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凝雪、墨白，連名字都是那麼般配！
我努力地維持著自己的笑容，從容不迫地和沈凝雪打了聲招呼。
原本想要告訴沈墨白的話徹底地淹沒在心底。
「你好，我是雲芝，很高興認識你！」
沈凝雪跟我打完招呼便熱情地邀請我和朵朵參加生日派對。
「聽說朵朵是舟舟在幼兒園最好的朋友，今天是舟舟生日，我想邀請你和朵朵一起參加舟舟的生日派對。」
雲朵的生日是開學前幾天，沒想到舟舟隻比雲朵小一個月。
我算了算時間，忍不住猜測當初我離開沈墨白後他怕是無縫銜接地就有了舟舟。
我心裡越發苦悶，看向沈墨白的眼神都變了。
我不想再和這一家子有什麼牽扯。
可我還沒開口拒絕，朵朵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腕使勁兒地搖了搖。
「媽媽，您就答應吧，舟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已經答應他的邀請了！」
我看著自己的傻女兒，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沈凝雪和舟舟還在努力地邀約，我最終敗下陣來。
「那就麻煩你們了！舟舟，生日快樂！」
「謝謝，雲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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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舟舟家，屋裡已經布置好了氣球和彩帶。
除了沈墨白一家人就隻有我和雲朵兩個外人，這讓我不免有些拘束。
屋子裡擺著不少舟舟和沈凝雪的合照，偶有舟舟和沈墨白的。
我匆匆地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沈凝雪渾然不知我內心的煎熬，很熱情地跟我聊起了天。
「我這人不太喜歡熱鬧，父母也離得遠就沒有邀請別人，你和雲朵放輕松，就當是自己家，沈墨白，你去拿蛋糕還有水果。」
沈墨白忙前忙後一會兒端水果，一會兒放零食，一會兒又把孩子們逗得哈哈大笑。
他還是那麼周到，一如既往的仔細和貼心，可現在他照顧的對象卻換成了別的女人。
我心中有說不出的酸澀。
許是我盯著沈墨白的身影看太久，沈凝雪突然打趣道。
「怎麼樣，我們家墨白是不是特別好？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簡直是好男人的優秀典範！」
我有些驚訝，沈凝雪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看樣子她全然不知我和沈墨白之前有過一段兒。
我含糊地應了一聲，借著尿遁才躲過了這場尷尬的對話。
好不容易吃完蛋糕，我掐著時間迫不及待地告辭。
我隻想馬上逃離這裡。
我受不了這甜蜜又溫馨的家庭氛圍。
我猛然反應到原來我從來沒有放下過沈墨白。
原來他在我心裡那麼重要。
重要到光是看著他和別的女人互動我的心都糾著疼。
可能是我的臉色太過蒼白，沈凝雪沒有挽留，反而催促沈墨白早點兒送我們回去休息。
我推脫不過，隻能再一次坐上沈墨白的車。
這一次朵朵還處於興奮中，在車裡歡快地和沈墨白聊天。
我看著車外的風景腦子有些混沌。
直到沈墨白溫柔的說話聲將我的思緒來了回來。
「好的，沈叔叔陪你玩一會兒樂高積木再走。」
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沈墨白抱著朵朵上了樓。
不得不說沈墨白真的很稱職，不僅陪朵朵玩，還幫她洗漱、哄睡，一氣呵成。
娃都睡著了我還在客廳的沙發上神遊天外。
直到身邊的沙發突然陷下去我才驚覺沈墨白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我身邊。
「雲芝，你今天怎麼了？你臉色很不好，身體哪兒不舒服嗎？」
我一抬頭就望了他那雙有些擔憂的深褐色眼眸。
他在擔心我嗎？
可他兒子、老婆還在家裡等他，他這麼關心我合適嗎？
我如果這時候告訴他朵朵的身份，他會怎麼想我？
一時間我心裡冒出無數個想法又被我壓了下去。
心裡的鈍痛再次襲來，我努力地忍住即將洶湧而出的眼淚，催他離開。
「我沒事，就是最近工作忙沒按時吃飯有些貧血，舟舟他們還在等你，你早點兒回去吧！」
在沈墨白陰鬱的眼神中，我半拉半拽地把他推到了門口。
「我知道你每天故意晚來就是為了躲我。
「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我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說，默默地打開了門。
門口正站著兩名大白看樣子是正準備敲我家的門。
「二位好，我們是社區衛生院的，您家對面的鄰居從國外回來剛確診陽性，麻煩二位配合一下先做個核酸，然後居家隔離 24 天。」
這熟悉的語句讓我和沈墨白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精彩各異。
一想到我要和沈墨白一起被隔離 24 天，我在心中瘋狂地號叫。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太離譜了！
5.
