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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他與愛同罪 3217 2024-10-28 15:5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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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燕綏指間夾著煙,指了指隔壁小洋房的屋頂。


      ——


      凌晨三點。


      燕綏在無數次接通失敗後,終於撥通了大使館的電話。轟炸和混亂的槍聲裡,她倚著屋頂上的圍牆躲流彈。


      觸目所望,整個班加西被火光包圍,轟炸,槍擊,爆炸。


      火光把整個城市映得如同白晝。


      斷斷續續的電流聲裡,大使館領事的聲音也模糊得隻能依稀辯清:“你們盡量躲避,不要正面和暴/亂分子發生衝突。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和中國軍方同志正趕往班加西,幫助你們撤離。”


      燕綏皺眉,正欲詳細問問。風聲忽起,夾雜著砂礫灰塵和硝煙的風似要撕裂空氣般。


      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後,燕綏耳中劇痛,所有聲音都在瞬間消失了。


      她抱頭趴地,手肘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滑擦,短暫的死寂後,右耳如同失聰一般隻餘輕微的聲響。


      緊接著,一股熱浪從街道下方撲面而來,蒸騰的熱氣伴著熊熊火焰,頃刻間堵住了街道。


      ——


      凌晨四點。


      燕綏清理完傷口,倚著堆放在牆角的木箱小憩。


      燕戬給她拿了條毯子,拍了拍自己的膝蓋,示意她靠過來,將就一晚。


      嗡鳴的耳鳴聲中,持續了整晚的槍彈聲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她閉上眼,在即將到來的黎明裡,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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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上午七點。


      燕綏從中化公司駐利比亞項目的總經理那得知了一個噩耗——距離中化公司班加西項目三公裡外的軍營受到遊/行民眾的衝擊,軍營被攻陷,武器庫失守,武器彈藥哄搶一空。


      班加西最大的監獄癱瘓,大量重刑犯逃獄。


      一切都如燕綏所預料的那樣,利比亞的政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惡化。


      ——


      上午八點。


      燕綏組織燕氏海建所有工人向中化公司廠房轉移。


      上午十點。


      燕氏海建所有工人,包括可攜帶物資,全部轉移完畢。


      上午十一點。


      燕綏試圖聯絡利比亞鄰國突尼斯的航空公司,班加西整個範圍內的網絡與通訊癱瘓,徹底與利比亞境外失聯。


      如果說凌晨的襲擊還是借著夜色掩護的示威,自黎明以後,暴/亂分子以及極端民眾已經徹底釋放天性,對班加西的中資企業燒搶奪掠。


      燕綏帶領燕氏海建工人撤離後沒多久,就傳來凌晨還被他們當成庇護所的燕氏海建已被狂亂分子佔領。


      ——


      通訊失聯,燕綏無法得知港口情況,自然也不能安排工人撤離。


      燕氏海建的工人與中化公司的工人加在一起,人數足有一千之多,並不是拉幾車就能全部撤離的。


      她需要在撤離行動的原計劃上重新籌劃。


      班加西的機場基本上不用指望了,辛芽還沒跟第一批燕氏海建職工一起撤離時,包機事宜是她全權負責的。


      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包到一架飛機,如今時局越發緊張,包機不可行。更別說暴/亂開始後,機場堵滿了各國試圖離開利比亞的人員。


      班加西機場在這種情況下,安保松懈,危機四伏,燕綏並不覺得機場適合他們撤離。


      當然,如果祖國安排了空軍,送來了自己國家的飛機,這另當別論。


      既然無法在第一時間立刻撤離,那就需要對廠房進行加固,一旦運氣不好,和暴/亂分子正面遭遇,起碼還能抵抗一會爭取生機。


      “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你們廠房外面停了幾輛挖掘機,先在圍牆外面用挖掘機挖一圈壕溝,再加固圍牆。”燕綏指了指廠房三公裡外監獄的方向:“大量重刑犯逃逸,而且有槍,這些暴徒本就漠視法律。現在的利比亞,很快就會變成無政府狀態,再沒有什麼可以約束他們。”


      “不止圍牆要加固,廠房入口和地下應急避難室也同樣要重視。再統計一下應急食品和醫療用品的數量,讓我心裡有個數。”


      燕綏指尖點了點眉心,思考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所有人都準備個防身武器,鋼管,啤酒瓶,哪怕水果刀也行。在場領導負責好自己的小組,非常時期,還希望大家能夠團結起來,不要有個人主義,也不要莽撞衝動。班加西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瘋狂的暴/亂中,我們等待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和軍方過來,再一起平安撤離。”


      話是這麼說,但燕綏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


      她抓了翻譯,以及廠房裡利比亞的當地人,重新策劃撤離路線。


      ——


      晚上八點。


      利比亞槍聲越來越密集的時候,燕綏又得知了一個噩耗——利比亞現任領導班子倒臺。


      這意味著,利比亞這個國家已經進入了無政府狀態。


      燕綏還沒來得及消化掉這個消息,靠近廠房正門的那扇大玻璃忽然被子彈擊碎,一大片玻璃如冰山上斷裂的冰稜,鋒間帶著冷光,粉碎一般撲簌著下落。


      百米之外的壕溝前,暴/亂分子立在車上,正持槍掃射廠房的玻璃。


      槍聲和玻璃碎裂的刺激下,本就鬱鬱沉沉的廠房內驚叫聲一片。


      燕綏幾乎是立刻從木箱上彈起,用力把慌亂著試圖逃離的所有人重新摁回原處,她揚高聲音,大聲呵止:“就地隱蔽!就地隱蔽!躲開流彈!”


