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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怎敵他晚來瘋急 3447 2025-01-16 17:3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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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難以想象,這便是方才那個聽來奄奄一息的人。


      薛璎迅速收攏圈在袖箭上的五指,渾身繃成蓄勢待發的狀態,同時一眼辨清洞內情狀:男子約莫弱冠年紀,懷裡抱了個據身形不過四五歲的孩子,手邊擱了柄玄色重劍。


      除此之外……她將注意力轉回他臉上,卻見他神情一恍,瞳仁裡的防備與敵意不知何故倏爾消失無蹤。


      他的眼仍緊盯著她,裡頭的意味卻頻頻變幻。起先是些微不可思議,繼而添了幾分如釋重負,再接著……


      薛璎微有愕然。這人好像要落淚了。


      洶湧的浪潮盈滿他赤紅的眼眶,與他硬朗若筆刀雕裁的五官格格不入。他張張嘴,模模糊糊說了句什麼。


      薛璎沒聽清,倒是他懷中孩子突然掙脫他大掌桎梏,大喜過望般扭頭,接著眼神一亮,踩著他胸膛一骨碌爬起。


      男子臉色一青,悶哼出聲,神情痛苦地捂緊心口,切齒道:“魏遲……”


      叫魏遲的男娃娃沒來得及理會他,緊盯薛璎,張著胳膊就朝她撲來:“是阿娘!”


      “……”不是。


      薛璎飛快後退。魏遲沒撲到她,人一歪撞上洞壁,塞了一嘴的雪。嘴一松,雪沫子哗啦啦往下漏。


      她皺皺眉,轉眼卻見剛吃了一腳的人恢復了力氣,踉跄爬起,把那孩子一屁股重重撴進雪地裡,而後腿一跨出了洞。


      薛璎個頭不算矮,可他一站直,颀長的身板還是往她身上投來一片碩大的陰影,一瞬壓下的目光沉沉如山。


      她姿態防備,手中袖箭仍直指著他,一面借日頭看清,這男子穿了件不夠御寒的玄色薄缯衫,長著副極其凌厲的面孔——鼻梁高挺若垂懸膽,斜飛入鬢的雙眉渾似刷漆,稜角分明的一張臉,獨獨眼角下邊一顆細痣中和了幾分張揚的氣勢。


      他的嘴唇打著顫,瞧她的眼神就如遇見久別的故人。但薛璎記憶裡並沒有這樣一個人,滿心莫名其妙而已。


      記起方才那認錯親的孩子,她回過味來,率先開口:“我不認得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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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嘗正欲朝她張開的胳膊僵垂著不動了。


      薛璎目露試探:“公子倒像認得我?”


      她開口時抑揚頓挫全無,問話都帶著上位者的姿態。魏嘗眉峰一斂,滿腔激越收了個幹淨,神色黯黯的,搖頭道:“不認得。”


      薛璎略一點頭,不欲再久留,張嘴剛欲告辭,忽聽他搶聲補了一句:“犬子方才多有冒犯。”


      她搖頭示意不礙,一指被搗壞的洞穴,語氣稍緩:“公子言重,是我冒犯在先,我且……”


      “姑娘的傷口好像裂了。”魏嘗再次搶了她告辭的話頭,視線落在她左肩,鼻子一皺,似嗅見什麼。


      薛璎順他目光垂眼一看。


      確實,起初對上這人,她因繃著股勁,致使匆忙裹好的傷口又破了皮。但血並未滲出厚重的衣袍,他竟聞了出來。


      這嗅覺放在狼犬裡頭不算什麼,放在人裡頭,便有些了不得了。


      因見他似非等闲,又接連兩次打斷她離去,薛璎剛卸下的戒備頓時再起:“我這傷容易惹來雪狼,公子還是別耽擱時辰,自找麻煩了,告辭。”說罷轉身就走。


      魏嘗沒再阻攔,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眼前卻一遍遍晃過她的面容。


      鵝子臉,水杏眼,長眉連娟,鬢似漆墨,與他記憶中的那人幾乎一點不差,一樣是溫溫婉婉的長相,卻偏合了副清冷疏離的氣質。


      他幹杵著一動不動,直到身後傳來魏遲哆嗦的問話:“阿爹,這到底……是不是阿娘?”