我擋住大白準備捅我喉嚨的手小聲地問道。
「那個二位，這位先生他隻是順便送我回家的，他不住這兒的，能讓他先回家再隔離嗎？」
大白冷酷地搖了搖頭。
「你們整棟樓的人都是患者的密切接觸者，入口已經封了，從現在開始隻許進不許出，還請二位配合防疫要求。」
掙扎無果隻能配合。
做完核酸將朵朵重新哄睡後，我和沈墨白雙雙地坐回到了沙發上。
我盯著他的臉，腦子裡一片空白。
想不到四年前我跟沈墨白因為隔離在一起，四年後又因為隔離被困在了一起。
老天爺也太愛開玩笑了，這 20 多天可怎麼過啊！！！
直到一陣低笑聲傳來才將我神遊的思緒拉了回來。
沈墨白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滿是無奈和寵溺。
「你還是那麼愛發呆，先打電話請假吧，家裡吃的還剩多少你知道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是自由職業不用請假，家裡通常都是阿姨來做飯和打掃衛生，我不太清楚還有多少吃的。」
「你還真是一點兒沒變，那你先給阿姨說一下情況然後給朵朵的老師也說一聲，我去看看缺什麼。」
沈墨白笑了笑，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發頂。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弄得我有些心虛和不安。
等沈墨白從廚房裡出來，眼看又要走到我旁邊坐下，我忙催促道。
「你你你不先打個電話回家說一聲嗎？需要解釋的話我可以幫你作證。」
我紅著臉，說話都有些結巴。
沈墨白停下腳步摸出了手機。
「也是，是該給她說一聲。」
下一秒他又走到了我面前，拿著手機在我面前按了按。
「我手機沒電了，你的手機能借我用一下嗎？」
我將手機遞過去就見他習慣地按下密碼解鎖。
屏幕解開後我們兩人都同時一愣。
沈墨白唇角勾了勾，我卻有些別扭地轉過了頭。
四年前我和沈墨白膩歪在一起的時候曾經要求他把屏保密碼改成我們相遇的第一天。
我們兩人都用的是同一個密碼。
這個密碼我一直用到現在，沒想到他還記得。
還是說他也還用著這個密碼？
6.
很快地，旁邊的通話聲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喂，雲芝家對面出現一例確診，我被隔離在這兒了，要隔離 24 天，這段時間就別指望我了。」
「嗯，你那麼大個人了，有事兒自己解決，沒事兒別找我。」
「嗯，就這樣，掛了。」
我聽不見電話那頭的沈凝雪在說什麼，但很奇怪沈墨白對自己的妻子說話怎麼是這個態度？
就這樣沈凝雪居然還誇他？
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都是溫言細語，很有耐心，絕不會這樣跟我說話。
可我想了想好像沈墨白對舟舟也是這樣，總是不冷不熱、一臉嫌棄。
但他在朵朵面前妥妥地是個女兒奴啊。
不僅親親抱抱還對朵朵有求必應，難道他真的發現什麼了？
我看向沈墨白的眼神頓時有些驚疑。
有時候嘴巴快過腦子真是不太好，我已經聽到自己把心裡想的問了出來。
「沈墨白你對你老婆說話也太冷漠了！」
沈墨白顯然沒反應過來我在吐槽他，而是反問道。
「老婆？你以為沈凝雪是我老婆？」
我滿臉不可置信，沈墨白難道是隱藏的渣男？
「舟舟都這麼大了，難道你們還沒結婚？」
沈墨白看著我突然笑了起來。
「朵朵都這麼大了，你不也單身！」
我無力反駁，他卻突然起身伸直雙臂將我圈在了沙發上，那雙深褐色的眼睛亮得驚人。
「所以你一直以為沈牧舟是我兒子，沈凝雪是我老婆？」
他靠得太近，我忍不住伸出手抵在他胸前。
「難道、難道不是嗎？開學第一天我就聽見舟舟叫你爸爸了！你不是每天都來接他嗎？」
我一緊張就結巴，提到「爸爸」兩個字，我憋了一晚上的委屈突然洶湧而出。
我猛地發力將沈墨白推開，順勢將他按倒在沙發上。
我倆的位置調換，我紅著眼，朝沈墨白吼道。
「你都是別人的爸爸了，為什麼還要對朵朵這麼好？你都結婚了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面前？」
