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網戀的事沈疏燁一直都知道，奔現的事他也知道，不過我當時就含糊說了一句奔現失敗幾個字草草帶過。
沈疏燁：「我就說怎麼會這麼巧，你前腳剛奔現失敗，後腳就傳出來周念念死了丈夫的消息……」
周家肯定不能明說周家千金在外面網戀然後網戀對象出了車禍。就隱隱約約傳出來傳成這個樣子，隻知道她死了丈夫，至於什麼時候談的什麼時候結的，就沒挖出來了。
「你當時到底說了什麼拒絕的她？」
我：「就發微信說我來的路上出車禍了。」
沈疏燁逼問：「還有呢？」
「我還說了句『我愛你』。」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其實當時我就是腦子一抽，事態緊急，我又想給這段感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好像就有點用力過猛了……」
沈疏燁感嘆：「宋宇，你可真夠狠的啊！」
「你知不知道『我愛你』這三個字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的殺傷力對女人都足夠大的……」
我垂下眼，我現在知道了。
沈疏燁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怪不得你不舍得把她讓給我呢，我懂，你最護食了。」
我急忙辯解：「不是，就我談過的怎麼能給兄弟……放心，我以後肯定給你物色一個更更更牛逼的。」
沈疏燁大方地擺手：「這個不重要，先放一邊，重要的是你為什麼會拒絕她？」
我：「我當時看到是她我就慫了，我媽跟她爸結婚了，我們現在是姐弟關系。我哪知道會這麼巧啊，哪敢跟她搞對象啊，我根本不敢露面。」
沈疏燁：「這有什麼，你倆異父異母，法律規定是可以結婚的，而且你倆認識的時間還在你媽結婚之前呢。」
「真不想跟她在一起了？周念念這麼漂亮優秀，你以前還抱著手機嘎嘎笑呢你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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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手機嘎嘎笑的是因為網戀，她是她，周念念是周念念。」我想了Ťù⁾想，又狠狠搖頭，「我把周念念那張冷豔凍人的臉帶入到我黏人會叫寶寶的網戀對象，總感覺渾身不對勁。」兩人反差太大了，一時半會我還不能接受。
「而且我們當初網上的相識本來就是因為一場惡作劇。」
契機始於我大二的一次真心話大冒險，我抽到了大冒險，要狂追好友一個月。
我當時抖了個機靈，追的是遊戲好友，我當時玩了一款新手遊，匹配到一個高冷話少的小姐姐，跟她打了幾把後我就決定把目標放在她身上。
本來打算一個月後跟她說明情況，但是我也沒想到她這麼容易追，經常被我一句話撩得支支吾吾，後面追著追著居然就成真的了。
而且我也被她後期的反差給拿捏住了，被她一句句的寶寶迷得神志不清，就這麼偷偷摸摸搞了兩年。
「而且網戀嘛，我當時沒認真，還胡謅了一個身份，身世坎坷、自強不息的打工仔，深夜寂寞，想找個人聊聊天，在這座孤獨的城市裡尋找一個可以溫暖相擁的靈魂。」
沈疏燁：「……」槽點太多，一時間不知道該吐哪一句。
我：「不過她一開始也沒給我亮明身份啊。」
沈疏燁吐槽：「你都有馬甲，別人為什麼不可以有？而且誰一上來就說自己是總裁的啊，又不是霸道女總裁愛上貧困打工仔的男頻爽文。」
也對。
哎呀，反正也不能全怪我，一個巴掌又拍不響。
「本來這次奔現我是想跟她好好坦白來著，結果網戀對象變成了周念念，我害怕我不敢。雖然周念念對我和我媽都挺禮貌友善的，但那可是叱咤商場讓無數企業家聞風喪膽的女強人周念念啊……要是被她知道一開始我追她就是玩弄她的感情……」她不得把我給繩之以法想方設法就地正法了啊！
而且關系挑明了多尷尬啊，在家裡，我和她維持虛假的姐弟關系就很 OK 了。
