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掌中雀 3519 2025-01-20 17:24:07

我囂張跋扈了二十年,才發現我是假千金。


死對頭為了折辱我,讓我當他的金絲雀。


我:「還有這種好事?」


本不喜歡我的的前未婚夫高高在上地勸我接受現實回到我該有的生活,卻不經意間看到我脖子上的吻痕。


向來疏淡清冷的臉上卻突然失了顏色,他攥住我手腕,咬牙切齒:「岑一,你怎麼這麼賤?!」


死對頭懶洋洋摟住我:「關你屁事,老子喜歡。」


後來光風霽月的前未婚夫紅著眼問我:「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自甘墮落。」


「那你跟我。」


「我給你十倍。」


01


在我二十三歲的生日宴會上,我媽帶著真千金高調宣布我是抱錯的假千金,她牽著的笑容恬靜柔和的女孩才是真千金。


瞬間我跌落塵埃,從前圍繞在我身旁的烏合之眾作鳥獸散。


散之前她們還要踩我一腳:「怪不得性格這麼爛,原來是個冒充鳳凰的野雞!」


「我看你以後還怎麼囂張!」


放在平時,我應該早就要衝上去撕爛她們的嘴。


但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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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要趕緊回家收拾我的珠寶。


媽是誰的不重要,珠寶是我的țṻ₆就還好。


但我假媽的車顯然比我的車要快一點。


她挽著真千金的手站在別墅門口,扔給我一張寫著親生父母的地址的紙條,漠然道:「走吧。」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了。」


我還想爭取一下:「我能收兩件衣服走嗎?」


兩件鑲滿鑽的高定的那種。


趙女士眉眼都沒抬:「裡面沒有任何一件東西是屬於你的,你佔了渺渺的位置這麼多年,怎麼還敢想拿走她的東西?」


真千金似些不忍:「媽媽,不如讓她收拾一下行李?」


趙女主的眉眼霎時溫和下來:「渺渺,別管她。」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趙女士卻皺著眉頭打斷我開口:「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其實媽媽。


我是想問你這二十多年就真沒愛過我一點嗎。


但好像不用問了。


03


我照著那個地址找了過去。


轉了四趟車。


最後坐了拉著一頭豬的三輪車才到。


那個豬屁股對著我一直放屁。


我臭得差點昏過去:「老板,你的豬一直對著我放屁!」


老板娘笑嘻嘻回我:「喜歡你才會對你放屁。」


嗎的,好邪門的說法。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呢。


04


直到泥胚鑄成的房子映入我眼前。


好的。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我對著親生父ẗü₌母簡單說明了下情況。


兩個頭發有些花白的中年人竟然直接哭了出來。


呵呵,有我這麼好看的女兒喜極而泣也正常。


沒想到她們張嘴就說:「那我豈不是再也見不到渺渺了?我可怎麼活啊!」


「聽說有錢人家對子女又嚴厲又冷漠,渺渺得吃多少苦啊!」


不是,再苦能有你們家苦嗎?


我嘆口氣:「放心吧,你們渺渺長得和她親媽一模一樣,趙女士愛慘了,叫聲媽,命給她。」


兩人哭聲驀然止住,瑟瑟看向我:「真的嗎?」


「真的。」


兩人便又喜笑顏開地擦起淚來。


我看著面前皺巴巴的兩張臉。


不是,你們怎麼就不關心關心我受沒受什麼委屈呢。


05


從前我的假爸假媽忙於工作,對我總是不聞不問。


沒關系,我告訴自己,都有這麼多錢了還想要愛也太不知足了。


後來發現我不是親生的。


我竟然也松過一口氣。


一定是因為沒有血緣關系,所以他們才不愛我吧。


可現在看著一心隻有姜渺的親父母。


奇了怪了,怎麼還是沒人愛我呢。


而且現在不僅沒有愛。


錢也沒了。


天爺啊。


06


我第二天天沒亮就跑了。


這苦日子我是一天都過不下去。


跑的時候太激動,不小心把門還弄掉了。


壞了,這下真是奪門而出了。


讓本就貧窮的家庭雪上加霜。


07


我去找了以前的訂婚對象沈裕舟。


沈裕舟和我青Ṭũ̂₈梅竹馬,在姜家父母缺失我成長的節點的時候,總是沈裕舟妥帖照顧我。


雖說隨著後來我脾氣越來越壞,沈裕舟待我便越來越冷淡。


但我相信至少也是有幾分情誼的。


不然他也不會同意聯姻。


姜家勢大,但沈家也不可小覷。


他可以拒絕的。


但他沒有。


四舍五入,他愛死我了。


08


可沈裕舟沒出來見我。


管家看著我長大,許是有幾分不忍,解釋道:「不是少爺心狠,是少爺現在和姜渺小姐訂了婚,不太方便見您。」


額,你要不不解釋吧。


我給沈裕舟打電話。


他掛了十三個。


直到第十四個。


他有幾分無奈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岑一。」


他輕聲說:「岑一,回到你的生活裡去吧。」


「我們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我冷笑一聲:「怎麼,你移民外星了?」


賤人!