說著說著我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好像要把這些日子的糾結、委屈哭個幹淨。
沈墨白被我壓著，滿臉無奈。
一邊伸出手幫我擦眼淚一邊小聲地說道。
「原來這就是你一直躲我的原因？我不是沈牧舟的爸爸也不是沈凝雪的老公。」
「你別哭了，小點兒聲別把朵朵吵醒了。」
我呆住了！
「你什麼意思？」
「那為什麼舟舟喊你爸爸？」
沈墨白起身將我抱在懷裡耐心地解釋道。
「沈凝雪是我妹，我們是龍鳳胎，我比她早出生幾分鍾而已，沈牧舟是沈凝雪的兒子，他爸爸不在這個城市，開學第一天他媽就把他丟給我出差去了，昨晚上才趕回來，沈牧舟不想被同學笑話所以謊稱我是他爸爸。
「我至今單身未婚！
「至於朵朵，我第一眼見到她就喜歡她，更何況她是你的孩子，愛屋及烏你懂了嗎？」
沈墨白這三句話說得輕柔，卻給了我重磅一擊。
搞了半天是我一直誤會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朵朵的身份？
愛屋及烏的意思是他愛我嗎？
7.
我不敢問隻能岔開話題。
原來自信無比的我竟也變得患得患失。
「可是之前你怎麼從來不說你和舟舟是舅侄？」
沈墨白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你從來沒問過我啊，每天一見到我就逃，我還以為你要躲我一輩子呢！」
我被堵得啞口無言，這才反應過來我們兩人的姿勢太過親密。
我的臉一下紅到了耳根，一下蹦跶起來走到了客房。
「那個啥，我先幫你收拾房間，這些天隻有委屈你住客房了。」
可等我一打開客房的門，我自己先傻眼了。
客房的地上床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沈墨白已經走到了我身後。
他看了一眼發出一聲了然的低笑，然後順手幫我關上了門。
「你先去洗澡吧，客房明天再收拾，我今晚睡沙發。」
我忘了平時阿姨隻負責給我做飯和日常衛生，客房已經好長時間沒住人了。
我尷尬地快要摳出一座迪士尼城堡。
我怎麼把自己最邋遢的一面暴露在沈墨白面前了啊！
我精致小仙女的人設崩了！
我內心在瘋狂地咆哮，面上卻一點兒都不顯。
「你說得對，我先去洗澡。」
洗完澡，我焦躁、混亂的心情也平復了下來。
今晚上我接收到的信息量有點兒大，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應對。
我找好全新的毛巾和牙刷塞進沈墨白懷裡，便一頭扎進了臥室當鴕鳥。
半小時後臥室門被輕輕地敲響，我打開門入目便是緊實的八塊腹肌。
沈墨白圍著浴巾就這麼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一條四角褲。
「有烘幹機嗎？我想烘幹了再穿。」
我臉上的溫度直線升高，努力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咽了咽口水朝陽臺上指了指。
「烘幹機在那邊，要不我找社區的人幫忙給你買幾條新的？」
沈墨白擺了擺手就那樣朝陽臺走去。
「我已經聯系了我助理，明天他會幫我送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你別擔心。」
在昏暗的燈光下身高 185 的沈墨白就那樣在我面前秀出完美的背脊線。
我暗嘆浴巾遮得太嚴實，連大腿都沒露出一點。
但這種半遮半掩的樣子更容易引人想入非非。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排出裡面的黃色廢料。
從櫃子裡找出一條薄毯遞給了沈墨白。
國慶節剛過不久，晚上已經有些涼了。
「你先披上，別感冒了。」
「放心，我沒你想得那麼脆弱，快去睡吧。」
沈墨白笑笑還是接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