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難哄 3681 2024-10-28 16:14:06

  她輕抿了下唇,想慢慢地捋順當時的所有事情,也漸漸漸被這夜晚和心情,拉扯進了那一段,她再也不想回想分毫的回憶裡。


  ……


  溫以凡是在高二下學期的時候,跟著大伯一家搬到北榆的。


  一開始,所有一切跟在南蕪都沒有任何不同。無非就是,從一個寄人籬下的熟悉城市,換到了另一個陌生的城市罷了。


  當時溫以凡並不太在意這個事情。


  她覺得無可奈何,卻也知道沒有什麼辦法。她隻想努力提高自己的成績,考到一個好一點的大學。也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點。


  她能快一點高考,快一點成年,快一點能通過自己的能力來賺錢。


  快一點結束這樣的生活。


  對溫以凡來說,盡管那個時候的日子是壓抑而痛苦的。


  但她也依然有盼頭。


  覺得隻要熬過這段時間,就什麼都好了。


  所有一切,都從她上高三之後開始有了變化。


  那一年,車興德從另一個城市搬來北榆。他沒有工作,沒有錢,隻能靠他這個姐姐過日子。之後的時間,都一直住在大伯家。


  從第一次見面起,溫以凡就對她這個所謂的“舅舅”毫無好感。


  溫以凡是個非常遲鈍的人,對各種情感的敏感度也都比別人慢一拍。可她一直覺得他看她的眼神非常奇怪,說話也油膩又猥瑣,抱著極其不好的意味。


  她不是太會表達的人。

Advertisement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她的錯覺。


  一開始,車興德沒做什麼太過份的事情。


  還沒找到工作的時候,車興德幾乎每天都在家裡不出門。他會經常挨著溫以凡坐,亦或者是借著拿什麼東西的理由去碰觸她的身體。


  一次次兩次溫以凡還能覺得是意外,多了她也覺得不對勁。


  溫以凡從小到大都被保護得很好,她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完全該怎麼去處理。好幾次,趙媛冬跟她打電話的時候,溫以凡的話在嘴邊,卻又完全說不出口。


  這對那個年齡層的女孩子來說,是非常難以啟齒的一件事情。


  所幸是高三學業重,學校同意高三生周末可以留在學校自習。


  溫以凡幹脆減少回家的次數,長時間都留在學校裡。如果不是節假日學校不讓學生留校,她甚至不會主動回大伯家。


  高三上學期結束後。


  溫以凡進入了她高中的最後一個寒假。算起來其實也不到兩周的時間,但就是在那個時候,車興德的行為變本加厲了起來。


  溫以凡再無法忍受,隻好跟車雁琴提了一次。


  車雁琴完全不把這放在心上,隻說是她心思太敏感,讓她不要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也不要為這小題大做。


  提之前,溫以凡也不覺得車雁琴能站在她這邊。她幹脆又跟趙媛冬提了這個事情,大致意思是想自己在外邊租個公寓住。


  趙媛冬聽了也覺得擔憂,卻又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邊。說到最後,她隻跟溫以凡說,會跟車雁琴好好再提提。