沈疏燁翻了個大白眼：「……你就是慫！」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實話實說：「打算勸她回頭是岸，走出網戀的悲傷，讓她去相親。」
沈疏燁跟我碰杯：「真 6，我牆都不服就服你。」
我終於把這些日子憋在心裡的大石頭都吐了出來，酒過三巡，我還想繼續跟好兄弟一醉方休的時候，接到了家裡的電話。
我媽著急忙慌的聲音傳來：「你姐不見了，你又跑哪去了！」
周念念這周末是去山上寺廟裡住了一天，家裡拗不過她，就讓保鏢跟著她上山，結果她趁保鏢不注意偷跑了出來。
不知道現在在哪。
畢竟是我惹出來的事，我心裡一緊，生怕她想不開：「我現在在外面，我馬上，馬上去找。」
沈疏燁剛陪我走出酒吧，就指著路口問：「哎，哥們兒，那輛車好熟悉啊，是不是……」
凌晨四點的街上，隱隱約約泛著天光，有個身形落寞的人站在那裡，不知道是在守著誰的天亮。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頭，我心裡泛酸喊了一聲：「周念念！」
她雙手插兜，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我的聲音她才抬頭。
我跑過去：「你怎麼在這？」
「你嚇死我了。」我拍了拍胸脯順順氣，仰頭看了她一眼，「還好，頭發還在。」
「……」她看了我一眼，回答了我的問題，「大師說我未斷俗念，指引我來這裡看看。」
我抓到重點，逮到她前半句話：「對，對對，還有俗念還有俗念，別出家，你還要嫁帥氣老公生十個娃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又看了我一眼，帶點不敢置信的神情。
5
自從那晚她從廟裡下來，整個人都變了，不再尋死覓活，看上去正常了不少。
我媽說：「早知道廟裡的大師這麼管用，就不該攔著讓她早去了……」
周爸還是略有擔心。
我趁周念念去出差，在飯桌上趕緊出餿主意：「要不趁姐姐現在回頭是岸，趕緊給她找個男朋友吧。」
有了新歡總能忘記舊愛的。
「還是正兒八經談個戀愛比較好，網戀算什麼戀啊……」
「是嗎？」周念念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後背一涼，心虛地刨飯：「哈哈，姐姐，我沒別的意思。」
我媽去廚房拿碗筷：「小周，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說一聲？」
周念念接過碗筷禮貌道謝：「昨晚半夜回來的，怕吵醒你們就沒說。」
「趕緊坐下來吃飯。」我媽打了一下我伸出去夾肉的筷子，「吃吃吃，給你姐留點。」
周念念微微笑道：「沒關系，弟弟喜歡，都給他吃。」
說罷，她用筷子一點一點慢條斯理把我愛吃的肉全夾到我碗裡。
我們之間一直都客客氣氣的，還沒有到給對方互相夾菜的地步，我沉默地看著那一碗快要溢出來的肉。
不知道為什麼，我個人感覺她下山過後整個人就有點不對勁。
說不上哪不對勁，但就是有點不對勁。
我媽小心翼翼地跟她說找了個相親對象，問她要不要去處處，她居然爽快地答應了。
不過我還是不放心，畢竟那天她在我面前悲傷落淚的畫面我記憶猶新，好幾個晚上都做噩夢夢到她變成女鬼來找我，問我：「為什麼不要她？」
我做賊心虛旁敲側擊問我媽，周念念的相親怎麼樣了。
我媽：「應該是還不錯的。」
「弟弟關心的話，可以自己來問我。」周念念突然閃現在二樓，我嚇得一抖。
不是，這人怎麼老愛在背後聽人講話。
我媽琢磨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是，給你姐相親你不是忙得最起勁嗎？聽男方說小周不太主動，你去助攻助攻。」
「……」她居然還不主動？
好吧，周家大小姐周念念確實不主動，但是打遊戲的跟我網戀的那個可是太主動了，要不是我一直矜持扭扭捏捏，也不能拖到兩年後再見面了。
我狐疑地看了她兩眼，她不會是有精分吧？
