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明所以，一臉茫然地被他拽著往外走。
他拉著我到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快問快答。」
我有些無語：「不是，你拉我出來，就為了找我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他眉梢微挑：「不敢嗎？」
很好，他總是明白如何激起我的勝負欲。
我撩起袖子：「來吧，有什麼不敢的。」
「蘋果還是橘子。」
「橘子。」
「曲奇還是蛋糕。」
「蛋糕。」
「ID 號是多少。」
「1135489。」
我不假思索地爆出一串數字，隨後大腦一片空白，睜圓了眼睛，往後退了半步。
容澈眼裡笑意點點：「果然是你。」
8.
我沉默了好久，才勉強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是江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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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得相當快：「在你和我 Solo 之後。」
看我更加茫然了，他解釋道：「能把我的打法研究得這麼透徹的，一共也沒有幾個，除了職業選手以外，我認識的人中就隻剩下你了，後來我復盤了你打的那把，發現和你常用的打法很像，雖然你刻意改變過，但是逃不過我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幹巴巴地擠出一句：「是哦！」
「所以，你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了？」
我想了一下，如實道：「實不相瞞，我打遊戲猝死了，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猝死？」
我點點頭：「我猝死後作為阿飄，飄了一段時間，眼看著自己原身變成一捧灰的，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頓了下，我故作輕松：「不過還好，我本來就是從孤兒院出來的，無父無母，了無牽掛，所以還好啦。」
我看到容澈紅了眼眶，不等我問，他直接擁我入懷。
我：「？喂，你幹嗎啊？咱倆也沒熟到可以抱抱的程度吧？被人看到會傳緋聞的。」
他聲音悶悶的：「這麼快就適應當明星了？還在乎傳不傳緋聞？」
我翻了個白眼：「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拍完這個綜藝，我就要和原公司解約了。我對當女明星沒什麼興趣。我是怕傳緋聞對你有影響，畢竟你現在是公眾人物。」
我感受到他的身體一僵，然後又問道：「那你之後想做什麼？」
「估計還是做個遊戲主播吧，怎麼了？」
「沒事，問問。」
「兩位老師怎麼了，可以繼續開拍......」
導播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手忙腳亂地要推開容澈，卻發現他完全一動不動。
我急壞了：「容澈，放開我，被拍到了！」
「拍到就拍到，我不在乎。」他抱我抱得更緊了，「我好不容易才又找到你，絕對不放開。」
我愣住，也忘記反抗。
一個荒唐的念頭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我半開玩笑的問道：「容澈，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他毫不猶豫地肯定：「是，我喜歡你，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
9
因為導播帶著攝像機來找我們。
於是整個下午，我的名字都在容澈的旁邊，後面還跟著一個紅紅火火的爆。
#江淼和 King 神疑似戀愛
#江淼和 King 神抱在一起，好事將近
那些我都沒有去理會，我的腦子亂亂的，全部都是容澈和我說的那句話。
「從很久以前，我就喜歡你了。」
可是我想了一下午，也沒能想明白，他說得很久指的是多久。
似乎在意外匹配到他之前，我不認識他啊！
我嘆了一口氣，用熱毛巾敷手腕。
雖然容澈意外和我表白，但是訓練這一方面倒也一點都不心慈手軟。
不過也多虧他，我總算找回點上一世的手感，也比之前更有操作意識。
我思來想去，還是沒忍住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容澈很快就接通了，聲音聽起來輕快愉悅：「淼淼。」
我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被自己當成對手的人這麼親密地叫名字，怎麼聽都覺得他不安好心。
