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那就不領了!」
昨夜小狼狗發了狠。
領證這事兒我不松口,他動作不停。
我腦袋一抽,答應了司屹安領證。
生怕我跑了,非讓我發誓這幾天就與他登記。
我名下財產早已做了公證,他從我身上佔不到一分錢的便宜。
可司屹安手中的司家股權,非要轉給我 5%,說什麼給未來孩子的保障金。
股份已經轉到我名下,捏著燙手得很。
傅言舟氣極,一連說了三個好後:
「餘笙,你既然不道歉,那我就帶禾禾去歐洲玩一個月散散心。
「咱們領證的事,以後再說吧!」
我眼神一亮。
正愁怎麼分離我與傅言舟的部分財產呢。
他自己就躲到國外去了。
我忙不迭送客:
「既如此,那祝你們玩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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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傅言舟在摟著許婧禾踏上飛機上,還時不時掏出手機查看有沒有收到我的求和微信。
界面幹淨,一個字都沒有。
他站在登機口,打了其中一個兄弟的電話:
「林子,她為什麼還沒給我打電話求和,我都他媽都快上飛機了!」
「哎呀傅總,女人都是這樣,你越慣著,她就越蹬鼻子上臉。不如趁機晾她一段時間,等她著急了,肯定會什麼都妥協的。
「等你從歐洲回來,餘笙肯定哭得稀裡哗啦,各種跪求你的原諒。相信兄弟,這招百試百靈!」
傅言舟信了十分。
臉色好看許多,一頭扎進飛機艙裡。
那日陽光正好,我與司屹安邁入民政局。
十分鍾後,手裡多了兩本鮮紅的本子。
我們都懂聯姻裡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與司家共同投資的南港項目,也在緊鑼密鼓中開始了籌備。
忙好這一切後,司屹安神秘地捏著兩張機票衝我邀功:
「姐姐,我帶你去歐洲試婚紗吧?」
歐洲城堡古老又神秘,街頭處處是悠闲散步的行人。
奢華的婚紗店裡,我塞進最喜歡的紫色婚紗中時,店員露出驚豔的微笑。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鏡前左照右照。
原來在一場聯姻中,我也能穿上最喜歡的顏色。
挽著愛人的手,緩緩走進殿堂。
確定好婚紗款式,我與司屹安邁出婚紗店。
在街頭的轉角,一眼便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傅言舟與許婧禾。
大半個月未見,他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悠闲愜意,反而眉宇間充斥著焦躁。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林子,餘笙最近在幹什麼?」
開著免提,我清楚地聽到對面他兄弟的聲音:
「我哪裡知道,最近圈子裡沒見到她人啊。別說她了,司總也不知去了哪裡,約都約不到。」
傅言舟臉色愈發難看。
「都快一個月了,餘笙居然沒有聯系過我一次。」
「哎呀,傅總,這都是女人的套路,假裝不在意你,就等著你上鉤呢,我談的那幾個女朋友,個個都隻會用這一招!」
傅言舟臉色有所緩和。
但這次隻信了三分。
掛斷電話後,許婧禾挽著他手臂撒嬌:
「傅總,我還想多玩幾天。」
她動作熟稔,儼然覺得自己上位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傅言舟語氣不容置疑:「玩什麼玩,明天就回國。」
他們漸漸走遠,我的手機閨蜜群裡收到幾條微信。
婷婷:
【餘笙,姑奶奶,你看我拍到了什麼?】
緊隨其後的,是幾張傅言舟與許婧禾在法國街頭親密接吻的照片。
他們像一對夫妻,熱情似火,不顧周圍人打量的眼神。
【隻需二百塊,我幫你在網上曝光這對狗男女!
