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尾音上揚，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我輕挑了下眉：「這麼嬌氣？」
「嗯。」他聲調喑啞，也曖昧。
我問他：「要怎麼樣才能讓陸總滿意？」
「那監控裝回去能讓陸總停止哭泣嗎？」
他眼睛亮了一瞬，點頭。
「我會讓人把監控安回去，也會讓我的律師起草一份免責協議，以防以後你報警我在你在的私人住處安裝監控，非法監視你。」
陸恆知挑眉，似乎是沒有預料到我會這麼謹慎。
「我不會報警，你可以放心。」
我平靜注視他，沒有說話。
能年紀輕輕在商場上拼殺出一片天地的人能是什麼善茬，萬一這是個陷阱怎麼辦？
到時候反咬我一口，我隻能乖乖坐牢。
我的惡趣味固然重要，但是決不能危害到我自己，隻有白紙黑字寫下來，我才能安心。
「我什麼時候在協議上看到陸總的大名，我什麼時候會讓人把監控安回去。」
說完，我指了指大門的方向，示意他對話結束，他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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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無表情注視我，早已沒了剛剛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
他轉身離開，他的手剛打在門把手上，我叫住他：「陸總，幫我在辦公室裡的監控裝個美顏功能吧。」
陸恆知脊背一僵，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收緊，從嗓子眼擠出一個字：「好。」
7
律師很快就把協議擬好送到了陸恆知公司，陸恆知痛快籤字，甚至都沒有讓他的律師檢查合同。
我皺眉，這人怎麼跟傳聞中的不一樣，這麼不謹慎？
但我還是沒有絲毫猶豫地安排人將監控安了回去。
晚上我正在應酬，從來沒有響過的按鍵機響了一聲，是條短信：
【在監視我嗎？】
我回道：【在應酬，沒空。】
【真可惜，我還準備了一出更刺激的好戲。】
嘖，這男人真是懂怎麼吊人胃口，讓人心痒難耐的。
椅子突然像是長了刺一般扎我的屁股，我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隨便搪塞了幾句便飛奔回了家。
我還是第一次從應酬桌上早退，果然男色誤人。
我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打開了牆上巨大的屏幕。
【我到家了。】
我看著屏幕裡坐在沙發上垂眸看手機的陸恆知，西裝外套敞開，沒打領帶，襯衣領口也散了兩顆紐扣，沒了平日裡那種禁欲到骨子裡的感覺，反倒有種頹廢的痞氣。
陸恆知站起身，下一瞬跪在地上，我呼吸猛地一重，太陽穴跳了下。
他緩緩爬到攝像頭跟前，跪在地上，漫不經心抬眼看向屏幕。
隔著屏幕，我正好對上他那雙散漫的桃花眼。
一種詭異的興奮感從心口處湧向全身每一個細胞。
陸恆知的手緩緩向下，解開皮帶，緊接著解開紐扣，拉下拉鏈，從灰色的內褲裡釋放出昂首向天的欲望。
眼睛全程盯著監控，像是在跟我對視一般。
隔著屏幕依舊在我腦海裡掀起了狂風暴雨一般的感官刺激。
騷貨。
我心想。
8
昨晚欣賞了一出好戲之後，我睡得格外香甜。
按照原定計劃，我來到老宅跟我父親一起吃午餐。
飯桌上的菜色依舊不合我的口味，後媽文嫻殷勤地給我夾菜，我將她夾的菜都盡數丟在垃圾盤裡。
父親不贊同地皺眉，但還是沒說什麼。
我的私生子弟弟沈旭倒是忍不住，為他媽媽討公道：「媽媽好心給你夾菜，你這是做什麼？」
我漫不經心抬眼看他，將垃圾盤往他面前推了推。
「這麼心疼你媽？那你吃了吧。」
我看像文嫻：「這麼多年，你們這副做小伏低的樣子我是一點都沒學會，真可惜。」
沈旭表情難看，瞪了我一眼，胸腔劇烈起伏，正準備開口對懟我，卻被父親開口制止：「別說了。」
沈旭憤恨看著我，我懶得搭理他。
「阿黎，你準備一下下個月去海城的分公司報到。」
我愣了一瞬，問道：「什麼？」
父親沒有重復，隻是靜靜看著我。
我質問他：「我拿下了老城區的項目，你不給我升職卻還要流放我到分公司，邊緣化我？」
我拼死拼活拿下老城區的項目，想著這樣我繼承人的位置就穩了，結果他卻想邊緣化我。
文嫻神情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被我盡收眼底。
我繼續逼問：「你是準備將我邊緣化，為你那個不成器的無能私生子掃除障礙嗎？」
沈旭拍桌起身：「你說誰不成器無能？就你最厲害是嗎？」
我睨著他，表情掠過一絲譏諷：「隻要是你負責部門，在你的帶領下就必定會連續虧損，不是你無能是什麼？我罵你還罵錯了？我能罵出更髒的話，我敢罵，你敢聽嗎？」
父親猛地拍桌：「夠了！」
他看向我，眼裡滿是疏離冷漠：「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不管你怎麼努力，沈氏都不會是你的。」