我抿了抿唇，問：「咱們倆上熱搜了。」
「嗯，我看到了。咱們倆的名字並列在一起，我還挺開心的。」
我驚呆了。
我怎麼之前沒看出來這個電競男神還是個戀愛腦啊？
「所以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啊，」我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問道，「所以，我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你的？」
他沉默了好久，才悶悶不樂道：「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更何況我都已經是經歷過一次死亡的人了，不記得一些事情很正常，你總得給我點提示吧？」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重新說道：「十幾年前，福利院旁邊，你給一個小男孩買過一雙鞋子。」
我腦海中隱約浮現一個少年的影子，瞬間震驚：「你，難不成你......」
「我就是當時的那個少年。」他淡聲道，「我當時一心尋死，如果沒有你，也不會有今天的我。」
多年前的往事逐漸清晰。
我很早就離開福利院了，學習不是很好，於是就選擇出去謀生。
那時候我也剛成為主播沒多久，手中有些錢，但也並不富裕。
給福利院捐了些錢之後，剩下的也僅僅是夠一個月的日常開銷。
我就是那個時候見到少年容澈的。
他看起來比我小，身上髒髒的，很狼狽，連鞋都沒有了，就光著腳。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兇狠地瞪著我，像隻炸刺的刺蝟。
我倒沒有覺得害怕，隻是嘆了一口氣，去隔壁的便利店買了一雙鞋子給他。
我放到地上，輕聲道：「不知道你的鞋碼，就盡量買大的了。你還這麼年輕，沒必要這麼糟踐自己的身體。」
說完我就離開了，這件事情也沒有很放在心上。
沒想到那個少年居然是容澈。
「姐姐，是你救了當時的我。」
「後來我無意看了你的直播，聽出了你的聲音，我就知道，一定是老天聽到了我的心願，讓我能夠重新見到你。隻是沒想到你沒認出我，還出了後面這麼多的事情。」
他嘆了一口氣，滿懷希冀地問我：「所以，姐姐，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我想了一下，說：「你讓我想想吧，綜藝結束前，我不打算談戀愛。」
他的音調一下就降下去了，可憐兮兮的：「我尊重姐姐的選擇，但還是想問一下為什麼一定要等到綜藝結束後。」
我十分冷酷道：「電子競技，沒有愛情。」
容澈：「......」
他不說話，我以為電話掛斷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更委屈了：「姐姐，我要控訴你。」
「什麼？」
「你去看我的微博。」
我不明所以地打開微博，發現一分鍾前，他剛發了一條。
【抱都抱過了，怎麼還和我說什麼電子競技沒有愛情啊！#歌單：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我撲哧一下笑出聲：「你幼不幼稚啊。還嫌熱搜沒上夠是不是？」
「我又不怕。我喜歡姐姐，希望所有人都知道。」
他太過直白，我不由自主地臉熱：「我困了，要掛斷電話了，晚安。」
一夜無夢，我睡得清爽，相當早地起床了。
我快步下樓，卻看到林嘉欣已經坐在餐桌前了，她一手拿著面包片，一手握著手機打電話，臉色十分難看。
我勾了下唇角，猜到個七七八八。
昨天的匹配之後，她就借口身體不舒服，推了後面的直播。
不用想，都知道是她覺得自己過於丟臉，所以不好意思再錄下去。今天能這麼早出現，估計也是商量好了今天的對策。
看樣子，應該是打算換個套路，立勤勞刻苦練習的人設。
不過現在餐廳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導演組的直播設備也還是未開機的狀態。
我思忖片刻，將自己的手機錄音打開，駐足在樓梯間。
林嘉欣打電話過於投入，完全沒朝我這邊看。
「昨天匹配的那個打野！趕緊煽動粉絲去人肉他！什麼東西，居然敢那麼說我？他也配嗎？他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我皺了皺眉頭。
「還有，江淼能不能從這檔綜藝中退出啊？我不管你們籤了什麼合同，趕緊叫她退出這檔綜藝！違約金？違約金才幾個錢？更何況，隻要你們耍點手段，叫她先提出不參加不就行了嗎？」
「後面幾期的劇本都必須先給我看！還有，打手找好了沒有？直播也可以切鏡頭，不會露餡的，總之就全部都要以我為準。」
「至於 ST 的那些人，」她嗤了一聲，「不過就是些不學無術打遊戲的，隻要我身後金主給他們俱樂部施加點壓力，相信他們不會亂說話的。」
我氣得握緊了拳頭，故意把樓梯踩得咯吱作響。