【哈哈哈哈,老天有眼,終於輪到我來掙這二百塊錢了。】
11
我回國那天,傅氏集團總裁的出軌新聞登上熱搜。
股價一夜之間跌停。
伴隨著吃瓜群眾的熱情高漲,許婧禾炫富的微博也徹底淪陷。
無數人衝到她的微博下嚷著打小三。
焦頭爛額的傅言舟約我在咖啡廳見面。
我欣然赴約。
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狼狽與憔悴。
像是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兩杯咖啡端上桌,傅言舟揉了揉緊皺的眉心,有些不悅地開口:
「我回來都一周了,你到底去了哪裡?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他當然找不到我了。
因為我正與司屹安全球旅遊,在他回國那日,我們登上了前往非洲的飛機。
乘坐熱氣球在坦桑尼亞上空看角馬遷徙。
遼闊又壯觀,其中還夾雜著幾匹小角馬在隊伍中撒歡。
它們剛出生幾個月,正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司屹安興奮地指著那幾隻小家伙:
「笙笙你看,它們圍在母親身邊嬉鬧呢!」
那一刻,我若有所感地摸了摸肚子。
回國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醫院檢查。
「你知道嗎?」傅言舟愈發疲倦,開口將我拉回現實,「禾禾懷孕了。
「她被人堵在家中罵小三,受到驚嚇,孩子差點沒了。
「這樣吧餘笙,你隻要在網上澄清下我們還沒有領證,隻是男女朋友關系,這樣禾禾就不算是插足旁人婚姻,給禾禾道歉的事兒我就不計較了。
「你放心,這件事風頭過後,我還是會與你領證,傅夫人的位子永遠都是你。禾禾的孩子,我會送出國讀書,不會讓他出現在你面前。」
傅言舟真是心力交瘁。
他在說這些話時,語氣裡充斥了無盡疲憊。
白月光的楚楚可憐,傅氏集團股價的下跌,令他招架不住。
我撤掉面前的咖啡,讓服務員換了一杯果汁。
苦香變成了鮮甜。
看著他一蹶不振的萎靡模樣,我決定要告訴他一個好消息提提神。
「傅總,我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行了,不就是想和我領證嗎,等你在網上澄清過後,我們就去民政局。」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孕檢單,拍在他臉上:
「我懷孕了,剛一個月。」
傅言舟臉上的頹廢凝結成不可置信。
一張臉像打翻的調色盤,各種表情雜糅在一起。
憤怒。
震驚。
咆哮。
最終雜糅成暴風雨來臨的暴躁。
他一拳搗在桌子上,雙手青筋畢現:
「餘笙,我已經三個月沒碰你了,你究竟是哪一天懷上的野種?」
我不滿地看了一眼他的無能狂吠:
「算算時間,應該是我被分屍丟進電影院 KTV 和洗手間那晚。
「注意你的措辭,什麼野種,這可是我老公的孩子。
「對了,我和我老公已經領證了,下個月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12
我與傅言舟共同居住了一年的別墅,添置的東西被一點點搬空。
初夏的蟬鳴在不知疲倦地叫。
這個家,傅言舟真正回來住的時間並沒超過一百天。
外面的夜生活實在精彩,顯得這棟別墅森森如鬼魅。
傅言舟神情錯愕,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他想阻止忙碌的工人,卻又不知從何做起。
「餘笙,我就是跟許婧禾玩玩,從來沒有想過娶她進門。
「你——」
他似乎做出很大的退讓。
「你打掉孩子,我們馬上去領證。」
他的語氣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篤定和高傲。
「我不追究你與別的男人的過去,我也答應你與許婧禾一刀兩斷,隻要ţůₑ你能打掉孩子再回到我身邊。