09


熙熙攘攘皆為利來。


我竟然會以為他對我不一樣。


10


我從別墅區走出來的時候下起了雨。


我就順勢偷偷流了點淚。


其實我並不討厭眼淚的,前提是要有價值。


比如小的時候,我用眼淚得到擁抱。


長大後,我用眼淚得到珠寶。


汽車拖長的尾音突兀地劃破天際,我抬眼望去,一輛黑藍色的布加迪正朝我疾馳而來。


我沒動,布加迪也並沒減速的意思。


刺耳的剎車音在耳尖乍然爆開。


布加迪堪堪停在我身前十釐米。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了那張我恨得咬牙的臭臉:「姜大小姐?」


他一頓,才恍然似的:「哦,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假的。」


嗎的,我就知道是謝長意這個狗東西。


除了他沒人會開著半個億的小目標的跑車在別墅區飆車。


他隔著墨鏡上下打量我一遍:「看你這副狼狽樣。」


「嘖。」


我懶得搭理他,轉身就要走。


他卻下了車,跟在我身旁,「聽說你的親生父母窮得大門都沒有。」


謝長意的話裡含著十足的惡劣:「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不如讓你爸媽來我家裡當保潔,我給他們十倍工資。」


明晃晃的侮辱。


但我面不改色:「好啊。」


謝長意一愣,又道:「你也一起來。」


我毫不猶豫:「好啊。」


謝長意又愣了,狐疑地看向我,思忖半晌,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又咧開:「不。」


他眉眼裡盡是挑釁:「你當我的金絲雀。」


似乎是篤定了我的自尊會受到傷害。


但我幾乎是下意識震驚道:「還有這種好事?」


謝長意笑意頓時僵住,眉頭蹙起,瞬間又笑開:「岑一,你就嘴硬吧。」


他挑了挑眉,本就鋒銳張揚的五官更加凌厲:「我每個月給你一千......不,五百萬。」


他斜著眼看我。


像是在說:你就隻值這麼多錢。


而我:媽呀,我竟然值這麼多錢。


所以我不假思索地立馬答應:「好。」


生怕他下一秒後悔。


謝長意皺著眉看看天,又看看我。


看看我,又看看天。


反復幾次。


終於試探道:「你要不再思考下呢?當我的金絲雀可是很那個的。」


他甚至還邪笑了一下。


我搖了搖頭,堅定道:「不思考了,我們趕緊籤合同吧。」


思考什麼。


日薪十六萬,時薪七千塊,字面意義上的浪費時間等於浪費金錢。


謝長意開始有點茫然了。


11


謝長意帶我回家的路上還在喋喋不休地侮辱我:「你不用裝了,你向來囂張跋扈心高氣傲,讓你當我的金絲雀你其實難過死了吧。」


「我難道還不了解你!」


如果是從前我應該已經進化成八爪魚用八個手掌扇他耳光了。


但現在。


我配合地點點頭,再配上我先前哭紅的雙眼,咬著唇沉默不語。


謝長意冷笑一聲:「我就知道。」


他取下墨鏡,還想說些什麼,眼神掠過我發紅的雙眼時卻突然頓住。


他擰著眉,眸底忽然湧現幾分無措和煩躁,薄唇抿成一條銳利的直線。


半晌,他突然步伐加快,將我甩在身後,聲音遙遙傳來:「給你一千萬行了吧!」



媽的。


我以前怎麼會討厭謝長意呢?


我真是不知好歹喪盡天良!


人謝長意多好一小伙子啊......


12


謝長意和我籤完合同,又叫了人去鄉下接我爸媽。


他甚至還悄悄囑咐:「找個舒服點的車。」


我說不用了,三輪車就行。


Ṭů⁽沒有任何四個輪子的車能活著開進去。


謝長意皺眉:「岑一,你就這麼討厭他們?」


我:「?」


可能是討厭的人討厭的人就是朋友的原因,謝長意最後決定親自去接他們。


我:「支持。」


然後他們陷在了半路。


謝長意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咬牙切齒:「你怎麼不早說路這麼爛?」


我沒接話,隻讓他再等等,一會有車能開進去。


過了半小時他的電話又來了,從聲音我就能想到他此刻表情已經變形:「你說的是拉豬的三輪車?」


我甚至能透過電話聽到一旁的豬叫。


舒服了。


13


謝長意凌晨才回來。


他一身昂貴精致的西裝弄得滿是泥濘,整個人狼狽不堪。


我被他睡眼惺忪地被他從床上叫醒,腦子還沒清醒,嘴巴就先一步發出了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謝長意臉色肉眼可見的更黑了。


他一把將我從床上撈起,「起來。」


卻又在瞥見我身上穿的真絲睡衣後觸電般地松開手。


「你都穿的些什麼?!」


我一頭霧水:「睡衣啊。」


他眉頭蹙起,頭轉到一旁:「誰讓你在我家穿睡衣的!」


「傷風敗俗!」


我一時間也有點懵了:「哥,我現在是你的金絲雀。」


「我不穿都是應該的。」


謝長意僵住了。


我拍了拍謝長意的肩膀:「麻煩你擺正一下自己的位置。」


半晌,謝長意才僵硬地轉過頭來看我。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吞吞吐吐半天,一個字沒蹦出來,但臉已經肉眼可見地飛速蹿紅。


「我先去洗澡!」


呵呵,澡遁。


我懂的。


有的人說是洗澡去了,但就再也不會回來。


謝長意,我還不知道你?


你這麼討厭我,你會碰我?


輕松拿捏。


14


一個小時後。


謝長意穿著浴袍出現在我面前。


我:?


是哪裡出問題了。


我也開始有點茫然了。


他步履緩慢,卻實實在在地在一步一步逼近我。


床頭的燈光昏暗,連帶著謝長意的臉也晦暗不明起來。


他驀然彎腰湊近倚在床頭的我:「岑一,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竟然有幾分危險的味道。


借著微弱燈光,我終於看清了謝長意的臉。


凌厲而鋒銳的五官,發梢淌著幾滴水,順著肩頸流入被浴袍隱隱綽綽遮擋住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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