      同一時間,貼身藏在外套內口袋的手機震動。


      燕綏拿出手機,來電顯示都沒細看,劃下通話鍵。


      “你好,我是駐利比亞大使館的工作人員,荀莉。我和中國海軍陸戰隊的同志已經抵達中化公司的廠房門口,你現在能告訴我廠房內的情況嗎。”


      燕綏定了定神,很快回答:“廠房內除了燕氏海建以外還有中化公司的工人,包括外籍工人在內共一千三百二十一名。沒武器,除了廠房正門有暴徒持槍行兇以外,所有人,安全。”


      電話那端的電流聲輕微的浮動了一下,似有小聲交談的動靜。


      燕綏這時才發現,廠房外的槍聲已經停止了。


      安靜數秒後,電話那端的聲音重新響起:“廠房正門的暴徒已經被擊斃,我們一路開車過來的,附近的暴/亂分子不少。”頓了頓,荀莉說:“你現在能過來開下門嘛?你們挖得溝……車進不去。”


      掛斷電話後,荀莉轉頭看了眼駕駛座上的男人,說道:“和我保持聯系的這位是中資公司燕氏海建的女總裁,在利比亞剛剛混亂的第一天就包機安排了老弱婦孺離開。班加西內的情況多半是她轉述給我的,替我們大使館營救華僑同胞的計劃爭取了不少時間。”


      “她那邊的傷亡情況如何?”


      “所有人安全。”話落,荀莉思索了一下,又補充了句:“凌晨時分,暴亂分子的轟炸區集中在燕氏海建工棚附近。信號被屏蔽,她為了聯系我們,險些被引爆的汽車炸傷,右耳近乎失聰。”


      車後座警戒的四人忽覺周圍氣壓一低,自覺屏息凝神。


      荀莉不知傅徵和這位女總裁的關系,等待的時間,還不忘誇燕綏:“國家還在策劃撤僑時,她就無償提供了幾艘商船。包括班加西所有中資企業集合起來組織指揮部,也是她的意見。”


      見傅徵打量廠房外面的壕溝和一看就是臨時加固了鐵絲的圍牆,她餘光瞥到廠房大門被打開了一道縫,轉眼看去。


      許是確認了廠房外沒有異常情況,大門在打開一條縫後,吱呀著終於緩緩向兩側打開。


      燕綏站在門後,抬眼看過來。


      ——


      利比亞時間晚上八點半。


      她見到了傅徵。


      ☆、第101章 他與愛同罪101


      第一百零一章


      此時見到祖國的軍人, 對身困利比亞險境的所有華僑同胞而言, 無疑是吃了顆定心丸。


      廠房內沒有開燈,所有滯留工人在短暫的沸騰後很快安靜下去,各守其位。


      燕綏在前面帶路:“跟我來。”


      穿過一條窄縫有一個狹窄的通道,盡頭安合了一道鐵門, 這本是廠房裡儲存重要物件的庫房, 臨時被改裝成了指揮部。


      “這裡還有個地下應急避難所,現在是空的。”燕綏抬手往另一側堆積著不少木箱的角落一指:“避難所空間沒有廠房大,不能給所有人提供庇護。”


      言下之意是, 應急避難所就像是最後一道生命防線。如果不到最後關頭, 誰也不會踏進那裡。


      燕綏開門,側讓一步, 讓身後六人先進。


      ——


      指揮部是廠房裡唯一開了燈的地方, 正中的牆壁上掛了面五星紅旗。房間內原有的貨架被拆得零零散散統一堆在角落。


      房間中心位置是所有辦公桌拼湊在一起,才勉強湊出的四方大桌。


      燕氏海建和中化公司的高層此時就圍坐在桌前, 見特戰隊隊員進來, 討論聲一止, 紛紛激動地起身來迎接。


      燕綏落在最後進的屋, 她拉了把椅子, 從鋪著各種文件的辦公桌上翻出一盒煙, 抽了根煙叼進嘴裡, 點上火。


      咬著煙,她的目光從所有人臉上滑過,徑直落在傅徵的側臉上。


      幾天前剛在曼德海峽南口分開時, 她還可惜不知要過多久才能等到軍艦歸港,等他卸甲而歸。


      不料,她來利比亞才幾天,就又見上面了。


      也直到此刻,她才終於有些明白傅徵不想在戰場上見到她的心理。


      很矛盾。


      她在紛亂的槍聲裡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他。在汽車爆炸,腦內寂靜無聲的那一刻,她想到的也是他。


      她不是聖人,心理承受能力遠沒有她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鎮定。


      脆弱時,難以承受時,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時,唯一的信念就是再等等,再等等。


      可廠房大門打開,她看見坐在車裡的人是傅徵時,有種心死了重新鮮活,又立刻冰封的冷意。


      有那麼一瞬間,她自私地想,不是他來該有多好。


      無論是誰,不要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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