「你別鬧了,咱們倆好好地過,成嗎?」
我愛憐地撫摸著小腹。
這是我心心念念得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打掉。
男人可以打,但是孩子不行。
她是我生命的延續。
是我親自挑選的種子,開花結果。
「傅總,你既想要愛情,又想要利益,什麼都貪心,就不怕最後什麼都得不到嗎?」
他一邊是少年人心性,貪圖新鮮刺激的愛情;一邊又是成年人的深思熟慮,緊緊抓住手中的利益。哪一邊都不放手,猶猶豫豫,來回搖擺。
直到這背道而馳的拖曳,將自己撕成兩半。
傅言舟臉色煞白一片,連連搖頭:
「不是,我……我隻是不想被婚姻束縛。
「餘笙,你喜歡我這麼多年,如果我們都無法在一起,那你確定,你與孩子的父親,能相愛到老嗎?」
我確實愛了他好些年。
傅言舟生得帥氣,為人也從不吝嗇。
在他追逐許婧禾的這些年裡,我也曾站在他的身後,渴求他能回頭看我一眼。
當得知餘家要與傅家聯姻時,我激動得幾夜沒睡。
可婚後,從許婧禾從國外回來的那一天開始。
我像個被打回原形的小醜。
我那岌岌可危的愛情,一剎那間煙消雲散。
最後一件私人物品收拾妥帖,滿當當地打包裝滿了貨車。
小孩子才要愛情。
成年人都是利益至上。
「傅言舟,你難道不知道,最穩定的婚姻,就是利益共同體嗎?」
有機車的排氣聲傳來。
夕陽下,司屹安鍍了滿身橘黃,摘下頭盔,衝著我揚手:
「姐姐,我來帶你回家。」
有車不開,非要騎拉風的機車。
我坐在後面攬緊了他的腰,司屹安狂擰油門衝了出去。
燥熱的風吹過我的臉頰。
機車比開車唯一的好處,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心髒可以緊貼在一起,感受到彼此的悸動。
身後,是眼珠通紅的傅言舟,像條野狗追在後面歇斯底裡怒罵:
「司屹安,居然是你在背後挖我的牆腳!」
13
當晚,傅言舟給我打了幾十個電話,我一個都沒接。
再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時,我疑惑接起。
「笙笙姐,你快來酒吧看看傅哥吧,他喝醉了,一直喊著你名字不願意離開。」
「那就在酒吧住著,傅家難道還缺這點住酒吧的錢?」
對面聲音一噎。
沒有領證,我充其量隻是傅言舟的前女友。
他的事,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他兄Ţū́⁵弟繼續勸慰:
「笙笙姐,傅哥今晚一直沒命地往嘴裡灌酒,再喝下去,我怕出事啊。」
「那真是遺憾,我沒有與傅言舟領證,要不然他今晚沒了,遺產可都由我來繼承了。」
對面徹底沒了動靜。
我聽到電話裡有人說:
「傅哥,笙笙姐是真不喜歡你了。」
電話裡換了人,傅言舟嘶啞的聲音傳來:
「笙笙,我不相信你會拋下我離開。」
他似乎真的喝多了,說話有些顛三倒四。
「我又找不到你了,以前你總是守在別墅裡,不管我多晚回家,你都會給我留一盞燈。
「現在別墅裡沒有了你,你名下的幾套房子裡,我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
「我給你三個閨蜜打電話,她們一個告訴我在看電影,一個說你在陪她唱 K,剩下一個,說你在洗澡。」
傅言舟聲音沾染了哭腔:
「她們太過分了,連理由都懶得想,跟上次忽悠我的借口一模一樣……」
我撲哧笑出了聲。
然後掛斷了電話。
本以為可以安靜地查看婚宴邀請名單,沒想到半小時後。
我所在的別墅門鈴被摁響。
14
夏季的雨猛烈又急切。
傅言舟渾身湿透出現在我面前。
在看到我後,眼底亮起了希冀的光。
他小心翼翼地卑微討好著我:
「笙笙,跟我回家吧。
「這裡不是你的家。」
司屹安鐵青的臉出現在我身後,手裡還拿著兩本鮮紅的證,就差甩到傅言舟臉上。
「傅總,你看清楚了,笙笙現在跟我是法律上的夫妻,她不在我家,難不成還會出現在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