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玩遊戲輸了,被迫給前任發了一條「富婆重金求子」的小廣告。
那頭秒回:「騙我感情可以,騙錢絕對不行!」
1
參加冤種閨蜜的婚禮,被一幫老同學拉著玩起國王遊戲。
就挺背,我來了個開門紅。
國王正是我大學時期的死對頭,胸大無腦校花預備選手徐思喜小姐。
那會兒為了和我較個高下,她沒少和我較勁。
相愛相殺四年,畢業後倒是莫名其妙就成了閨蜜。
這貨路子野,放著滿堂賓客跑包間和我們劃拳喝酒玩遊戲。
沒誰了。
這會見我亮出她叫到的底牌號碼,雙眼發亮差點狂笑:「溫昭,你可算栽在本姑娘手裡了。」
旁邊的同學跟著起哄:「記得玩點刺激的。」
「那當然!」感覺大仇即將得報,徐思喜小姐撸起秀禾服袖子放狠招,「給前任發一條富婆重金求子的小廣告,內容我來寫!」
我輕輕搖晃手中的酒杯,睜眼說瞎話:「全網無前任,有也不承認。」
開玩笑,前任那是什麼東西?
都該是像死了一樣的物種,讓我去那樣的狗男人面前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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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那商行嶼呢?」
這個名字帶來的衝擊力還蠻大,我手下的動作無意識便僵住了。
徐思喜察言觀色,得意地說:「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就他了!」
我佯裝鎮定想蒙混過關:「死者為大,不提也罷。」
「不行,我是國王,我說了算。」徐思喜眼疾手快,一把拿過我放在桌上的手機,「溫昭,願賭服輸,密碼。」
頂著十幾雙看好戲的目光,我總不能玩不起。
給她報了一串數字後,不死心地掙扎:「我沒他號碼。」
徐思喜哼笑:「放心,我有。」
「哦。」
接下來幾分鍾,一群人湊在徐思喜身邊,她一邊編輯字句一邊嘚瑟地笑得合不攏嘴。
我有個十分不祥的預感,搶過手機看最新發出去的那條信息:
溫昭,27,不豐滿但腰細腿長,夫富商,意外致殘失生育能力,經協商,特尋品正腰好體力棒男士,圓我母親夢,同時享受女人的快樂。
通話滿意,速匯定金見面,有孕重酬!
我腦袋嗡嗡響:「說好的重金求子,女人的快樂是什麼鬼?」
「哈哈哈」一群人笑慘了。
突然,「滴」一聲,有新消息進來。
商行嶼:溫昭,你怎麼墮落到這個份上了?
我:「……」
徐思喜跟聞著味兒的貓似的湊過來,看了商行嶼發來的消息,笑得前仰後合。
「快,給他回消息,讓他打一萬塊當公證費,速飛去與他匯合。」
「不玩了。」
徐思喜見我不肯,搶過手機嗖嗖就把消息發了出去。
我攔都攔不住。
更要命的是,商行嶼幾乎是秒回:騙我感情可以,騙錢絕對不行!
2
徐思喜笑得淚花都飛出來了:「摳摳搜搜金融大佬商行嶼。」
我很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商行嶼上輩子絕對是一隻貔貅。
一肚子的金山銀山,一個子都舍不得吐那種。
「喜喜,貴客到了。」新郎恰在此時推開包間的門。
徐思喜笑吟吟地迎上去:「呀,可算是來了。」
我正尋思著是哪一路神仙讓她露出這麼嬌媚的表情,商行嶼就頂著那張全世界都欠我錢的臉出現了。
人很高,短發利落,黑色的長西服外套上搭著灰色的羊毛圍巾,襯得身形越發挺拔,兩條大長腿侵略性十足。
我遙遙被晃了一下,這些年,商行嶼愈發穩重成熟,不露聲色卻氣勢凜然。
靠,怕什麼來什麼。
晦氣!
徐思喜這小浪蹄子,當著新郎的面,雙手扣在身後擺出一個特嫵媚的姿勢。
「咱們經管系大神來了,可難請了,不容易啊。」
說罷,還意味深長地朝我擠眉弄眼:「這不,還得多虧某人。」
我不明所以,暗自瞪了他一眼。
在來之前,我其實暗戳戳問過徐思喜她都請了哪一個同學。
就是為了確認賓客名單裡沒有商行嶼這個人。
很顯然,徐思喜再一次坑了我。
桌上的同學紛紛起身靠過去寒暄,商行嶼禮貌又疏離,偶爾笑著附和兩句。
我坐在位置上,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突然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端起酒杯低著頭默默喝酒,極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敬你一杯酒,不介意?」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頭頂砸了下來。
我怔了怔抬起頭,對上了商行嶼沉靜幽邃的眼眸。
沒什麼情緒,沒什麼值得考究之處。
但我就是覺得刺眼極了,幹脆地丟出兩個字:「介意。」
商行嶼若無其事地在我旁邊的位置落座。
我皺眉提醒:「這個位置有人。」
「她騙你的,沒人。」徐思喜貼心一笑,「我特意給商師兄留的。」
「……」我可真謝謝您。
闊別多年,商行嶼像隻是平靜地跟我打個招呼,再無其他話要說。
不斷有人聞聲而來,敬酒寒暄。
他大多數隻是懶懶地點頭,不至於失禮,姿態間卻也有幾分漫不經心。
中途他接了個電話,起身出去了。
一場晚宴下來,我悶不做聲喝了不少酒。
怕真醉了,和徐思喜打了個招呼便提前離開了。
在酒店門口等車的空擋,不遠處站在夜色裡打電話的商行嶼出現在視線裡。
他似有所感,側過頭往我這邊掃了眼。
我飛快移開目光,低頭看手機。
腳步聲靠近,商行嶼素來清淡的聲線落下:「我考慮過了。」
「???」
「看微信。」
我一頭霧水地打開微信,嗯,是他發來的好友申請。
當年分手,我當著他的面把他所有的聯系方式通通刪除了個幹幹淨淨。
我語氣不是很友好:「加我做什麼?」
「轉賬。」
他單手進兜,一本正經地補充道:「一萬塊公證費。」
3
我足足愣了三秒,然後不客氣地問:「你腦子被門夾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一個遊戲,以前還在一起時,我們一群人經常玩國王遊戲。
商行嶼半撩著眼皮覷過來:「嗯,小嘴還是一樣甜。」
甜尼瑪!