我本沒打算瞎摻和她相ŧŭ̀²親的事，但是她居然主動開口邀請我：「弟弟，周末我們要去戶外爬山，跟我們一起嗎？」
我有些猶豫：「姐姐，請問就你們倆嗎？」
她沉默兩秒，忽而笑著搖頭：「也可以有一群人。」
她怎麼說話怪怪的……好吧，一群人我就去，我跟著大家走，這樣也不會打擾到他們的二人世界，還能偷偷觀察他們。
我心裡還惦記著給好兄弟找優質女朋友的承諾，禮貌詢問：「姐姐，請問我可以帶一個我的朋友嗎？」
周念念：「可以。」
於是我就把沈疏燁給捎上了，順便還能解悶。
6
爬山之旅是兩天一夜，周六一早我跟沈疏燁坐上了周念念的車。
她說：「到地方要開三個小時的車，你們可以再睡會。」
沈疏燁拘謹地點了下頭。
「好的，姐姐。」我矜持了一下，沒忍住困意，睡了過去。
周念念從後視鏡看到我睡著了，跟沈疏燁說：「沈先生，車後座有一個袋子裡面有一條小毯子，麻煩你給他披上，謝謝。」
山腳下停了幾輛小車，浩浩蕩蕩地，一共有十幾號人，男男女女，這些都是周念念的朋友，有些我還在某些高大上的場合有幸見過。
當然，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周念念的相親對象。
我用手肘懟了懟沈疏燁：「看見沒，就那個英俊瀟灑哥，是我親手在一堆照片中挑出來的，我對周念念好吧。」
沈疏燁：「……」這麼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女兒。
爬山的時候我努力撮合周念念和那個英俊瀟灑哥一起走。
周念念不主動，我就多主動 cẗű⁵ue 他倆，讓他倆說上話。
最後周念念默默打開了保溫杯的水：「弟弟，口渴了吧，先喝點。」
我給她使眼色，上啊，你給瀟灑哥水啊！
她跟個木頭一樣，眼神淡淡，我恨鐵不成鋼。這時沈疏燁把我拽到旁邊，悄悄問：「到底是你相親還是你姐相親，我怎麼看著全程就你在跟瀟灑哥搭訕，gay 裡 gay 氣的……」
我沉默了，後面我就改變了策略，也不去他倆面前蹭了，拉著沈疏燁吭哧吭哧往上爬。
但又忍不住想去看他倆什麼情況，結果一轉頭就看見周念念就默不作聲地跟在我身後。
可能是我突然轉頭，嚇得她腳下一滑，踩空了一個梯子。
我沒多想，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小心！」
她站穩後，我想要把手抽回去，結果抽了半天沒抽動，她抓得緊緊的，更糟糕的是那個瀟灑哥此時此刻正在看我們。
我更急了，語氣也有點不耐煩：「周念念，你松手。」
周念念看了我兩秒：「怎麼不叫姐姐了？」
我：「？」
沈疏燁八卦的眼神投過來：哇噢~
最後，周念念移開目光，松了手。
好不容易爬到山頂扎帳篷，周念念想要過來搭把手：「姐姐，不用麻煩你，你去幫那個哥哥吧。」
我一咬牙果斷把她推給了瀟灑哥。
周念念：「……」
周念念，別愣著！就你這樣的木頭你能找到什麼男人！
瀟灑哥嫌棄地笑了一聲：「周大小姐不會扎帳篷就一邊去吧。」
我心裡咆哮，周念念那麼優秀，有什麼不會！
不就是個帳篷，你扎啊！周念念你快扎啊！
沈疏燁揮揮手：「不是兄弟，你這什麼眼神，男版容嬤嬤附體啊？」
我嘆氣：「……周念念她明明在網上不是這樣的。」
沈疏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周念念，發現她在看自己的兄弟，但某個傻小子渾然不覺。
沈疏燁：真有意思~
晚上大家一起野炊的時候，我拿著周念念給我的烤串，一屁股坐在瀟灑哥旁邊。
眼巴巴看著這邊的周念念：「……」
我看到她的眼神備受鼓舞，狠心忍受著飢餓，把烤串遞給他：「哥哥，這是我姐姐專門給你烤的。」
一旁看熱鬧的沈疏燁：「……」不是兄弟，你缺心眼吧。
瀟灑哥拿過烤串吃了一口：「不好吃。」
「跟周念念這個人一樣，又冷又硬，一點意思也沒有。」
不是，你吃個串怎麼還上升到人身攻擊了呢。
周念念也才二十六七歲，膚白貌美大長腿，勾人得緊哪裡老了！
我咬了一口，肉質鮮美，外酥裡嫩，香氣迷人，明明就很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