  可卻再無後續。


  似乎是察覺到了溫以凡的躲避和忍讓。


  車興德極為猖狂,開始在深夜的時候,試圖撬開她房間的門鎖。偶爾還會借著醉酒的狀態,用力地拍打她的房門,裝作自己走錯了房間。


  溫以凡警告過他幾次,卻毫無任何效果。


  得到的隻是他愈加囂張的拍門聲。


  每當有這種事情發生。


  溫以凡隻期盼凌晨三點的到來。


  溫良賢和車雁琴一塊開了家燒烤攤,每晚營業到到凌晨兩點半,走回家要半個小時。每天差不多凌晨三點他們就能到家。


  車興德怕溫良賢。


  有溫良賢在,他會收斂不少,做事情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


  盡管有門鎖,盡管溫以凡回房間後會把書桌抵在門前,她依然毫無安全感。她開始在枕頭下邊藏剪刀和美工刀,在家的時候,不到凌晨三點不敢睡覺。


  生怕在她不經意間,車興德就能破門進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高考結束。


  在這期間,溫以凡又陸續跟趙媛冬打過幾次電話。趙媛冬一直表示出來的意思是,鄭可佳那邊已經漸漸在接受她了,等她再勸說一段時間,應該能讓溫以凡搬回來住。


  成績出來後。


  在溫以凡準備填報志願的時候,趙媛冬也提出讓她填南蕪大學的要求。


  意思是讓溫以凡離得近一點,以後好照顧她。


  盡管當時趙媛冬因為新家庭把她暫時安置在大伯家。但在很多事情上,溫以凡還是極為依賴她。她隻想脫離現在的生活,趕緊讓這般的日子成為過去。


  她也想試試,跟新家庭和諧相處。


  也因此,溫以凡答應了趙媛冬的話。


  因為對於她來說。


  除了北榆這個城市,其餘的地方對她來說,區別都不大。


  再加上。


  溫以凡想到,桑延也在南蕪。


  他可能會比較想呆在這個城市。


  開始填報志願的那一周。


  桑延陸續給她發了幾條短信,全都是在問她志願的事情。


  怕他會因為自己報了不想報地學校,溫以凡嘗試地問過他想報哪所,但他一直沒提。最後她隻能明確地告訴他,自己會報南蕪大學。


  她會回南蕪。


  會當做這兩年的痛苦都隻是過往雲煙。


  他們也不需要再隔著兩座城市。


  溫以凡不需要再讓他,每次都那麼辛苦地跨越一座城市來找她。


  之後,他們可以每天都見面。


  可以變回高一時那樣。


  所有的日子都像是漸漸在好起來。


  直到高考志願填報截止那天。


  那天凌晨,家裡隻有溫以凡一人在。那段時間車興德找到了工作,一周有好幾天不在家。她不清楚車興德的工作時間,也不太確定他今天回不回來。


  不到三點鍾,溫以凡也不太敢睡。


  溫以凡用手機跟桑延發短信說話,邊注意著床頭櫃上鬧鍾的時間。


  桑延:【我明天來找你,行不?】


  溫以凡想了想,回道:【我過段時間要去南蕪,你別過來了。】


  桑延:【什麼時候?】


  溫以凡:【等錄取通知書寄到吧,我們得回學校拿。】


  桑延:【那都七月多了。】


  過了一會兒。


  桑延又發來一條:【錄取結果出來那天我過去一趟唄。】


  直至凌晨一點半,車興德都沒有回來。


  溫以凡覺得車興德可能不回來了,但又有些不安,像是山雨欲來。她躺在床上,跟桑延聊著聊著天就開始困。


  她強撐著眼皮,想撐到凌晨三點再睡,最後還是沒敵過睡意。


  隻覺得,都這個點了。


  再過一會兒,大伯應該也要到家了。


  之後,溫以凡是被門的動靜聲驚醒的。


  這次門鎖那傳來的不再是被撬動的金屬聲,而是被鑰匙打開的咔噠聲。她睜開眼,在一片黑暗中看到門前的書桌因門的開啟倒下。


  溫以凡抬眼,隨之對上了車興德的臉。


  車興德用一根手指晃著手中的鑰匙,笑聲猥瑣而又}人。他的身材偏胖,一進來就把鑰匙扔開,往她身上壓,帶著鋪天蓋地的汗臭和酒氣。


  極為強勢地,用男女間懸殊的力氣將她壓制。


  溫以凡瞬間清醒過來,能感受到他將她身上的被子扯開。他的來意極為明顯,一手用力扯住她的頭發,另一隻手試圖將她的褲子往下扯。


  她不受控地尖叫了聲,邊掙扎邊開始求救。


  溫以凡覺得自己在那一刻,像是從軀體裡脫離出來,成為了一個旁觀者。她看到自己瘋狂抵抗著,從枕頭下邊摸到剪刀,毫無理智地往車興德身上捅。


  車興德吃痛地後退,很快又往上撲,奪過她手上的剪刀。


  “操你媽的婊子。”


  溫以凡紅著眼,身子往後退,再度從枕頭底下摸到美工刀。她的身體緊繃至極,全身心都在防備。她控制著聲音裡的顫意,一字一頓道:“你這樣要坐牢的。”


  車興德笑了:“你敢報警嗎?”