我忍住爆粗口的衝動,手指惡狠狠地劃拉著準備當著他的面再一次把他的好友申請刪掉。
沒得逞,手被一隻寬薄的大手按住。
「再考慮考慮。」男人極具蠱惑的聲音輕挑起,「騙錢也不是不可以!」
我人都傻了。
打死我都不相信這特麼是商行嶼。
「誰稀罕啊。」我甩開他的手,動作太大,加上酒勁,差點把自己甩飛出去。
商行嶼反應很快,抓著我的胳臂把我往前一帶。
身體貼上他溫厚的胸膛時,我渾身細胞都炸開了。
雙手用力推開他:「離我遠點。」
商行嶼沒有生氣,吊著眉梢慢聲調侃:「恩將仇報?」
我沒忍住,喝了一聲:「滾!」
正好司機開著車過來,我鑽進去重重地甩上門,揚長而去。
不知道誰說過,前任分渣和不渣的,商行嶼屬於後者,但我仍然恨他。
為什麼呢?
答案我從不願細想,從不去觸碰。
回到家泡了個澡出來,擱在吧臺上的手機震個不停,撈起一看——
「女大學生深夜群聊」裡的老司機已經上了高速,我劃拉了一下聊天記錄,目測車速超 180。
這個群,是前幾天徐思喜拉的大學裡玩得好並且確定出席婚宴的朋友。
我饒有興趣地翻著聊天記錄,突然有個叫沈拓的艾特我:溫昭,出來和哥哥嘮嗑啊。
沈拓,人如其名,拓落飛揚,一向不著調。
商行嶼以顏值和智商冠絕各項榜單,是正面教材,而沈拓,就是反面。
這兩人大學時也不怎麼對付,倒跟我和徐思喜有異曲同工之妙。
懶得吹頭發,我索性坐在吧臺上對著敞開的窗戶等頭發自然幹。
順便回他消息:我和你有什麼好談?
之前我和商行嶼談戀愛,和他不對付的人,我自然也是不喜歡搭理。
所以我和沈拓之間,有種微妙的敵對關系。
沈拓不正經地回:沒什麼好談,那就談個戀愛?
這話一出,群裡瞬間就炸開了鍋。
徐思喜:沈師兄,你膽挺肥啊,竟敢調戲我家溫昭。
其他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整整齊齊打出來三個字:答應他。
「……」我答應個錘子啊。
他不正經,我也就沒那麼正經地回他:目測,你不合適。
沈拓發來壞笑的表情:哦,你說說喜歡什麼樣的,哥哥都願意為你改變。
我漫不經心地飄出去四個字:長的帥的。
群裡靜默了一下,齊齊爆出兩個字:臥槽!
沈拓:太野了,老子喜歡。
正想繼續回他,突然進來一條新的好友申請。
看到這個剛被我刪除過的好友申請,我下意識直皺眉頭。
再仔細看,申請備注裡赫然寫著一行字:你的兩個條件我都符合。
4
我直接嚇了一個激靈,趕忙去群裡扒拉群成員。
商行嶼那廝赫然蹲在最後一個。
他什麼時候進群的?
之前他明明就不在!
大意了,開黃車還被前任逮到,一想就鬧心。
人嘛,都有個通病,情真意切愛過同樣真摯地恨過的人,在他跟前怎麼都得爭一口虛無的氣。
失去我,是你瞎了眼。
我深吸一口氣,實在氣不過,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
直接開罵:你臉可真大。
——長的?帥的?哪個你符合了?
是,我承認自己口是心非。
摸著良心說,這兩個條件,他的確都符合。
但我能讓他到我跟前嘚瑟?
商行嶼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回過來:良心不痛?
我:「……」
商行嶼明顯很有闲情逸致: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看著這一行字,小小吃驚。
時間真的是一條難以度量的河流,從此間蹚過去的人,脫胎換骨讓人不敢相信他是當時人。
以前的商行嶼,正經得近乎刻板,小情侶之間那些小情話,他都張不了口。
現在直接騷斷腿。
到底是年歲增長,知識閱歷金錢的沉澱,抹去了他那些驕矜的自尊心,多了幾分漫不經心。
放得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