      薛璎已走沒了影,魏嘗扭頭把他抱出雪洞,邊給他搓手取暖,邊問:“你希望她是嗎?”


      他想了想搖頭:“兇巴巴的。”


      魏嘗眉眼帶笑:“那是你沒見過她溫柔的樣子。”


      “你見過,那也是好早好早以前了!”


      “皮小子!”他狠狠賞他個板慄,瞧著薛璎離去的方向眼神陰鬱。


      魏遲順他目光望去:“咱們不追嗎?”


      “你阿娘不認得咱們了,手裡頭攥的那玩意兒一刻沒松,臨走也不落下後背空門,她這麼警惕,咱們不能太快追上去。”


      魏遲憑空比劃了一下袖箭的模樣:“阿娘手裡頭是什麼?”


      “大概是什麼新鮮暗器吧。”魏嘗也沒見過,方才昏睡間隱約察覺有人靠近,眼皮卻沉得抬不動,直到那東西“咔”一聲響令他突生警覺,才硬是清醒了來。


      不過,見了薛璎以後,他倒像灌了熱血似的,徹底緩過了勁。


      他坐在原地歇了歇,然後風風火火提起雪洞裡的佩劍,一把扛了兒子上肩:“這下差不多了,走。”


      *


      父子倆循著薛璎的靴子印摸索,一路遠遠跟著。


      日頭漸漸升高,霜氣氤氲間,四面蒸騰起的細微氣味變得格外觸鼻,途經一塊高地時,魏嘗忽然一停。


      他隱約聞見了一股腥氣,像是獸物獨有的,隨著彌漫的霜霧一路從前方飄來,在他鼻尖暈開。


      而前方,正是薛璎所在的位置。


      魏嘗心頭一緊,渾身的肌肉霎時繃得硌人。跨坐在他肩頭打瞌睡的魏遲一下清醒,沒來得及問,就被他一把丟了下來。


      “待在這裡。”他說完,提劍狂奔而去。


      薛璎聽見響動回身,看見的便是魏嘗像豹子一樣衝來的一幕。然而還不及反應,她便已顧不上他。因一聲尖利的狼嘯穿雲裂石,震動了她的鼓膜。


      她猛一偏頭,見三頭健碩的雪狼風馳電掣般躍上斜側陡坡,朝她所在的這塊高地奔來。而她方才疲憊不堪,嗅覺聽覺都大大遲緩,竟未及早洞察威脅。


      三頭狼皆是鼻翼翕動,目光灼灼,興奮粗喘著,轉眼就到近前。當先一頭直直向薛璎撲來。


      她也算反應迅猛,一下偏身躲開了門面。魏嘗也到了,右手抬肘一把撞開她,左手佩劍剎那出鞘,劍鋒一側,斜刺上挑,直穿雪狼咽喉。


      狼吼震天,猶自掙扎。


      他手腕一翻,擰轉劍柄,“咔咔”兩聲斷骨響動,徹底斷了這牲畜氣息,接著一把抽劍而出。


      血濺三尺。剩下兩頭狼見勢退卻,朝一旁薛璎撲去。


      她立刻揚了匕首去擋,卻看下一瞬,它們一道被魏嘗踹來的狼屍撞飛了出去。


      兩頭狼被激怒,不再執著於薛璎,一前一後衝著魏嘗去。


      當先那頭來勢洶洶,他一個側滾避開它爪牙,隨即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手中劍直劈狼首而下。