  “……”


  “讓人知道你被你舅舅上啦?”車興德呸了聲,“霜降,這要被人知道了,你以後怎麼嫁的出去?這是很丟臉,很羞恥的事情,知道嗎?”


  溫以凡像沒聽見一樣,隻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唯恐他會再度上前。


  少女頭發凌亂,膚白唇紅,五官極為豔麗。她的四肢白皙纖細,隨著舉動勾勒著曲線,全身柔軟至極。她縮在角落裡,像隻長了刺的奶貓。


  因她這幅模樣,車興德那未消退的欲火再度湧起:“沒關系,舅舅娶你。別去上大學了霜降,來當舅舅的媳婦……”


  說著,車興德再度壓到溫以凡的身上。


  這次他像是早已察覺,眼疾手快地從她手裡扯過那把美工刀。他再度把她的褲子向下扯,粗重的氣息一下又一下地噴到她的身上。


  溫以凡用全部力氣在掙扎。


  是她覺得最崩潰,最無力,最絕望的時候。


  也她覺得自己最髒,最想直接這麼死掉的一個時候。


  那個房間黑暗至極。


  窗簾明明半開著,可在那一刻,溫以凡覺得自己再也看不到光了。


  她希望自己立刻就能死掉。


  如果活在這個世上要承受這種事情。


  那麼她寧可不活了。


  在車興德摁著她的雙手,把她的衣服往上推的時候。


  玄關處傳來動靜聲。


  溫以凡的眼裡含著淚,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側頭盯著床頭櫃上的時鍾。


  凌晨三點。


  溫以凡原本空洞下來的雙眼漸漸亮起,再度開始求救。因為長時間的叫喊,她的聲音變得沙啞,還帶著哭腔:“大伯!救救我!”


  車興德的舉動停住,暗暗罵了句髒話。


  隨後,客廳的燈大亮。


  傳來溫良賢的聲音:“怎麼回事?”


  車雁琴也道:“霜降,你這大晚上的吵什麼――”


  看到房間裡的場景時,車雁琴瞬間消了音。


  溫良賢對車興德不滿很久了,看到這個狀況,瞬間火了。他走過來把車興德往床下扯,大聲吼:“你在幹什麼畜生事?這孩子多大你不知道?!”


  脫離了地獄,溫以凡立刻用被子包住自己的身體,她低下頭,盯著手上的血,是用剪刀把車興德手割破時沾上的。


  她用盡全身力氣,把眼淚憋了回去。


  她絕對不會,為這種人渣流半滴眼淚。


  絕對不會。


  “不是,姐夫。”車興德解釋,“我喝多了,這剛進來還什麼都沒幹呢……”


  聞言,車雁琴松了口氣,過來勸:“老公,這不是啥都沒發生嗎?你也犯不著生那麼大氣。德仔就是喝多了,認不清事兒……”


  沒等她說完,溫以凡出了聲:“我要報警。”


  “……”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報什麼警!”車雁琴皺眉,“你舅舅就是喝多了,你看你這衣服不還穿得好好的?這被街坊聽了多丟人。”


  溫良賢極要面子,怕被人知道自己照顧侄女照顧成這樣:“阿降,沒事兒就行。大伯會給你個交代的,但這事兒沒必要鬧到家外。”


  溫以凡抬頭。


  目光從車雁琴和溫良賢的臉上劃過,而後定在了車興德那張略帶得意的臉。她想起了他剛剛的話,情緒很平,身上還發著顫,重復了一遍:“我要報警。”


  “……”

作品推薦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游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干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郁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台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只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