我心底湧起一股寒意，我問他：「我為了公司拼死拼活，我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我夜夜加班到深夜，為公司拿下一個又一個項目，公司在我的管理下效益成倍增長，但最後所有的一切都要為了你的私生子做嫁衣？」
父親不說話，默默看著我，但此時沉默就已經是答案了。
沈旭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看向我的眼睛裡盡是得意。
沈旭此時也不裝了：「你口口聲聲說我是私生子又如何？到最後你的所有努力不都是屬於我的嗎？」
我站起身面無表情端起面前最近的一盤菜狠狠砸向桌子的正中央。
瓷盤四分五裂，碎片撒在桌上，濺起的碎片劃傷了沈旭的臉。
文嫻尖叫跑向沈旭，對我大吼：「他是你弟弟！你怎麼能這麼傷他？」
父親也瞪著我：「胡鬧！」
我拿起茶杯狠狠砸向文嫻，茶杯砸中她的額頭，鮮血順著她的額頭緩緩流下，她捂著額頭哀號。
我長出一口氣，爽了。
父親站起身，怒不可遏指著我：「你……你……」
我指著文嫻的鼻子罵：
「你個臭不要臉小三上位的婊子，費盡心思弄大了肚子，生下一個狗雜種，真以為你可以母憑子貴？
「隻要我活著一天，就輪不到你這種賤貨對我大喊大叫。」
我轉頭看向被我的氣勢嚇到噤聲的父親，淡聲警告道：「我要是得不到我想要的，我就一把火送你們一家三口下地獄。」
9
出了老宅，我漫無目的地開著車，腦子裡有些亂，我將車停在了路旁，點開了監控軟件。
視頻裡沒有陸恆知的身影，我查看派去監視他的人匯報的行蹤。
他現在跟在外面跟人談合作。
真是可惜，每次在監控裡看到他都會神奇地讓我平靜下來。
我將車開到海邊，下車後，我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
要是沈旭是個有真本事的，我輸給他也不算冤，我會平靜接受。
但就因為他是男的，比我多了一根東西，就讓我將我努力得來的成果拱手相讓，天底下哪兒有那麼好的事情？
等我想好計策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煙頭。
我一腳油門開到了酒吧，今晚要是不喝一點是絕對睡不著覺的。
調酒師按照我的要求給我倒了一杯。
我心煩意亂指尖敲擊在卡座上，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抬手又要了兩杯。
身旁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我要一杯跟這位女士一樣的。」
我漫不經心轉頭看過去，陸恆知沉靜的眼神凝視著我，嘴角緩緩綻開一抹弧度。
「你怎麼在這裡？」
「你沒有回消息，所以我就來這裡碰碰運氣。」
我挑眉：「那你運氣還挺好。」
陸恆知抿了口酒：「為什麼不回消息？」
我敷衍他：「手機沒電了。」
陸恆知的襯衫紐扣扣到最上面一顆，儼然一副禁欲霸總的模樣，要不是我看了那麼多出好戲，我都要被他這副模樣騙到了。
我輕笑，戲謔打量他：「正經的模樣下藏著不正經到極點的靈魂。」
陸恆知不置可否挑眉，算是默認。
「隻在你面前是那樣。」
我不屑嗤笑，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誰相信男人的話倒霉一輩子。
我開門見山問他：「你對我有興趣嗎？」
陸恆知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回答：「有。」
我蹙眉：「就因為我監視你？」
「也不全是。」他漫不經心晃著酒杯，「我對你的興趣遠比你想象中要早很多。」
我懶得追問下去，不走心敷衍道：「說實話，陸總也挺吸引我的。」
「我家裡其實有更能吸引沈總的東西。」
我挑眉，從他這句話裡聽出幾分暗示的意味。
氣氛越來越曖昧。
我想要無視這一刻膠著恣意的曖昧，身子微微向後傾，拉開一段距離。
聰明的女人，總是懂得如何讓男人著急的。
越是得不到，越會讓男人抓心撓肺。
酒吧門口傳來一陣騷動，我跟陸恆知順著聲音看過去。
西裝革履的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進來，男人長相出眾，眉眼蕩漾著放蕩不羈的痞氣。
那副瞧不起全世界的樣子，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顧沉韫，我談了七年的前任。
顧沉韫的視線看向我這邊，視線對上後，他徑直走過來。
「好久不見。」
我抬眸，看向顧沉韫的眼神很淡，聲音也淡。
「好久不見。」我回他。
原本曖昧的氣氛陡轉直下。
顧沉韫看向坐在我身旁的陸恆知，打了聲招呼：「陸總。」
陸恆知微揚下巴，算是回應，並沒有開口。
顧沉韫挑眉，我知道他這是對陸恆知的態度不滿。
陸恆知眸色沉下來，他們無聲無息對視著。
周遭的空氣似乎凝滯了，撕扯不出一點喘息的空餘。
我垂眸抿了一口酒，腦子飛速運轉他們之間到底有過什麼過節，才會有這種劍拔弩張到恨不得當場處決了對方的氣氛。
但無論我怎麼想都想不出他們之間有過什麼特殊的交集。在我記憶裡，兩個人撐死就是在慈善晚宴碰過面，業務上也沒有什麼往來，私底下兩個人屬於不同的圈子，也沒有交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