      那狼似有所料,扭身躲過要害,隻叫他在背上挑下一塊肉來。


      一擊不中,他一腳踢開它,一面橫劍刺向迎上來的另一頭。劍身“嗤啦”一聲入了狼腹,他改雙手運劍,順勢將它也挑遠了去。


      先前被踢開的那頭狼卻很快再次反撲,半空中躍出道流矢般的弧線,朝他俯衝而下。


      這一撲兇猛,魏嘗被狼爪勾著後仰倒地,半個身子都懸出了陡坡邊緣,千鈞一發之際提劍扼住狼齒,堪堪與之僵持下去。


      遠處傷了肚腹的那頭狼赤紅著眼嗚嚎一聲,乘虛而上。


      一直靜觀在旁的薛璎卻突然動了,抬手追出一發袖箭,不偏不倚射上狼後腿。


      狼中箭瘸在半道,她飛奔上前,一跨騎上狼背,雙手攥著匕首朝下猛地一扎。


      刀入肉,狼登時抽搐起來,嘶嚎著欲將她拋下。她雙腿死死扭著狼身不放,邊擰轉刀柄,絞它背肉。


      傷狼痛到極點使出狠力,拼了勁將她甩出。


      薛璎脫了力,滑出老遠還沒停,眼看就將跌下陡坡,手腕忽然被一把拽住。


      她懸在坡沿,眼冒金星抬頭,見是正與狼對峙的魏嘗騰出了一隻手來拉她。而那狼鑽了空子,前爪踩下他手中長劍,張口就咬向他咽喉。


      她心下猛地一驚,電光石火間,抬起垂在下邊的另一隻手,照著狼脖子就是一箭。


      但還是慢了些。魏嘗為避要害,在狼張口一瞬便已先抬肘迎上。齒牙因此更快咬上了他的小臂。


      幸而狼也中箭了,咬下的力道大減,入肉七分便止,沒叫他掉了胳膊。


      魏嘗哼也沒哼一聲,緊盯住薛璎:“抓緊。”說罷不等她應,提膝一撞,撞翻了瀕死一刻仍不肯松口的狼,再使勁一拽,將她拉了上來。


      薛璎上來後氣還沒喘勻,便先給那狼補了一箭。魏嘗也是一個翻身爬起,揮劍將另一頭釘死在地。


      絕了後患,倆人才再支撐不住,齊齊癱倒在雪地上。


      魏嘗仰躺在地,喘著粗氣偏頭看向薛璎。


      她對上他的眼神,滿腹疑問,卻沒多餘的力氣問一個字,眼光閃爍間,視線無意落向了身側的那把劍鞘。


      是之前魏嘗拔劍時隨手丟在這裡的。


      玄色的劍鞘鑲一輪精致的黃金邊,劍鞘尾端刻了浮雕,似是上古神獸睚眦,上嵌兩顆渾體通透的翡翠珠,像對暗淌森涼的獸眼。


      薛璎微微皺起眉來。


      她方才就覺得奇怪了。她的確不認得這男子,但那柄劍卻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第3章


      薛璎頭昏腦漲,一時記不起究竟,但光回想那如墨刀刃揮刺劈砍的勢頭,也足以斷定,此刻在她三尺外的這名男子絕不簡單。


      雖年紀尚輕,可那等拔山蓋世的氣度,一舉手一投足,都似是經年累月,於刀山火海中一斧一斧鑿出來的。


      這人既非等闲,又出現在她窮途末路時,雖救了她,卻也顯然跟蹤她在先,未必就是良善。她是大風大浪裡防備慣了,對緣由不明的接近,先就習慣往壞處想,所以仍保持著警惕。


      薛璎把氣喘勻了,起身不動聲色地將魏嘗鎖在餘光裡,一面仔細收攏匕首與袖箭。


      魏嘗卻是光明正大地在看她,見她動作間擰了擰手腕,稍一慌神,跟著爬起來問:“弄疼你了?”


      薛璎搖頭:“先離開這裡。”


      並非她不欲問清他姓甚名誰,緣何出現在荒無人煙的雪山,又為何跟蹤她,而是眼下時機不對。雪狼在冬季大多成群結隊地覓食,這附近絕不止剛死了的那三頭。有什麼話,也得留好命再說。


      魏嘗點點頭,撕了截衣袖裹纏淌血的小臂,“鏗”一聲將劍回鞘,正想抬腳卻驀地一滯。再看薛璎,她的神情也凝重起來,顯然一樣察覺到了腳下震動。


      嚓嚓,嚓嚓。是餘下的雪狼被同胞的血肉味引來了,這回怕有二三十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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