林嘉欣聽到我的腳步聲，冷哼一聲，趾高氣昂地掛斷了電話。
我沒分給她一個眼神，拿起桌子上的面包，選擇離她最遠的，對角線的位置坐下。
林嘉欣率先沉不住氣：「你剛才都聽到了？」
不等我回答，她又自顧自地說：「聽到了也無所謂，大家都不會相信你的，畢竟我可是清純白花的人設，而你，不過是娛樂圈的一個透明罷了，我碾死你，不比碾死一隻螞蟻難多少。」
我繼續啃面包，在心裡默默思考今天要做的訓練。
她氣急，拍桌而起：「你是啞巴嗎？我在和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我咽下那口面包，手指在手機上來回操作，回答得漫不經心：「聽見了，兩隻耳朵都聽見了。」
她看著我，笑容嘲諷：「江淼，你很得意吧？可以和容澈炒 CP。不過很快你就不會得意了，隻要我讓我的金主使使勁，拿下容澈是分分鍾的事情。畢竟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
「那還真是對不起了，我容澈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容澈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嚇了我一跳。
「你怎麼過來了？」
容澈毫不避諱地攬住我的腰，眨巴著一雙桃花眼看我：「當然是想姐姐了，所以過來找姐姐了呀。」
我無力扶額。
林嘉欣扯著嗓子厲聲道：「容澈，你知不知道江淼是什麼樣的人？她沒錢沒權，在娛樂圈裡濺不出什麼水花的，你和她炒 CP 不如和我，等你打遊戲膩了，我可以給你娛樂圈的資源。選誰你心裡應該一清二楚！」
容澈拖著懶洋洋的調子說道：「錢嘛，我已經賺得夠多了，暫時不缺。權嘛，我佔 ST 俱樂部 51% 的股份，我想我也不缺。」
林嘉欣滿臉的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選她？論樣貌，論身材，她江淼比我好哪了？」
「選擇江淼當然是因為我愛她。」
容澈看林嘉欣的目光冷得不行，可目光回望我時，語氣卻溫柔的緊：「我當然是喜歡誰，才會和誰在一起。與名與利都無關。」
「我不在乎她的外貌，因為我愛的是她的靈魂。」
我心跳開始加速。
不得不說，他的話確實取悅到我了。
我眯了眯眼，勾唇對林嘉欣說道：「你有空和我們在這扯話聊天，還是去網上看看吧。」
看她不解的模樣，我好心提醒：「十分鍾前，直播設備的指示燈就亮了哦，而且我還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我靠！林嘉欣好惡心啊！我就說她是人設！】
【洗地丫鬟怎麼都不洗了？人都被錘死了呢！】
【建議好好查查林嘉欣的金主是誰，居然這麼囂張。】
【隻有我注意到容澈的表白嗎？天哪，他和江淼好配！】
【祝 99！！！我很滿意這個嫂子！】
【就是，強強聯合就是墜吊的！】
她看了一眼手機，尖叫地跑走了。
剛才的那些話全被直播出去，而我則是把錄音發到了微博上。
就算她的金主再有本事，林嘉欣也已經被錘死了。
「姐姐，」容澈又貼了上來，「我剛才的深情表白，姐姐有沒有被我打動啊？」
我違心地搖了搖頭：「沒有喔。」
他也不氣餒，繼續笑：「沒關系，那我下次努力。」
我的眼睛拱成月牙，在他錯愕的目光中輕輕與他十指相扣：「不用了，我答應你就是了。」
10
微博一連癱瘓了好幾天。
林嘉欣的醜聞，以及我和容澈官宣在一起，詞條幾乎佔據整個熱搜榜。
也是因為林嘉欣，這檔綜藝節目到底是做不下去了。
而容澈幫我請了律師，我拿著合同的漏洞狠狠地敲了公司幾千萬的賠償金，然後專心致志地繼續當一個遊戲主播。
因為我和容澈的關系, 和前幾期的綜藝直播，我主播當得也是風生水起，比上一世更順遂。
隻不過有了上一世的事情，在一起之後, 容澈把我看得很緊。
通常過了十二點, 他就會來催我：「十二點了, 不能再打了, 該睡覺了。」
我：「馬上結束了，這把結束我絕對不玩了。我保證！」
他冷笑，一把奪過我的手機：「昨天你在直播間就是這麼答應我的，結果不吭不響玩到凌晨兩點，你以為我沒看直播記錄？」
我有些心虛。
「我替你打, 你去洗漱，快點。」
我撇撇嘴, 因為已經推到高地了, 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我隻好去洗漱。
等我回來的時候，他還在打，我笑道：「不是吧？你之前不是挺快的嘛，怎麼我洗漱回來了, 你還沒打完。」
他的手一抖, 放丟技能，不過有驚無險地贏了。
容澈掀起眼皮，裡面情愫湧動：「我, 快？」
我突然意識到剛才話裡的歧義，訕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真不是。」
他直接按掉電源，拔掉網線，扛起我往臥室走。
一陣天旋地轉, 我陷進床裡。
他的吻細細密密地落了下來。
月上梢頭，我們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