽到自己不斷在阻止。


  極為絕望,又歇斯底裡的聲音,像是要刺破耳膜。


  然而夢境裡的他,還是逃跑了。


  段嘉許夢到。


  他成為了段志誠。


  -


  ……


  那大概是,段嘉許經歷過的,最兵荒馬亂的一個晚上。


  他在房間裡寫著作業,想著寫完這點,還有時間能看會兒漫畫書。許若淑在客廳看電視,他還隱隱能聽到她斷斷續續的笑聲。


  本來是極其安寧的一個晚上。


  直到段志誠回來。


  他極為莽撞,身上還散發著濃鬱而難聞的酒氣,整個人都在發顫。對著許若淑擔憂的問話和上前的安撫,也隻是極為崩潰地推開。


  恐慌到了極致。


  這極大的動靜聲,擾得段嘉許沒法再寫作業。他停下手中的筆,起身出了客廳,問道:“媽,怎麼回事兒?”


  許若淑攏了攏身上的披肩,安撫道:“沒事兒,你繼續去寫作業。”


  “我完了。”然而段志誠並不如她所說的“沒事”,雙眼赤紅,反反復復地重復著這三個字,“我完了……”


  許若淑皺眉,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喝成這樣怎麼回來的?不是讓小陳送你嗎?”


  “我自己……”段志誠的喉嚨裡發出近似哽咽的聲音,“我…我撞到人了……”


  “……”


  房子裡立刻安靜下來,隻剩下段志誠粗重的氣息聲。


  半晌,許若淑回過神,轉頭看向段嘉許:“阿許,回房間。”她連忙抓住段志誠的手臂,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好好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段志誠扯著嗓子,大吼著:“我不知道!”


  “你在哪兒撞的?你叫了救護車沒有?”許若淑的眼睛紅了,聲音也不自覺地發著顫,“你下車看了嗎?”


  “在人民路,那家士多店旁邊……”段志誠突然抬了頭,眼淚直掉,“我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段嘉許在這個時候開了口:“爸,你叫了救護車嗎?”


  段志誠連連搖頭,什麼都聽不進去:“不能叫,沒有人看到是我撞的,沒有人知道……你們不要管了!你們不要——”


  許若淑也吼:“段志誠!你是不是瘋了!”


  “……”


  段嘉許的額角突突地抽著,手心發涼。他聽著父母的爭吵,沉默著走到沙發旁,拿起話筒,開始打120。


  察覺到他的舉動,段志誠看了過來:“你幹什麼?!”


  那頭接通,段嘉許眼睛發紅,回頭直視著段志誠:“醫院嗎?人民路這邊有家士多店,隔壁有人出了車禍,有傷者,麻煩……”


  段志誠像是瘋了,想過來搶他的電話,被許若淑攔著。


  “——麻煩盡快派人過來,謝謝。”把話說完,段嘉許掛斷了電話,一字一頓道,“得救人。”


  “……”


  “那個人還不一定死了,你為什麼不救人?”父親的形象在一瞬間崩塌,段嘉許臉上的肌肉收緊,咬著牙問,“你為什麼要跑?”


  許若淑把段嘉許護在身後,認真道:“你去自首。”


  “……”


  “認錯,贖罪。”第一次碰到這麼大的事情,許若淑的聲音帶著濃厚的哭腔,“你做錯了事情,你得彌補,這是你該做的,不該逃避的。”


  “……”看著兩人的表情,段志誠仍在搖頭。他的整張臉都是紅的,額頭上也不停流著汗,“我不想坐牢…我不想……”


  許若淑還想說什麼。


  段志誠的精神像是不清醒了一樣,喃喃道:“我償命行嗎?我死了總行了吧?”


  然後,段嘉許看到他此生永遠忘不掉的一個畫面。


  他的父親,為了逃避這個罪孽。


  突然往陽臺的方向衝,然後縱身,從六樓跳了下去。


  ……


  段志誠沒死成,躺在床上成了植物人。


  龐大的醫藥費,巨額的賠償金,永不停息的指責,所有一切,該讓段志誠承受的罪責,都全部轉換了方向,重重地往這個家庭壓了下來。


  段嘉許和許若淑承受著,姜穎一家,包括他們所有親戚的糾纏不放。


  年紀尚小的孩子,以及溫柔懦弱的女人,成為了最好欺負的對象。沒完沒了的勒索,以及尖銳惡毒的詛咒,直到他們搬家了之後,才漸漸地消停下來。


  卻成了,永久散不去的陰影。


  ——“你也該去死。”


  ——“真不知道你長大之後會變成什麼樣。”


  怕會像所有人所說的。


  段嘉許以後,會成為段志誠那樣的人。


  所以他從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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